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原来是兰伯特府的厨娘王妈。她年纪不小了，在安斯比尔有记忆时就在这里工作，做得一手好菜，颇受器重。
王妈笑着说：“早饭已经做好，您和这位先生可以享用了。”
安斯比尔于是自沙发起身，也不管安格里，自顾自就去餐桌寻了位置坐下。
安格里此时也不气了，他跟着过去，就坐在安斯比尔对面。
早在军校时，他就发现安斯比尔此人虽然平常说话口气很招人恨，但很恪守某些礼仪——比如当他坐上餐桌时，必须先将餐巾平整地铺上双膝，然后拿起刀叉角度精确地切割食物，连切割停顿的频率都像是经过了精妙测量。
当然，安斯比尔用餐时从不讲话，甚至不会将目光分去别的什么地方。
但安格里·沃森不一样，他虽然也在军校接受过同等的礼仪教育，但他这门科目的分数一向是c，非是学不会，而是他根本不想学这个。
安格里不是安斯比尔那样的贵族，甚至不是中央星系原住民，这群习惯于高高在上的人才不会因为自己学得多像他们而撤销对自己的轻蔑和厌恶。
除了实力，安格里很早就发现，只有他靠实力在战场上厮杀出的战功才能给他赢得想要的尊重和地位。
所以他可以一直粗俗无礼，但绝不能变得软弱。
他看了眼正优雅用餐的安斯比尔，也握起餐具叉起一大块肉放入嘴中，连切都懒得切一下，嘴里嘎吱嘎吱嚼得起劲。
“……”安斯比尔的动作因这死动静停顿了一瞬，接着又流畅自然地接上完成了一半的切割动作。
仿佛那一瞬间的停顿只是错觉。
*
用过餐后，二人乘坐军用飞梭来到联盟军方总部大楼。
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全靠安斯比尔·兰伯特刷脸。
【滴——】
【滴——】
【滴滴滴——】
那些被安在重重关卡的人工智障在扫描到安斯比尔这张俊脸时，都只会滴地亮一下绿灯，然后就放了通行。
安格里在他身后笑了一声，怪里怪气地说：“你这权限和排场不错啊。”
安斯比尔反唇相讥：“你要是没叛逃也是这配置。傻逼。”
“……靠，”安格里·沃森拳头在身后捏了捏，又松开了：“你怎么骂那么难听！”
“骂人难道还要捡好听的骂，”安斯比尔忽地冷笑一声：“我有病？”
安格里磨牙：“神经病。”
这段突然变得火药味十足但确实毫无营养的对话至此终于到了头，安斯比尔步履不停，长长的白金色发尾在脑后简直要扬起堪称凌厉的弧度。
拽死你得了。
安格里·沃森挑了挑眉，也快步跟着那人进了标有“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然后闭门反锁，一气呵成。
可他刚转身就被隔空扔过来一枚银色耳钉，很小很小，但安格里·沃森还是眼疾手快接住了。
“随便开个洞，戴着吧。”安斯比尔语气冷淡，端坐在办公椅里看着他。
“军用通讯器？”安格里倒也没扭捏，将东西顺手塞进衣兜里。
现今只有依靠精神力作战的军人还使用通讯器，其他人都靠脑子里的脑芯片活动，所以免得通讯器被植入病毒伤了脑子，以及方便出门在外隐藏身份，军方的通讯器不仅不会和人的大脑相连，而且被完全做成了各种饰品的模样。
既美观，又实用。
“以及……”安斯比尔指骨屈起敲了敲桌面，语气缓和了一些道：“我昨天回去找人问过，因精神力损伤而造成的疼痛确实堪比酷刑，精神力等级越高越难以忍受。而且很难被探查到，治疗起来也需要起码同等级的精神力进行抚慰。”
“这件事我作为你的临时监管人也有一定责任，不过请你不要对联盟再产生什么别的不满，”安斯比尔说：“他们只是暂时没有能力帮助你。——那边的医疗系统或许也有些老旧了。”
白发青年神态自若，眼角眉梢依旧含着他不甚明显，但确实与生俱来的傲慢。
可这番长到离谱的话也确实是从安斯比尔这张狗嘴里吐出来的。
安格里·沃森大为震惊。
他当然不在意联盟怎么样，他只是对安斯比尔感到非常意外。这位昔日校友兼顶头上司，向来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哪怕他大多数时候都对外界表现出一副温和面孔，但傲慢就是傲慢。
安斯比尔不会在意别人什么想法什么心情，更不会去特意给谁解释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的身份地位和天赋实力决定了他天生就是发号施令的人，这么多年也就是沃森觉得以自己的实力能让安斯比尔勉强入眼。
可也止步于此，他何时这样奢求过安斯比尔打着“安慰他”的名义朝自己说两句软话？可事实如此，安斯比尔绝不可能是假的，而他也确实被对方给安抚到了。
安格里·沃森露出一脸感动的表情，正准备也说两句软和话来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
结果不等他开口，就听安斯比尔又笑着说：“毕竟是我接手了你这么个烫手山芋，万一你仍对联盟怀恨在心，早有一日会让我倒大霉。”
安格里：……
一腔柔情瞬间就冻住了。
神经病啊！就不能真的哄哄我么！
安格里·沃森无能狂怒。
而安坐在办公椅中的白发青年微微垂眸，蓝色瞳孔里划过一道清浅的笑意。
办公桌前的数码雪人突然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打断沃森的生气，也打断安斯比尔的愉悦。
“出去吧。门口会有人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安斯比尔接受通讯请求，随口对沃森吩咐。
……
通讯器那头传出一道清亮的少年音：“累死我了。”
安斯比尔没说话，只一下一下用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面上难辨喜怒 。
少年得不到回答，只能自顾自说下去：“我只是查到，安格里·沃森当年确实炸毁了三座和‘基因表达序列’课题有关的研究所，那三所研究所只隶属于一个领导人，奥。他现在在你们那边混得挺不错的。”
对面说累了，停下喝了口水，又接着讲：“我这边用你给的人抓了两个从那里面跑出来的研究员，嘿呀，你猜我在哪儿抓的？是的没错，是弃星！在那破地方隐姓埋名到死也不会有人找到，可是可是，那两个倒霉蛋遇到了我！”
“他们说了什么？”安斯比尔挑起一边眉毛，终于开口问。
“他们只是其中一所研究所的底层工作者，什么也不知道，”少年笑嘻嘻地说：“不过有一个，他曾经意外看见他们所长办公桌的某个文件上贴了写有‘13th’的红色标签。”
“信息少的可怜，不过从这三所研究所的老大开始查准没错。他们老大叫：范缘空！”
沃森又娇又野，但是他是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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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3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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