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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灯会

殷家所在的地界是宁州的墨月城。

与邻城接壤的小镇名叫临月镇,一条宽阔的江流隔开两城,同时也带来了繁华的商贸。

这是宁州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每年的中秋时节,临月镇都会组织灯会活动,有人赛诗有人放灯,还有比往常更多的商贩,热闹非凡。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原本还算宽敞的街道此刻也变得拥挤不堪。

这里距离殷家族地算不上特别遥远,应霁在来的路上还担心过会不会遇见殷家人,他现在可还处在禁闭状态。

但在临月镇门口落了脚,他便觉得自己担心得太多。

行人摩肩接踵,应霁现在的身高还不到一般成年人的肩膀,走在人堆里的时候,只要没刻意地低头看,谁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这是个好消息,但应霁还有感到有些郁闷。

栾煦很努力地憋住了笑。

这样繁华热闹的场景,对他而言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此刻见到这样多的人,一时之间还有些怀念与新奇。

小狐狸同样想要来凑这个热闹,但狐狸的模样太过显眼,于是委屈巴巴变成了一只迷你小白狗,完美融入了栾煦怀里。

等到了这里它才发现自己好像多此一举,入口处的人多到保持平视都很困难,压根不会有人往别人怀里看。

但栾煦挺喜欢它的新形象,于是它只好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任他蹂|躏。

好在穿过入口之后,人流经过数个岔路口得以分散,视野就变得开阔了很多。

这个时代比真正的古代民风开放得多,镇上来来往往男女老少都不少见,还有不不少姑娘们结伴逛街。

一对年轻的夫妻牵着女儿的手从他们身边路过。

小姑娘手里提着兔子花灯,又眼巴巴地盯着对面的糖葫芦流口水:“阿爹、阿娘,我想吃糖葫芦。”

母亲伸手合上她的下巴:“昨天不是才吃过,吃了一口又不肯再吃。”

小姑娘转了转眼珠子,一脸无辜地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我今天一定能多吃几口。”

最后父母还是牵着她走向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阿霁?”

栾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应霁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那家人看了好久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要牵吗?”栾煦把手伸到应霁面前,嘴角挂着几分揶揄的笑。

应霁并没有感觉到嘲笑的意味,倒像是把他当成了应该要撒娇的小孩子。

栾煦并没有收回手,应霁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上去,然后就被握住了。

相较于常人,栾煦的体温其实偏冷一些。

但应霁记忆之中上一次牵手,已经是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曾带着他去逛过灯会,带他去猜灯谜,给他买糖葫芦。

记忆中的温度早已冷却,应霁反倒觉得栾煦的掌心烫手。

但他没有放开。

-

应霁最终也得到了一串糖葫芦。

虽然他被迫分了一颗糖球给小狐狸,但他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

直至他们走过某个岔路口。

僻静一些的小巷里传来一群少年对话的声音,听起来都与应霁年纪相仿。

衣着华丽的女孩儿头戴着一堆珠翠,装扮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从首饰成色来看无疑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

她抬起下巴仰着头,骄傲得好像是尊贵的公主。

比她年纪稍长一些的少年微微弯着腰,迁就着她的视线高度,然后捧着一只朱钗递到女孩儿面前,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示好。

“这是我刚刚从诗会上赢过来的,听说原本是进供给皇族的贡品,我想这才配得上大小姐的身份。”

女孩儿随手接过朱钗,仔细打量了一番似乎觉得满意,然后才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你倒是比应霁那个贱种懂事多了。”女孩儿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念在你先前识人不清的份上,之前的事就算了。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向父亲美言几句的。”

少年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仅仅只是把头垂得更低,轻声应和了几句。

“行了,你可以滚了,别扰了本小姐的兴了。”女孩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少年恭恭敬敬地道别,然后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拐角处。

然而少年一走,女孩儿就变了脸色。

她将那支朱钗往地上一扔,然后抬脚直接踩了过去,语气鄙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穷得饭都快吃不上了,竟然还敢妄想高人的垂青。”

另一些少年嘻嘻哈哈地应和着她的话。

“没脑子的蠢货罢了。”

“先前启瑜大小姐只是随口一说让他去除掉应霁那个废物,他竟然当真了。“

“那个废物再怎么说也是呈禄大人的亲生儿子,如果真的被人害死了,呈禄大人怎么可能不追究。”

“但是,如果那个废物真的死了怎么办?”

“那跟大小姐有什么关系,不是那个殷池自己动的手吗?”

……

少年们簇拥着大小姐殷启瑜走出小巷,连头也没回。

他们的背后,被肆意嘲笑的殷池却没有真的离开。

他面色苍白地看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神情却有些麻木。

等到那些人彻底走远,他踉跄着走回原处,俯身捡起了那根被踩得变了形的朱钗。

上一次带殷霓出来玩的时候,小姑娘就眼巴巴地盯着一支漂亮的朱钗看了许久,她想到娘亲的生日就快要到了。

娘亲辛苦操劳了这么久,身上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自然也没有半点首饰。

他们没有钱买。

殷池自幼丧母,父亲对亡妻感情颇深没有再娶,殷池这个独子自小便由婶婶照顾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当时他向妹妹保证,日后一定让他们母女过上好日子。

所以他选择将这根好不容易赢来的朱钗送给那位“大小姐”殷启瑜。

名义上的“大小姐”,实际上的私生女。

他好朋友的“妹妹”,年纪却只比应霁小八个月。

然而私生女的身份并不影响她比应霁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子更受宠爱。

当然,应霁这个好朋友已经是过去式了。

或许死亡对应霁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毕竟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再真心待他。

包括殷池自己。

殷池闭了闭眼睛,收敛起那些动摇的思绪,起身准备离开。

但下一瞬,他的脚步就被钉在原地。

抬头的刹那,他看到应霁站在不远处与自己对视。

应霁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微笑,却也没有显露出鲜明的怒火与恨意。

他平静得好像一道飘浮的鬼魂。

殷池脸上刷得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不起来去看看应霁脚下的阴影,他只是僵硬地、麻木地、惊恐地看着那道影子。

然后一眨眼的功夫,那道影子就消失不见了。

殷池不敢上前,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转头踉踉跄跄地便跑远了。

那个拐角处,栾煦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然后抬起手。

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少年的身份了。

但应霁按住了他的手,对他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栾煦与他对视着,等待着他的解释。

“最后一次。”应霁抿了抿唇,“从今往后,就当我们已经两清了。”

所以,这一次,就算了。

应霁用目光如此乞求着。

“反正也不是要杀我的人。”栾煦放下了手,这一会儿功夫殷池也该跑远了,他伸手捏了下应霁的脸颊,比往常还要用力一点,“你开心就好。”

应霁踌躇着,期期艾艾地道歉:“对不起……”

栾煦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应霁声音低落:“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栾煦说:“我并不认为有人情味是什么坏事。”

他只是代入了家长的视角。

看到一心置自家孩子于死地的凶手,哪个家长都会觉得愤怒。

他们绝不会对孩子们之间曾有过的情分感同身受。

但栾煦决定尊重应霁自己的意见。

“对不起……”应霁下意识又说了一遍,然后紧跟着解释,“之前因为我,他丢掉了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就在应霁被先前那个师父看中之前。

殷池比应霁年长一些,表现出来的天分也更好,按照常理来说他很容易得到长辈们的青睐与提携。

但族内因为他与应霁走得近,所以没有长辈愿意向他示好。

族内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殷呈禄对这个长子的态度,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讨厌应霁,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讨好殷呈禄,但没有人真的想去得罪他。

漠视就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好的态度了。

殷池跟应霁走得那样近,天赋又没有好到让人愿意为之承担风险的程度,自然也被一同排斥了。

于是殷池仅有的机会便只剩下了族外的高人。

一些门派会定期去各大家族里挑选一些好苗子,也算是一种利益往来的手段,但只要出门打着家族的烙印就行,没人在意他在族内是不是受欢迎。

对于普通人而言,修行之路困难重重,没有师父引路寸步难行。

殷池原本已经得到了一个机会。

他还曾兴致勃勃地与应霁和妹妹描述过未来,畅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自立门户,将家人和应霁一起接出殷家,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就在将要离开殷家的前一天晚上,他被除名了。

毫无缘由。

没有任何解释。

殷池还安慰应霁和妹妹,自己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

但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这是一个警告,或者说是耀武扬威的宣示——

跟应霁走得近的人都别想好过。

除了殷呈禄一家,还有谁会那样憎恨应霁,又有那样大的能量左右那些门派的决定呢?

然后紧跟着就是应霁走了狗屎运,被宁州最有名望的尊者挑中当了徒弟。

送应霁离开的时候,殷池说着祝福的话,但表情分明就很勉强。

但那些细节,应霁直到被背叛过一次之后才真正体会出来。

麻木之余,他心底或许同样生出过愤怒与憎恨。

但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只感觉到深深的疲倦,还有一些自厌。

或许他们从来没有成为过朋友会更好。

应霁没办法那样大度地原谅他,可也同样无法真心地去憎恨他。

他茫然地看向栾煦,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又该如何排解,便遵循着本能将那些过往与情绪一股脑地倾诉出来,向曾拯救过他的年长者寻求帮助。

栾煦对他说:“那就到此为止吧。就像你说的,就此两清。”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仅限于你曾经那个朋友。”

罪魁祸首实在让人讨厌到手痒。

应霁也第一次显露出厌恶到近乎憎恨的神色:“我讨厌他们。”

“那就好好修炼。”栾煦感到了欣慰,“报仇这种事,当然要自己亲自动手才有价值。”

应霁对自己并没有那么深的自信,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想去看河灯吗?”栾煦换了个话题。

“想。”应霁说道,“但那里人太多了。”

先前拐到这里来之前,他们就看到河岸边已经挤满了人,据说即将会有花船游行,这会儿人只怕更多了。

“有时候脑筋也要稍微变通一下嘛。”栾煦伸手打了个响指,叫道,“浮光。”

小狐狸抖了下耳朵,狗腿地应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栾煦捏着它的后颈皮,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应该会飞吧。”

小狐狸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它很想说“不会”,但没那个胆子,只好干巴巴地承认;“……会。”

栾煦冲它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

小狐狸:“……”它不想懂。

但不敢。

小狐狸:“……懂了。”

-

狐妖显现出了原貌。

巨大的身形宛若一座小山,却无比灵巧地跃向了天际,穿过层层薄雾,俯瞰着夜幕下的山河。

应霁趴在狐妖的背上,在它起步时便下意识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刺骨寒风。

无形的结界将凛凛的夜风挡在外面,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颠簸,栾煦的手放在他的脑袋上,低笑了一声,提醒他可以睁开眼睛往下看。

起初他只能越过人群的脑袋,看见被照得粼粼的江面,然后他又看到江流的上游,一艘艘亮堂的花船缓缓穿过桥梁,如同一条金色的游龙。

再后来那些人群与游龙也变成了小小的一个点。

夜幕的尽头,他看见群山的轮廓。

“世界很大,比你现在所能想象的要大得多。”栾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那是北面,是你母亲出生的淮州,往东是澜州,再往东是海,海的另一头或许还有新的陆地,陆地之上还有天空,天空之外——还有神明的居所。”

“殷家,只是宁州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

“早点长大,去看看世界吧。以后会是你将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

应霁注视着栾煦的眼睛,问他:“那你呢?”

专注的眼神里饱含着某种执拗的期待。

栾煦微微怔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起来。

他说:“我陪你一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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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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