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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濯清涟

翌日,等秦书颜到了酒楼,已经是橙光满天,日薄西山。酒楼前人头攒动,酒坛高筑,美女皓腕似月。

小厮指引她进了厢房雅间,甫一进门,就看见蔺衡安一人坐于案前窗边,霓虹披身,静候佳人。

“让你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蔺衡安不见焦躁,矜贵从容地为她舀酒:“离家半年,令堂心里惦念得紧,邀小将军出来,是我唐突失礼了。”

话语一顿,蔺衡安抬起眸子温和地望着秦书颜:“可是,我心里对小将军,也是惦念得紧…”

嘴上说着失礼,眼里却不见愧疚。秦书颜灌了一大口酒,莞尔一笑:“我可没看出来你有悔过之心,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这半年也惦念着蔺三公子呢?”

蔺衡安被秦书颜哄得开心,漂亮的眼尾稍稍上扬,像偷了腥的猫,餍足满意。

“毕竟我能加官进爵,缺不了蔺三公子相助。”

何家的罪证正是蔺衡安帮她搜集的。

心中旖旎顿时消散,蔺衡安嘴角僵住,本想为秦书颜添酒的手停滞在半空,把酒勺重重地放回酒樽中,飞溅起几滴混浊稻酒。

“哎呀~”

秦书颜见蔺衡安不悦,也不继续逗他:“我只是玩笑话,你要信你自己呀!与衡安你相比,什么证词功名,都像破棉絮,让人懒得分心思。”

说着她还给蔺衡安添了碗鹿肉鲍鱼笋白羹,又卖着可怜:“这么精细的吃食,我半年都没吃过了。”

蔺衡安接过碗,指腹状似不经意地划过秦书颜的手背,入手粗粝,令他心疼。

蔺衡安无奈开口:“还是那样顽劣。”

秦书颜笑哈哈,把厚颜无耻演绎得淋漓尽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杀了何现,陛下有没有为难你?”

“本来陛下想让我功过相抵,但是我有何现的罪证,又搬出来我阿父,陛下也就不追究过错了。”

“陛下对薛常侍如何?”

“只惩治了何灿。如今朝廷三方割据,薛常侍作为陛下手中利剑,要留着对付世族与程端,陛下自然不会轻易舍弃他。”

“秦老将军是薛常侍女婿,按理说你是他的孙儿,你却借此关系暗度陈仓,日后薛常侍恐怕会报复回来。”

“报复?”秦书颜冷哼一声:“我还怕他不报复呢!只要他敢动我,我就抓住他的马脚,揭发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除掉薛常侍,再除偃州牧,如此才能报我杀父之仇!”

“不可如此心切,操之过急。”

“罢了,刚才也只是逞口舌之快。”

秦书颜默了默,吊儿郎当回道:“不过……”

“嗯?”蔺衡安见她突然严肃起来,也不由得认真一二。

“不过,你让我少与朝臣走动,我还怎么和你相会呀?北部尉大人。”

秦书颜目光如炬,眼睛里好似有钩子一样,勾得蔺衡安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呀…”

光影柔和地笼罩着蔺衡安,明明灭灭。夕阳沉没,灯火渐起。二人关系道不明,又斩不断。

秦府前堂,雕梁画栋,博山炉上烟气飘渺,暗香浮动。

“什么!”

秦书颜猛地起身,掀翻了茶盏,厉声质问:“蔺衡安怎么会受贿枉法,还被停职入了狱!?”

“秦将军莫急,某相信蔺公子为人,所以在得知消息之后立马来找秦将军,一同商议如何为蔺公子平反。”

告知秦书颜的正是当今廷尉长子、蔺适学生、蔺衡安同门——司马纯。

“在秦将军离京期间,奉京北部发生了一起杀人纵火案,被害人姓林名渊,前不久才举家搬进奉京。

蔺公子作为北部尉奉命彻查此事,彻查发现只是一个杀猪小贩醉酒盗窃,翻进了林家,没想到被林渊撞见,小贩头脑发昏砍死了林渊,之后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色砍伤林家其余七人,又放了一把火把林家烧了个干净。”

司马纯一边说,一边把案牍递给秦书颜。

秦书颜接过案牍,供词手印黑纸白字、清清楚楚,又有证人印证,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没想到杀人犯行刑在即,却翻了供!”

“他说蔺衡安屈打成招,他本不欲认罪,是有一黑衣人拿着他妻子的发簪来寻他,威逼利诱,他为了妻儿,才不得不认罪。”

“这事惊动了陛下,重审此案,发现那黑衣人是北军中侯家的仆人,顺藤摸瓜,又找到了掩盖在残壁断垣下的一角衣料,经过辨认,正是北军中侯之子,楚荣留下的!”

楚荣可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北军中候楚家是宗室之后,按族谱排辈,楚父与圣上是兄弟,而楚荣是圣上是侄子,皇亲国戚。

但是楚荣行迹浪荡、以权压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年过弱冠却毫无建树,还是楚父给他捐了个官。

秦书颜和楚荣妹妹——楚蕙心,是挚交密友,所以连带着与楚荣的关系也略近一二。

“若说是楚荣杀的人,倒还真有几分可信。”秦书颜眉头紧皱,楚荣实在是臭名远扬。

秦书颜心乱如麻:“犯人翻供,只能说明蔺衡安使用酷刑逼供,并不能说明他受贿枉法。”

“墙倒众人推,市井传言,蔺衡安任职期间收受贿赂。不知怎的,风言风语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勃然大怒,当众斥责蔺衡安滥用刑罚,辜负圣恩,枉为朝臣。衡安蒙受冤屈,不逃不抗,自囚待查。

现在陛下已经派人去搜查了,此事不可外传,我都是冒着大风险告诉你的!”

司马纯面色凝重,催促着秦书颜快想出个法子。

二人焦灼之际,仆人前来禀告:“北军中侯楚家女娘,请见将军。”

只见一位身形窈窕、体态优雅的淑女走进前堂。面如银盘,皎白莹润,眼如水杏,澄澈可亲。通身气派含蓄内敛,举手投足尽是端方雍容。

楚蕙心似是没想到秦府还有旁人,惊愕一瞬后作揖行礼,忧心忡忡地开口:“我父母见我大兄被官兵绑走,都乱了阵脚,我阿父更是急火攻心,晕厥了过去!”

“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来寻你了。书颜,我大兄他平日里荒唐了些,但他万万不会做出杀人全家的事情来啊!”

声音染上了哭腔,秦书颜更是急火攻心。

“枯坐无益。”秦书颜下定决心,起身说道:“司马兄,你与衡安同窗数年,如今衡安他无辜遭难,劳烦您请廷尉大人通融,查阅案牍,寻找行刑记录,再寻狱吏人证,为衡安洗脱嫌疑。

实在不行,就让衡安与屠夫当廷对峙,我相信以他的才略,肯定会摆脱滥用刑罚的罪责。”

司马纯长叹一声:“秦将军放心,逼供一事激不起太大水花。我忧心受贿一事,若是搜到钱财证物,恐怕再难翻身啊!”

秦书颜默然,敌在暗他们在明,当务之急是找到陷害者,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会查出幕后陷害之人。”

“那你要速速行动!皇帝下令,让司隶校尉搜查蔺衡安居所,若是查出什么,可就万劫不复了!”

蔺衡安君子之名远扬,若是多了酷刑逼供、贪赃枉法的污点,可谓是从根本上毁了他。楚荣本来就声名狼藉,幕后之人便强加杀人放火这种不赦之罪,也是断了他的官途。

到底是谁如此手眼通天,一箭双雕,铲除了蔺家和楚家的后辈?

秦书颜欲让楚蕙心回府:“令尊身体欠佳,你且先回府照看,楚兄之事有何进展我都会告知你。”

“父亲自有下人照看,我家遭难,我断不可能做缩头乌龟!”

少女神色凛然,品质坚韧。

马车不便出行,楚蕙心身着曲裾又不善骑马,她只得侧坐在马背上,秦书颜把她揽在怀内,与她共乘一匹,向蔺衡安在奉京边缘的居处去。

衣袂缱绻之间,马蹄扬起尘烟。

仅一屋一院的简陋居处被官兵包围,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秦书颜翻身下马,牵住缰绳,状似随意地问道:“这咋这么多人?官兵来干什么?”

旁边一个短褐草鞋、临街卖茶的小贩回道:“好像有个贪官要被抓了,正搜家呢!”

“抓得好啊,这些父母官哪有人干好事?都是为了贪钱!”

身边群众不明就里,秦书颜见状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准备转身离开,往茶舍酒肆去。

“让开!都让开!”

突然有一列官兵驱赶围观百姓,看热闹的众人忽喇喇地让出一条路。

司隶校尉身披甲胄,腰悬佩剑,走出院门。一队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只见车上黑布覆盖,又被几条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一阵风吹过,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马蹄金和锦帛。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看着没!一车金子!”

“还有布料呢!都是好东西啊,这得多少钱啊!”

“据说这个贪官是蔺家三公子,蔺衡安!”

“蔺衡安不是个清廉好官吗?”

“贪了这么多还叫好官?等你要是遭了事、不孝敬他,就知道他是何种嘴脸了!”

秦书颜二人双双变了脸色,蔺衡安清廉节俭,不慕名利,自从为官之后便搬出蔺府,在偏僻处购置了一间小屋,家无余财。现在凭空出现了大量金钱,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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