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我以为是室友回来了。”
他看见是我,像受惊的小鹿,眼睛睁大,愣了两秒,捞过刚脱下的T恤遮在胸前,乌黑的湿发在滴水,顺着肌肉纹理一路向下,溜进了平角裤里,他的小腿线条优美,轮廓清晰,光脚踩在地砖上。
我仰头,也愣住了,足足咽了两下口水,一次比一次重。
第一次因为他外表的冲击,第二次因为他用这样的嗓音、顶着这样的脸、带着这样的表情叫我——姐姐。
爽。
爽到我说不出话,迈不开腿。
“姐姐?”
啊,他又叫了我一声。
更爽了。
我的眼睛和耳朵都享用了一场盛宴,这暧昧的称呼让我心潮澎湃,我全身酥麻,仿佛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被电流冲刷了一遍,脑海里还自动播放上最适配的bgm。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他有点黑啊,不过体育生嘛,也很正常,只是宿舍的白瓷砖怎么也是黑的?卫生这么差?
有点不对劲,我快速眨了眨眼。
哦,是因为我带着墨镜呢。
哦,我现在不是我,我是我妈。
哦,他不是在喊我姐姐,是在喊我妈……妈?啊??
仿佛有一桶冰水哗啦啦兜头浇下,爽感撤退,我瞬间跳到了不应期。
他抿唇看着我,眉峰微微蹙起,胸口的肌肉似乎还抽动了一下,但我心如水泥,甚至想跳起来对这张帅脸左右抡两巴掌。
忍住,我攥紧拳头,殴打学生,情节恶劣。
一定是同学们都把学校当家,一定是把辛苦操劳的阿姨们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尊敬,所以才在这样的情境下做着欲拒还迎的动作,羞涩地叫……姐、姐姐……一定是!一定是……
好吧妈妈,我还是欺骗不了自己。
空间里好像悄然被注射了撞破隐秘的禁忌感,我浑身不自在,起了鸡皮疙瘩。我猛地摇头,想把奇怪、不好的想法统统赶出去,可是前段时间刚配了一个黄昏恋的搞怪狗血视频,思维犹如脱缰的野马在一条歪路上放肆奔腾,我居然脑补出……
停下!停下!
我现在还在查寝!!
哐哐——我用小木板狠狠敲头,痛觉终于让我跳出头脑风暴。
我倒抽口凉气,跟这个身份和辈分都不详的男大学生尴尬地四目相望。
如果是母上大人,在工作时,打开一扇门,门里站着一个模样俊郎、身材完美、遮胸露腹、神情无辜的男大学生叫她姐姐,她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
但我,一个平时帅哥小视频刷不停、色胆包天毫无节制、留牌无数却洁身自好的口嗨王者,我很有出息,我点了点头,对他的身材样貌和声音条件表示肯定和喜欢,然后——
逃了。
“姐姐,我们宿舍还没查。”他的声音清晰传来,那质感像是撕破了次元壁。
我腿一软差点平地摔,头也不敢回,手背过去比了个大拇指:“你非常棒!”
谢天谢地,他没再喊我。
午休时间,楼里很安静,没有人。我就近下了楼梯,一路沉着冷静,穿过院子,回到大堂的小房子,关门,关窗,拉上窗帘。
我靠在门后,深深呼出一口气,把墨镜口罩假发什么的统统扔在桌子上,随后开始无声发疯。
妈妈!虽然您单身多年,可身边的叔叔伯伯可不少!我眼睁睁看着您身旁莺莺燕燕环绕,不管是两天换一个,还是一天换两个,我从来没说过您吧?
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祖国的花朵!他们还年轻,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该留给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嘛!您一头年过半百的老牛还吃什么嫩草啊!!
呼——无能发泄完,我冷静下来,转身绕过衣柜和桌子走向床边。
眼睛转不了一圈就能把这个逼仄狭小的房间看完,几乎没有活动空间,稍微不注意就会磕到腿。
我坐在0.9m宽的小床上发呆,摸着补丁遍布的被套,陷入了沉默。
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妈妈独自将我抚养长大,辛苦工作,省吃俭用,她一直以来都承受了很大压力,这种事不违法,浅浅游览一下道德边线也无伤大雅,恋爱自由,双方都愿意就好。
我说服了自己,心情……依然没有轻松多少。
抽屉里忽然传来震动,我打开拿出自己的手机,显示“母上大大大人”。
“妈妈。”我按下接听,声音不自觉软下来。
“哎!糊了!”
“哈哈哈哈,给钱给钱。”
“哎哟,你今天手气真好啊。”
“……”
得,刚出院就打起麻将了,她估计还庆幸不是手骨折。
“佩佩呀,今天是不是查寝啦?妈跟你说噢,A333寝室的小褚帮了妈妈一个大忙,你可千万要照顾人家啊,人家马上就毕业了,可别为难他。”
“妈,你……”我有些一言难尽,以权谋私不好吧,何况谋的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帅小伙。
“听见没,这孩子和我有缘,我还想收他做干儿子呢。”
我一愣:“干儿子?”
妈妈说:“是呀,咱家也没个男人,多个儿子多好啊。”
我长舒一口气,有种免于道德谴责的解脱感,嘴上答应不迭:“好好,这样就好了。”
互相嘱咐关心几句后,通话结束。
我拿来名册,指尖顺着表格找到333寝室,视线右移,落在一个名字上——褚也。
褚也,我默念几遍。
还好还好,是弟弟,不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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