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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遇见

我正在去一场婚礼的路上。

我不是新娘,也不是受邀而来的宾客。我是来破坏这场婚礼的。

今天是九月一日,开学日。要我说把结婚日期定在今天的人简直脑子不太正常。

苦闷的夏天还未结束,夏末秋初最是磨人。

我和季夏第一次相遇,恰好,九月一日。

那天平平无奇,我刚刚参加完高二年级的分班考试,不出意外,我还是年级第一。不过没什么可得意的,我的人生并没有因为优异的成绩而变好半分。

继母做的饭菜一如既往的不合我的口味。她热爱做饭,当仁不让地霸占厨房,所以我那时候体重常年八十斤,活脱脱的纸片人。她很有让人没食欲的天赋,如果她不做小三的话,也许可以试试去减肥训练营就职。

我百无聊赖地戳着米饭,她突然说道,她怀孕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又看看我爸。从他们的表情上看,这胎的月份应该不浅,毕竟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不是惊喜,而是幸福。

我说:“哦,恭喜恭喜。”

这是她和我爸的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名叫江泽,只比我小9岁,已经在读小学二年级。

爸爸这时候看向我,“所以你的外公外婆要来这边住。晗晗,要不,你去你妈那住几天?”

我戳着米饭的手停了下来。

家里的房子,三室两厅,我爸和林阿姨住主卧,江泽住次卧,我住最小的卧室。

现在继母的父母来了,次卧变成他们的房间,我的房间又变成江泽的房间,我没地方睡觉了。

所以我得离开一阵子。

问:为什么我不睡沙发呢?

答:我爸觉得让我一个女孩子睡沙发不太好。

我其实觉得很好笑,难道把我赶出家门出去住,就很好了吗?

但我没说出口,毕竟虽然他在问我“要不要出去住几天”,但其实我根本没有回答“不”的权利,我只有“痛快地答应”和“拒绝、被骂一通、最后答应”两个选项。

既然只能答应,我不如痛快一点。

于是我放下筷子,问道:“具体几天呢?”

爸爸说:“他们住不了几天,大概一周吧。”

“好的。”

我这餐还没下肚两粒米,又拿起筷子想再塞点东西。

可惜,我们交流的时候,继母全程摸着她还没显怀的肚皮,一脸幸福的微笑。

实话说,那个表情深深地恶心了我。

我本来就没什么胃口,这下更吃不下饭了。

我干脆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我妈那里住。

把校服、内衣裤、几双袜子塞进书包,手里捧着一个盆,里面是我的毛巾和牙刷。临行前,我爸给了我两千块红包,他说是给我妈的借住费。我又不是貔貅,住一周时间,怎么也不可能花两千块。

只是他们离婚后关系滑坡得厉害,我爸喜欢在这种场合找回面子。

我很滑稽地走在去我妈家的街上,居然忘记了一件事:

我妈不一定会同意让我住她家。

毕竟前几次我去住,她虽然脸色不好看,但终究还是没赶我走,所以我想当然了。

当时,是我妈的丈夫开的门,他很客气,但没让我进门。

他说:“我让你妈妈和你说。”

我尬笑道:“麻烦了麻烦了,谢谢叔叔。”

换来我妈,她就冷脸冷得很直接,看向我递给她的红包时,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她说:“请你转告你爸,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场,别什么东西不要了都往我这里扔。”

被称作垃圾的我本人:“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了哈。”

我没敢反驳,灰溜溜地离开了。

背着炸药包似的大书包,手里端着一个滑稽的盆,我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尴尬。

我该去哪?我该怎么办?

要是我再大两岁,我就拿着这两千块去住酒店了,偏偏我只有十六岁,没有任何一个正规的酒店会给我房间。

不正规的呢,我又不太敢去。

毕竟我身高160厘米,体重82斤,任何一个坏人都能一拳把我打得面色红润尿路通畅。

我站在我爸家门口深深地惆怅,就是没有勇气敲门。

敲门,回来了,然后怎么说呢?

“我妈说了,她不想收我这个垃圾。”这么说吗?

根据我对我爸的了解,我可以直接推测他看到我回来之后的反应:暴怒,给我妈打电话吵架,这场争吵可能持续几十分钟,也可能持续三四个小时,鬼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对对方的怨气。

我爸可能会砸手机,也可能会砸点别的东西。之后的一两天整个家里都会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气压,我的继母会无时无刻不用烦躁的、怨恨的眼神注视着我,用眼神无声控诉:

“都怪你,都是你惹了这个麻烦,把我们家弄得一团糟。”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难以面对。

人在遇到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第一选择就是拖延。

比如暑假作业,比如对象的心不在焉,假装不知道,假装没看到,拖到事情不得不解决的时候,才慢吞吞地、艰难地,开始收拾烂摊子。

尽管我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去的,毕竟,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

但是我还是能为自己争取,这最后几小时的清净时刻。

我当机立断,放下脸盆,拿出课本,趴在家门口的地上,开始做题。

这是我逃避现实最常用的方式之一。

思考这些弯弯绕绕的题目,琢磨考点,研究解法,不算有趣,但足够我忘记今晚该去哪住这样深奥的问题了。

期间不少人从我身边路过,脚步匆匆,不会停歇。

住对门的邻居遛完狗回家,看见我惊讶道:“你这是家里没人,忘记带钥匙了?”

我呵呵笑道:“对、对。”

他一边摇头一边说:“你真是好学生啊,这时候还能惦记着学习,要是我家崽子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他家的拉布拉多嗖嗖地扫动尾巴,砸在我的背上,非常疼,我像是受了一场毛茸茸的鞭刑。

我笑得更加艰难了,“哈哈哈,没有啦。”

他拧开房门回了家,关门的时候,我听见他的呵斥声:“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学学你邻居家的姐姐……”

那种唠叨声,他的孩子听了很烦,我听了更烦。

我一点也不喜欢被当做榜样,被那些愚蠢的大人们吹捧,再承受他们小孩的厌恶。

他懂什么?他难道觉得我这样很好吗?

我是热爱学习吗?谁他妈喜欢趴地上写作业啊。

你需要在陌生人面前显摆你对孩子的关心和恨铁不成钢吗?有够虚伪。

我的心里划过无数刻薄的想法。

“哒哒哒”,又是脚步声。

我垂下头,甩掉阴暗的思绪,继续做题。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以为它会穿过我走向楼上,但它却突兀地停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不,是面前。

我看见一双洗得褪色的帆布鞋,停在我的试卷前面。

我缓缓抬头,帆布鞋的主人穿着和我相同的校服,黑色长裤,白色T恤,左胸口处是我们高中的校章。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胸口,脖子又细又长,让我莫名联想到白鹤。

这人很瘦,校服被她穿得空荡荡的,有种女孩特有的纤细感。

再往上,一张陌生的脸,我盯着看了半天,熟悉,但是说不出来是谁。

我问道:“请问你是?”

她的脸很小,鼻梁高细,嘴唇也薄,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半阖着看我,那双黑色的眼珠子嵌在她白到透明的皮肤上,显得很冷。

她没回答我,而是说:“麻烦让让。”

我连忙把卷子捡起来放进脸盆,端着盆站起来,退到一旁,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然后心道:旁边那么宽的位置你不走,非要我让你?死装。

结果她并没有如我料想的那般,穿过我,走上楼。

她站在我刚刚趴着的地方,面对着银灰色的铁门。我肉眼可见,她的呼吸乱了。过了十多秒,她举起右手,屈起手指——

我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连忙端着盆往上了七八节台阶。

“咚、咚、咚。”她敲门的声音缓缓的,但很坚定。

开门的人是继母。

从我这个角度,继母看不见我,我却能透过楼梯栏杆间的缝隙看见她和那女孩的半张侧脸。

那女孩的表情还是冷淡,继母的表情却变得异常僵硬。

继母问:“你来干什么?”

那女孩说:“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只好上门来找你。生活费,给我吧。”

“就知道要钱,真是的,我难道欠你的吗?”继母怨恨道。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像一棵小杨树。

“谁叫你把我生下来呢?谁叫我爸死了呢?这是最后一年,等我满十八了,你求我用你的钱我都不会用。”

继母的表情像是吃错了药,她仇视地瞪了那女生几秒,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应该是转账过去了。

她在砸上门时,低声道:“以后别来找我,这钱够你用到上大学了。季夏。”

季夏点头:“不用再看到你的脸,我也觉得舒服多了。你早这样不好吗?”

季夏这句说的真狠,我佩服。可惜继母关门得太快,后半句估计没有听到。

她下楼了,我注视着她的背影。

原来她就是季夏,继母与前夫的女儿,那个被继母抛弃了的可怜虫。

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她的名字。

那时候我爸妈还正在闹离婚,离婚的原因,小三。

那小三甚至还给我爸生了儿子,对,就是小泽。那个小三也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甚至比我妈还大一点,离过婚,大女儿比我大两岁。

我爸是我妈的初恋,她一直觉得我们三个是世界上完美的幸福之家。突然面临这种打击,她接受不了,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尤其是,当我爸和我妈离婚后闪婚了小三时,她疯了一般去小三在的所有地方闹:小三的公司,小三女儿的学校……

我就听见过我妈恶狠狠地诅咒继母去死,季夏去死。

最后小三失业了,但没事,我爸愿意养她。只是他不愿意养一个不是他的种的女孩。于是,继母在女儿和我爸之间选择了我爸。

我妈也没落到什么好处,她整天把心思花在斗小三上,自己也因为长期缺勤被公司开除了。

幸好我妈长相不错,在此事之前性格也算天真可爱,迅速有男人表示可以养她。

但和我爸一样的是,那男人也不愿意养一个,不是他的种的女孩。

我就被甩给我爸,我爸不情不愿地把我收下。

好一个同病相怜啊。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爸没死。

但是也和死了差不多了,起码对我来说。

我看着季夏纤瘦的背影,看着她的发尾在背脊一晃一晃。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季夏突然停住脚步。

她回头,那双漆黑的眸子与我的视线对上。

我感到一阵心虚,移开了目光。

偷看别人被当场抓包,我只能悻悻道:“还有什么事吗?”

她沉默,如水一样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她在打量我。

听说我妈去她学校闹了之后,她在学校里过得很不好,被孤立,甚至被霸凌。

听说她妈丢下她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她闹掰了,现在她一个人住。

我现在是她妈名义上的女儿,她应该会很恨我吧?

我等待着她说出恶语。

我这人看上去又乖又懂事,实则嘴很毒很臭,我有把握把她骂得再也不敢来这里。

她开口时,却说:“你要不要去我那住。”

我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要不要去我那住。”她似乎感受到我这短句里蕴藏的巨大困惑,补充道:“你看上去像是没地方可去。”

我呆住了,并且呆滞了很久很久。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这话的确不假。

是的,我没地方可去。

我没有家,只有住的地方。

不管是我爸那还是我妈那,都无法给我提供庇护和安稳,只要他们稍微发生一点动静,第一个被赶走的人肯定是我。

就像现在,明明就站在爸爸的房门口前,我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算是个受宠爱的幸福小女孩。

人人都说父母之爱伟大无私,是世界上唯二两个会无条件爱你的人。

说这话的人要么坏要么蠢。

哪里有没条件的爱呀。

你只是不小心满足了被爱的条件,而一无所知罢了。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给予你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会被无常的世事扭曲而变了模样。

爸妈闹离婚时,因为我的抚养权问题争得不可开交——

妈妈问我,想跟着谁?

我说:“看情况吧,到时候你们谁分的财产比较多,我就跟着谁。”

妈妈怒不可遏,摔了两套餐具,骂我和我爸一样,是个没有心的人。

我坐在椅子上,冷漠地看着她发疯。

真虚伪——

我明明听到了,昨天晚上,她和我爸争着不想要我。

爸爸叫妈妈把我带走,妈妈质问凭什么。

“你想把女儿丢开跟小三过好日子?做你的美梦!”

“她是也是你的女儿,我不会缺了她的抚养费。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你最好还是把她带走。”

妈妈声嘶力竭:“我凭什么要管她幸不幸福?我只要你不幸,要我用任何代价来换都行!”

爸爸语气冰冷,“你简直疯了。”

行吧,原来我妈把我当成攻击我爸的武器。

而我爸根本没有被攻击到。

最后妈妈理所当然地输了。

反正面对爸爸,她就没有赢过。

明明她不想要我,却非要我眼巴巴地渴望跟着她。现在我拒绝跟着她,难道不是正合她意吗?她闹这一通的意义何在?

虚伪至极。

我已经习惯了,被抛弃,被嫌弃,被恨屋及乌,被所有人当做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过着不如宠物狗的生活。

一无所知的旁人还要觉得我很幸福,一些不长眼的甚至还来羡慕我。

仅仅因为,我那还不错的成绩单,爸爸还算丰厚的工资条,和继母表面上的敦厚温和。

第一个看出,我无家可归的人,竟然是我最恨的人的女儿。

我看着季夏,季夏等着我的回答。

我声音沙哑,“……我,真的可以吗?”

季夏面无表情,“我不开玩笑。”

说完,她没有等待我的意思,转身,跨步向前走。

我踌躇了两步,最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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