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余梦还是决定出去的时候,只听见五楼楼道里有人哭天抢地,是平行班的孩子。
这是受了多大的打击,还要跑五楼去跳楼?
过不一会儿,教室的人多了起来,坐在最后的几个女生议论起平行班的孩子跳楼的事,人自认是被扯住了,扯住的原因是因为五楼的窗户不像是那种栏杆式的,是窄小的窗户,跳楼那个女生长得太胖,在挤窗户的时候挤不过去,遂被拦下。
班里坐最后排的那几个女生在说到因为太胖没有跳下去的时候,还在那嘻嘻哈哈地笑……
这种事也能笑?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余梦心底很有气,但她没直接怼。毕竟她风评已经够差了,武则天,灭绝师太,铁娘子,□□老大,下一个是啥,是座山雕嘛……
忽然间,董倩倩吼了一声说:“明天还要考试,你们能不能别讲了。”
嚯,二中第一才女第一次发火了。
余梦很是意外,但她忍住了好奇,没去看。
她偷偷把那掉出来的红薯肉用一坨废纸包着丢去洗手间的大垃圾桶里,顺便洗了洗嘴。一擦,艾玛,全是黑炭。不过应该也没人发现她脸上糊的黑灰吧。
余梦在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时正好碰见哭唧唧上四楼的石细柳,石细柳没看见她,上四楼去了。
这个世界很奇怪,每个人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这么一对比,余梦唯一不能与人道者,也只有那个只听过名字的人了。
青春期的女孩子心里藏着一个男孩子的名字,猥琐嘛?这么一对比,她时不时在心里觉得自己猥琐的时候,也还好吧!
只是,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确实很荒诞,理性的说,余梦其实也知道自己的等待毫无意义。
然而,等待真的需要意义吗?或许,很多事情它不需要有意义。
有的人读书不好但依旧在学校里,那是没有意义?未必吧?有的人长得丑却要穿得花里胡哨画奇怪的妆,那是没有什么意义?未必吧?
从洗手间走到教室那几步路,余梦在思考自己的一言一行,尽量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观照这个世界。
吃喝玩乐并不等于虚度光阴,吃苦耐劳也不等于意义非凡。所以,她在目空一切什么呢?她又在自视清高什么呢?
余梦哭笑一阵,其实,也不是她要清高,要目空一切,是原本她遇到那些事需要选择一个方式回应,最后她不得不以“清高”“孤傲”来标榜以显得自己不那么格格不入吧……
或许,董倩倩不一定就那么难相处,或许,岑舞娉也没有那么刁蛮,或许,一切她讨厌的人,也都有其可取之处。就像,方才5楼那个要跳楼的女孩,还是会有人拉她一样。
站在观照生命的角度去看人间,所得的感想似乎完全不一样。
那些穿露肚装的哈玛特造型的少女们,就一定很坏吗?
那些纹身的抽烟的女孩们就一定十恶不赦么?
那个要试试余梦威风故意坐余梦位置的那个男生,就那样不堪嘛?
余梦深深吸了一口气。
人生原本是各种各样经历的叠加,世界原本是各色人物事物的叠加。世界上绝不可能以余梦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会以余梦所有想法来安排一切。
就像,她从不曾遇见那个人一样。
就像,她的等待所谓的意义的一切解释权,都在心底那个白影和黑影打架的时候不停地辩证不停地找一个答案,到底是拿起,还是放下?
其实,她早给自己的答案是不必纠结,顺其自然。
然而,心底的固执明明依旧在坚守这个执念。
或许,人生并不需要什么重要的意义,每个人,心底的自适就是意义。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青史几番春梦,黄泉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宋·朱敦儒《西江月》
当想了许多之后,余梦在笔记本上写下《和朱敦儒西江月》
云淡星辉河汉,天外烟霞缥缈。一笑便轻沧海事,疏瀹人间风骚。
心游山河万里,豪情直上九霄。醉卧北斗且逍遥,似此青春正好。
余梦心底那个鄙视自己的黑影子和在坚持自己的白影子暂时握手言和,明天就期中考试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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