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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莫淮蔏对阜城并未有太多思乡的情绪,他与莫辰依相伴多年,多是四处为家,只是如今阜城有了莫辰依的坟冢,与莫淮蔏便有了特殊的意义,苏韵锦知道,特意吩咐队伍从莫辰依的墓地经过,自己也下车给莫辰依添了香火,特允了莫淮蔏与这新坟独处一会儿,算是话别。苏韵锦不催莫淮蔏,眼睛却一直看着他,知道那人在坟前又哭又笑,最后捧了一把黄土装进帕子掖在怀里贴身收着。

那捧土好似掩埋了莫淮蔏所有的情绪,一路十余天,莫淮蔏除了一日三餐的问诊用针几乎没说过什么话,除去赶路,只要停下来他便坠在文烈后面,逮到空档请教几招,便不遗余力的练习起来。

苏韵锦坐在车中撩开车帘瞧了一眼,心道明明自己闲在车上,莫淮蔏不来问他,却追着管顾着整支队伍安全的文烈问……可说,这俩人最近拌嘴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苏韵锦神游天外,愣是没发现文烈已经立在车旁。

文烈:“主子。”

苏韵锦收回眼神,佯装不曾关注莫淮蔏身影的样子,淡淡道:“何事?”

文烈:“主子,文玲传书,已经在项城等候了。”

苏韵锦应声,文烈接着说:“另外,离京畿还有两日的路程,莫大夫再与主子同乘实有不妥,属下以命人备了马匹。”

苏韵锦语气不善:“备吧,左右也是张白板脸。”说罢,摔上车帘不吱声了。

刚才苏韵锦看向莫淮蔏文烈是知道的,只是没多想,这会儿却在琢磨,莫淮蔏是不是又哪根筋搭错惹他家主子心烦了,一会定要好好说教说教他。

莫淮蔏哪会骑马,他坐马车的时候都少,直到认识苏韵锦才有机会摸摸马鬃,这会儿却要他骑。不过他倒是同旁人不一样,若是别人第一反应是怕,这家伙却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文烈见他翻身上马比老太太上炕都费劲,出声提醒:“你莫要求急,告诉你的要点都记住了,千万别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莫淮蔏这些日子难有喜色,今天却如晴日破云上扬了唇角。

文烈松了缰绳,莫淮蔏便随着马匹的颠簸围着湖边溜达起来。

见莫淮蔏过来,刚洗完炊具的娥黛便打趣道:“哎呦,莫小大夫身姿威武啊,英气英气!”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呢!”莫淮蔏得意忘形,挥动马鞭催着马快跑,根本不管文烈是不是在身后喊着慢些。

莫淮蔏控马不稳,知道自己技术不行,便躲着人跑,渐渐脱离湖边往远处山林跑去。苏韵锦一边看书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知道莫淮蔏翘尾巴竟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只是这笑尚未停留一会,就听文烈高声喊着:“莫淮蔏!”

苏韵锦箭步而出:“怎么了?”

“他往林子里跑了。”文烈边说边要上马去追,却没想苏韵锦快他一步已然纵马而去,文烈急得直想骂娘。这山林低矮,马会躲人可未必,这要是把主子划伤了,他非要拆了莫淮蔏的骨头!

“淮蔏,莫淮蔏!”苏韵锦追到林边的时候只能从交错的枝丫间,看见莫淮蔏的白色衣影,可却分不清莫淮蔏的行经路线。这山林前后少有村镇,无有人行,根本没有道路,若是莫淮蔏继续跑下去,待苏韵锦连这抹白影都寻不到想找他都难。

“莫淮蔏,你快停下,树林低矮,再跑下去容易把你刮下马的!”苏韵锦急声高呼,哪想莫淮蔏比他还急。

莫淮蔏:“我停不下来了,它不听我话,哎呦喂!”

苏韵锦掌心微汗,心道就不该让莫淮蔏学骑马,大不了把他塞进卢太医的马车不就结了,“淮蔏,你夹紧马腹,握紧缰绳,尽量伏低身子趴在马背上!”

莫淮蔏赶紧照做,却一下被树枝抽了额头,疼得他大叫一声。

苏韵锦也管不了那么多,冲着白影的直线林间就奔了过去,即便狭仄只要能通马就行,这会儿手边也无旁物,好在苏韵锦素来善用长鞭,此时便把马鞭当做了兵刃,虽然能挡下些许树枝的击打,但等他追到莫淮蔏的时候衣衫、发髻也颇显凌乱,颊边也带了一道鲜红!

苏韵锦伸手要勒马缰,哪想莫淮蔏已经把缰绳和马脖子裹在一起抱在怀里,苏韵锦喝了声“松手”,这位大哥可好,松了,彻底松了,连人都被颠簸的腾了空!苏韵锦手疾眼快,臂上发力,直接把人给抱了过来塞进了怀里,而刚被手下人买回来的马,跑躺林子便重获自由!

“唉~马!我的马!”莫淮蔏趴在马背上痛心疾首,还没等话音落地,屁股上就不轻不重的挨了一马鞭,莫淮蔏刚要炸毛,仰头见苏韵锦的惨状立马收声。

苏韵锦:“学艺不精,胆子倒是不小!”

苏韵锦用马鞭扳着莫淮蔏的脸,看他额上的红痕:“这是抽在额头上,这若是抽在了眼珠子上,你是打算让我养你一辈子吗?”

莫淮蔏自知理亏,也不犟嘴了,他也不知道不能往林子里跑啊,憋了半天说了句:“你让我下来。”

苏韵锦催马而行:“就这么待着!”

这么待着?像口袋一样担在马背上?马一动那颠簸的地方正好顶在胃上,太难受了!莫淮蔏挣扎了两下终于服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韵锦这才停了下来,把人扶正,叫莫淮蔏坐在自己身前,双手自莫淮蔏腰间而出拉住缰绳,像是把莫淮蔏抱在了怀里一般。两人同乘一马,这也正常,可是苏韵锦的鼻息打在莫淮蔏后颈上,莫淮蔏就浑身上下不得劲。

莫淮蔏:“那个,我还是自己走出去吧!”

“走?”苏韵锦催动缰绳根本没理莫淮蔏那茬,“你是打算住在这林子里,让我部下全进来寻你,个个挂彩?”

莫淮蔏语塞,苏韵锦从怀中摸出了像笛子似的东西凑在唇边吹了几声,不多时林子外便传来了类似的声音,就这样循环往复,没一会他们便于文烈几人汇合了。

文烈看见苏韵锦赶紧下马来迎,见主子颊上带伤登时冲着莫淮蔏立了眼珠,“都告诉你了别乱跑,你怎么这般莽撞,害得主子受伤!”

莫淮蔏不吭声,他认识苏韵锦以来,说好听的是他给苏韵锦治病,可实际呢?苏韵锦身上这些个大大小小的伤也都是因他而起的,至于那寒热之毒,若是没有他那一痛乱作,以卢柏明的能耐也能治好,只不过时日多些而已……这些日子下来,苏韵锦救了自己几次、帮了自己多好?莫淮蔏那狡黠的性情没理也要搅三分,这会儿却低语:“属下知错,以后再也不会犯了,请主子责罚!”

苏韵锦刚才不觉着脸上疼,这会儿一听莫淮蔏叫他“主子”没由来的脸上一紧:“行了,都吓着了,回去再说。”

就连苏韵锦都不知道,他的手臂微微收紧,把莫淮蔏更加稳妥的护在了怀里。

直到项城主仆几人都未再起龃龉,按文烈的性情很难不去找莫淮蔏说教说教,肯息事宁人定是苏韵锦知会过他了。除此之外,还有旁的原因,那日夜里天气突变大风骤起,文烈想掀开车帘给苏韵锦加个汤婆子,可用力却掀不开,文烈用掌推了推,里面才窸窣动了起来,莫淮蔏探头问他怎么了,文烈拧着眉毛说:“你怎么坐在车帘上啊?”

莫淮蔏:“车板不紧,顺着车帘往里钻风,主子刚行了针,吹不得这样的风。”

文烈才反应过来,莫淮蔏这是用自己的身体给苏韵锦挡风呢,文烈觉着莫淮蔏这回对他家主上是真用心了,既然如此,只要对他家主上真心实意,那日后便好好共事。

项城与京畿不过半日路程,为着日落前赶到,苏韵锦便在车上与文玲详谈了她此去徐国的消息。

据文玲探查,徐国王上公荀现下如同痴儿,吵闹打砸搅得徐国宫中不得安宁,唯有苏韵熙能管得住他,公荀也只记得苏韵熙一人。

苏韵锦气得直乐,这公荀十成十是给他姐下的圈套!

文玲闻言便道:“属下也以为是,可徐国有了异储的打算,不日便会昭告天下。”

苏韵锦:“异储?王位给了谁?”

文玲:“公浚王子。”

苏韵锦眉头紧锁,这公浚不是在徐国王位之争的时候被公荀下了天牢,没多久就死了吗?这会儿怎么跑出来继位了?

文玲:“长公主说,其实公荀一直好生养着公浚,兄弟情深,早前公荀伤重之时便拟好了传位诏书,当时没用上,不想却用在这时候了。”

如此……苏韵锦突然觉着有点看不透公荀了。

苏韵锦:“我姐姐怎么说?”

文玲面有难色,知道说出来自己主上定要不悦,可还是如实道:“长公主说,她两世为人还是陷入同一片情网,这是她的缘。如今这样,她想和公荀做对寻常夫妻,这或许是老天最好的安排,她寻的本也不过是一人一心一生,请主子放心。长公主还说,会寻一方清雅小院,做好吃食等主子上门。”

苏韵锦念叨着“一人一心一生”,与文玲预想略显不同,苏韵锦并未动怒,只是用指尖摩挲着杯盏好一会儿,轻道:“知道了。一路辛苦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文玲:“是主子,还有一句话长公主让属下说与您听。”

苏韵锦:“什么?”

文玲:“长公主说这几年主上为着她的事情把自己都荒废了,如今她一切安好,您也要多为自己想想了。长公主说她人虽不在徐国的后位上,但徐国永远是您的支撑,这是徐国欠她的,也是公浚允了她的!”

苏韵锦点头,是啊,该好好料理自己的事情了,不光是朝堂的,还有其他的……

夕阳渐斜,一行人终于到了王宫。因着苏昭只苏韵锦一位王子所以即便成年也未外迁出宫居住。而苏韵锦住的庆阳宫正和苏韵熙住的泠月宫相应,意为苏昭嫡出的王子、公主似日月荣辉。如此看来,王后该是盛宠,可事实却并非这样。若说苏韵锦外出牵挂最甚的便是他的姐姐与母亲了,两人性子柔和,不会争抢,虽身居高位,却免不了委屈。

刚一回宫,苏韵锦便直奔长乐宫,人才迈上台阶已经扬声喊上了母后。

苏韵锦:“母后!母后!儿臣回来了!母后!”

苏韵锦一边喊着一边往里进,看见苏王后疾步迎出来,更是加快了脚步,等到了跟前撩袍便拜:“儿臣参见母后!”

苏王后高兴的连眼睛都亮了起来,不光为着看见自己儿子,更为苏韵锦的满面笑容,自打苏韵熙的死讯传来,苏韵锦便像变了一个人,阴沉似暮年,让她这个母亲焦急的很:“快起来,快起来!总算是回来了,想死为娘的了!来,让母后看看。”

自打从徐国出来,苏韵锦一路都是病的,即便底子好也禁不住日日折腾,虽然气色上好,却也着实瘦了,苏王后怎能看不出来,拉着苏韵锦仔细观瞧,刚才那股子高兴劲儿全都变成了疼惜:“哎呦,怎得瘦成这样了!”

苏韵锦揽着他母后往殿中走,打趣道:“想您想的!”

苏王后:“油嘴滑舌。我听你父王说你在路上病了,是不是还没好利索呢?正好我炖了玉竹沙参鹧鸪汤,你趁热喝。”

许久没尝过母后的手艺了,苏韵锦笑着应是,突然话锋一转:“可说明儿是十五,我父王几时过来?本想着来您这便能看见,儿臣回来就没去御书房。”

哪想刚才苏王后还满眼慈爱,闻听这话竟一下落寞许多:“来过了。愉妃胎动频频,害喜得厉害,得你父王去才能好好吃饭食,你父王来喝了盏茶便去瑜庆宫。”

呵,苏韵锦心道这愉妃怀得还真是龙嗣啊,这都六个多月了,孕症还这般明显!看来怕是要瓜熟蒂落,这孕症才能消了。

苏韵锦不愿她母后伤神,哄劝道:“父王不来就不来吧,是他没口福,母后的手艺那是天上人间都难得的!”

苏王后心中安慰,老天也算对她不薄,虽没有令人艳羡的夫妻恩爱,却生了如此孝顺懂事的孩子:“就你会哄母后。馨月,开膳吧。”

侍婢应声去准备餐食,母子两人便细唠了这些日子的近况,话题绕不开的问到了徐国,毕竟苏韵锦此次是打着与番邦使臣同去徐国协定商贸的由头。

苏王后:“锦儿,你这次去徐国一切可都顺利?”

“顺利啊!”苏韵锦应着,又想起此行的收获,赶紧把随身拎来的东西打开推到他母后面前:“对了,母后,您尝尝这个!”

苏王后:“牛乳酥?”

苏韵锦:“嗯,快尝尝。”

苏王后捡了块糕点,这牛乳酥奶香浓郁,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好吃是好吃,可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苏王后眼睛微红,长叹一声:“怎得这般像我熙儿的手艺……”

苏王后自知提起了苏韵锦的伤心事,及时止言,却不想苏韵锦握着她的手宽慰道:“姐姐必是一切安好,母后您宽心。”

苏韵熙死而复生之事尚未公告,一来徐国有了换储的打算此时宣布易生罗乱,二来苏韵熙愿与公荀做寻常夫妻,只怕有些人不成全,苏昭如今暗涌非常,世人均见识过苏韵熙的死会把苏韵锦毁成什么样子,难免不打这份主意!所以姐弟二人决定,苏韵熙尚存之事先秘而不宣。

苏王后见苏韵锦放下心结,终于舒了口气:“你若能这般想便好了。”

用膳之时苏王后一个劲儿的往苏韵锦碗中夹菜,恨不得他把这些时日少吃的都给补上,见苏韵锦满眼笑意心情大好的样子,苏王后便又提起了一事:“锦儿,这几年你先是自请随公荀出征,平徐国争位之乱;后又不听你父王的旨意,非要随公荀去征讨晟国。如今你能放下你姐姐的事情,便好好在朝堂应事吧。母后年纪大了,不得你父王青睐,母家也没了早年的功勋,能帮上锦儿的怕是不多。”

苏韵锦:“母后哪得话,儿臣瞧您这神采,说是三十不到,都有人信。”

苏王后嗔怪他顽皮,苏韵锦马上正色道:“儿臣知道了,朝堂之事母后莫要挂心,您就好好将养身体,只要您岁岁平安,便是儿臣最大的福禄了。”

福禄。若说禄她贵为苏昭王后,该享的荣华都享到了,若说这福,苏昭王后摇摇头,她想要的举案齐眉、她想要的子女平安,都未实现,如今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苏韵锦早日成家。谁家的王子过了弱冠之年还未成亲啊?到了婚配的年纪苏韵锦便一头扎进军营,之后又为着苏韵熙的事各处征战一晃就是三年,事到如今苏韵锦连个教引的侍婢都不曾有过,苏王后觉着自己的头发都要等白了。

如今苏韵锦归朝,这事着实该提上日程,于是便道:“母后知道了,母后唯想着颐养天年,早日含饴弄孙。如今在内,军中你有威名,在外又有徐国与你鼎力相助,护国公尹子庚虽是三公主的公爹,却也顶着你老师的名分,偏颇不到哪去。母后母家虽式微,却也积了些财银。如此,这王子妃的人选便不多了,母后看着安丞相的次女和刘御史的长女都不错,锦儿得空便瞧瞧。”

苏韵锦显然对这事兴致不高,随口应声:“儿臣知道了,劳母后挂心。”

苏王后见他这般便继续道:“安丞相的次女虽非嫡出,但却得丞相宠爱,只是性子有些骄纵……日后你可再寻个体己人。”

苏韵锦忽的停住筷子问:“母后,您知道当年我为何自请随公荀出征,帮他争得王位吗?”

苏王后:“自是为着熙儿。”

苏韵锦:“是。因为姐姐说一人一心一生,我虽明白身在王室这般心愿如同笑谈,可是儿臣也愿执一人之手,得一人倾心。这宫闱内的等待太长太久,别让那么多人身陷寒渊了,王子妃之事,再说吧。”

苏王后微叹,当年她也是这般如梦的想着结发终老,可结果……难得苏韵锦身为男儿也有这般的专情,罢了,罢了:“锦儿,既然你心中明断,母后便不多言了。快喝汤吧,一会儿该凉了。”

苏韵锦又舀了碗汤,他所寻之人定也与他有同样的心思吧:愿执一人之手,得一人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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