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了,院子的墙角开了很多小白花。我摘了一些,把它们放在路边捡来的陶土罐子里,放在客厅的窗边。
傅黎臣总是会看着那些白花出神,一出神就是好久。
这一天下着暴雨,是傅永年半个月回家的日子。我看着窗外不停的暴雨,抱着伞出了门。傅黎臣出门前我给他准备了伞。
我抱着伞,搭上了去向阳高中的公交车。下车的时候,雨更大了,刚好赶上了放学的时候,我抱着伞跟门房说我给我哥送伞,门卫就让我进去了。我来到高三的教学楼,去八班找傅永年。但我在小树林看到了傅永年,傅永年和另一个男生搂着。
我默默往树后面站了站,等着傅永年结束。
傅永年把那人压在树干上,低着脖子。雨水浇在两人的头上,那人推了一把傅永年,跑了。傅永年抹了抹嘴巴,转身,见到了我,见了鬼似的冲我吼:“你怎么在这!你刚刚都看到了!?”
对,我都看到了。
但我没吭声,只是走过去,把伞递给他。
傅永年把伞甩在了地上,我一声不吭,蹲下去捡,被傅永年拽着膀子推到树上。傅永年的黑发贴在脑门上,浑身都在滴水,修长的眉毛压下来,盯着我的嘴。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劝他:“少爷,雨太大了,回去吧。”
“你喊我什么?”傅永年的声音阴测测的。
我一板一眼的说:“少爷,雨……”
傅永年堵住了我的嘴。
用的也是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咬我的嘴,但他是少爷,于是我就没动。傅永年咬了一会,触电似的弹开,看了我一眼,跑了。我从那一眼里看到了慌张。
傅黎臣回来了,头发也在滴水。他把伞给了学生,自己淋雨回来的。我用干毛巾给他擦头发,灯光下,他看到了我的嘴,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我老实跟他说了,傅黎臣愣了愣,晚上就找傅永年去后院单独聊了聊。
过了一会我听见傅永年压声声音吼:“这件事你没资格管我!”
接着是咣当的声音,我连忙跑过去,看见傅黎臣坐在台阶上,手捂着膝盖,脸色苍白。
傅永年打傅黎臣了?
我当时就生气了,冲过去狠狠推了傅永年一把,再去扶傅黎臣起来。
傅永年被我推的踉跄了几步,塑料拖鞋踩进泥塘里,溅了一腿的脏泥巴。傅永年看着我,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从这之后,傅永年就不理我了。
傅永年和朋友一起租了个车库,他们就在车库里给人修机器人。他们什么都修,汽车,机器人。傅永年在这方面就是天才,他什么都会修,很快他们的生意就火起来了。
然后傅永年就搬了出去。
傅黎臣也忙碌起来,他之前当外交官,当外交官之前,他是做艺术的。傅黎臣帮他们学校的美术老师带了一节公开课,刚好那个公开课有市领导在,市领导看上了傅黎臣的艺术鉴赏能力,邀请他去市博物馆帮忙做画展的艺术监督。
傅黎臣就去了,这一去就是小半个月,回来的时候他给我带了很多礼物。我把它们小心翼翼放进柜子里藏好。
又过了一个月,一辆豪车开进了我们的小院子。泥水溅在豪车的轮胎上,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增光发亮的皮鞋的年轻男人。
这个人之前在傅黎臣的别墅了住了两年。
傅黎臣去学校了,院子就我一个人。他抬着下巴用审视的眼光扫了破烂院子一圈,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轻声嘀咕了一句“被整这么惨也不肯来找我”,我给他递了条长凳,他看也没看,问我:“喂,你的主人呢?”
他知道我是个人造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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