我想知道心选姐的mbti是什么。
很可惜我们在mbti爆火的前两个月闹掰了。
心选姐爱哭又冷酷,我很难断言她是f人还是t人。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大概是个i人。
毕竟我从来没真的把她约出来过。
好吧我承认,那段时间要出门很难。
不光是因为高考将近,还有疫情原因。
心选姐倒是想过要把我领回家,但她嫌我太粘人,又不让我跟她回去了。
至于s人或者n人的话,那她大概是n人。
毕竟她坐在教室里也能写诗,写关于青山的诗。
她说她与青山万万岁,好像她真在青山上待了一辈子似的。
我有一段时间很着迷于她的文字。
她字很好看,我知道。
她说她想变成风,她说她想去流浪。
流浪。
她流浪的旅程不会带上任何人,所以我不想她去流浪。
但流浪对她来说很浪漫,我也知道。
在我高三那年,我爱给她写一些文字,迫切地想和她有灵魂上的共鸣。
但我忘记我写了什么了。
只依稀记得和时间有关。
果然和时间有关的东西,都会还给时间。
我好像说她是困在时间里的人。
我说她好像已经在时间里流浪了很多很多年。
没人能够靠近她,在那句话里,我把自己描述成了撕开年轮一角的窥探者。
她爱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我爱透过文字看她。
扯远了,说回mbti,还剩下p人和j人之分。
她是j人吧,会列出一条条要做的习题。
但同时又随性得要命,做烦起来就把习题一扔,还是写自己爱的语文去。
我不知道,我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我知道她的过去,但她可以对任何人讲述她的家庭。
跑路的妈,三婚的爸,刚出生的妹妹和破碎的家。
“我爸把所有和她恋爱过的女人都娶回了家,要说他深情吧,他又娶了三个,要说他渣吧,他又和每个女友都结婚了。”
她是笑着说的,但我笑不出来。
她像说着旁人的八卦一样随意,但那明明是她的家。
我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也许她习惯了。
云淡风轻之下是更深的情感漠视。
心选姐是有感情的,我只能从她的眼泪里看出来。
但她连哭都是理智的。
要我用一个成语形容她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及时止损”。
心选姐一共和我说过两次“及时止损”,一次是哭着对我说的,一次是掐着我的脖子对我说的。
只不过两次形容的对象不一样,一次是说她自己,一次是说我。
心选姐害怕沉没成本,她妄图教会我也懂得及时止损。
但我不听,于是我俩感情的沉没成本加起来堪比一艘忒修斯之船。
好吧,也许心选姐一开始就是对的。
她说事不过三,结果我们真的在第三次矛盾后散了。
但心选姐还是心软,差点给了我们第四次吵架的机会。
是我退缩了。
我莫名其妙的气性保全了心选姐的言出必行。
我们终究还是没有吵第四次架。
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头上摇摇欲坠,我终于抬头,发现离高考只剩两个月了。
我决定放过心选姐,也不再折腾我自己。
但我后悔了。
室友问我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加回她。
我了解心选姐,她在网上是一个格外冷血无情的人,想和她说上话得承担被她撞的风险去堵她的路。
但我还是去加她了。
心选姐的头像是自己,是我最熟悉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冷漠神情,看我像看狗一样。
不对,心选姐看到小狗是会笑的,心选姐只有看我这样。
我爱蹲在她脚边,我爱她垂下眼睛看我。
加她的第一天,我浑身发抖。
加她的第二天,一直在心里铺垫,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加她的第三天,真的没同意。
我有点喘不上气来,可还是勾了勾嘴角,好像在嘲笑自己。
点开联系人,重新输入了心选姐的号码,点击搜索。
该用户不存在。
哦,心选姐把加她好友的权限关了,谁都加不了她好友了。
我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有一丝震惊,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了然,她从来爱把事做绝。
好吧,其实最多的是难受。
不是那种湿润的难受,是那种从心底干涸到眼角的难受。
是那种不会掉眼泪,感觉胸口有大风刮的难受。
因为已经不新鲜了,朋友也都要听烦了。
我还是这么烦人,从高中起就没变过。
最深受其害的还是心选姐。
哦,还有坐在我和心选姐之间的同学。
因为我爱给心选姐传纸条,虽然后来已经克制很多了。
我爱死心选姐的字了,就算不看内容,只看她写的字就能让我像火车一样冒蒸汽。
心选姐偏爱春天,我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对生命力情有独钟吧。
她的春字写得格外好看。
心选姐的桌子上总有惊喜,我印象最深的一句是她用马克笔在桌上写的“一山放出一山拦”。
为什么我会对这句话有印象呢,因为这是我能光明正大看她桌子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我发现她在她同桌的桌子上也会留下字迹,我是不开心的,我想把她和她的字占为己有。
心选姐啊心选姐,能不能别在她桌子上写,能不能往我身上写。
变态吗?还好吧。
心选姐也变态,她往我脸上挤牛奶。
好吧她只是一时兴起,看我一直要用脸往她身上蹭,手上刚好拿着一瓶旺仔,顺手就对着我挤了。
她没有那种想法,龌蹉的是我。
就像她说过她不喜欢我。
臆想的是我,过界的是我,想被爱的也是我。
可结果却要两个人承担。
我确实对不起心选姐,所以当心选姐骂我仇视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选择了接受。
可我高估自己了,我接受不了心选姐讨厌我。
我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开始哭,边哭边觉得不值,我应该去心选姐面前哭的。
在心选姐面前我哭不出来,我们面对面的时候,永远是心选姐在哭。
心选姐哭的时候眼睛会红,眼周也会红一圈,大概和她角质层薄有关。
有时候我能清晰地看见她紫色的血管,细细一条,彰示着心选姐的生命。
在心选姐的眼泪前,我是木讷的。
我想给她擦眼泪,但她会躲。
于是我就想,是啊,我和她没有这么亲密。
亲密。
心选姐有洁癖,她排斥任何人的亲近。
但她会遇到给她擦眼泪的那个人的。
我祈祷着心选姐能快点遇见那个人。
毕竟她有点泪失禁,我不想看她红着眼睛一个人在角落。
心选姐和我解释为什么选择无视我会哭,哄人哄失败了也会哭,我难过她也跟着哭。
我好像给她带来的都是眼泪。
她不喜欢水,所以也不喜欢我。
和水没关系,她就是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我这么喜欢她。
明明她也会看着我很久很久,然后笑。
明明她也会想让我喊她姐姐。
明明她也会害羞,被戳穿后还要打我。
明明我们之间有很多个明明,她还是不喜欢我。
但我觉得她喜欢我。
我想要她喜欢我。
我跪下来求她喜欢我。
那场很有名的辩论赛,她从一开始就问过我。
“如果你有一个超能力,能让你爱的人爱上你,你会用吗?”
我毫不犹豫回答了会。
我说有这么好的事,那肯定用啊。
她反驳我,说那样那个人还算原本的她吗?
我说不管怎么样,在我喜欢的人没遇上真爱之前,我都会用的。
她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自私,我就想让我爱的人也爱我。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直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她对这道论题的答案是什么,我想大概是她没有真的爱上过什么人吧。
心选姐会爱上什么样的人呢。
会因为什么爱上那个人呢。
也许是那个的学识,也许是那个人的外表,也有可能是那个人恰好让她感冒。
反正不会因为同情。
心选姐可怜我,所以才对我很好。
我难过的时候,心选姐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只会咬我。
指尖,手臂,和耳朵。
心选姐不知道,我会觉得她在吻我。
唇齿,相碰,和唾液,咬我的时候哪点没有?
咬只是更痛一点的亲吻。
她吻过我,是她的错。
很多人会在我再一次提起心选姐时,很无奈地说,你还没忘掉她啊。
我其实没有常常想起她。
上课,点外卖,打游戏,睡大觉占用了我大学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
我的生活如此无趣,没有机会让我想起她。
除了偶尔明媚的天,和格外孤寂的月。
月亮。
心选姐爱月亮。
她常常在短短八分钟的下课时间里,一个人走到走廊尽头,去看那被建筑遮蔽的月。
只有在那个角落才能看见月亮。
后来,只要不见了心选姐,我就会去看月亮。
顺便骚扰月亮下的心选姐。
我和她沐浴在月光里,和周围人群隔得分明。
心选姐推不开窝在她肩颈里的我,只好轻轻“哎哟”一声,再斥一句我的粘人。
心选姐温柔的时候,是世界上最好的心选姐。
心选姐脾气坏的时候,是世界上第二好的心选姐。
很巧,我的寝室也在走廊尽头的角落。
但我看不见月亮的分毫。
我便不再寻那月。
最纯爱的那一年,想给心选姐写一百封情书,想把整个十六岁的自己送给心选姐。
心选姐其实两个都不想要。
寝室里只有室友的游戏声,再也不见最初认识时的彻夜聊天。
但我还记得我们聊得最深的那夜,她们聊着初高中时幼稚后悔的爱恋,而我聊到了心选姐。
住我对床的室友,听完我的陈述后沉默了很久很久。
我都快哭了,她说。
我说别哭啊,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明恋,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都已经过去了。
不,她说。
她的声音从颤抖变为坚定。
“她一定爱你爱到死。”
哎哟当时写完的时候可把我自己感动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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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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