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黄沙席卷,元娘见到了真正的暗无天日是何模样,她伏爬在地紧紧握住阿赢的手,拼命向前爬。
尖锐的沙石割的元娘遍体鳞伤,却像有生命似的绕开阿赢。
元娘虚弱地对他一笑,深情款款,还好你不会受伤。”
你没事吧?!
凭什么绞元娘不绞他,他是脸上贴金了还是充VIP了?
鬼的深情款款,这龟儿子走后门了吧?!
算了,跳过这一段往后翻几页看吧。
“二人从沙丘上滚落,阿赢被一种奇异藤蔓交织在一起的轻柔藤垫半路截住,元娘以加速度向前翻滚,最终砸进了一处沼泽。
她一边下沉一边仰头看着坐在藤垫上的阿赢,抽动嘴角欣慰道,还是你运气好。”
元娘是犯什么天条了吗?
我只想说一句,那些杀不死她的,还不如杀了她!
面无表情哗啦啦地把书往后翻了更多。
“......
总之二人面临了种种艰难险阻,披荆斩棘,闯过了无数难关,终于走出了那一片传说中的沙吞之地。
元娘伤痕累累地抬头仰望星空,灰头土脸仍没折去半分眼底的光亮。
不是天上月,便是人间仙。
她劫后余生,指着前方一马平川的路,阿赢,往下我们走的就都是康庄大道了。
阿赢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点点头,一个没注意,踩到了脚下的石块,被绊倒在地。
纤细瓷白的脚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一张精致的脸上疼的冒出了冷汗。
他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元娘。
银月高悬,辉光铺洒在地上,前路不见尽头。
元娘数着自己滴落的汗珠,很快就数不过来了,她心中生出了少许苍凉无望之感。
阿赢趴在她的背上安静地睡了过去,绵长的呼吸有规律地落在她的肩上,吹动她耳后的碎发。
扬起,落下,又扬起。
元娘不时将下滑的人往上一抬,她一步两个脚印,往大漠深处走去......”
......
读懂了作者文字背后的悲伤。
我合上书看了看封皮上的书名,《养花记》,谁是花?
阿赢吗?
他是什么花,毒花?食人花?
羊毛就可着一个人薅,这什么大男主吸血小说。
如果愛请深愛,如果不愛请别傷害。
是不是只有45°仰望天空,眼泪才能流进心里。
凭啥都是主角他开了挂女主快挂了。
最烦虐女主的了,这种小说永远都是一个套路。
男主眼瞎长张嘴就知道说你不配,女主捂住耳朵说我会永远爱你宝贝。
男主作天作地作自己,女主把自己PUA成狗不理。
男主上头逐渐不抗拒,女主一夕之间被改了程序。
男主看着女主背影流泪追悔莫及,女主甩男主一巴掌说从此你算个屁。
最后男主挡刀挡枪挡炸弹感动女主皆大欢喜。
二人挽手往后余生黏在一起做个掰不开的烂梨。
我辗转反侧,本来一个时辰后才能到来的睡意被气得跑的更远了。
不知道怀民睡了没有,我冷静了三秒,披上衣服溜了出去。
书上说了,怀民还没睡。
晚间的风在夏日里也带着些许凉意,等走到地方,身上也染了些月光的冷凉。
我按照记下来的方位,摸到床上,准备迎接空调下待久了盖上被子那一瞬间满足的快感。
凑过去,想给睡着的怀民来个惊喜。
“草!烫死了!”
灼热的温度险些将我烫化,我趴在墙上像只猥琐的壁虎。
万俟镜被声音惊醒,他虽不能视物,还是向着声源的方向侧了侧头。
“明烛姑娘?是你吗?”
有的人真的很有意思,在畏畏缩缩露出伤痕累累的灵魂渴望被治愈的同时还总是想抱着残躯高高在上地唤我一声“明烛姑娘”。
明烛姑娘,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你是明烛姑娘。
可明烛不过是深宫之中的草芥,你本不该记住,更不该将她留在身边。
推开我,又期盼我离得更近。
扎入血肉的情爱才能让你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吧。
藏在银白锦衣之下的躯体上多出的血线,那些血线无论如何淡化都不会彻底消失。
细疤结成的蛛网割裂了你的完美,只会让你更加破碎。
你瞧不起灰麻雀,可你比它还要可悲。
起码它成功欺骗了自己相信我的爱。
你不相信,却也忍不住心存幻想。
幻想我会永远留下,永远骗你。
只要陪伴就够了。
不仅心存幻想,还在自毁中获得微薄落入实处安定的快感。
整理了一下被扑腾的凌乱的衣衫,我深情款款,“是我啊镜镜,我来了。”
“你......来干什么?”
“睡不着,来找你聊天。”我畅快地答道。
他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不理解道:“这么晚了......”
“哦,对哦。”我利落地和他并排躺了下去,“天已经很晚了,还是睡觉吧。”
“?”万俟镜曲起腿,留了个可以从床尾出去的空间,“那你不回去睡吗?”
我神经病啊,晃悠一圈再回去,你当我梦游呢!
“镜镜,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热啊?”
我扯开了话题,想转移他的注意。
万俟镜沉默了,很久,他声音轻飘飘的,“天生的。”
我痛心地拍床,“这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老天就把你生成这样,冬天得省多少炭啊!”
万俟镜笑了,少许月光自窗边钻了进来,打亮了他的小半边脸。
平静柔和。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张美貌惊人的脸。
曾摘在手中亵玩的那朵集圣洁与妖艳一体的山茶花。
万俟镜打断了我那不受控往十八禁猛奔的思想,还好人的高度能够掩饰思想的高度。
浑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说,“冬天不会这样,会冷。”
夏暖冬凉?我舒心了,看看他横跨两条街的大宅子,看看他再多就站不下脚的仆从,看看他这张优越到总是让我想吃干抹净的脸,再看看他一天到晚不用干活混吃等死的样子。
如果再加上天然空调冬不冷夏不热的属性,我会怀疑他投胎的时候走后门了。
走后门不要紧,记得捎上我就行。
我强忍幸灾乐祸,状似充满遗憾:“怎么会这样!”
你们这些人不幸的证明,都是老天爷没忘记我的证据。
万俟镜睁着眼睛:“都过去了。”
你自己信就行,我内心的小人笑到昏厥,“那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嘴角向上,脸上竟出现了一个很浅的梨涡,“你想成为我的眼睛?”
你好土,还好我比你更土。
“不,”我靠近他的手,一点点与他十指相扣,“我想成为你的全世界。”
系统:“万俟镜好感值上升5,目前好感值65。”
好烦,真的好烦,就像吃东西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人耳边念叨增加的体重。
这种被考试成绩支配的恐惧什么时候才能滚远点啊!
努力半个学期,归来仍是倒一。
他手指几不可察的攥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了,“别胡闹。”
“我当你......是朋友的。”
姐拿你当男人,没想到你拿姐也当男人。
我盯着他看了半响,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胳膊垫在脑后。
“行吧,那从今天起咱俩就是拜把子的好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怎么样?”
万俟镜默了,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明着占便宜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我光着脚跑下去把窗户打开,正好能够看到高悬的明月,将人拉了起来,把被子踢到角落腾地,人被我按跪在床上。
还好万俟镜身子虚手无缚鸡之力。
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俟镜:......
“这是要做什么?”
“让月神做个见证,从今天起咱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我喊你一声哥,你叫我一声姐,面子大过天,咱俩各论各的,谁也别占谁便宜,你说行吗,哥!”
万俟镜:“......”
他张了张嘴,我用目光鼓励他。
“没事,万事开头难,你深吸一口气,第一声叫出来以后顺溜了就好了。”
万俟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认真道:“你是不是疯了?”
他坐在床上将手贴到我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你浑身烫的都快滚起来了,摸开水壶也感觉不到热吧。
我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摆弄着检查了一番,找穴位经脉之准确让我觉得如果他不是淮南王殿下开个盲人按摩馆应该也能发家。
拂开他烧火棍一样的手,“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万俟镜道:“可我觉得你现在很不正经。”
我摸了摸下巴,“比我半夜翻墙爬上你的床还不正经吗?”
本想调戏一下他,看他羞红脸,结果他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嗯。”
我:“......”
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呢。
逆反心理上来,我伸手拽他,怎么着也得把这个把子拜下去。
他躲闪,却被我的膝盖压住了衣袖,身形不稳,向前扑了过来。
那片唇对上我的压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猫猫后退。
躲开了。
抱一丝,偶像剧看多了,拒绝玩尬的。
他手肘撑着床,成功低下了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可能,也将头放了下去。
......
万俟镜:......
月亮:......
我:......
等等,这姿势,我们两个的头?
摆在了一起!
这他妈怎么这么像夫妻对拜啊!!!
我猛地后退,头皮被扯的剧痛,他与我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缠到了一起。
此时此刻,我文化不多的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话。
像是老旧的风箱突然动了一下机关。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嗯?????
草了!谁把我的心里话公放了出来?不是说了不要玩尬的吗!
万俟镜摸上缠在一起的结,掏出一把匕首,然后......
不是!他这是打哪儿拿出来的呀!
寒光一闪,我吓得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躺了回去。
我摸了摸自己冒着寒气的脖子,以后再也不和瞎子玩猜猜我是谁了。
因为他不一定猜的对,但他一定藏了刀。
“镜镜,你生气了吗?”
他背过去,“睡吧。”
我叹口气,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之下,一双暗沉的眼睛在黑夜中睁开。
他捏紧掌心里的发丝,用丝绳系好置于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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