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宁笑眯眯的看着女孩道:“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女孩轻抿了下唇才道:“我无长物可傍身,护不住弟弟,如今只有我的直觉告诉我,大人是好人。”
“你们娘呢?”赵平皱眉问道。
夏清宁抬手用手肘顶了下身边人后才道:“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弱点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顿了顿夏清宁又道:“但还好,你感觉没错,我人确实还不错。”
等众人走到大厅里夏清宁才停了脚步将众人的分工一一说明,扭头看着三个孩子道:“你们两个跟着我,那个男孩就跟着公子吧。”
夏清宁话落,女孩却十分警惕的看向夏清宁,刚想说什么夏清宁却打断道:“不要再和我提条件,难不成你想我将他也带在身边?”
看着一直往姐姐身后缩的男孩,稚嫩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两个脸颊上一点肉都看不到干干瘦瘦的,被夏清宁盯着就那样紧紧的扯着姐姐的衣摆,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夏清宁忽然有些恍惚,真是一点也不像,不像……谁来着。
半响夏清宁认命般的蹲下身来,看着男孩露出和缓的神色。
“他人很温柔的,等下他出来你们可以先见见。”
见男孩先看了眼姐姐,随后在姐姐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点头。
安顿好众人先在前厅等着后,夏清宁才往后院处走,门刚敲了几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才听到有人赤着脚在地上跑的声音。
夏清宁皱眉,当即推开房门正见男人赤着脚抱着衣服,俨然一副要来开门的架势。
见她皱眉盯着自己的脚,江容恬十分识相的三两步走回床上,抬眼看着夏清宁扯开话题道:“外面怎么了?”
见他这样夏清宁到底也没拆穿他,无奈道:“府里要添人,想着叫你来认认脸熟。”
江容恬点头后便开始找鞋袜,看着躲在床凳下的鞋子,夏清宁上前将一双鞋拖了出来。
抬头正见江容恬手里抱着自己的外袍。
“怎么抱着我的衣服?”夏清宁疑惑道,再去看那人的脸时,却见男人已经扭过头去,像是还在找什么,闻言嗡声道。
“你衣服脏了,我原想着拿去洗一下。”
话是这样说,但江容恬背对着夏清宁的脸却红的发烫,妻主身上的味道太过让人迷恋,要不是他太过入神也不会听不到夏清宁来时的声音,被人堵了个正着,好在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脏了?”夏清宁有些奇怪道。
“我记得我是昨日下午才穿的吧。”
江容恬继续一边翻找袜子,一边将衣服递过去道:“袖口有点脏。”
夏清宁顺手接过,看了看道:“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瞧见。”
两人收拾了下才抱着百万走回前厅。
百万还算乖巧,看到一众生人后刚发出低吼,被夏清宁轻斥后便立刻哑了火。
百万体型不算太大,但抱久了还是会累,夏清宁便干脆牵着绳将百万放在江容恬脚边,只是狗噗一落地,人群里便传出一声惊叫。
夏清宁眼神微眯,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见那男子微微侧着身子表现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演技可圈可点,但放在夏清宁这种常年混迹在人情世故里的人面前就有些不够用了。
“怕狗?”
夏清宁先看了一眼安静的趴在江容恬脚边的百万,随后才看向男人,见那人含泪冲自己点了点头,夏清宁忽然笑道。
“既如此,人牙子应当还没走远,你去将人叫回来,我挑个不怕狗的。”
男人闻言面色一变,当即便跪了下来道:“求大人不要送走我,我,我不怕狗了。”
夏清宁睨了眼地上人,正要开口,江容恬却忽然出声道。
“既然不怕了,那就留下来吧。”
众人听到男人的声音都是一愣,随后纷纷看向夏清宁,夏清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顺着口风接话道:“你们本就是来照顾公子的,听公子的就是。”
这方事解决了,夏清宁也不多废话,看着下首站着的一众人道:“今日各位也算是和我们混了个脸熟,日后这院子也只有你们面前这两个主子,若是有人来生事,只管拦着,有事我担着,但要是首鼠两端也别怪我不念情分。”
赵平站在夏清宁身边目睹了全程,对这两人的形象开始有所改观。
……
自从家里有了侍奉的人后,夏清宁和江容恬见面的次数就变得越发少了,有时连中午吃饭夏清宁也会不在,没人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就只有江容恬一个人每天看着三个萝卜头苦恼他们究竟要吃点什么身体才能快些长。
又是一天晚膳,夏清宁照常回府吃饭,只是坐在一边稍小一些的女孩却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每天都在外面做什么?为什么脚边的泥巴就一直没干过?”
夏清宁挑眉夹了口菜在女孩碗里道:“凝思觉得我是去做什么了?”
夏凝思张口便道:“河道吧。”
女孩脱口而出的答案让夏清宁很意外,笑了笑道:“是公子告诉你的?”
夏凝思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想的,毕竟大人每天都带着些泥巴回来,最近又没有下雨,大人总不能是去河里摸鱼了吧。”
“我怎么就不能去河里摸鱼?”
夏凝思摇摇头道:“不是不能,但如果大人去摸鱼的话,那我们应该每顿饭都会有鱼,但今天的菜里就没有鱼。”
听着女孩的分析,夏清宁笑着点头夹了个鸡腿过去:“聪明。”
随后又十分自然的将鸡腿一只碗里夹了一个。
夏凝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夏清宁道:“不是公子说的,但我其实不是刚刚才猜出来的。”
夏清宁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下文。
“我们每天跟着公子看书练字,闲下来了就和公子一起等大人回家,等的时候我们就在想,想大人现在在做什么,中午是在县衙吃的还是在酒楼吃的,想大人是在和女人吃饭,还是和男……”
“吃菜,吃菜。”
江容恬忽然夹菜的动作叫停了两人间的话头,夏清宁笑着接过了菜,看出江容恬的窘迫后适时的转移话题道:“说起来那河道我的确是去看过了,很难。”
夏清宁放下筷子有些惆怅道:“以我们的地形来看,等洪水来时,不论是堵还是疏都很难保住庄稼。”
想起这些天看到的那些被冲毁的地方,夏清宁扶额坐在那里表示自己的确有些心力不足。
这里不论是人力物力都无法创造出一个如同三峡大坝般的奇迹,但要是没有这种能控制分流的大坝,这里难道就要一直像积木一样被反复的推到重建吗?可是在这里生活的人该怎么办?
夏清宁想的入神,等再回神时,正见几人忧心忡忡的盯着自己,夏清宁一愣赶忙笑着安慰道:“没什么大事,你们别担心,你们要担心的应该是我要抽查你们功课的那天。”
见孩子们笑了,夏清宁才看着江容恬温声安抚道:“放心吧。”
……
之后几日里,汛期如约而至但却因为雨量小并没有出问题,大家也算是战战兢兢的迎来了一个丰收季。
不过粮食是丰收了,但或许是秋天了吴家看上去像是也要黄了。
吴家主母的夫侍众多,再加上吴家女儿的四房夫侍和入赘的两家媳妇,大大小小的主子加起来就将近有十几号人,再加上仆人,百十号人挤在一个主簿规格的院子里,不出事才是稀罕。
看着众人吵吵闹闹的进来,在看到自己后先是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又吵了起来。
夏清宁扶着额头,看着站在一边满脸不耐的吴韵忍不住开口道:“吴大人不讲两句?”
吴韵淡漠的瞥了她一眼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适合料理这些,夏大人不是我吴家人,管这事最合适。”
夏清宁挑眉,听出了眼前人话里的意思,但她又不是原主,这个一群便宜亲戚她可不稀罕要。
“安静。”
夏清宁的声音不小,站在后面的人在听到夏清宁的声音后还专程抬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之后就又加入了战局。
夏清宁敲着桌子,神色冷了冷道:“来人,咆哮公堂,先赏一人一个嘴巴子,不够的话还能挨棍子。”
夏清宁的反应是吴韵所没有料到的,过去那个怕事胆小的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改变这么大吗?
只是来不及她多想,下面的掌掴声就已经传进了耳朵里,其中低声吸气的还有她近几年来最喜欢的一位。
“住手!”
下面行刑的人没有停,夏清宁却看着她道:“吴大人这是想与家人共进退了?可惜了,本官就没这个福气享受了。”
吴韵咬牙切齿的看着夏清宁,但到底还是没再出声,她和这个女儿完全不熟,所以对于她接下来的举动她也毫无头绪,但不论她是以前就疯了,还是之后才疯的,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这人她如今可能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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