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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的欲望

时隔大半年,外出办公的陈给事中终于回来了。可回来没几天,就被贬官了。刑部众人不明所以,私下里议论纷纷。

有人道:“我猜一定是他的靠山倒了,得罪了更惹不起的人,一并牵连到了他。嗐,靠山山倒,靠人人倒,还是得靠自己,过个安稳日子也罢。”

又有人道:“我瞅着不像。虽然没有下发公文,但他定是办砸了什么机密事,影响太大,靠山也保不住他。”

另一人道:“你们这样打哑谜,瞎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倒不如去黄给事中那儿探探口风呢?之前不是还给他说媒吗,想来关系不错,说不定知道一二。”

一人笑道:“他?算了吧!估计连陈书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之前一张错文书吓得他如同惊弓之鸟,又讨了老婆,现在正夹着尾巴做事呢,哪里知道这些。”

又一人岔开话题道:“那日他来刑部,我和他打了个照面。虽说被贬了,我看他倒是一如既往,简直一点变化也没有!”

一人道:“那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说只是调远了,就是将他辞了,日子也比你好过。有这个闲工夫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一人反驳道:“没变化吗?怎么没变化!那日他来收整东西,我在大院远远看见了。我一眼就瞧出他藏了心事,小心事大心事不论,但绝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怎么会没变化?绝对有事!”

一人呵呵笑道:“你又知道了。”

一人打趣道:“她不知道谁知道?她可是刑部第一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她还有不知道的?”

被说的那人抄起桌案上一本书,卷起来笑道:“好你!看打!”

一人不理会他们的打闹,有些烦闷似的,自顾自道:“陈给事中走了,那之后我的折子岂不是要交给李毅批了?”

一人接话道:“李给事中?哈哈,那你可交大运了!他是出了名的刁钻,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啦!”

另一人也附和道:“建文不是在他手底下吗?你看看他,就知道是咸还是淡了。”

一群人趁着休息,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渐渐也就忘了——自己的生活都忙不过来呢!哪有闲工夫去关注一个干系不大的人,不过是茶余饭后解解闷儿罢了。至于陈给事中有没有心事,他们并不关心,当然也轮不到他们来关心。

那么陈给事中有没有心事呢?当然有,他的心事多着呢,只是遮掩着不外露罢了。

从水黎国回到酒越国,他穿过了短暂的夏,更加匆促的秋,最终陷进了漫长的冬。

酒越国的冬天真长。夏天一过,凉快不了几天,北风就呼呼作响。再过个十几天,便会飘起随风乱舞的米粒小雪。

陈书玉的内心虽也沉寂,却格外厌恶这死气沉沉的冬天,厌烦那同样灰暗的天空,永远冰冷,刮着刀子般的风,永远雾蒙蒙的。人们匆匆躲进房里,缩进被窝,四下灰暗。为数不多的常青树昼夜杵在那儿,扑簌簌落下无数枯叶,飘得到处都是,真是丧气。

他掀开马车窗帘,冷风夹着雨雪争先恐后钻了进来,仿佛它们也极怕冷似的。

从车窗望出去,是一排排光秃秃的树,笔直地站着。在惨白天色映衬下,枝干线条分明。马车前行,它们也仿佛在动,枝枝丫丫一齐乱晃,很是嚣张地迎着冷风。它们不怕冷,也不寂寞,生于天地,长于天地,随日月星辰变化,无所寄托,没有绮思……单凭躯干感受四季,什么也不做,便合乎自然,顺应规律。这对它们如此简单,可对会思考的人来说却是奢侈,对陈书玉更是如此——人因思考而高等,却也要承受思考带来的痛苦。他们常逆向而行,违背本心,违背自然,顺风变逆风,自然寸步难行,只能痛苦了。

陈书玉放下帘子,马车内顿时昏暗下来。他穿得少,有些冷。这方寸之地轻微颠簸,透着寒气,仿佛一个浸泡在幽深寒潭里的木制小盒,用来装小孩子玩具的,不要了,便随手扔到河里,时间久了,沉入潭底,鱼虾觉得好玩,便尖着嘴,戳一戳,碰一碰,那被水泡得腐朽的盒子便缓缓滚动两下,旋即又归于死寂——太安静了,只听得到马车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潭底不断冒出的水泡。

陈书玉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他想到了许是送他的魔方。可魔方在水黎国。龙阔根本没给他时间收拾东西,像怕鬼一样,急煞煞地就要将他带回去,连装也懒得装了。

他不过是扶了钱莫一下,龙阔就如此大动干戈,竟还跑到水黎国来监视他。这不可笑吗?要是他和别人上床,龙阔难不成要杀人?

陈书玉并不觉得龙阔这是在意他。这不过是霸道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一条野狗养个十年八年尚且舍不得,更何况他还是个人,长得大概又有几分合他眼缘。眼看着挣脱了绳子要跑,哪有不追回来狠狠斥责一番、踢上几脚、断几天粮让他长记性的道理?

陈书玉有时候想,要是他真是一条野狗就好了。只需摇尾乞怜,讨口饭吃,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龙阔有钱有势,想来不会饿着他。就算哪天不喜欢了,杀了就杀了。龙阔虽暴戾疯癫,倒也没有虐杀取乐的变态嗜好,估计也就痛那么一下,便四腿一蹬,死了。这对一条野狗来说,未尝不是好归宿。

可该死的,他偏偏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不长记性的人,不仅不长记性,还不怕死。龙阔那些手段和恐吓,对他实在收效甚微,甚至只有反作用。

龙阔执意要捅破那层窗户纸,陈书玉无可奈何。尽管他曾小心翼翼,想维持那段虽不正常却尚能维系的君臣关系,但话语权终究握在龙阔手里。

哪天龙阔不高兴了,又发病了,就像他不远千里跑到水黎国那样,再对他说些伤人的话,做些他厌恶的事,陈书玉也只能受着。

陈书玉若真不在意倒好,左耳进右耳出,凑合着也能活,可他并非全然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呢?就算是路边一株野草,三天两头看见,看了十年,管你喜不喜欢,也不可能一点儿不放在心上。更何况龙阔不是野草,也不长在路边。他分明是一株爬藤!几乎要长进他身体里去了!那些茎叶上的吸盘,深深扎进他的血肉,甩都甩不掉,想不看见都难,遑论忘记,不在意?怎么可能。

可陈书玉就是不想看见,不想看见他眼中**的**。于是他走远一点——他实在有些怕他。若单是怕他,躲远点就好,可陈书玉还有些恨他。若单是怕他恨他,倒也罢了。偏偏他还敬他,敬他恨他,却又不懂他,是以恼他,烦他。

陈书玉要的从来不多,只是一段正常些、健康些的关系,像他们早年在养神殿时那样。有时学习,有时谈天,像是朋友,如此纯粹。

这对泥淖里爬出来的陈书玉而言,已是极大的奢侈。他竭力维持着,那是他生命中不多的快乐与美好,以后就是死了,在棺材里也会拿出来细细品味的……可龙阔变了!或者他藏得太好,先给了他希望,又要将它夺走,**裸的还是人间的七情六欲,真糟糕。

算了。算了。

陈书玉笑着摇摇头。他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更不需要什么希望,何必如此在乎?

从水黎国到酒越国三个月的路程,他和龙阔并未同乘一车,那晚过后,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活像两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回到酒越国没几天,龙阔就将他调去了靳离县,兜兜转转,他倒又在那儿当起了主簿。

五年前是他将他调去的,如今调走的也是他。他向来随心所欲,不过是一声令下的事。每次都这样,陈书玉竟有些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包括他那堪称神经质的行为和前言不搭后语的疯话。

马车还在走,车外风雪依旧,陈书玉估摸着下午就能到靳离县了。

靳离县也好。龙阔不想见他,他正好也不想看见龙阔,相看两厌,不如走远些。说不定如许是所说,距离产生美,或许过一阵子,他对远在皇宫的龙阔,又能生出几分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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