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婚姻,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
既然是白一一父母的决定,白一一只能遵从,倒也是可以理解。
当初,方苒愿意嫁给田玉,不能说没有这层原因在。
为了阻止这场荒唐的婚事,方苒免不了要去劝白一一的父母。
方苒说:“叔叔婶婶是糊涂了吗?怎么会愿意把一一许配给田玉做小妾呢?你们不是很宠爱一一的吗?怎么忍心让一一做别人的小妾?!”
叔叔不说话,婶婶上来亲热地握住方苒的手。
方苒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放弃了。毕竟是亲戚,方苒不想闹得太难看。
婶婶说:“苒苒啊!你也知道你堂妹那个性子,心思太单纯了!要是人家跟她搞宅斗,她分分钟就能把敌人蠢笑了。”
“你堂妹这样的人,得找一个人护着她!”
婶婶拍着方苒的手背,语重心长,“你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有你在,一定能护住你堂妹。”
方苒皱着眉头说:“那也不能让她做我相公的小妾吧!”
她给婶婶出主意,“给堂妹找一户家世清白、人品不错的寒门子弟,有我相公在,可以保证他不敢纳妾!”
婶婶惊讶道:“把一一嫁给寒门子弟,那她以后岂不是都得吃糠咽菜了!一一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吃得了那个苦!”
“你相公田玉如今是皇帝的心腹,位高权重。嫁给田玉做小妾,不算辱没了一一。况且,田玉的正妻是她堂姐,还能让一一受委屈不成!以后你相公纳了其他的妾室,你和一一也互相有个依靠啊!”
婶婶给方苒分析地头头是道。
方苒越听,心里越不高兴,脸上露出了不愉之色。
婶婶察言观色瞅见了,甩开了方苒的手,眼中尽是鄙视与嘲讽,说:“你该不会还不许你相公纳妾吧!”
“你好好想想!你相公都成了那么大的官了!后院至今还只有你一个妻子!这像话吗?!就是你叔叔,也有两三个小妾收在房里!”
被婶婶提到后宅这些事,在方苒这个小辈面前,叔叔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
婶婶接着说:“现在手里稍微有点钱的男子,哪个不纳妾?!只有那贩夫走卒,穷的家里没有米粮的人,才会只守着一个妻子过日子。”
婶婶敲打着方苒。
方苒明白婶婶所说的都是事实,是这个时代社会的现状,她无力改变的现状!
所以方苒无法反驳,只是抿着嘴、低着头不发一言。
婶婶说:“方苒,你还想被人议论,说你是个‘妒妇’吗?”
这句话给了方苒致命一击,方苒的脸都白了!那实在是一段不堪回事的记忆。方苒早就不去想它了!
这些年她尽善尽美、尽职尽责,做好一个妻子、一个儿媳该做和应尽的责任,就是为了让人们忘记“妒妇”这两个字。
而不让田玉纳妾、阻止这场婚事就很有可能让她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可方苒还是想阻止这场婚事!
白一一不应该做田玉的小妾,她如今还没有开窍,不知道两情相悦是怎么一回事,婚姻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明白过来之前,就嫁给田玉做小妾,就为时太晚了!
奈何婶婶有理有据,方苒不知该拿什么理由反驳她,最后只好假意威胁。
“白一一如果嫁给我相公做小妾,那她就不再是我的堂妹。纳妾已经开了头,以后自然没有制止的道理。婶婶也说了,相公那么大的官,以后的小妾恐怕得有好几个,我是不会欺负堂妹的,可是其他人我就不好说了!”
婶婶没想到方苒会说出这种话,大为惊讶,“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们可是堂姐妹,怎么能不护着你堂妹呢?”
方苒说:“这件婚事我是不赞同的!你们办事不如我的意,还想我如你们的意吗?”
“话呢,我就摆在这里了!一一嫁过去,我是不会护着她的!请婶婶好好掂量掂量吧!”
用轻飘飘的语气丢下这句话,方苒就离开了白府。
再待下去,还不知道婶婶又要说出什么让人刷新三观的话来。
——
白一一终究还是被嫁过来当妾室了。
方苒不明白,她都说了不会照顾白一一那样的狠话了,往日那么疼白一一的婶婶婶婶,怎么会最终还是选择让白一一嫁过来?
白一一的两个哥哥们一直很宠爱家里的这位最小的妹妹,面对这桩荒唐的婚事,难道都没有出声反对?
看着被一顶粉红小轿从后门抬进来的白一一,方苒都替她感到委屈。
从此,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就要低人一等了。
这就是纳妾礼,只能走后门,从此以后都不能穿大红色的衣服,以后一应的梳妆打扮、穿衣住行都有限制,不能越过正室。
进门后,白一一要先向身为正妻的方苒和田玉敬茶,而且是跪着敬茶。
白一一听见有这样的规矩,就乖乖照着做。
她根本不知道嫁给田玉当小妾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以后和堂姐、堂姐夫同住一个屋檐下而感到高兴。
白一一跪下来的那一刻,方苒心里着实难受,如坐针毡。她看了相公田玉一眼,希望田玉会发话免了白一一下跪。
因为如果是自己发话免跪的话,方苒怕有损自己正室的威严。本来这门婚事,她心里就有一千个不情愿。
可是田玉没有说话。
白一一行完礼,站起来之后,田玉还满意地点了点头。
纯洁地像一朵百合花、天真不谙世事的白一一,脸上还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她还处在一个懵懵懂懂的年纪,不明白什么叫男女之情,不明白什么叫圆房。
看着这样的白一一,方苒忧心忡忡。
今天是田玉的纳妾之日,按规矩,田玉是要和白一一圆房的。
方苒想要阻止田玉和白一一圆房。
方苒说:“一一年纪还小,不如等她懂事些了,相公再与她圆房?”
这话方苒说得磕磕绊绊,因为这阻止相公与妾室圆房的行为,不是一个合格的正妻该做的。
田玉看了方苒一眼,眉梢眼角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田玉拍了拍方苒的手说:“娘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就算有了一一,我也不会忘了娘子的好的。”
说完,田玉就搂着白一一去侧院了。
田玉虽然没有明着生气,但方苒知道自己多话了。
宠了白一一几日,田玉又带回来一个叫做铃儿的奴婢。
铃儿是田玉同僚家的奴婢,武功很好,也很会伺候人,原本就是同僚妻子的婢女。
田玉给方苒的说法是:盛情难却,实在是推辞不过才收下的。
同僚送这个奴婢给田玉就是拉关系、示好的意思。
为了给同僚面子,田玉将这个叫铃儿的女子纳为了妾室。
铃儿自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不知道家乡在哪里,这个名字还是之前的主人给她取的名字。
铃儿长相清秀,为人朴实。被送给田玉为妾之后,对田玉一片忠心,对方苒也恭敬有礼,对白一一照顾有加。
她非常会伺候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感觉上有点像那些年纪很大的嬷嬷们。
这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而且又很有能力,还有一手的好厨艺。
方苒就将厨房的事情交给了铃儿打理。
方苒告诉自己,这一个个妾室都是事出有因,田玉不是故意要纳妾的。
可心底深处,方苒始终感觉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悲哀,潜藏在心底,跟随者她的心,形影不离。
妒妇的名声,方苒早已洗干净了,毕竟田玉现在可是有一妻二妾!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田玉什么时候纳第三位妾室。
一些官员趁着宴请田玉的时候,为了拉关系,给田玉送上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美貌女子。
田玉大多看不上,就摆摆手,没说什么。
官员就打趣,田玉娶了一个悍妇,想用激将法,迫使田玉收下美女。
田玉笑嘻嘻地让人不要胡说,但懂的都懂,毕竟人家没真发火。
这些事情,方苒全都知道。
田玉也跟方苒解释过,这样处理是最好的方法,不用和人撕破脸。
田玉赌咒发誓不会再纳妾,铃儿与白一一都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那些人送上的女子,他一个都没看上,心里只有方苒、白一一、铃儿,再没有旁人了!
方苒和田玉也算是从苦到甜的患难夫妻,日日的朝夕相处,早就使方苒爱上了田玉。
爱情遮住了方苒的双眼、给她脑子里灌了水、模糊了她的界限、动摇了她做人做事的原则。
于是,方苒再次相信了田玉的誓言。
直到田玉与和宁公主的事情暴露出来。
——
和宁公主是何许人也?
和宁公主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身份尊贵,在宫里是横着走的人,金尊玉贵,自小就被宠得刁蛮任性、无法无天,毕竟皇帝就她这么一个亲妹妹。
田玉自从成为皇帝的心腹之后,同和宁公主的关系也变得亲厚起来。
方苒一直以为那是必要的社交手段,让皇帝信任田玉的方法而已。
最主要,田玉一提起这个和宁公主就咬牙切齿的。
在田玉嘴里,和宁公主除了长得好看以及身份尊贵以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优点!
任性、刁蛮、无理取闹、胆大胡来、任意妄为、胡搅蛮缠等等等等,方苒听田玉说了和宁公主太多坏话,以至于耳朵都生出茧子来了。
因此,她压根没想到田玉竟然能和自己讨厌的和宁公主扯上关系!
更何况那段时间,和宁公主有婚约在身,要远嫁去塞外和亲,对方是一国之主。
这件婚事涉及到朝政、国本,谁能想到还会横生枝节!
方苒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那天田玉回家,不是走的正门,而是走的后门。
一顶青色小轿里走出一个带着幕篱、身姿窈窕的女子。
方苒见到那女子的时候,就脑子里一嗡,觉得此女来者不善。
待女子青葱一般的纤纤玉手摘下幕篱,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方苒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和宁公主!”
田玉即刻拉住方苒的手,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小声点!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方苒脑袋里还转不过弯来,捂着嘴说:“可是……和宁公主……她怎么会在这里?”
和宁淡定从容地朝方苒曲了曲膝,行了个见面礼,说:“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而且以后大家还会是一家人,田夫人叫我和宁就好。”
彼时方苒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一头雾水地等着田玉解释。
田玉则对着和宁公主说:“你少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哼!”和宁把脸别过一边,语气娇嗔,像是在和田玉打情骂俏。
方苒看得无名火起,眼睛都要红了。
田玉一副拿和宁没办法的样子,挠了挠头,就来找方苒说话。
还没开口说几句,和宁公主又闹着要田玉给自己安排住的地方。
田玉没辙,就只好把方苒丢到一边,给和宁安排住的地方去了。
方苒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她能感觉到和宁公主根本没把她这个田夫人放在眼里,眼角眉梢都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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