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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师尊,”便宜徒弟站在他身后问,“您做什么?”

谢不让手里捏着朱砂笔,正耐着性子尝试画出个周正的圆,闻言头也不抬道:“瞎啊?画阵。”

身后那人沉默了下:“……就在地上画?”

谢不让:“不然你给我找张纸来?”

他撂下这句话,便不再出声,手上画完最后一条线,用指尖血封上最外面一圈圆后,心中念道:“回!”

然而阵法线亮了亮,此后便再无反应。

此乃离魂阵的反阵法,回魂阵。除此之外,谢不让先前还试了换魂阵、寻魂阵等等不下十种阵法,结果都一样:线亮了,证明阵法图没画错;可谢不让的魂魄却还待在这具身体里,安如泰山。

占据他人身体苟活并非他愿,谢不让此时只知自己死而复生一事必是有他人在背后操纵,却不知那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又是用的什么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魂魄离体,上了这个倒霉蛋的身。

世间邪法千千万,一时半会儿要找出对应的解阵还真不太现实。他此时心烦意乱,敌明我暗,被迫陷入这样被动的境地属实让人不爽。

而那烦人的徒弟又凑得太近,说话时的气流丝丝缕缕地挠着人耳朵:“师尊,这是什么法阵?弟子从未见过。”

谢不让横他一眼,心道:“没见过就对了,见过才有鬼!”

因为这都是他上辈子在魔殿无所事事的那些年里自己琢磨出来的法阵,基本上每次试验成功过后就扔,从不入脑,就像每天吃饭的人记不得自己吃过多少粒米一样。

可惜今天这局势逼得他非要从那几万万粒米中扒出来自己曾经吃过的那颗,不说水中捞月,也和海底捞针无异了。

米吃多了的谢不让另辟蹊径,正考虑着要不就不捞了,重新造一根新针,便宜徒弟便又如影随形地凑了过来。

还没等他开口,谢不让先发制人:“闭嘴。”

这小鬼从善如流地闭了嘴,人却没走,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当花瓶。

一刻钟后,谢不让甩开笔,望着再次无果的阵法:“……你还是说话吧。”

便宜徒弟开口就是放屁:“温师叔说此事紧急,催您快去。”

这位温师叔,大名温生白,便是那位书生模样的小白脸;而另一位素衣女修,名叫连水复,两人分别是原身的三师兄和二师姐。

大约是被那阵打雷般敲门声吵醒的阴影太深,谢不让现在一听到他名字耳朵就痛,忍不住腹诽道:“又不是对我说的。他急怎么不自己上?”

那两人自说自话半天,最后塞给他一件不知所谓的“要紧事”……以及一个据说靠谱的乖徒弟,便又急匆匆走了。

而那事的内容,谢不让听了,却没入脑,只想着等他们一走,他就想法子把原主的魂魄弄回来,自己好滚去投胎。

谁知弄不回来,现在两全其美的方法没了,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看淡人生,一了百了,抑或暂时委身、另谋他路。

这两条路盘桓在他脑中不到一秒钟,谢不让便当机立断:背后坑自己的那人还没找到,现在还不是他命该绝的时候。无关正义感,只是前魔头一身反骨,想做的事还从来没失手过,不爽有人从中作梗罢了。

再退一步说,若是现在选择自戕,他的魂魄是去投胎了不错,但原身的肉身也会跟着失去生机,三两天腐烂成一堆烂肉。到时继莫名其妙被人夺舍后,这倒霉蛋死也不能死得其所,未免太过可怜。

谢不让心底叹声气,也不知是在怜惜自己还是怜惜原身。

他站起来,理了理仙风道骨的广袖长袍,眨眼间变得人模人样:“这不就走了。”

-

小白脸临走时塞来一片玉简,说是注入灵力之后,有传音之能。谢不让试了,结果力度没控制好,险些把那片巴掌大的玉简给震碎。

下一刻,温生白的声音传来:“方才你徒弟在场,好些事没来得及说,失忆的事儿别露馅……等等你那边什么破动静这么大声??”

谢不让一捏玉简,下意识抬眼,看向前方引路的奚从放。只见这小鬼目不斜视,安安静静,仿佛没听到一点声音。他这才回过味来,这玉简里头传出的声音,怕是只有向内注入灵力的人才听得到,因此不再遮掩,边闲适地散起步,边听起那头小白脸的絮絮叨叨来。

原身所在的这个门派叫做清风门,是个有百年历史的修真老派。当今掌门人名叫萧醉玉,是他的大师兄,年纪轻轻修为便已至元婴期。虽说谢不让未曾听过他的名讳,他本人却不折不扣是个在整个修真界都说得上话的人物。

可惜除却掌门师兄和百来年的门派史,清风门就再也没一样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原因很简单,当年的师祖平民出身,得遇机缘悟道后,创派时是便是口袋空空、两袖清风,遂大掌一挥,给门派取名为”清风”。又因收弟子全看眼缘,因而徒子徒孙们都完美继承了其“心大于天”的特质,放养式发展几百年还没倒闭,属实不易,更不能对家底和门派实力有什么要求了。

而温生白口中的那件“要紧事”,也和此门派上下一脉相承的的“心大于天”脱不了干系。

说,掌门师兄的二弟子柳摇风上个月下山除魔扫秽,原定时长三天,可不知怎的,未能按期归来。

本以为是他路途中又遇其他邪魔,这才延误了时间,因此门派中无人将此事放在心上。直至昨日,掌门座下大弟子惊觉柳摇风的传音玉简遭到损坏,已经联系不上,恐是陡遭变故。奈何自己手头堆积太多事务,无暇抽身,无奈之下,才找到几位师叔,请求他们去柳摇风原定的目的地探寻一二。

一刻钟后,金陵,夜泊城。

如今修真界,各大门派和民间城池间互设传送阵早已不是什么罕事,以便双方平时往来,以及突生变故时互通有无。

尤其像夜泊城这种地处江南的贸易之地,陆上人来人往,水面船走船停,每日经停之人可谓络绎不绝,因此不光设了传送阵,还一口气设了三个。

谢不让上辈子略曾耳闻过此地。据说这城的城主顶着城主之名,自己却也是做生意的,当初白手起家,凭着手腕积累起财富,渐渐盘下了一整座城。除此之外,人在仙家还有层血脉相连的硬关系,堪称有钱有势,世间无敌。

谢不让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就是人家的反义词,因此早早做好被刁难的准备,反正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谁知踏入传送阵后,天地变转。他还没看清眼前景象,一片金碧辉煌便已经迫不及待地糊了上来。

谢不让:“……”

没想到被刁难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眼睛。

这夜泊城城主好大手笔,传送阵外要修镶金护栏、修玉石台阶、修明珠照灯,甚至还安排了专人迎客。那小厮原先倚着护栏正昏昏欲睡,听见谢不让脚步声,立马清醒过来,一个箭步窜到他二人身前,唯恐他们再往前一步。

“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这小厮不过十四五岁,面相却已经有了几分奸商的韵味。他搓着手,殷勤地凑上来:“敢问二位公子何方人士,来夜泊城是要做甚?”

谢不让回神,不动声色地收起打量眼神,简洁道:“寻人。”

“可否一问,是要寻什么人?”

谢不让:“否。”

小厮:“……”

谢不让:“不说不给进?”

他语气像个活土匪,小厮显然不敢惹,左顾右盼,脸上露出点为难神色,才凑近了点儿,压低声音道:“这……唉……小的不是要为难人,也绝无打探消息之意。相信您也听说了,近些时日,夜泊城外有一魔物出没?”

谢不让:“你别相信,我没听说。”

他贵人多忘事,人一出门,首先忘的便是连水复那句“少说多做”的叮嘱。

那小厮被这么一呛,眼睛眨了眨,一时不知该怎么往下说。沉默之间,一旁的奚从放自然接话道:“弟子略有耳闻。柳师兄一个月前下山,似乎便是为它而来。”

此魔物在一个月前忽然出现,主要活动在夜泊城周遭一带,据说狡诈至极,能化人形、能发人声、能仿人事,专在夜间出没,挑落单之人下手。这一个月间,已有十几人无端遭难。

那十几人的死相凄惨,双目圆睁,全身的血肉精气都像被吸干了一般,皮囊干瘪,只剩一具骨架子伶仃支棱着,可见其凶残。

夜泊城内多的是来做生意的平头百姓,身无修为,一旦让此等凶恶之物混入人群,便是一场血光之灾。夜泊城城主这才下了命令,入夜之后,城门便锁,任何人不许出入,就连通过传送阵入城之人也不例外。

“……确实同这小公子说的一样。”那小厮擦着脑门上的汗,“凤老板也是为确保万无一失,才下了夜间禁令。做生意嘛,谨慎点总没错。小的这也是按规矩办事,还请您二位海涵……”

谢不让打断他:“没找人来处理么?”

这位凤老板富甲一方,若是肯出真金白银发悬赏令,想来各大宗门也不能免俗。毕竟修道之人也是人,除了不用吃喝,其余剑器保养、药材采用,哪哪儿都烧钱。

能把传送阵修建得如此奢华之人,想必不会积财吝赏。与其提心吊胆地防备一个不知何时才会离去的魔物,不如尽快斩草除根,做生意才更好放开手脚。

可她却没这么做。为什么?

“找是自然找了的,”一道带笑女声忽然响起,“但也得看人家敢不敢来。”

那小厮闻声色变,转身时腿一软,差点给在场所有人行个大礼:“凤凤凤……凤老板!”

“出息。”那女声道,“行了,下去吧。这二位是贵客,我亲自招待。”

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走时的步伐如同喝了醉酒,一步三晃。

谢不让顺着那女声看过去,只见暗处走出来一个高挑女郎,一身绫罗绸缎,手上腕上碧玉镶金,容貌艳丽张扬。

她团扇掩面,眼底含笑,上下扫了两眼来人:“没想到来的是您。谢道长,今日长林山上刮的是什么风,把您吹下来了?”

——这口气,是熟人?

谁知道清风门还与这传闻中鲜少露面的夜泊城城主打过交道。生意人太精明,尤其这女子还是个笑里藏刀的,谢不让微哂,口中谦虚道:“刮的西北风吧。”

手却背过去,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奚从放衣领,把人往跟前一怼:“徒儿,往前来点,大大方方的。怎么也不喊人?”

奚从放:“……凤笙前辈。”

凤笙笑道:“二位关系还是如从前一般亲近,真叫人好生羡慕。”

“您说笑了。”谢不让不同她打太极,“凤老板今日既在此等候,想必也是知道了我二人为何而来。我就直接问了:柳摇风现在在哪?”

“道长何必如此着急?”凤笙缓缓道,“这样,我先给您吃一记定心丸。柳道长此刻还在夜泊城内,人安然无恙,我却暂时放他走不得。”

谢不让抬起眼,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如何不能放?”

“一个月前,柳道长来到此地打探那魔物的消息,吃在城内,宿在城内,一直记账,如今却仍未还上钱。”凤笙说着,抬起一只手,比了个五,“一共这个数。”

唰地一下,那点寒芒尽灭。谢不让试探道:“五两?五十两?”

凤老板和颜悦色:“都不是。也不多,就五百两。”

谢不让:“……”

这柳摇风是个饕餮吧,一个月吃了人五百两!

这数目说出来骇人,凤笙眼底却仍是笑意盈盈,不见半分不耐之色。谢不让的心念一转,回过味来:清风门穷得堂堂正正,这女子既认识门中人士,便也该清楚此事,怎么还会放任那柳摇风欠下这么大一笔还不上的款?

“……若是能拿人情抵债,凤老板不妨一口气把话说完。”

凤笙一愣,放下遮面的团扇,殷红的唇角勾起点真心实意的弧度来:“和您这种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不过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谢不让一哂,道:“我倒不觉得和您打交道让人省心到哪儿去。长话短说,那魔物是魔是妖,底细如何?”

凤笙却答非所问:“道长知道宋家庄么?”

谢道长当然不知道,但他猜他徒弟知道。于是这小鬼原本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温生白叫他“陪同”,他就真的只是陪同——却忽然被谢不让偷伸到背后的黑手往前一推,底盘不稳,整个人便以一副“我自愿”的姿态站了出来。

奚从放:“……”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被迫自愿道:“三十年前,江阴首富宋家?”

“是了,就是这个宋家。三十年前,夜泊城还不叫夜泊城,叫宋家庄。”凤笙点头,“宋家当年独揽江阴一带的水路,经营有方,生意做得蒸蒸日上;家中小公子又天资卓绝,十四岁时便在乡试一举夺魁,如无意外发生,日后是要入官场平步青云的。

“按理来说,宋家即将有钱有势,下一步便该如日中天。可惜二十五年前飞来一场横祸,宋家家主离奇身亡,小公子也随之自戕,却死不见尸。此后十年内,就连旁系也未能躲过血光之灾,陆陆续续遭了殃,死的死,散的散。宋家无后,由此日渐衰退,如今已成昔日之辉煌。”

“怎地忽然说起故事来。难不成夜泊城外作乱的这魔物,和当年戕害宋家的是同一个?”

“此事说来话长,”凤笙侧过身,让出身后离开的台阶来,“还劳二位移步,我们换个地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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