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傅黎臣是被人害了。他被污蔑贪污受贿,金额巨大,没有坐牢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在系统里留下了污点,那些学校不是不要他,是不敢要他。
傅永年半个月才回家一次,平时家里就只有我和傅黎臣。在傅黎臣面前我是个闷葫芦,傅黎臣话也少,家里经常很安静。我很想和他多说说话,但我嘴笨,而且和他说话我就紧张,一紧张就结巴,傅黎臣还以为我的声带出问题了,担心了一阵子。
傅黎臣在附近的一所村镇小学当数学老师,小学的前面有一条沟,每次下雨,傅黎臣的鞋子和裤管就溅满了泥水,湿答答的。
傅黎臣是个体面的人,以前的他穿进口皮鞋,昂贵的大衣和风衣,身上带着木调的男士香,不用说话,通身的贵气感就压的别人不敢说话。
现在傅黎臣穿市场上二三十一双的廉价皮拖鞋,棉布裤子和长袖,裤腿**的,沾满了泥巴从昏暗的院子里走进来的时候,我觉得他还是我的“老爷”和“先生”。
我给傅黎臣洗裤子洗衣服洗鞋,傅黎臣不让我洗,我就偷偷趁他睡着了把他的衣服都洗的干干净净的,让他每天去上班都能穿上干干净净的衣服。
傅黎臣有空的时候会教我读书。
别的AI的学习系统都是一年自动更新好几次,但我不行。我的系统是十几年前的版本,早淘汰了。
傅黎臣教我数学,我坐在饭桌上,背挺的僵直。傅黎臣坐在我边上,修长的手握着一支铅笔,黑色棉质的短袖贴着我的手肘,干净的肥皂味直往我鼻子里扑。
他的衣服都是我洗的,闻着我亲手洗的衣服的味道,我感到安心。
“这个证明怎么推?”傅黎臣考我。
我呆呆的看着他。
傅黎臣的眼睛很黑,很深,让我想起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冰凉的河水,一身黑衣撑着黑伞的男人,和他胸前佩戴着的白花。
我开始胡思乱想,什么样的人死了,会让傅黎臣这样的人想跟着一起死。
傅黎臣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轻声说:“在想什么呢?”
我刚想说话,门外传来闷闷的声音:“爸,我回来了。”
傅永年长得太快了,半个月不见,他看着又高大了。
傅黎臣心情很好,招手让我们两个去墙边,比身高。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居然长到了一米七八,到傅黎臣的肩膀了。
我高兴,傅永年却阴沉着脸,他盯着那个一米七八,用奇怪的视线在我和傅黎臣身上转了一圈。
傅黎臣也沉下脸,罕见的斥责傅永年:“少胡思乱想。”
一连好几个月,我都沉浸在长大的快乐中,我太高兴了,屋里没有镜子,我就跑去外面的池塘看我现在的样子。
我扒着池塘边的石头往里看,里面映出一张很白的脸,我摸了摸下巴,很尖。肩膀长开了,虽然没有傅黎臣的厚,但已经不是男孩的样子了。
我正傻乐着,小腿被人踢了踢。傅永年穿着校服,双手插在裤兜里,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让我觉得怕。
傅永年拧着眉说:“你和他上床了?”
我张着嘴巴,茫然的看着他。
傅永年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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