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特纳死了。
站在家族墓地中，迪克沉默的望着那个坑洞，他的身边站着自己另外两个兄弟，还有同样西装笔挺却满脸疲惫跟痛苦的布鲁斯，这就是杰西卡的葬礼上所有出场的人了。
白色的花束被达米安捏在手心中，男孩面色阴沉的盯着那个缓慢下降的棺木，想说些什么又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他想说自己能够联系他的母亲，他想说只要他开口了，祖父一定不会拒绝。他想说既然陶德都能够以那样的方式复活，没道理特纳就不行。
但他无法开口。
并不是因为什么无谓的礼貌之类的东西，而是即便拉萨路泉水再强大、再能够起死回生──也不可能让几块飞散的肉块还原成杰西卡·特纳的样子。
男孩捏紧了花束，脆弱又洁白的花朵根本禁不住达米安的辣手摧花，就如同那个女孩一样，甚至还没能经受人生最美好的年岁，就已经无情的断送在了蝙蝠侠跟小丑之间的博弈中。
而他们却连凶手都没抓到。
是的，小丑在那场爆炸之后完全销声匿迹了，就连被小丑哄骗来绑架杰西卡的共犯小丑女哈莉·奎茵都完全找不到小丑的下落──那个女人甚至尖叫着这一切都是蝙蝠侠的阴谋，她的小布丁怎么可能逃走了还没通知自己。
然而即便蝙蝠侠翻遍了整个哥谭的大街小巷都没有见到小丑的踪迹，迪克甚至从布鲁斯忧虑的表情中猜到了自己的养父在想些什么。
小丑惹到了一个与他不共戴天的人，而那个人并没有布鲁斯这样强烈的自我抑制能力──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要抑制──那个人就是并没有出现在葬礼上的杰森。
那是无比灰暗的一天，只有两分钟可以探查的直播直到最后的几秒，才终于被解读完了信号源的提姆发现这其中最为恶毒的一点。
这个直播有着五秒的延迟。
想要寻找到小丑所在的地点本就费了杰森跟布鲁斯等人九牛二虎之力，然而小丑像是早就已经猜测到了将会有人背叛自己一样，在他们赶往仓库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炸.药的倒数计时。
哥谭港边的那个码头几乎被成吨的炸.药炸上了天，他们通过DNA的检验才终于确认那几块散落、残破的尸块确实属于杰西卡。
而那个时候杰森就已经从病床上失踪了，距离爆炸地点最近的杰森也是受到最大冲击波的一个，光是他陷入昏迷的时候将他带回蝙蝠洞的迪克，就已经检查出来他的内脏因为冲击而有了破裂出血的情况。
但杰森却在他们收拾残局、追缉小丑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从病床上溜走了，还是去照顾杰森的阿尔弗雷德没看到杰森紧急通知他们，几个忙的不可开交的人才知道的。
然而自那之后，杰森就失踪了。
这很难不让布鲁斯担忧，杰森是不是单枪匹马的踏上了追杀小丑的道路。诚然布鲁斯并不赞同杰森通过杀掉小丑来阻止对方犯罪，但现在的担忧大半却是为了杰森自己。小丑并不是一个弱者，十分狡猾的他不仅精通格斗，同时还卑鄙无耻，即便自己受了重伤也会通过刺痛甚至于逼疯他人的手段来让别人自乱阵脚。
而一直到偷偷离开前，杰森身上都还有着需要修养上几个月乃至于半年的严重伤势。
小丑已经夺走了杰森一次了，布鲁斯实在无法想像，如果在杰西卡被这样残忍的杀害之后，杰森也为了报仇送命，他应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结果。
他应该怎么面对杰森再次离开他的结果。
“我们会找到他的，布鲁斯。”迪克说着连自己都感到心虚的谎言，只有蝙蝠家族的人才最了解自己的家人，如果杰森真的想要躲避他们的追查，那么超人的超级听力没有用、钢骨的全球信息搜查没有用、蝙蝠侠的追踪手段自然也没有用。
被怒火跟仇恨吞噬的杰森──已经经历过那种痛苦的杰森──在迪克看来已经宣判了结果。
他们再次见到杰森，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杰森成功宰了小丑，将那个混蛋的尸体大卸八块挂在哥谭警局的门口，另一种...是他死在追杀小丑的道路上，然后再次成为小丑刺激他们全家的武器。
迪克徒劳无功的说着没有人会相信的谎言，徒劳无功的望着被打扫的纤尘不染、杰森曾经居住，后来变成杰西卡卧室的房间，徒劳无功的想着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直播的延迟这件事情。
徒劳的后悔着。
“我们会找到他的。”他重复着，重复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言。
X
“......要怎么开启永世灾祸。”杰西卡的猜测在短时间内就被贝尔芬格给证实了，虽然女孩对于贝尔芬格的话仍旧不那么相信，但是对方的话语却又十分合理，因此杰西卡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我就是全知圣杖的话，我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贝尔芬格沉默的望着她，良久都没有开口。
“总不能是我死了吧。”杰西卡重重地吐了口气，见贝尔芬格没有反驳，头痛的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黑色长发，一双独属于恶魔的赤红血瞳蔓延着难耐的怒火，憋在心中像是要将杰西卡整个人都燃烧殆尽一样:“认真的？所以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我就是为了把我杀掉，让大洪水降临？”
“永世灾祸可不是大洪水能够比拟的。”贝尔芬格沉默良久，最终只这么说道。
诺亚方舟上起码搭载了足以诞下后代的人类以及动物们，但永世灾祸──。
“永世灾祸过后，生存在人界的所有生物都会湮灭...我指的不仅仅是地球，而是除了生存在另一个空间的天使跟恶魔之外，所有的生物。”
“......虽然我不太懂你们宗教还是神的，但上帝跟宙斯、奥丁难道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吗？他还能把同等级的神也杀掉？”杰西卡忽然想到隶属于复仇者联盟的雷神托尔，还有正义联盟的神奇女侠也是宙斯的女儿，照理来说，他们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你说的没错。”贝尔芬格错开了杰西卡投来的视线，有些苦涩的说道:“但这千百年来，人类见过奥丁降下的奇迹、见过宙斯行走过世界的踪迹，却从没人真正见过天父的存在。”
“能力与代价是成正比的，天父这段时间的沉寂与消弭，恰好帮助了永世灾祸加倍积累的能量。”他的话音落下，杰西卡就难以置信的抬头望向他，他知道这孩子聪明，总是一点就透:“如果是伊芙刚降生的时候，奥丁跟宙斯或许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但是现在....。
“现在，永世灾祸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诸神的黄昏。”
而唯一能够阻止天父这个计划的，本该在千百年前就下定决心的人，也就只有接收到那个神谕的贝尔芬格。
他的妹妹在神谕之中注定要生下【全知圣杖】，注定要生下这个导致永世灾祸降临的钥匙，那个时候，天父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而他又不是一个足够勤奋、足够爱天父的恶魔。
只要那个时候的他能够忍心将伊芙杀掉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如果，而就算给了贝尔芬格无数次改变过去的机会，他想自己永远也下不了手，永远也没办法将自己的妹妹杀掉。
如他所言，这一切想必都在天父的算计之中，很有可能就连他现在所做下的一切也一样。贝尔芬格不敢多想，只是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有些呆滞的杰西卡，再这样短暂的时间内亲身经历了死亡、真相、被宣告将会真正死亡的未来，现在杰西卡还没有崩溃，已经十分坚强了。
“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杀掉】我，然后将我带到地狱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许久的沉默过后，杰西卡的声音再次响起，听上去有些干涩，像是想要将所有情绪通通吞咽下去一样:“我上了上帝的死亡名单，然后呢？”
“然后，我要将你从这个死亡名单上偷走。”贝尔芬格温和的开口:“对于天父的要求，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的，路西法同样觉得这样有点太过了，他喜欢芝加哥，显然并不想要夜店跟辣妹们从世界上消失，最起码我觉得他是不会跟拉斐尔或是米迦勒谈恋爱的。”
“所以，我们在地狱里──通过某些手段钻了漏洞──造了一个天父跟法则暂时无法窥见的空间。”贝尔芬格眯起眼睛，然后伸手再次打了个响指，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围绕着他们两个的无边黑暗开始朝着贝尔芬格的身上猛的回缩:“那里有几间屋子，从僻静的森林小屋到豪华的公寓大厦应有尽有，在你躲藏期间，我们会尝试着削弱天父赋予的能量......”
然而在贝尔芬格的话说完之前，两个恶魔就明显的察觉到了不对劲，杰西卡有些震惊的望着眼前寂寥的大地，一片空寂的白色让她抖了抖唇角:“......僻静的森林小屋？”
再次声明，本文对任何宗教都没有偏见，仅是艺术加工需要！不代表任何现实宗教观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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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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