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空间内没有了一丝活气。白色的瘴气弥漫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路灯不断发出次啦异响,似乎随时都会结束工作,四下静得仿佛午夜乱葬岗。
“怎怎怎怎怎么回事?!”老教授被如其来的变故活生生吓成了结巴。
也对,本来好端端走在阳间的路上忽的就蹦到了阴间,是个人都不太能接受。
顾念叹了口气,神情颇有些无奈。他将大衣脱下,只穿着件衬衫,郑重地把大衣披在老教授身上,极尽温柔,仅仅只是简单的动作地露出的优雅绅士便足以折服广大女同志的芳心。
“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跑。”
温润的嗓音含着笑,仿佛在述说着与恋人的某件愉快亲昵的过去。
老教授目光上移,不由地对上了搬双墨般的眸,顿时犹如被吸走了灵魂再移不开。
顾念好似并没注意到老教投呆滞的目光,浑不在意地整理着大衣衣领,专注认真的神情像是在保护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修长白皙的指间闪烁着点点红色光光,转瞬没入大衣之间。
“好了,”顾念后退两步,对着老教授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你大概就不会死了。”
异度空间外。
谢添站在公安属大门口,站在寒冷的冬夜中,站在无情的冬风里,脸上的表情……脸上没有表情。
陈盈盈愤怒:何方妖孽敢在劳资眼皮子底下开空间!
国安局异端情况处理部门第三十八条律法:成员执勤期间若发生疏忽导致公民卷入特异事件扣除全年奖金,出现人员受伤酌情处分或停职处理,出现人员死亡开除职位(不计伤亡人数)。
虽然谢哥名下还有几十家公司,几十处房产,几百辆豪车,但是她!陈盈盈没有!
内心深处的贫困之魂在嗷嗷燃烧,冷不丁的,谢添冒出来一句:“你觉得呢?”
嘎?
陈盈盈茫然,承泽倒是马上接过话:“对方应该事先谋划过了,结界上有禁咒,鬼魂无法介入。”
谢添“啧”了一声:“我看出来?没问你。”
好吧是她没想到谢哥会有问她意见的一天。
奇异的光晕在陈盈盈眼底汇聚,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瞬间变了个样子,一个暗灰色形似铁罩子的东西扣住了方圆近千米的地盘,白色的雾气在“铁罩子”内部流窜,带着冰冷的死亡的味道。
“难搞。”陈盈盈说。
“哦。”谢添点点头,“我最近听说那什么国际品牌出了一款包,叫L什么来着……”
国际超一线奢修品牌Low!!
“谢哥其实也是可以的,您看您是现在就进去吗?”
“嗯。”
“好嘞!”
身后一干刑警:你们不是国安局派来搞调查的吗?知道你们现在的样子很像江湖骗子吗?
陈盈蓝回眸,眼中光芒更盛,转瞬间她整个人竟发生了看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袭降红鲛绡悄然在风中飘荡。
绝色佳人回眸笑,无边芳华百媚生。
“OK了谢哥!”陈盈盈比了个手势,“他们没两小时清醒不了。”
谢添瞥了眼神悄呆滞的刑警们,轻颔其首:“现在能进异度空间吗?”
“马上马上马上!”陈盈盈玉指翩然,一根根闪烁看浅红色光芒的灵力丝线在她白皙的指间穿插交错,一只小小的狐狸逐渐成形,活灵活现,而她的鬓角也渗出细密的冷汗,秀丽的俏脸苍白一片,似乎随时会体力不支晕过去。
一双小巧的赤红色的耳朵冒了出来。
“你耳朵蹦出来了。”谢添好心提醒。
老子知道!老子灵力全贡献给你了,化形都撑不下去了,能不能有点良心!
一条条赤红狐尾悄然浮现,色泽鲜丽,像是浮动的锦缎。
“你尾巴也冒出来了……一、二、三,啧,才五条。”
我为什么要希望姓谢的嘴里能蹦出好话……
当最后一根灵力丝线穿过,浅红色的小狐狸仿佛活了过来,悠悠地了抖了抖耳朵,伸个懒腰,甚是惬意。反观陈同志已经累得扒在承泽身上,恨不能化出原形四仰八叉地躺地上哈哧喘气。
承泽:……
谢添啧啧摇头:“你不行啊。”
这头儿我不要了!
“大哥这可是魅灵,能够同化任何能量力场的存在!我保证这个青丘秘术在狐族中不足百人会!”陈盈盈着重强调了下最后五个字,表示自己的出务能力很强,并对谢同志的鄙视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我知道。”谢添边跟着悠哉悠哉的小狐狸走向异度空间边说,“我见过一位青丘狐族,只瞬息便化了一只魅灵。”
“怎么可能?”陈盈盈满脸不屑,“我们二族长也需费一番功夫,那狐族什么模样?”
小狐狸化为流光融入结界中,异度空间悄然开了条裂缝。
谢添顿了顿脚步,歪头回忆片刻道:“记不太清了,白衣白发,很美。”
陈盈盈嘴角抽了抽:废话!谁不知我青丘特产便是美人!
她给那些刑警设下的幻境中那红衣美人便是青丘狐族二族长白酌,那真真是令四为之动容的天香国色。
但是……但是……
“白发?”陈盈盈嘟囔,“白狐啊……但她们不都穿红衣吗?”
青丘狐族分赤狐与白狐。白狐稀少且天赋高,一族中仅有的几位九尾俱是白狐,而白狐化形不论男女都该是一袭红袍三千银丝,白衣白发的白狐倒从未出现过。
陈盈盈看着没入结界中的修长背影,一个名字突地从脑海里蹦了出来。
白九。
已闭关数百年未曾在族中现身过的大族长。甚至关于他是男是女年轻一辈的族人俱不知,而老一辈的却默契的闭口不提。
“怎么可能——”陈盈盈摇头轻笑,深觉自己今晚脑子被夜风吹成了冰棍才导致智商下滑地想到这些无厘头的猜测。
得找闫副局要精神补偿费!
异度空间内。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仿佛锈在的空气中,如烟似雾的瘴气冷到了极点,路灯早已全部殉职,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谢添丝毫不慌,黑暗反倒叫他更为舒适。他双手插兜仅露在外的眸子瞧不见半点慌张,闪烁着妖冶的光泽,整个人都是漫不经心,活像吃饱了做步在夕阳下的老大爷。
“咦?”谢添眨了眨眼,插兜的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在空中轻挥,缭绕在身遭的瘴气如被狂风碾过,四下纷散。
几步之遥处,红影绰绰。
他上前几步来到的红光跟前,看清那东西面容时不由地挑了挑眉。
正是警局里的老头,而那身流转的红光是披在他身上“美人”的那位驼色大衣。
看着老教授呆滞的神情谢添就知道这位怕不也是被设了幻术,一时不由地想起那双极艳的眼睛,眸子弯了弯。
蛊梦,匿形……小美人你真是惊喜不断啊。
他轻飘飘地朝老教授肩头推了一把,老教授犹如被千钧力道抽飞,整个人腾空而起,刹那飞出百来开外!只是身子在接触结界壁时卡顿了一下,覆在大衣上的红光顿如决堤洪水般倾泄而开,在灰黑色的结界上生生融开一条缝隙,让老教授畅通无阻地飞了出去。
谢添抬头看着缓缓缩小的缺口,心里默默为多灾多难的老教授点了根蜡烛。
但愿在外头的陈盈盈承泽能够接住罢。
“轰——”
爆鸣般的巨响掀起无数飞沙走石,栽种在人行道两旁的观景树被气浪硬生生的一棵棵连根拔起,柏油马路龟裂出万千碎块,更有甚者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谢添无表情地徒手拍飞两棵他还粗壮几倍的树木,顺手撩了下略微凌乱的头发,很是不满地自言自话:“打架什么的人家最讨厌啦。”毕竟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几百米远处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犹如旭日东升带起的满天霞光,滚烫炽热如殷红鲜血,灼灼夺目,艳艳风华,铺天盖地。
谢添怔在原地,对着如此辉煌美景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滴答”
突兀的声音响起,他抬头上看。
红霞之下竟下起了磅礴血雨!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血腥味裹挟着残肢断臂、五脏残渣自天穹而落。目之所及一派红艳,妖异诡谲的泛起森森寒气。
“顾九!!!”
一声暴喝自平地而起,含满煞气,瞬间令天边霞光失色不少,带着无尽威严。
换作一般人在,比刻怕已是七窍流血内脏尽裂而亡,但谢添不是一般人,更不是人。于是乎,不是人的谢某甚是不理解地嘟囔:“吼这么大声干啥啊,这景色不好看吗?”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就着淋沥的血雨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谢添: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会玩哈,开个异度空间还搞个血雨的搞个红光。(图)
“令郎执意寻死,便莫怪我无情。”
另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语气淡然,不似男子那般低沉,亦不似女子那般清脆,恍若玉碎冰泉,是好听。
“若再有下次,就莫怪我上门叨扰!”
远处,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自红霞血雨深处缓步而出,犹如步步生莲,端得是无边芳华。
谢添眯了眯,但见一人手执素伞,白衣白发,绝色之姿是他生平仅见。
足以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似乎觉察到了窥深的目光,顾九颤了颤浓密纤长的眼睫,琉璃般清冷透亮的眸向远处望去,正对上了另一双犹自震撼的眼。
这本该是习以为常的,只是这一回却总觉有那么一丝不同。
于是那人眨了眨眼,驻足,弯眸暂出盈盈笑意。
只一笑,竟让人再不知今夕何夕,似乎所有的前尘往后都在这里头了。
——
闫副局手机震了震,他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资料摊开,节能灯下一寸免冠照上男子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一尊精致的大理石雕,只是他那双墨眸极为惊艳,这本该是同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显得格格不入,但奇怪的是并不如何突兀,有的微妙的平衡感。
姓名:顾念
年龄:27
职业:暂无
……
寒风从窗户间的缝隙挤入屋内,吹翻了数页资料,发出哗哗声响。
闫副局合了资料搁在一旁,喝了口早已凉透的冷茶,打开了黑屏的手机。
朋友圈:
谢添:现在的年轻人……(图)
赤盈点了一个赞,承泽点了一个赞,帅哥点了一个赞,天上天下我最牛点了一个赞……
评论:
赤盈:谢哥拍得挺好看哈。
谢添回复赤盈:还行还行,就是这里味儿有点浓。
承泽:。
谢添回复承泽:好的,我知道你存在了
帅哥:莫名眼熟〔震惊〕
谢添回复帅哥:少看点动漫就不会觉得眼熟了。
闫副局一口茶喷了出来。
闫:谢添你给老子等着〔微笑〕〔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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