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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正当卡林盯着照片上的老妇人仔细查看时,又有新的消息提示跳出来。

不过这次显示的联系人是艾莉。

卡林快速扫了眼新消息里的内容,看到艾莉是询问自己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他思索片刻,他退回手机的主界面,直接拨通了自己这位同事的电话。

下一秒,电话接通。

“喂?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那孩子还好吗?”

艾莉急切地问道。

“还好,我赶到公寓的时候,那名凶手已经不在。”卡林开门见山说出他面对的情况,“至于兰利,他只是躺在床上昏了过去,看起来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现在他醒了,我们正在医院检查。”

面对这个堪称好消息的回复,电话另一端的艾莉反倒是沉默了。

过了足足半分钟,卡林的耳边才响起充满无力的轻叹。

接着他听艾莉有些悲伤地说,“希望那个孩子能早点走出来。”

“他的精神状态比上次好一些。”卡林安慰一般地回复。

随即他说出第二条重要的线索。

“虽然我没有在兰利的公寓里见到凶手,但是在我带着兰利去医院做检查的路上,他又在街边看见了凶手,并且追了出去。”

“我追上他以后,发现凶手在路边留下了一只瓶子,我看了看,它和案发现场里的那些白瓶子很相似。”

卡林一口气讲完。

不等艾莉问有关瓶子的问题,他又说出第三条情报,“就在刚刚,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凶手疑似用兰利的手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艾莉急切的声音传来。

“一张从高处的偷拍,上面有兰利以及他提到的,将他引诱到古堡里的老妇人。”卡林说完不用艾莉多问,主动提出要将那张照片发给她。

“好,我这边也有一些有用的线索,将温妮送到医院后,一名护士认出了她,并告诉我,她以前天天陪着她的丈夫看病,后来她丈夫过世,对她的影响很大。”

电话中,艾莉的声音顿了顿,接着她得出结论,“西蒙斯可能真的不在了,这样一来,我们当前的调查对象就只剩下这名神秘的凶手。”

“目前来看是这样,希望米歇尔能在兰利的公寓里有新发现。”卡林由衷地说道。

“我也希望,对了,你回到警局帮我和队长说一声,我准备留在医院等温妮醒来,并且趁着这段时间查一查医院里留存的患者档案,看看能不能找到西蒙斯的。”

艾莉说到此处,止不住又开始叹气,“虽然我感觉找不到,那名护士除了认出温妮,还说过我西蒙斯的妹妹也经常来看他,所以说不定她会把西蒙斯的档案拿走。”

“等会儿,我好像明白西蒙斯的妹妹为什么会去国外进行医疗支援了,她是在躲避。”电话另一头的艾莉恍然大悟。

卡林也跟着附和,“她肯定知道西蒙斯做过的事。”

“对,我们必须尽快联系到她。”艾莉直截了当地回复。

卡林闻言想了想,不用艾莉开口,便主动提议,“等到兰利的检查结束,我想向他透露一些他与西蒙斯有关的线索,看看他是否能想起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以,他是西蒙斯的外甥,有可能无意中得知过某些信息。”艾莉赞同道,然后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发问,“对了,卡林,你知道那孩子接下来打算去哪里住吗?”

兰利在自己的公寓里被袭击,一般来说,他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回去住。那样除了会破坏现场的痕迹,还容易遭到二次袭击以及勾起不好的回忆。

而卡林经过艾莉提醒,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几点。

思索片刻后,他给出一个解决方法,“我会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我家暂住。”

比起独自去住酒店,或者去朋友家,当前的兰利和一名警察待在一起明显更安全。

艾莉也持有同样的看法。

“这是个好方法,前提是他不对猫毛过敏。”说到猫毛,她的声音里多出一份痛苦,因为她就是猫毛过敏人士。

甚至艾莉不能养猫的遗憾,卡林也无奈的回复,“我也希望。”话音刚落,他听到了来电提示。

这让卡林不得不向艾莉告别。

“我也去查档案了,祝福我能查出点有用的东西。”艾莉说完率先结束通话。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卡林熟练地将手机拿到眼前退出,去看是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看清是安洛斯,他深吸一口气。

当新的电话接通,安洛斯带着烦躁的质问马上冒出来,“检查都进行到一半了,你怎么还没来?卡林.莫尔斯,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

“抱歉,我刚刚在和同事打电话,兰利的舅妈温妮女士在得知他遭受袭击以后昏了过去,被我的同事送进医院,我在咨询她的情况。”卡林如实解释并道歉。

而安洛斯一听又有人入院,他沉默了。

随后他不再指责卡林,换了个话题,说起对兰利的检查结果。

“我打电话是想通知你,他的精神上虽然又受到了刺激,但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并且我们对瘀斑位置的皮肤进行了提取,看看能不能检测到dna残留。”

聊完公事,安洛斯低声问卡林,“你是在哪里找到他?”

“在他和他姑姑居住的公寓里。”卡林一边回答,一边走向楼梯间,“这件事我们见面聊。”

“好,我在三楼,还是老地方。”安洛斯说罢挂断电话。

卡林顺势收起手机,顺着空荡荡楼梯间前往安洛斯所在的楼层。

在上楼的途中,卡林摸了摸衣服上的口袋,确认凶手留下的白色瓶子还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

除了提取dna,卡林还打算请安洛斯对这只瓶子进行检测。

根据之前的调查结果,白色瓶子里放了两种东西,水或者某种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磨成的粉末。后者经过检测,发现它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

如果凶手留下的瓶子里也能检测出同样的植物粉末,就能证明对方与黑金教派有关联。

卡林自顾自地分析着,然后推开楼梯间的门,大步走向安洛斯所说的老地方。

那是一间开着门的休息室。

站在窗边的安洛斯察觉到有人进来,转过回望。

看清楚是卡林,他收回视线,开门见山地问,“需要我为他办理住院申请吗?”很明显,他也清楚兰利不适合回家。

而留在医院这本是一个很靠谱的提议,可惜卡林另有打算。

只见他走到安洛斯身边,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我想劝他暂时来我家住。”

“哦,我以为你的猫不喜欢别人去你的家。”安洛斯直言,先前他去卡林的新居庆祝他搬家,结果被那只黑色的猫狠狠地挠了。

卡林没想到安洛斯这么记仇,他笑了笑,为自己的猫打抱不平,“你上次过去被抓是意外,可可平时还是很温顺。”

听见卡林用温顺形容他的猫,安洛斯揉了揉太阳穴,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想说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想法,“其实我总感觉它是一只小豹子。”

“你在开玩笑吗?”卡林好奇地问。

安洛斯看了他一眼,果断给出否认的答复,“不是。”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卡林忍不住又笑了。

这时安洛斯趁热打铁,对卡林宣布,“如果你们下次来是为了处理被猫抓伤,我会给他办理住院。”

此话一出,卡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过了一会,卡林迟疑地问,“安洛斯,你是不是太关心兰利了?”他不记得自己的这位朋友如此热心。

安洛斯被戳穿后有些尴尬。

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重新开口,为自己异常的行为作解释。

“因为我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他了,大概十年前,我妈妈是他的主治医师。”

“这么巧。”卡林下意识地感叹。

可很快他又想到兰利是安洛斯母亲过去的病人和安洛斯有什么关系?

仿佛能读心一般,安洛斯马上就对卡林进一步解释他关注兰利的原因。

“嗯,非常的巧,我也没想到能我妈妈愧疚到从医院辞职的病人会被我遇见。”安洛斯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这个动作落在卡林眼里,他立刻提醒,“这里禁烟。”

“我知道。”说话间,安洛斯摸出一根棒棒糖。

叼着棒棒糖,他继续讲述兰利和他妈妈的渊源。

“我以前和你说过,我妈妈以前也是一名医生,她致力于罕见病研究,想要找到治愈它们的方法,兰利就是她曾经的病人,或者说研究对象。”

“就在治更好兰利的药物和方法被找出来的前夕,他的父母去世了。”

听到这里,卡林突然问,“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吗?”

“一氧化碳中毒,他们太累了,在车里不小心睡着,而车子窗户是关着的。”安洛斯回忆着说,“我妈妈认为这是她的错,如果她能更早一点找到治愈他们孩子的方法,他们可能就不会意外死亡。”

安洛斯咬碎了口里的棒棒糖,坚硬的糖块划过舌头,让他感受到一丝微妙的痛意,让他更加清醒,也更加地不甘心。

正是在这份复杂的心情中,他对卡林感叹,“所以当特效药被用于临床试验,证明其确实有效以后,我妈妈就辞职了。”

“听起来阿姨的研究只差临门一脚。”卡林客观地评价。

安洛斯点点头,“对,她已经找到了方法,但是制作特效药的一样原料合成起来非常困难,又找不到替代品。”

“直到她在一种新发现的植物里找到了突破口,解决了那样原料的问题。”安洛斯说完拿走嘴边棒棒糖的棍子,准确无误地将它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扔完之后,他又说,“不只有兰利,那样原料被解决让很多人都受益,恢复了健康,可是我妈妈看不见,她沉浸自己的无力之中。”

“直到几年后,她才勉强走出来,接受了夏沃伦医学院的邀请前去任教,我们全家也搬到了这里。”

“然后我们在同一个高中遇见了。”卡林听到此处又发出感慨。

安洛斯轻的嗯了一声。

随后他直直望向远方的天际线,用平静的语调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卡林,你觉得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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