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说起来,我和暴乱其实也没多大仇。
我对他的召唤共生体大军统治地球计划并不感兴趣,之前在生命基金会暗算他,也是因为德雷克的手下像狗皮膏药一样追着我不放。
地球的存亡自然会有其他人拯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回归正常生活罢了。
暴乱与我同知同感,当然明白这一点。
在号角日报大楼吃了两小时巧克力后,他的火气终于小了下来,银色触手从我的手臂上伸出,将水杯递过来主动示好。
[我们可以合作]
我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动的什么念头。
“跑到NASA去挟持火箭?”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我斜眼看那条触手,“你当复仇者联盟是吃素的?”
[那你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先找到巴基。”我目的明确,又随口敷衍道,“等我得到他们的信任,再来讨论你那个派火箭找共生体的事情。”
[我可不是毒液]
触手不满我的态度,快速凑近我的脸,顶端变得极其尖锐,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如果你敢愚弄我……]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这种虚张声势的行为已经吓不到我了。后退着坐到沙发上,我摸上自己的太阳穴,“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唔!]
银色触手骤然溃散,液体撒了一地。
同样承受巨大痛苦的我,还需要强打精神艰难地梳理那50%的记忆。
真的,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对自己用这招了。
……
时间回到现在。
阴阳归阴阳,暴乱说的倒也没错。
报纸发行已经三天了,巴基的影子是一点也没见着,只有零星几个想看热闹和贪小便宜的家伙跑过来。
和身上银闪闪的黏糊糊打完架,我继续认命地跑腿,去周边的各个大小报社刊登新闻。
第四天,第五天……依旧没有巴基的消息。
好吧,我得承认这确实是个烂主意。
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某个意想不到的熟人突然出现推澜助波了一把。
显然上次差点被咬到脑袋的经历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心理阴影,黑人主播举着手机来到号角日报大楼直播,咨询保安各种刁钻的问题。
“你们的药物经过专业机构检测吗?”
“副作用是什么?”
“标题上写着‘治愈一切病痛’,这里面是否包括癌症?”
保安按照话术随便搪塞了几句就把人赶了出去,并没有选择上报,我还是当天晚上刷手机刷到了这个视频才知道有这事儿发生。
这种冲突意味满满的视频瞬间引爆了舆论。
骂保安的,骂主播的,骂号角日报的……什么样的言论都有。
于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里,好事分子和少部分想占便宜的人挤爆了一楼大厅,每天都有上百个人来询问注射条件和要求。
我不得不加派更多安保人员维持秩序并且打发他们,但偶尔还是会有几条漏网之鱼偷跑上楼。
银色液体在瞬息之间化作尖刺捅向闯入者的脑袋,又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制止。
看我大费周章地按着对方的大脑门塞入虚假记忆,暴乱十分不屑。
[何必这么麻烦]
我挥挥手让闯入者离开,“我这叫谨慎。”
谈话间,野兔蹦蹦跳跳地来到我脚下,使劲用前腿扒拉我。
毒液还在沉睡状态,它这种行为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识。
我感觉有些新奇,自从我前几天发疯抓着它撸毛吸兔后,它就一直躲着我走,今天怎么突然改性了?
野兔锲而不舍地扒拉着我的腿,在确定已经吸引我的注意后,又十分狡猾地窜到了沙发底下。
这什么意思?欲擒故纵?
我坏笑着要去rua它,才走近两步,不远处的落地窗却骤然炸响爆裂,碎玻璃砸了我一身。
破窗的突击队员利索跳进屋内,二话不说就冲我开了几枪。
脱离了毒液保护的我就是个战五渣,躲也躲不开,闪也闪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四五个麻醉针打在自己身上。
有必要弄那么多吗!!
我颤抖着手一个接一个拔掉针管,感觉自己的针头恐惧症被刺激得更严重了。
暴乱幸灾乐祸地看着,特意等我吃够苦头后,才动手分解掉体内的麻醉药物。
[看来你的“谨慎”没起作用]
仗着共生体自带的治愈技能,我三两步冲到沙发底下抄起野兔就跑,嘴里不忘和他呛声,“你之前在街头上闹那么大,他们找不到这里才奇怪吧!”
[推卸责任并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
“本来也没指望你帮忙!”我躲过又一个拦路的突击队员,顺着安全楼梯一路往下狂奔。
同样的阶梯,同样的拐角,同样的场景不断循环。
以前坐电梯上下还没感觉有什么,现在用两条腿一层一层跑下去,我才后悔起当初为啥非要住顶楼。
速度因为体力不支而慢了下来,身后追赶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我气喘吁吁地看了一眼栏杆外,咬咬牙赌了一把。
人生第二次主动跳楼,我的心情依旧很不美丽。
不管是身边快速掠过的狂风,还是无法控制的失重坠落感,都让我恐惧到浑身发抖。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眼见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暴乱却始终没有冒头,我终于憋不住高声尖叫起来。
“救救救命命啊啊啊啊啊!!!!”
几乎就在我出口的一刹那,几条银色液体弹射而出,粘到楼梯间止住了下坠的趋势。
我的身体在三米高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是被蛛网黏住的猎物一样悬挂在半空中。
[没指望我帮忙?]
听着他揶揄的声音,我罕见的没有反驳,惊魂未定地盯着地面。
暴乱倒是很满意我的反应,一条一条解开固定在楼梯间的黏液,想让我摔下去。
解到倒数第二条时,他突然停了下来,银色液体延伸到我面前确认。
[你是在哭吗?]
“……”
见我不搭理他,暴乱戳了戳我的眼尾,继续挑衅。
[这样都能被吓哭,人类还真是弱小的生物]
我现在不想说话,侧头避开那条银色液体的触碰,继续沉默地看向下方。
没得到回应,他似乎也觉得无趣,强制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操控我跑出大楼。
暴乱并不像毒液那样时不时就想冒出来武装化,比起自己的身体,他更擅长借助宿主潜伏在人类之中。
纽约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暴乱专门往人堆里头跑,游刃有余地借助几波来往人群摆脱追兵后,他溜进了一栋建筑物里。
——是教堂。
察觉到自己能动了,我神情恹恹地坐到长椅上,“来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异形头再次出现,他什么话都不说,只用那双狭长的白色眼睛注视着我。
他的前宿主德雷克也喜欢用这招给人施压,我平静地和他对视,依旧没从中感觉到有什么压力,脑子里甚至开始开小差思考晚上吃什么。
暴乱也注意到我在走神,不悦地伸出银色触手圈住了我的脖颈。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用你的能力协助我]
[二是我把你从里到外吃掉]
我拉了拉脖子上的触手,用精神力抵着脑袋,“或者我也可以选择把你扎个半死。”
面对我的威胁,他笑了一声,主动松开了桎梏。
[你我都知道,我能忍受这种痛苦]
[问题是,你能吗?]
……我还真不能。
风水轮流转,现在处于下风的又是我了。
腹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缓慢蠕动,我知道他是动真格的,果断按住肚子投降。
“别吃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异形脑袋装没听见,咧开嘴角观赏我的狼狈姿态。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共生体,他的性格却比毒液恶劣得多,总是热衷于看见我痛苦受折磨的模样。
我慌了一会儿,突然又冷静下来了。
反正我死了还会变幽灵,现在切了感应也不痛不痒的,好像没什么理由怕他。
想了想,我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准备把自己锁在这里。
等他把我吃完,这里又没有合适的新宿主,他就也得死。
即便还没解读出我的用意,暴乱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异形脑袋挡在我面前,“你想去哪?”
我面不改色继续走,就算他在我肚子里搅得天翻地覆也不理会。
意识到阻止不了我的步伐,暴乱总算停下了搅动内脏的行为,换了个口气说话。
[你刚刚答应我了]
“我反悔了。”
[我不同意]
心想你不同意关我屁事,我找到锁扣关好大门,又坐回椅子上瘫着等死。
到这时候他才明白我想干什么,银色液体覆盖上我的身体,想强行控制我离开。
我才不走呢。
他想站起来,我就把腿上神经切断。
他想爬出去,我就把手上神经切断。
他想大声呼救,我就把发声系统切断。
一口气切断这么多神经感知,对身体伤害很大,不过反正我都打定主意闹个鱼死网破了,也就无所谓这些。
暴乱被气得在我脑子里疯狂折腾,却不敢再对这具残破的身躯下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落西沉,黑暗笼罩了整个教堂。
我静静地趴在地上,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死去。
一片寂静中,四根银色液体突然从我背后钻出,代替四肢支撑起我的身体,像个大蜘蛛似的爬起来。
这什么怪招?
暴乱爬到门前,用其中一根“爪子”戳弄那个扣锁。
大概宿主的强弱也会影响到他本身,平日里轻松划拉一下就能破坏的东西,现在怎么戳都戳不开。
又是一阵沉默。
我感觉有些困了,张嘴无声打了个哈欠。
昏昏欲睡之际,我听见了暴乱略显低沉的声音。
[你赢了]
他收回了四根液体,妥协地钻进体内。
[离开这里,我不会再来找你]
“我不要,太麻烦了。”在脑子里懒洋洋地说着,我闭上眼睛假寐,“等我死了同样能摆脱你。”
暴乱明知道我在拿乔,却也无可奈何,他咬牙切齿地伸出触手戳我的脸,“说出你的条件。”
“帮我找到巴基。”
[好]
“把毒液找回来。”
[行]
“别打你那些统治地球的坏主意。”
[可以]
“学狗叫三声原地转圈五十下。”
[……]
“穿女仆装去纽约时代广场上跳钢管舞。”
[…………]
暴乱是1/2男二
女仆装以后会穿上的,等他合二为一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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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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