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情不自禁地握住沈闲玉的手,尽管他想克制自己,但面上还是止不住的欢喜,喜道:“姐姐!”
沈闲玉笑道:“一段时间不见,是不是长高了?”
还未待陆祈回话,后面的赵易走上前对沈闲玉挥手,笑道:“沈姐姐好。”
沈闲玉看向走上前的赵易,对他笑道:“你好。”
陆祈见沈闲玉的视线落在旁人身上,握紧沈闲玉的手,叫回沈闲玉,关心道:“姐姐,你这些日子可还顺利?”
沈闲玉说是去附近的村民当游医几天便回,可一去便是半月,他二月底回家都未曾见到沈闲玉,只见到沈闲玉给他留的一些书籍。
虽然沈闲玉不说,但他约莫能猜测出是村民送的,依着沈闲玉的性子,估计那些药没向村民要多少钱。不过还好,眼下他已寻了份抄书的活计,哪怕沈闲玉一分药钱也不要,他挣的钱,也足够二人花的。
沈闲玉道:“挺顺利的,你在学堂如何,读书还顺利吗?”
陆祈点头,见沈闲玉背上背着背筐,卸下沈闲玉背上的背筐自己背上,道:“姐姐,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沈闲玉也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未曾与陆祈一起吃饭,便应了下来。
赵易一直插不进去话,见二人准备走,他忙道:“我也饿了,沈姐姐,咱们三个人一起去吃杂酱面。”
陆祈淡淡瞥了赵易一眼,不语。
沈闲玉笑道:“好呀,杂酱面在哪呢?”
赵易笑道:“我带沈姐姐去。”
……
到了面店,三人寻了个靠外的桌子坐下。
沈闲玉作为三人中的年长者,叫了三份杂酱面先付好钱,坐下等面。
途中,陆祈想与沈闲玉说话,但赵易一直说个不停,且有些话他不想让外人听,便一直沉默。
沈闲玉轻笑着看赵易说话,时不时附和两句,一顿饭还算吃的其乐融融,若是不去看陆祈的脸色的话。
赵易吃过饭,冲沈闲玉笑道:“多谢沈姐姐,沈姐姐,你要不要去我们学堂瞧瞧?”
沈闲玉失笑:“那岂不是打扰你们学习,还是罢了,赵易,你先回学堂吧,我有话要与陆祈说。”
赵易闻言,直觉沈闲玉有何事瞒着他,便道:“沈姐姐,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呀?”
沈闲玉好笑道:“你还想留下来听呀。”
赵易正欲点头,忽发觉一道似刀子般的目光扫到他身上,他顺着那道目光转头看去,陆祈立即一本正经地看着桌子上的碗,他轻咳了两声,道:“既然沈姐姐不方便,那我走啦,沈姐姐,下次见。”
沈闲玉笑道:“下次见。”
陆祈盯着赵易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将目光转向沈闲玉,见沈闲玉也要走,不解道:“姐姐,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沈闲玉拉着陆祈起来,道:“这里人多,去外面说。”
陆祈哦了一声。
沈闲玉带着陆祈到了一处鲜少人来往的街道,走陆祈背后,从他背筐里拿出两身绿色的衣裳,递到他手里,笑道:“看看,满不满意。”
陆祈接过衣裳,见衣裳的针线很是粗糙,像是才学不久的新人的缝制的,一眼便知这是沈闲玉为他一个人做的衣裳,不由心头一热,看向沈闲玉的目光多了些情绪。
沈闲玉见陆祈不语,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解释道:“那个……我做了好多次,本来是想给你买|春|衣的,但是这些日子没挣多少钱,然后一位大婶便教我……”
她话还未说话,忽然给陆祈拥住了,霎时噤声。陆祈抱得很紧,让沈闲玉有些惊诧于一个十二岁的小孩竟有如此大的力量。
她默了默,轻轻拍了拍陆祈的背,道:“怎么啦?”
陆祈搂紧沈闲玉的腰肢,他的个头如今只到沈闲玉下巴,抱住沈闲玉,便嗅到了沈闲玉胸脯处衣裳的味道,这味道与沈闲玉常用的味道一样,如春雨后的草木一般清新、又带有一丝甜意。
听沈闲玉问,陆祈闷声道:“姐姐,我第一次收到有人亲手为我做衣裳,我是……太欢喜了。”
沈闲玉唇角上扬,轻声道:“日后等你长个了,我还给你做新衣,好不好?”
陆祈轻轻嗯了声,将沈闲玉抱得更紧。
二人之间隔了两身衣裳,陆祈抱得紧,沈闲玉只觉得硌得慌,可见陆祈难得这样对她表现出依恋,又不忍心推开他。
又过了片刻,沈闲玉望着天边的太阳,提醒道:“你读书的时间好像快到了,先回学堂吧。”
陆祈依依不舍地松手,一抬眸,便瞧见了沈闲玉打趣的眼神,面一红,接过衣裳,还想与沈闲玉说话,便随口问道:“姐姐,你还有何话想与我说。”
沈闲玉笑道:“没什么话了,刚才这样说,是怕赵易瞧见也要,但是做这两身衣裳费了我不少时间,为了省事,便先让赵易走了。”
陆祈哦了声,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姐姐,基础学堂里一共有四十六人,六人过了府试,十二人过了县试。”
沈闲玉一惊,道:“那李先生教得还不错呀,只要这六个人过了院试,便有资格参与乡试考秀才了。”
陆祈没回,另起话头:“姐姐,我要走了。”
沈闲玉哦了声,心里有些惆怅,虽然她与陆祈只相处了这短短一会儿工夫,可心里已有对陆祈的不舍,她是真拿陆祈当弟弟对待的,不然也不能连续熬夜只为了给陆祈做两身衣裳。
目送陆祈回了学堂,沈闲玉打算去一趟医馆,将处理好的草药卖了,来一次镇上要花好几个小时,来都来了,顺便再卖一批草药。
只是她才走没几步,连忙出来的李子晋叫住她,沈闲玉听到李子晋的声音,回头看向他,道:“李先生,有事吗?”
话一出口,沈闲玉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严肃:“该不会是陆祈出什么事了吧?”
李子晋笑道:“沈姑娘莫急,陆祈很好,他很聪明,日后在读书这条路上定是无人能及。”
沈闲玉松了口气,再次问道:“那是?”
李子晋看了沈闲玉半晌,今日沈闲玉穿了一身绿衣,显得整个人清新脱俗,似乎是办成了什么事情,瞧着有些慵懒,沈闲玉的长相偏温婉,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些日子没见沈闲玉,也甚为想念。
沈闲玉见李子晋一直不说话,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先生。”
李子晋叫住沈闲玉,道:“沈姑娘,我偶得了一把玉梳,觉得很衬你。”
说着,从衣襟里拿出木盒,正欲给沈闲玉。
沈闲玉一瞧,微微一惊,立即联想到陆祈曾与她说过的话,留了个心眼,把木盒推回去,笑道:“还是不用了李先生,这玉梳太贵重,我要不起。”
李子晋有些失望:“好吧,日后沈姑娘若是有何需要帮助,可尽管开口。”
沈闲玉道:“好的先生,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学堂里还有许多学子等着你呢,我便不打扰了,再见先生。”
李子晋目送沈闲玉离开,直到那抹倩影再也消失不见。上个月月底,陆祈回家时,他曾拜托陆祈给沈闲玉带话,也不知陆祈说了没有,不过看沈闲玉这样,应该是没说。
沈闲玉难道一点都看不出他的心意吗,还是要等他考上举人,有了一官半职,再来向沈闲玉诉说心意,沈闲玉才会答应呢。
***
自上一次沈闲玉来到学堂,再一次来,是在六月中旬,说起来,这次也真是凑巧了。
沈闲玉去的那个村子正好距离丰罗镇较近,她忙完便赶去镇上,打算看望一下陆祈,然后再回家。
自从做了游医,每次回家都不固定,陆祈月底放旬休,二人总是错过,说起来,自三月那次见面,有两三月都未曾再见过陆祈了。
她每次回家,给陆祈留了很多东西,再次回去时,发现陆祈没用那些东西,沈闲玉不由暗想,陆祈会不会生气了,可转念一想,不应该啊。
心里想着事,沈闲玉已经快到学堂,她见一脸着急的赵山从她面前快步经过,但是没看她,不由叫住赵山,道:“赵大夫?”
自打她当了游医,与赵山之前约好的月底切磋也变了,不是由赵山去沈闲玉家,而是沈闲玉去赵山家。
赵山不仅有个小孙子赵易,还有个大孙女赵小莲,赵小莲今年十四,比她小一岁,自小便喜爱医学,她给赵山讲时,赵小莲便在一旁默默听。
赵山的目标是把赵易培养成做官,赵小莲继承他的衣钵。
赵山听见沈闲玉的声音,忙顺着声音看向沈闲玉,见她笑吟吟,不由急道:“沈大夫,我正去找你了,你来的正好,出大事了!”
沈闲玉一股不妙预感升上心头,道:“出什么大事?”
赵山拉着沈闲玉便往学堂的方向跑,一面跑一面解释道:“陆祈跟人打起来了。”
沈闲玉心里咯噔一声,道:“怎么回事,他受欺负了吗?”
赵山道:“好像没吧?不确定,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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