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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轻重判(完)

祝朗把褚平带进府里的时候,已经经历了在车上一路上的闭目养神,看上去没有那般暴躁了,他只是背着手,一边慢慢地在褚平前面走,一边看着府里的风景。

走到熟悉的门前,祝朗叹了口气,道:“便是这里了。”

祝朗明显看到褚平一路上压抑着的兴奋有些显露,冷哼一声,敲了敲门。

侍女来开门看到褚平还愣了一下,对他行了礼便让了开。

甄桃的院子被这丫头改成了一个小型的练武场,空旷得很,一株花都不让栽,只有几棵到了秋日里疯狂脱发的常青树。

祝朗看着院子侧栏上挂着的弓箭,挑了挑眉,道:“我刚走,她就又拿出来了?”

侍女不敢说话,尴尬地看了一眼楚越。

楚越笑,道:“别那么古板嘛祝夫子,轻颜关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歇歇了,这弓是我当日赠她的,是好弓,很适合轻颜的,摆弄的久了也不会太累。”

“哼,你倒是会哄她。”

祝朗大步走进之际,楚越瞥了一眼看着院子的每一处细节的褚平,道:“殿下,请进吧。”

褚平颔首,跟了上去,一开门,便是甄桃趴在还没做完的嫁衣上呼呼大睡的样子,青丝凌乱间只能看到正留着口水的红唇,和青黑的黛眉。

空气静止了几秒,祝朗的叹气和褚平的轻笑同时响起,祝朗嫌丢人,走上前去,毫不客气地推了推甄桃的头,把人推醒之后嫌弃地把帕子往她脸上怼了怼。

“多大的姑娘,睡姿都如此不雅。”

“唔......”甄桃睡眼惺忪,看着祝朗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便见到楚越和一个陌生的身影,立刻清醒了过来,理了理仪容,轻咳一声,道:“啊,是我失礼了,这位是......”

祝朗挑眉,道:“他说他见过你,你看看,还认不认识?”

甄桃蹙眉,很奇怪地看了一眼没好气的祝朗,把嫁衣放在一边,起身走到褚平面前,确实有点眼熟,忽地恍然大悟,道:“你是阿远?”

褚平粲然一笑,似是松了口气,又似是胸有成竹,他垂首看着甄桃,睫毛挡着眼神,祝朗看不出什么,但是那笑意极近宠溺,连周遭的气场都随之温和,实在让人难以忽视,褚平专注地看着甄桃,但也并不失礼地作了一揖,再抬眼时,浓情蜜意比遮掩住了大半,但是仍然难饰温柔。

只听他道:“在下褚朝远,见过郡主。”

甄桃听他的名字一怔,本来挂着的笑意瞬间僵硬,她看着眼前彬彬有礼、自持稳重,但双眼爱意难掩,笑意温和的少年,一时竟然有些神情复杂。不过她并非失礼之人,很快便回以微笑,欠身道:“臣女甄轻颜,见过戾王殿下。”

甄桃起来的匆忙,发上的发簪摇摇欲坠,褚平抬首,轻柔地将簪子拨乱反正,用只有甄桃能看到的温柔炽热眼神垂眸而视,道:“郡主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实在难受大礼。榻上初眠,簪饰微坠,在下不忍看佳人弯腰,请郡主恕擅自唐突。”

甄桃怔愣了一下,没再看他过于特殊的眼神,退了几步,颔首道:“不敢,当日举手之劳,劳殿下挂怀至今,臣女今日失仪,还得多谢殿下提醒,感念殿下宽恕。”

褚平看在眼里,似乎早有预料,道:“臣给郡主带了见面礼,今日应该已送到府上,只是不知是否得郡主欢心。”

甄桃稍加思索,略显惊叹,道:“殿下是说,那把剑?”

“郡主不爱闺阁爱江山,不好琴棋好剑戟,在下贸然投其所好,也不敢马虎,这是北燕国匠所做,取材燕北寒铁,轻便锋利,适宜为您所用,不知是否冒犯?”

甄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道:“多谢殿下,臣女很喜欢,只是臣女武艺不精,恐辜负殿下心意。”

“鸿鹄自当在天涯,郡主实在不必自谦。”

祝朗眼看着甄桃突然拘谨礼貌地和人家商业交谈,自觉孩子长大了,道:“殿下不妨直说吧。”

甄桃应该是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低着头不说话,褚平看出甄桃疏远,挑眉,道:“是在下斗胆,对郡主有了心悦之想,即便知道郡主身负婚约,仍来此唐突郡主,实属失礼。只是......上次与郡主谈话,实在深感敬佩,感念郡主风采,就算婚事不成,我想也来找郡主说说话,也已不负此生。”

祝朗小小地翻了个白眼,感叹这年头撬墙角的真是越来越不厚道。

甄桃垂了垂眸,道:“今日臣女失礼,准备不足,身子尚且不适,若殿下厚爱,改日再说如何?”

褚平笑道:“实乃在下之荣幸。过两日恰逢中秋,素闻郢都街市繁华,佳节灯火通明,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邀郡主带在下同游郢都街市?”

祝朗冷看了看甄桃的神色,冷冷道:“轻颜许久不去街市了,人多事多,若是真有此雅兴,记得多带些人照顾。”

甄桃看向祝朗,又看向楚越,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褚平,道:“臣女义不容辞。”

......

祝朗出去的时候满脸郁闷,道:“楚越,你的汤呢,我还没喝上呢。”

楚越愣了一下,笑道:“你又没吃饭。”

祝朗耸耸肩,冲他挑眉,看上去半点没感到愧疚,道:“就不。”

楚越笑,调侃道:“先生从前闻鸡起舞也不为过,如今倒是愈发懒怠了,端的是好大架子。”

祝朗撇嘴,竟然有了些撒娇的意味,道:“什么嘛,从前我便是太累了,做了很多事但没什么用,反倒白白浪费时间,不若轻颜看得开,做有用的事便可,何必妄自劳累呢?”

楚越叹气,道:“你倒是听她的话,她呢,可听先生的话吗?”

祝朗知道他什么意思,虽然楚越一直看上去对褚平的到来没什么想法,反倒是祝朗反应不善,但路渊也算是楚越看着长大的,如今这变故,楚越心里不见得比他好受多少。只是楚越只是看着不着调,实际上深知大局更重,也不愿让旁人安慰多思,所以一直无所谓的态度。祝朗没有像往日一样回怼楚越,他难得有些温和无奈地看向他,认真道:“我一直跟她说的,都是我支持她的所有选择。”

楚越被他看得移开目光,道:“先生当日拦着阿渊,便是料到了轻颜心思未定?”

祝朗笑意有点老父亲苦涩,心道他哪晓得那丫头想些什么,未曾正面回答,只道:“也许吧。但是他们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也阻止不了什么了,你何必如此在意呢?”

楚越还是有点郁闷,道:“阿渊只是想给轻颜更好的生活。”

“是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是想向她证明自己,是想成为一个比她更强大的人,这些目的也许互为因果,但到底孰轻孰重呢?”祝朗顿了顿,道:“抱歉,我说话重了些,只是仲遥当时执意离开,未必不知道轻颜的打算。我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已经不小了,该有自己的选择。”

楚越不止一次听到这话,看出祝朗态度坚定,虽然心中还是担心那傻小子,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得有自己的路,看着面前比前些年更平静冷淡的人,他有些恍惚,不自觉叹息,道:“先生说的是,冷暖自知。可先生教书育人多年,可否做到言传身教?先生的冷暖,自己知道吗?”

祝朗愣了一下,抬眸看他笑道:“我的冷暖,你应当是最知道的,或许比我还知道。”

楚越看着祝朗游刃有余的慵懒神色,从来清冷的美人面此刻狡黠了起来,带着不同以往的风采鲜活,明知道是面前人的恶趣味,他仍旧微微停滞了呼吸,深觉自己没出息的人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说什么,抬起的手虚虚搭在祝朗的手腕上,握住,憋了半天只能带着藏不住的无奈笑意道:“你可别惹我了。”

祝朗看着楚越宽厚的手,笑意加深了一些,道:“是你一直惹我。”

楚越知道他在逗弄自己,低着头无奈一笑,拉着他便走了,道:“好吧,那现在末将得哄先生去喝汤了,不然哪日胃疾犯了,末将更惹不起了。”

祝朗耍赖,学着林妹妹侃道:“好啊,楚将军现在都学会抱怨了,哪就麻烦你了,哪来哪去算了。”

“噗,”楚越忍俊不禁,瞧着祝朗笑意藏不住的温柔,握住祝朗手腕的手忽然用力,将他拉的近了点,轻声道:“我哪敢啊,丞相大人。”

祝朗老脸一红把他推开,摇开扇子扇动着,道:“你什么不敢,快走吧。”

“还是有几件不敢的。”

“与我无关,你快走。”

“可你明明知道。”

“嘶,走不走?”

“......走。”

......

祝朗中秋的时候吃着楚越搞的月饼,可谓满脸大爷,一边挑剔一边难得胃口好地大吃特吃,他胃口刁,难得碰到个这么会做的,兴致之下多喝了好些酒。

楚越看着他吃得开心,自己看得也满足,自动忽视了他嘴里没事找事的吐槽。这正是温馨的时候,连周围侍奉的人看着都笑得温和,祝朗平日待人冷淡,但是行事温柔,府里上上下下的都知道这是个面冷心热的,看着他被楚越照顾的周到,看着也是发自肺腑的开心。

正值微醺的时候,祝朗本打算点到为止,再吃两块便好,谁知月饼刚拿起来,就被慌慌张张跑来的侍卫吓到,他眉头轻蹙,半醉着道:“嗯?怎么了这是?”

“大人,郡主回来了,瞧着脸色不怎么好,奴才跟郡主说您这有佳酿,她也不回头看一眼,直直便回了房,手里还拎着把长剑......看着不太......”

祝朗清明了些,道:“拿着剑回屋?造反吗这丫头,我去瞧瞧。”

楚越连忙跟着他,示意旁边的人把东西收拾一下。

祝朗到了甄桃院子里,推开紧闭的门,便见满地红绸,纱缎碎遍,原本用于做衣裳的工具也被看得稀巴烂,甄桃穿着雪白色的衣衫,手握着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长剑,墨发随着进来的风飞扬,背对着他们的身姿挺拔,她缓缓侧脸,长睫微动,看向祝朗和楚越。

今晚的甄桃打扮很好看,绫罗白衣,皓齿明眸,宛若月神,但她神色冷峻,眼神坚定的好似发着光般让人不敢直视,更像是一身俏的带剑谪仙。

祝朗看到她回头愣了一下,蹙眉道:“你这是干什么?佳节之夜发什么癫?”

甄桃垂眸,回身看着他,眼神复杂,道:“先生,对不住了。”

楚越看着满地狼藉,握了握拳,道:“这话,或许你该对阿渊说。”

甄桃看向楚越,道:“我与他说过的。很多事情,孰轻孰重或许从前我想不明白,但是阿渊给了我这个机会,这一次,我想明白了。”

祝朗低着头,抿了抿唇,道:“不过几面之缘,别太容易相信那小子......”

甄桃顿了顿,坚定道:“起码会是个不错的搭档。”

“你想好,这世上很难有阿渊这般痴情的了,若是你这一走,怕是再无机会。虽说这是你们的事,但是权衡情利,事关一生,还是好好思索。”楚越低着头说。

静默了一会,甄桃道:“既做决断,便不会后悔。对不住,我在这庭院里,终究是待不住。”

“......”祝朗拉着楚越往外走,看不清神情,只知道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背影看上去似乎是背了很重的包袱,攥着楚越袖子的手也渐渐缩紧,但却只留下一句:“知道了。”

中秋月圆,光柔似绸,但却只能照到一半的楚越,显得祝朗的背影上倍显孤寂。

楚越被他拉着了一会,便回握住祝朗的手,与他并肩而行,两人终于一起走到了月光之下,在甄桃的视线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从很久以前,他们便一直是如此。

次日清晨,祝朗因着昨日喝的多了些,睡得还不错,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出门的时候还去看了看平日里早期练弓的甄桃,结果没看到,院子里空空如也,房门紧闭不开,祝朗蹙了蹙眉,也没说什么,直接便出去打卡上朝了。

在朝堂上,祝朗按照惯例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站在旁边等下班,就听到宫人突然喊“郡主到。”把他昏昏欲睡的状态一下子拉了回来,他侧身看向门口,甄桃身着湖蓝色正装,端着仪态缓缓走进来,跪在正中央叩礼。

一开口,便是在请求赐婚。

祝朗对此真的不算太意外了,甄桃或许已经想好了如果他阻止,她又要用些什么言辞回复,这丫头心意已决,谁说点什么都是一副不听不理甚至浑身是刺的状态,祝朗无奈地闭了闭眼,什么话也没说。

洛朝也只说了句‘你想清楚就好’,反而让甄桃怔了一下,满朝文武皆是祝福,甄桃难得正式地踏入朝堂却并无什么发挥她独立思想的机会,反倒是吃了个瘪。

看着这姑娘明显不理解的样子,祝朗叹气,到底还是年轻。

祝朗到底还是按时下班了,本来以为洛朝会留他聊聊甄桃同意后的后续准备的,结果他也没说什么,估计这些日子和宋璎相处的不错吧。宋璎一直向着甄桃,这两个女人凑在一起总是说不完的话,洛朝爱重宋璎,但实在不是个豁达之人,贤明示下的皮下是多疑多思,宋璎原本也是个心在江湖的自在女子,多年藏着的心思被甄桃这个满脑子“反动想法”的人给鼓捣的难耐,几相矛盾,宋璎没少和洛朝摆脸色。洛朝看着甄桃长大,不至于迁怒甄桃什么,本质上还是看她不过是个女子,没将她当成什么麻烦罢了,但凡甄桃是个男子,又或者洛朝对女子的手腕敬畏二三,恐怕甄桃都不会在郢都活得这么自在。这说是幸运也是幸运,说是不幸也是不幸。

其实甄桃自从流民之旅归来,就一直想着能在朝廷大展宏图,可是女人在朝堂上没有权力地位哪来的宏图,即便她如此名声大噪,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聪颖慧黠,谈不上威严,更遑论权势。刚回来时,甄桃和亲近的几个人说自己的抱负,吓得祝朗以为她要造反,听明白了只觉无奈,男权社会之下,女子立足谈何容易,如今乱世有这么些能够有名声的女子,也不过是沾了所谓礼崩乐坏的光,一旦秩序重建,天威男权,一切更是万重枷锁了。不过说是时势造英雄,归根结底,这战乱虽然冲击着人们的想法,但有些想法根上还是冲不掉,比如男女之别,尤其是在朝政之上,女人有野心怎么听上去都像是个不大纲常的言辞。饶是祝朗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看到甄桃不加掩饰的野心和**也是下意识难以接受,何况旁人。

一开始甄桃似乎是做足了准备舌战群儒,披荆斩棘,力争上游的,不过南越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些困境,正如洛朝的态度,赞赏她聪慧,但也仅限于此,无论什么行为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乎做什么都只是小姑娘惹人注意的把戏,某种程度上,简直是温水煮青蛙的绝望。甄桃一开始是屈服了的,毕竟大家总是对她很宠爱,路渊又真心爱护她,南越上下尊重她、宠爱她,曾几何时,那也让她沉醉快乐。可是褚平的出现打破了这层幻想,北燕是个与南越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没有人会宠着她护着她,她有一个和她利益共体、一样野心勃勃的合作伙伴,承诺她在权势沉浮的可能,承诺未必可信,合作未必长久,那是一条太难走的路,可她实在太厌恶一眼看到底的人生,她多么不愿辜负面对未知熊熊燃烧的野心。

祝朗想路渊比想象中了解甄桃,他这次的离开,是给他们两个人的机会,他们都要去找到自己,也终于走向了殊途。

正这么想着,无意识地跟楚越慢吞吞地背着手走在一起,完全不记得忘了什么。

“夫子。”

“嗯?”祝朗回头,看着甄桃小跑着跟上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祝朗笑道:“这是怎么了,如愿以偿还愁眉苦脸的,这会儿后悔可出大事了。”

甄桃垂眸,道:“谢谢您。”

祝朗挑眉,拍了拍她的头,道:“谢我干嘛,快嫁人了,没几天待的日子了,还不多笑笑给为师看。”

甄桃鼻头一酸,红着眼眶,拉住祝朗的衣袖,道:“对不起夫子。”

“对不起我什么啊?”祝朗有些好笑,道:“你对得起你自己就好,轻颜,我从接你回来的时候,就意识到我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若真的在北燕大展宏图,却被我拦着,我可便欠你忒多了。”

甄桃凝视着祝朗的笑颜,觉得他真的变了很多,在她未曾注意到的时候。红着眼睛间,她笑了一下,带着些感慨、带着些悲伤和轻松,拉住祝朗的手腕,道:“嗯,我当说谢谢才是。”

楚越冷着眼瞥了一眼甄桃,握住祝朗另一只手腕,憋着口气不说话。

甄桃嘟着嘴,也不让步,吸着鼻子不讲话。

祝朗无语,道:“你们是打算就这么回去吗?”

破涕为笑的甄桃耍无赖一把抱住祝朗的胳膊,贴上去道:“我不,我都快走了,我要天天跟着夫子,你甩不掉的。有些人就知道闹脾气,真小气!”

楚越眉头一挑,狠狠把人往这边一拽,结果两个人全都撞过来,祝朗明显听到楚越闷哼一声,忍俊不禁,眼睛一转,如法炮制地搂住楚越,道:“那好吧,那就麻烦楚将军带着我们两个,我这几日早就离不开楚将军的食盒了,你可不能抛弃我们啊。”

周围下朝的打工人窃窃私语,看着这叠罗汉频频侧目。

楚越本来觉着有点尴尬,看到祝朗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小猫翻了肚皮一样信任和依赖,他又觉得没什么了,甚至意识到祝朗有在依赖自己,虽然君子远庖厨,但是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果然是要留一个男人的胃,想洛湾和宋璎的话诚不欺我,暗中得意,但还是假装嫌弃撇着嘴,正经道:“下面好多梯子。”

“嗯......”

“夫子我不想看梯子。”

“那我也不想。”

“......”

结果就是楚越拖着这两个不成体统的家伙下了楼梯,上了马车,到了府里才罢休。

乱秋十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吉——

燕越联姻,郡主甄桃获封长公主,封号远桃,嫁于北燕三皇子戾王褚平为正妃,聘礼连城,红妆十里,全城欢庆,当日出城,燕越联盟就此缔结。

金秋的烈阳透过微微凉了些的风,席卷了长极殿前面的十里红裹。

祝朗站在洛朝后面,远远地看着甄桃拜别,三拜九叩,大礼既成,便再无相见之日了。

“远桃长公主甄轻颜,叩谢圣恩,幸担此重任,愿不辱使命,博燕越百年之好,以报皇兄、丞相厚爱数载,臣妹在此拜别兄长。”

甄桃起身,坐上轿子前,远远地回头望向他们,祝朗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他知道,他养出来的小姑娘,此刻一定是绝代风华。

比起路渊离开,祝朗真的平静了很多,他静静地红着眼眶,转身才落下两行泪,还很快便擦了下去。

只是还是被人握住了擦眼泪的手腕——楚越明明总是目视着前方的,但是总能稳稳地接着他擦眼泪的手。此时此刻,大礼既成,人生似乎总是在以人去楼空为结局,从门庭若市到万籁俱寂,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身边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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