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近一个月的人口失踪案件逐渐进入尾声,该抓的人已经抓到,该审的流程正在进行,一切都尘埃落定,众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可以再往下放一段了。
江缔教授没有再回到Gene特调研院,据他所言,他是两年前离开的特调研院,没到致仕的年纪却早早辞职,随后消失在大众视野中。
半年前,Gene特调研院的现任基因序列主任亲自给他发出邀请,希望他再次回到特调研院参与相关方面的研究。对他来说,六年前发生了太多事情,一些他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也没有具体进程的事情,在心中耿耿于怀,思索再三,最终还是觉得重新赴任。
可就在这时,发生了变故。他还没来得及到岗就被‘慈善家’掳走,以继续研发,重启当年实验的名义强行带走他,并胁迫其进行相关方面的研发,来制作一些不同浓度的特效药,从来将这些得利之事掌握在自己手中,妄图分一杯羹。
半年的时间,无人知晓。
Gene特调研院没有收到他的回复,便以为后者默认拒绝,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直到现如今,‘慈善家’伏法,他所做的事情被公布在大众面前,特调研院才知道了前因后果,于是他们再一次发出邀请。
可是这次江缔明显拒绝了。
他终究还是决定留在新体征调查处理总局,留在东临。
六年前的变故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愿意再回到故地触景生情,日日沉浸在那些已经离开了的人的环境中,再这样下去,江缔觉得,他会疯掉的。
所以他留在了总局,成为了总局的特聘专家,协助他们从事有关基因方面的案件调查。
总而言之,事情就这样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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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体征调查处理总局,弗谖办公处。
弗谖的办公地点和擢轩很是类似,连构局都有模有样地相似,现下两个小队八个人再加上一个江缔都挤在於濯尘的办公室,分析着现下的情况。
九个人的群体过于庞大,乌泱泱的都是青壮年,好在於濯尘的办公室连带着会客间,倒是宽敞不少,容纳这么多人绰绰有余。
别时竟上次已经来过这里,这次更是轻车熟路,宾至如归地坐在侧面的双人座沙发上,听着他们说话。
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江缔坐在对面,手中捧着一杯於濯尘递给他的热水,老神在在道:“你们不觉得这次的事情处理得过于顺利了吗?”
沈澈站在一边,松散的大尾巴一如既往,向上翘起微晃着,沈澈的身躯才能勉强完全遮住。听了这话,他深有感触,点头应和:“确实,每一环扣接得十分合理,从头到尾没有特别奇怪的地方,从情理上完全能理得通。”
迟逅身上有蜂鸟的形态特征,因为进化连带着整个人的习性也有些改变,他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只大蚂蚁,手指将他翻来覆去地玩弄,好不痛快。
“在我看来,‘慈善家’这个人的出现过于巧合了。”
他一抬头,看着除了张折衷以外其他人都望向他,等待他进一步说下去。
他有些迟疑,在跟前温润看着他的俞硝基鼓励:“你想到什么就说说,每一种想法都是一种可能性,说不定就会连贯成我们想要的结果。”
迟逅唔一声,才接着说:“据他人所言,‘慈善家’这个人在烂柯里面跟他人进行交易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而是已经存在很久的事情,但是为什么现在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他所作所为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改变,除了私自制药这一点,但是他为什么是最近才有的想法,要说没人引导我可不信。”
别时竟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掌,清冷的声音接着响起:“不算突然。”
“嗯?”众人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於濯尘坐在他身边,两人座的沙发被他们二人占据得完全。别时竟正襟危坐,而於濯尘却随意地靠在靠背上,右手臂横搭在别时竟身后的靠背上,整个人张驰铺开,带着一些不属于他本人的气质的狂妄。
他顺着别时竟未尽的语意继续下去:“胡奇的事在前,‘慈善家’名声大噪在后,这两者之间,从来都不是毫无关联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
胡奇的当街暴乱杀人是因为突然失去自我意识,整个人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受控制,才酿成了这样的大祸。因为他引出了烂柯,再往前倒带,就有了多种浓度特效药的出现,从而将‘慈善家’这一号人物带到了别时竟等人眼前。同时,无论是胡奇还是章尚,每一个人都因为特效药凯若孢而和‘慈善家’产生了关联。
由此可见,这两件事情的出现,不可能是偶然,是幕后之人把这些事情推到了他们面前,要让他们知道有这种非法特效药的存在。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迟逅适时问出了这个疑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
是为了把‘慈善家’的行径捅到处理局面前,从未把他抓捕吗?
宫悖提醒道:“别忘了一件事,‘慈善家’只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废棋。”
从‘慈善家’暴露在处理局面前,并且将视线锁定在他身上的时候就说明了一件事,‘慈善家’只是一个被放弃的小兵,无足轻重。
於濯尘保持着一手横放的姿势,另一只手撑着往左侧微微倾倒的头,支着说:“幕后之人知道了‘慈善家’做的事情。”
江缔放下手中的水,恢复过来的声音不再老老垂矣,更显得干劲有力:“‘慈善家’做的小手脚是不会瞒过幕后之人的眼睛的,就以他能有大智谋长久地做着制药的事情,就不会是个简单的人。他知道了‘慈善家’的私心,并且很顺理成章地放弃这样一个中间商,于是把他推到了众人面前,他的目的就是让一切线索断在‘慈善家’跟前,因为他确信,我们一定找不到和他有关的一切信息。”
“之后,他就像一个纵观全局的人,站在高处欣赏着时态如他所愿地发展。”
“道貌岸然的懦夫。”别时竟狠狠地嘲讽。
沈澈转头看向他:“队长你猜到幕后之人是谁了?”
别时竟没看他,随口说:“猜的。在背后装神弄鬼,自以为掌握了必胜的剧本,企图以小图大的胆小鬼而已。”
沈澈笑笑没说话。
他身旁的於濯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从前者的角度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看着他那高挺又好看的鼻子下一张薄唇。
嘴唇看上去那么软,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硬呢。
於濯尘在心里笑笑,没接众人的话题,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
“‘慈善家’还在被你们擢轩的人关押着吗,我的建议是最好多派些人手,连同一些有可能致死的因素避免一下。”
陈与鹤从头到尾没说什么话,站在一旁听众人的发言,现下被迟逅仅仅扯着裤脚,他不明所以地低头望去,就见对方小声恳求道:“鹤哥拉我一把,我腿麻了!”
陈与鹤有些无语,半蹲下身子揪着他脖颈的衣服就把人提溜起来了,后者顺着他的力道站直身子,直接倾斜靠在陈与鹤身上,恨不得离他旁边的宫悖十万八千里远。
宫悖:“……”
我又怎么你了?
陈与鹤感受着迟逅的重量,没多说什么随他去了。
迟逅问:“为什么?!你们要搞事情?”
宫悖:“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我们会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迟逅梗着脖子:“他们不一定,但我觉得你会。”
宫悖怒了:“卧槽你……”
江缔打断了他俩的小争执,他心里清楚於濯尘为什么要这么说,顺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慈善家’会死在狱里。”
迟逅:“?啊?”
“因为幕后之人会赶尽杀绝。他给自己安排了一场戏,他心满意足地看完所有,接下来的动作就是销毁,因为戏的配角已经任务完成了。”
陈与鹤问:“因为怕自己被供出来?”
江缔摇摇头:“他只是纯粹觉得‘慈善家’已经没用了。或许你们可以多审审那个叫章尚的人,我觉得他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沈澈见自家队长没有反驳他的观点,便知道前者是已经默认了看法,点头答应:“明白,我会安排人手的。”
到现在为止,已经找不到更多的信息了,幕后之人想要给他们看见的就是这么多,但是这绝对不可能是个例。以他们的分析,幕后之人就像一个很有耐心的观众,一集一集地等待着话题中心的他们把一切事情按照他所预想的那般进行。
下一场戏,已经在路上了。
一时无言,於濯尘突然转头看向别时竟:“下月初五要去昉洲岛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别时竟疑惑:“有什么可准备的?”
於濯尘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新的故事已经开始了,从昉洲岛起步。”
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谢谢阅读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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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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