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陆祈去考试,沈闲玉也没闲着,继续精进自己的针术,睁着眼睛她会摸针,现在在练习闭着眼睛施针,只是这闭眼实在太难,她感知力一般,若是想要达到与睁眼同样的程度,最起码需要练习十五年。
沈闲玉也不急,每日慢悠悠地练着。
这日沈闲玉晒好草药,开始每日必练的针法。没有扎针对象,沈闲玉便扎了个稻草小人,确定几个穴位,开始练针法。人体有许多穴位,她先练的是人体大穴。
练了一个时辰,忽有村民跑来找她帮忙。
那村民是凤阳村的吴大婶,沈闲玉问了情况,吴大婶说自己最近胃口不好,想调理调理。
沈闲玉问道:“除了胃口不好,是不是整日发困,牙龈出血呢?”
吴大婶惊道:“沈大夫,你怎么知道。”
她症状太多,沈闲玉看小病又不收钱,不好意思全说,便只说了一种。
沈闲玉道:“你这是脾胃虚,《内经》有言,脾主升清,胃主降浊。脾胃不好,吃的食物就没法送到全身,所以就犯困。食物堆在胃里消化不了,时间一长,就伤脾胃,脾胃一伤,它就不想吃东西。”
吴大婶愁道:“沈大夫,我该怎么办啊?”
沈闲玉道:“单纯的身体自愈是有些困难,借助天地灵气吧,我教你八段锦,疏通胆胃经,然后每日清早吃个姜枣茶,散寒补气。”
吴大婶见这么简单,问道:“这样就能好了吗?”
沈闲玉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啦,反正也没伤害。”
吴大婶点点头,她信沈闲玉。
练八段锦没多久,吴大婶忽觉背有点疼,跟她想象的不一样,一点也不简单,不由叫道:“沈大夫,这个动作我做不了。”
沈闲玉停下,手拍拍吴大婶的穴位,问道:“现在呢?”
吴大婶道:“开始酸了。”
沈闲玉道:“很好,继续做,这个不难,就是你方才姿势不对,几个穴位没成线,我教着你做。”
练了有一个时辰,吴大婶终于将八式全记全,她有些羞愧让沈闲玉教了这么久,却不曾沈闲玉一开口,便道:“婶子很有天分哦,学这么快。”
吴大婶喜道:“我学的很快吗?”
沈闲玉笑着点头。
吴大婶道:“沈大夫,我现在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想吃东西了。”
沈闲玉笑道:“刚开始还是要养养,吃东西别太多,别吃辛辣油腻的,不然加重胃的负担,我们要像朋友一样对待我们的胃。”
吴大婶笑道:“沈大夫,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我给你拿些咸鸭蛋吧。”
沈闲玉忙道:“我也谢谢你吴婶子,不过上次的鸭蛋还没吃完呢。”
吴大婶道:“那好吧,沈大夫,我先回家了。”
沈闲玉送吴大婶到门口,回去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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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忽数日,沈闲玉才晒完草药,便见赵小莲来了。沈闲玉笑道:“赵姐姐。”
赵小莲道:“沈姑娘,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之前经常来我们医馆抓药的李大叔都不来了,我一打听,得知李大叔的那个病好了,原因就是因为你,你不仅教吴大婶练八段锦,你还教吴大婶带动全村人练。”
沈闲玉笑道:“举手之劳而已,既然能直接好,为何要吃药,是药都有三分毒,而且八段锦还可以强身健体。”
赵小莲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叹道:“就是少了几个熟人,有些不习惯罢了。”
沈闲玉见赵小莲脸色,忽然想起一件事,若是医馆都没人,确实对医馆不太好。
赵小莲笑道:“沈姑娘,你可是抢了我们医馆的生意,要是全县城的人都给你治好了,你的草药要卖给谁啊?”
沈闲玉见赵小莲没生气,笑道:“要是全天下人都没病,那就不需要大夫了,多好一件事。那我就直接辟谷,至少也能活百来岁。”
赵小莲无奈摇头:“你可真敢想,不吃不喝,那不早就饿死了。”
沈闲玉笑道:“赵姐姐此言差矣,少吃要配少欲,人的欲念才是一切罪端的根源,若是一个人想要少食或者不吃,但是他有很多的欲念,那就是自寻死路。什么样的身体频率就吃什么样的东西,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我太爷爷的身体频率已经到了不吃也能活的阶段,也活了一百八十来岁。”
赵小莲惊道:“所以是真的,我只在医书上看到过,但是一直不敢验证,沈姑娘,我能问你太爷爷是谁吗?”
沈闲玉道:“我太爷爷叫沈怀古。”
赵小莲叫道:“沈怀古?!你太爷爷是沈怀古?你认识沈怀古?”
沈闲玉有些摸不准头脑,她是魂魄穿来的,难不成太爷爷也穿来了:“是啊,你听说过我太爷爷吗?”
赵小莲兴奋道:“我当然听说过!我知道他老人家,但是他老人家不认识我,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老人家救过我爷爷,只可惜他老人家尘缘已尽,自那日后,便再没现身过。你太爷爷是沈怀古,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还在人世,沈姑娘,你能带我见见他老人家吗?”
这个问倒沈闲玉了,她前世十岁太爷爷就走了,所以她才说太爷爷活了一百八十来岁,但是这个世界,不止有她、还有她太爷爷,可五十年前的事情,可能她太爷爷早就走了。
沈闲玉如实道:“抱歉,我太爷爷已经走了。”
赵小莲遗憾道:“好吧。”随即她道:“沈姑娘,你真是个宝!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爷爷,真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有后人在世。”
沈闲玉瞧着赵小莲转身便跑,摸了摸鼻子,道:“赵姐姐怎么这么兴奋,太爷爷说过大悲大喜都很伤身的。”
望着赵小莲消失的身影,沈闲玉视线移到天边,今日阳光明媚,也不知陆祈那边如何了,自上次一别,已有一月之久,本来她对陆祈的思念已经淡了,可每次望天,都会忍不住想起陆祈在她身边的日子。
那些日子陆祈虽然旬休才回来,可她想到陆祈就在县城,在她不远处,从来没这么想念过,现在一想到陆祈在州城,而且一走三十日,她真有些难过了。
沈闲玉小小伤心了一下,一想到陆祈很快就要回来,估计考试结果也出了,便去为陆祈准备考试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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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赵小莲知道沈闲玉是沈怀古传人,常常来桃花村找沈闲玉,甚至连带着赵大夫也来瞧沈闲玉。
沈闲玉从赵大夫嘴里听说了太爷爷之前的事情,本来她还不能确定那个叫沈怀古的人、究竟是不是她太爷爷。可经赵大夫一描述,沈闲玉确认无疑了,确实是她太爷爷。
她太爷爷身边有一只十分有灵性的鸟,会说人话,却并非鹦鹉,通数千种药性,在她小的时候经常捉弄于她。
而她唯一的乐趣,就是与那只鸟斗智斗勇,长久以往,鸟与她成了朋友。
可惜太爷爷走那日,鸟也走了,她便将鸟埋在了太爷爷身边。
沈闲玉将这些告诉赵大夫,赵大夫道:“对,那只鸟特别爱捉弄人,不过不会太严重,跟人一样聪明,懂得分寸。”
赵小莲道:“沈姑娘,我还想听你太爷爷的故事。”
赵大夫道:“沈大夫,你有太爷爷,那你太奶奶呢?”
沈闲玉道:“我太爷爷终身未婚嫁,可以说那只鸟就是他的老伴,我不知道那只鸟活长久了,我一问,鸟就不高兴,哈哈。”
想起那些美好时光,沈闲玉有些怀念。
赵小莲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闲玉道:“我是个孤儿,被太爷爷捡到的,太爷爷说他是在寺庙门口捡到我的,当时那个方丈说我与太爷爷有缘,太爷爷也觉得我与他很有缘分,后来再大一些,太爷爷说我心性不错,就收我为传人,十岁那年,太爷爷说我可以自己活下来,就安心去了,他走的时候脸上很安详很宁静,我想他是快快乐乐、了无牵挂走的。”
赵小莲听沈闲玉这么一说,将整件事情串了下来,想到沈闲玉十岁就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一定活的很艰难,不免同情她,道:“沈姑娘,你别难过。”
沈闲玉道:“我不难过啊,人生来,就终有一天会死的,这是自然规律,有什么可难过的,就像现在夏天,走着走着就要秋天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赵小莲忽然不知该怎么说,是庆幸沈闲玉的乐观,还是怪罪沈闲玉的无情。
赵大夫道:“真是怪不得,沈大夫有此心性,老夫也自愧不如。”
沈闲玉笑道:“赵大夫,你也很好啊,不用和我比较,每个人都很好啊。”
赵大夫连连点头,也算明白沈怀古为何收下沈闲玉,当年他也曾求沈怀古收他做弟子,哪怕学到沈怀古身上半分,也足够他半生够用的,活了六十多岁,与沈闲玉交流一番,才算明白了一些,沈怀古没收他就是没因缘,他强求也无法改变结果,只会徒增烦恼,因为强求就是在违反天道,所以求到最后永远不会遂愿。
赵小莲还不太明白,沈闲玉也是一知半解,她还年轻,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放下,才是真正的放下,没有拿起,何谈放下。
赵小莲想起陆祈,道:“沈姑娘,陆祈快回来了吧,以他的聪明,定会考上秀才,你想好奖励了吗?”
沈闲玉勾唇一笑:“想好了。”
当日晚上,沈闲玉预感陆祈要回来了,多烧了一锅水,留着备用。
她沐浴完,回自己的小药房研读五千言。
不知何时,忽听到小墨玉的叫声,她出了门,见陆祈出现在院中,喜道:“你回来啦。”
陆祈激动上前几步,快要碰到沈闲玉时停下,瞧着他思念的人,忍不住放轻声音:“姐姐,我赶了一天路,身上灰尘多,我先去沐浴。”
沈闲玉笑道:“去吧,回来我有奖励给你。”
陆祈点头,快步去了灶房。
沈闲玉回了小药房,想着马上要给陆祈奖励,将书收起来,坐着等陆祈,一刻钟后,陆祈沐浴结束进小药房。
沈闲玉首先嗅到一股湿湿水汽味道,她望向外面,见陆祈快步进来,连湿漉漉的头发都没擦干,道:“拿块布进来擦头发。”
陆祈道了是,拿了一块布坐沈闲玉边上,本来想着擦的,可又不太好意思。
沈闲玉道:“擦呀。”
陆祈嗯了声,低着头擦湿发。
沈闲玉单手支颐瞧着陆祈,不得不说,陆祈几年前长得就赏心悦目,几年过去,依旧是如此的赏心悦目,看的人移不开眼睛。
陆祈很快擦完,将布巾放桌上,坐了起来,走近沈闲玉。
沈闲玉一怔,还未说话,便给陆祈抱了满怀。
陆祈轻道:“姐姐,我好想你。”
沈闲玉轻轻拍拍陆祈的肩膀,半晌道:“我也是。”
陆祈闻言一喜:“是吗,姐姐也想我吗?”
沈闲玉笑道:“那当然啦,你是我弟弟,是我唯一的家人。”
陆祈眸光变了变,搂紧了沈闲玉的腰肢。
沈闲玉道:“我给你备了奖励,先坐下。”
陆祈依依不舍松开,乖巧坐沈闲玉边上。
沈闲玉拿了两盒子放桌上,道:“要是你没考过,就打开第一个盒子,要是过了,就打开第二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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