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刀刃紧贴着姜嫣的脖颈,死亡仿佛近在咫尺。
“桂云娘娘这是何意?”巩墨安犀利的眼神锁住对方,“今日动刀怕是想闹大?”
“二皇子这话说的难道我今日不该这样做吗?”桂云娘娘向外瞥了一眼,把刀收起来后走到巩墨安身后微微俯身,贴着耳旁道,“今日不动刀难道方才就该把你们供出去吗?”
姜嫣眯眼瞧着桂云娘娘,似是想看透后者藏在内心深处的阴谋,那目光始终没移开半寸。
刀入了鞘,桂云娘娘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绕着巩墨安走了一圈才开口:“方才多有失礼,隔墙有耳不便多讲。”
巩墨安像是松了口气般,抬头看着桂云娘娘:“此事无关娘娘利害,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为好。”
姜嫣知道巩墨安说的是他母亲冤案一事,心里暗暗道:跟我没什么关系不也把我牵扯进去了吗?死装。
“二皇子真是客气,我如今能坐在这里还是托二皇子的福,报恩刻不容缓。”
姜嫣本觉这桂云娘娘无非就是在宫里靠心机上位,但此话一出她不由得怀疑起了桂云娘娘与那巩墨安的关系。
“冤案平昭,桂云娘娘既要报恩,那此案小女不可……”
“方才外面下人太多,被人听了闲话去可不好,姜姑娘不必如此斤斤计较。”桂云娘娘谈笑自若打断了姜嫣。
姜嫣鄙夷冷笑道:“计较倒算不上,只是方才娘娘扬言恐吓小女,现在又一副情深意浓的样子,小女实在不敢插手。”
虽说绿茶女三升了女主,但那骨子里透着的茶气始终改不了。
那分明借此勾搭巩墨安的样子,姜嫣可是一点不给惯着的机会。
“娘娘不必这般试探,不该管的我姜嫣定不多插手。”
“二皇子,姜姑娘可是误会了什么去?”
“未曾。”
巩墨安对桂云娘娘冷若冰山,薄唇一碰吐出的只有俩字。
看来只是桂云娘娘一厢情愿罢了。
姜嫣暗忖。
不过好歹也在士兵巡逻途中保护了他们,姜嫣在心里对桂云娘娘反感又好感,好感又反感,最后直接以无感告终内心的纠结。
“总之,此事非所想之易。”说罢,桂云娘娘抬手唤来一个婢女,“去把东西拿来。”
姜嫣不明所以,待那破旧的青简摆在眼前时才听桂云娘娘道:“姜姑娘方才在马厩旁的猜测没有错,此事确有对内一说。”
姜嫣呼吸一滞,心头不觉发紧。
连巩墨安都不曾承认对内之说,居然从外人口中说了出来。
这其中令人猜忌的蹊跷就犹如沉在深河处的奇石,眼瞧小巧玲珑,待真正水落石出之际才觉其真容。
“对内非二皇子所说那样宫内无家人便无对内之说,心聚即家,对内对的是我们后宫。”
“后宫之事,千嘴百舌。”巩墨安道。
“二皇子若是不信,那便不必理会本宫接下来的话,姜姑娘能有分辨就好。”
“语惑人心,真假难分。”姜嫣道。
“是真是假姜姑娘一听便知,这青简上有十余家私吞财粮的店铺,皆是当今圣上一手掌控,由当年青云娘娘亲手整理而来。”
桂云娘娘口中的青云娘娘便是巩墨安的生母,现被冤压身地下的魂魄。
“对外宣称青云娘娘心郁自刎,然而在后宫,近七载唯一缘由便是青云娘娘私查圣上,所列罪证由圣上发现后惨遭暗杀。”
这与姜嫣靠预知所得消息大差不差,她对眼前的桂云娘娘不由得多了几分信任,可内心还是保留着几分提防。
“皇上发现后为何不销毁罪证?”姜嫣问。
“足足上百条罪证,这仅仅只是如今残存所留。”桂云娘娘面上云淡风轻,但语气里却夹杂着一丝不甘与惋惜。
姜嫣伸手拿过青简,想先瞧几眼店铺名看看是否是已经灭了的几家,不料上面歪歪扭扭沟沟壑壑的文字劝退了她。
“这上面写的什么?”
“店铺收况。”
她看不懂,扔给巩墨安:“是上次那几家吗?”
巩墨安面如冠玉,眉梢带着几分冷峻,片刻开口道:“方才那番话当真?”
桂云娘娘神色严峻:“事关重大,二皇子生母冤案不敢掺有半句假言。”
“那为何之前从未与本王讲过?”巩墨安面如俊石,不怒自威。
姜嫣在一旁看戏,反正她已知晓当今圣上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知道了帮巩墨安这个忙的真相,她现在只等任务完成回到原世界。
“系统提示,宿主已从女主桂云娘娘处获取关键信息,任务升级为刺杀皇帝,期限半年。”
姜嫣略微蹙眉,要让她刺杀皇帝……
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行刺简单,至于怎么找机会下手那便堪比难如登天了。
按桂云娘娘所说那样,姜嫣和巩墨安偷摸溜走来到了镇市上去找那几家店铺,可时间太久,店铺一一都转让了出去。
吆喝声不断渲染着街市,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一个个喜气贴面,像是过年那般热闹。
“去哪找?”姜嫣手持巩墨安不知道从哪顺来的佩剑,一身公子样儿走在街上。
女扮男装别人都是装着那匪气与压迫感,而姜嫣仿佛是与生俱来骨子里带有的猛,往那儿一站除了有些矮,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她长相本就偏英气,在外征战多年岁月也没能磨掉天生的勇气,好像下一瞬就要飞奔出去开战似的。
“或许找不到了。”巩墨安毫无感情地说。
“这事和你有关,你不挂心我也没必要帮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又不是君子。”
两人莫名其妙就开始拌起了嘴,姜嫣自身敏感,刚回怼完巩墨安就听到身体斜后方有动静。
杂乱的碰撞声和抱怨声,听上去很着急。
她右手放在剑柄上,为出剑拔剑做准备。
“快走啊,被逮到了可就入牢受折磨去了。”
“别催了,跑不动了。”
“皇上不都说了会保咱们吗?”
……
那两人落荒而逃,留下一串尾气给姜嫣。
姜嫣嘴角牵起一个很勉强的微笑:“该不会是他俩吧?”
“嗯。”
“那你刚怎么不去追?”
“你不也没追吗?”
“……”
姜嫣语塞,她望了眼那两人逃的路段才放了心,还好不是什么崎岖的犄角旮旯。
“追吗?”
“追。”
姜嫣话音刚落,如箭般冲了出去,她那惊人的速度可是曾训练过四年有余,从未想到在今天此等状况下派上用场。
姜嫣突觉手中一轻,是巩墨安从她身后追上时拿走了那把剑。
“还我。”姜嫣此时已经抓住了其中一个逃兵,只可惜武器被拿。
“不可滥杀无辜。”
这话传入姜嫣耳朵简直是要惹毛了,冷着脸问:“无辜?你脑子长那儿是干什么的?”
什么无辜,姜嫣只觉得巩墨安蠢得和猪一样,逃犯成了无辜,真是可笑。
尘土弥漫在眼前,还没等姜嫣制止那歹徒胡作非为,一把粉尘扑了姜嫣满脸。
她紧闭双眼可还是遭受到了粉尘的攻击,微小的尘粒无缝不入无孔不钻,沾在姜嫣黑直的睫毛上时趁机攻入眼球。
“别睁眼,我带你走。”
巩墨安飞快跑去一把搂住姜嫣,转身就往崖壁野草处飞奔。
“那人已经逃了,紫纱衣领一看便知是监部的人,最擅药粉惑敌。”巩墨安拿出帕巾擦拭姜嫣眼皮上的余粉。
“怎么不早说?”姜嫣生气道。
“我刚提醒过你了,说不要滥杀无辜。”巩墨安擦完姜嫣的眼皮没忍住多留恋了下。
姜嫣感觉到巩墨安没了动静,睁开眼就看到了后者盯着自己愣神。
“没擦干净?”
她不在意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毕竟以前通宵潜伏什么事没干过,牛粪土都敢直接糊脸上还在意什么。
巩墨安闻言手顿在了半空,下意识地咳了两下清嗓:“你那脸擦了也不干净。”
“我逼你擦了吗?”姜嫣没好气道,垂眸时发现巩墨安手里拿着的居然一块桃夭色小帕巾。
还挺少女心的。
姜嫣瞬间脑补了巩墨安是表面□□大佬实际上是个萌男的一万字狗血小说。
可惜了,她穿进的这本小说她从未看过,连听也未曾听过,根本不了解那些人物背景。
眼下最要紧的是抓住那两名逃犯,逼问出店铺背后的深根。
“说吧,那什么监部是干什么的。”姜嫣拍了拍身上的粉尘。
“监部是宫外的地儿,与西庆国交易的总部,本不归皇帝掌管,母亲去世那年,监部总部长不知怎的被收入皇帝麾下,至此百姓闹事不堪入目。”
“那桂云娘娘所言可是真的?你母亲……”姜嫣试探性开口问,生怕哪一句话不该说。
“我并不知晓母亲私查一事,不过事事蹊跷,如今看来或许是真的。”巩墨安说完从后腰间掏出那把土枪,“小炮弹力度还不够大,能改改吗?”
姜嫣接过土枪,眼神里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百姓闹事……
事事蹊跷……
这里动荡不安,明了来说便是朝廷不和有内讧,要造福百姓便要从根源解决。
“这叫枪,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子弹会从枪口以三百米每秒的速度发射出去,不过条件有限暂时只能当个闷屁枪用。”
“……不懂。”
“简而言之,它现在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你是利用我帮你查黑店?”
巩墨安将姜嫣抵在崖壁上,两人鼻尖几乎都贴在了一起,他语气沉冷,像蓄力待发的猛兽。
“我们合作而已。”姜嫣几乎是从齿间用力吐字。
“合作?没用的东西原来称为合作啊?”
姜嫣能感受到巩墨安此时就像即将喷发岩浆的火山,干脆甩了底:“我查皇上是为了知己知彼而后除了他,这对你母亲冤案怕是有不少好处吧?”
“哦?就这么确切我母亲冤案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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