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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危困

她得承认,霍天的目的达到了。

他陷害她,松陵十六家顺水推舟欲除掉她,部分百姓因嫉妒她助纣为虐,让她长久以来的坚守变得像个笑话。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她知道做好人难,不想会这么难。离陆家满门被灭尚不足十年,那些人便全然忘记他们过去作为,对她这个仅剩的后人喊打喊杀,昨夜,若邵虹没来呢?

想到唯一的结果,昭歌心间一片冷茫。人绝望到极致,便没情绪了。

尹风遥,樊渊,以及霍天,她过去无法理解,为何彼此无冤无仇,他们却能心安理得害死他人,现在才知,伤害别人比伤害自己容易多了,看别人痛苦,好过让自己难受。见自己可对他人生杀予夺,他们还能从中获得千百倍的快感。

就这样了。

更恐怖的敌人,更大的灾祸已然来临,她与他们个人间的仇恨,对松陵百姓的怨怼,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和苍生作比,陆家一门的生死、凌虚的死、她的清白、太轻太薄了,除了她无人在意。

她知道自己是永远放不下的。

却也只能先记住了。

开门踏出去,兜头撞进一团云雾里,湿滑森凉的细密水珠沁了满脸,昭歌闭眼扇挥几下,尹家弟子在外守着,欣喜道:“陆姑娘,你醒了。”

“这是哪?”昭歌定睛一瞧,心里有个声音道:完了。

檐下张挂有两盏明灯,她也仅能看清两步之内的场景。稍远些的地方,汇聚着浓郁的灰黑云翳,上下左右无孔不入,将四周笼罩得严丝合缝,房屋街道皆遭埋没隐了形,天地失去界线,一丝光也透不下来,只雾尽处拢着层淡薄的青光,是仅能瞧见的天色。

昭歌过去在云里一抓,指尖清晰摸到漉漉的水汽,足见雾有多厚。

最恐怖的是,雾深处遍布孽妖妖气,透着腥臭的血味,足足上百道,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更远处,隐约能听到点人的哀嚎声。

白骨精连同众多来历不明的孽妖,进城了。

弟子回道:“这里是尹家一处据点,整座松陵城,连带周边几十里的范围都被云瘴罩住了,我们试过,走不出去,此时是正午。”

盛暑天的正午,照以往松陵必定阳光炽烈,当下却被雾霭遮得像天未明的凌晨。

只让她一人绝望,远远不够。

邵虹闻风焦急赶来:“你没事了?”

昭歌幽沉看眼她,邵虹默了默道:“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兴师问罪吗。”

昭歌无话可说,她清楚真正害她的人是谁,时至今日,她要接受所有事发生。

“城内如何。”

邵虹心烦道:“昨夜云雾一起,现场突然来了很多妖,各家掌门被冲散了,幸而实在人多混乱,我们才能带你逃出来,这雾蹊跷得很,用什么法术都无法驱散,而且越来越浓,我还没能联系上他们,你感觉到了吧,有孽妖正在城内大开杀戒,害你,还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昭歌惘然一瞬,昨晚的变故,并非是场梦,霍天真的那么做了。

全城百姓没了十六家弟子保护,是何境况,一想便知,她道:“白骨精和那些禁妖,早就等着这天了。”

松陵几十个捉妖世家里,樊尹两家靠近涴江东岸,陆家偏中,翻云岭靠南,其余小世家分散在东西南北,彼此连成一道坚实的防线,使得松陵四面固若金汤,再往北走,临江那端的世家又是一处天然屏障,如此短的时间,霍天和那个女人从哪召集这么多禁妖,还能通过临江和松陵封锁,没有提前为人察觉?

天上,地上,完全不可能躲得过,那只能是从……地下!

多年来,捉妖界放眼盯着中原,却唯独忘了脚下。

见昭歌低头看,邵虹道:“你想得没错,那些妖邪是从地底钻出来的,霍天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这云雾你会解吗?”

“昨夜我向临江那头传了消息,但眼下,那些世家即便赶到也进不来,我们得召集十六家尽快破出去,否则这全城十数万百姓,得全喂了妖邪。”

昭歌目光镇定,声色冷淡:“这云雾是种结界,白霓珠里散出来的,解不了。”

邵虹讶异于她的态度:“什么叫解不了?”

“此种结界举世无双,神仙来了都束手无策,像临江仙人岭终年不散的云海一样,从霍天解开白霓珠封印时,我们这些人,便逃不出去了。”

松陵城已被妖邪赶入包围圈,成了笼中困兽,天上地下,走投无路。

见证过前次荣州之变,这回又被逼到绝处,昭歌居然毫无感触,是该哭,还是该笑呢?终究让她给撞上了。

樊渊说得对,当年,她该和爹娘一块死在北地的。

邵虹怔了怔,冷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都会被那个黄毛小子害死?”

她辛苦积攒的半辈子家业,毁于霍天,恐怕死百次也闭不了眼。

邵虹既怨又恨:“他究竟什么来头?你和你师父就纵容这样的心怀不轨之徒在身边晃?为何没早点杀了他!”

昭歌平淡解释:“他娘是来自云莱国的云妖,父亲是个凡人,不清楚是谁,多年前,师父在仙人岭除了云妖,收养了他,但他……在中元那夜害死了我师父,杀了秦诗,那个白霓珠就是他娘的妖元,过去我师父收着,如今被他们盗走,我也不知他和那些禁妖何时勾结的。”

这真相,比城内原先流传的谣言更耸人听闻,邵虹瞠目结舌:“我该说什么?你们师徒俩,胆子真大。”

一个收养妖邪血脉养虎为患,一个知情不报祸及自身,闹到这地步,算自作自受吗?

昭歌面无表情,邵虹见状气得暴喝,身边弟子劝了几句,被她一个滚字骂走。

昭歌漠然道:“我们提前杀了他又如何,这场动乱,他只是个导火索,没他,白骨精攻入松陵也是迟早,谁让松陵十六家乃至捉妖界,这些年都在敌对内斗,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能怨谁呢?曾经陆家抵挡在前,陆家倒了,随之尹家一马当先,遭蝶妖重创后,捉妖界对其嘲讽贬低,终让樊家为首的一干世家上了位,他们又把界内搅和地乌烟瘴气,连放罗刹鸟这事都能做出来,自己人上赶着害自己人,哪有余力去防范妖邪。

堡垒,都是从内部摧毁的。

“就连你,不也在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邵虹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更气了:“乌老灯的药是我给他的,又怎样?我不利用他激化事态,引出幕后之人,你被关死在牢里,霍天都不会露出真面目,你逃出地牢后仅仅片刻,那些弟子便死于利爪撕咬,那般速度只有妖邪能做到,我拿准了这一点,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显然,两人的所知需要彼此交换了,再隐瞒是给自己挖坑,邵虹顿了顿道:“我还没有对你讲过,黑蝶咒言的事。”

说罢前因,昭歌脸色和缓了些。

邵虹接着袒露后果:“当年,这种情咒害死了子珏,尹天晟当上掌门后,为了活下去,杀了华六娘,尹沅沅无意间撞见,吓疯了,你去樊家救霍天那晚,她被尹世霖的药救醒,所做的第一件事即是趁乱去杀了她爹,再自尽。”

昭歌眸子颤了颤。

“尹世霖和尹惊舞也一样,两人只能活一个了,世霖去樊家助你时,尹惊舞也跟去了,我派人去杀她,但中途出了变故,她失踪了,尹世霖与我对峙时被他娘听见,他离开松陵后,他娘为了不让我再借她威胁她儿子,也服毒自杀了。”

尹家的惨烈远超昭歌的想象,她望着邵虹,惊得合不拢嘴。

邵虹笑了笑:“别恨我,当年樊家虎视眈眈,我没有办法,为了那个家,我耗尽心力,结果反倒弄得天怒人怨,我才是最不该嫁过来的,我的子珏,钰儿,全赔进那个家了,他倒死得早,跟他爱的女人走得轻轻松松,什么也不用管。”

一语道尽多年辛酸,昭歌合了眼:“依我们之前推测,黑蝶与白骨精是同族,他们盗了樊家的檀木如意,小舞一定也是他们抓的,为了害我,我身边的人他们都不会留。”

过了这么久,尹惊舞还活着吗?昭歌心里又涌起些气力,她可以放弃自己,但绝不能放弃尹惊舞。

邵虹道:“霍天身边那个女人,肯定是我们家接触过的那个什么仙姑,她早潜入松陵,蓄意挑动我们与樊家内斗,策反霍天杀凌虚陷害你,是为今日攻入松陵做绸缪,可恨我竟与害了我儿子的罪魁祸首如此之近。”

世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邵虹想想又道:“那时石琮与她见面,看得出她是妖,然她身上并没有孽妖的血气,才让我们放松了警惕,毕竟东虞确实安定好多年了,后来我曾派人盯着她,这段时日家里事太多,忙忘了。”

九年前白骨精害陆家,是在荒无人烟的边境,他们界内多数人见都没见着,前时书妖袭入荣州,也是在天子脚下,不出半月便被全然解决,他们以为,再无大妖敢在临江为非作歹。

昭歌道:“没有血气,除非他们是善妖。”

邵虹道:“这正是矛盾之处,那些禁妖绝不可能没杀过人。”

“或许,他们周身没有血气,与他们把我变成妖,用的一样的手段。”

邵虹思索道:“莫非是……妖元?”

昭歌摸了摸自己腹部,道:“妖元入人体,会化掉,若是,我可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想想倒无所谓,变回去,未必能活着走出松陵,她苦笑:“等妖性再发作几次,我再难以抑制地喝几回人血,斩妖剑恐怕也识别不出我了。”

她以极其淡定的口气说出残忍的话,邵虹听得心里泛酸:“不一定。”

昭歌道:“事已至此,面对吧,我得救他们。”

她记得自己还欠着十几万条人命呢,人性并非非黑即白,她恨他们,可也必须救他们。

妖邪当前,救人第一,所有恩怨不放也得放,邵虹叹息道:“既出不去,我们得先去找松陵十六家,集合所有捉妖师,在北端劈出道防线,把全城百姓转移过去保护起来。”

至于往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雾越积越厚,我们要尽快,再拖会愈发被动。”

“可要如何找到他们?”

昭歌捏了捏身侧布包,五音卷尚在,逍遥丹还剩三枚,她要省着用了:“我的剑在谁那?”

邵虹回忆道:“最初洛家弟子拿着,后来好像在蒲家人手里,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

昭歌道:“靠这剑,我们能找到他们。”

***

点燃符火踏出院落,在云层里摸索多时,昭歌觉得自己快瞎了。

云妖妖元威力巨大,仅一夜的功夫,松陵的雾比仙人岭上还重,到处黑蒙蒙昏沉沉,所经每条街道都熟悉,却辨别不了具体方向,可想再过两天,他们将彻底迷失其中。

时间紧迫,浓雾间更有不计其数的妖气,数量太多,难辨位置,有时离很近了,才知那里有活的妖。

为免惊扰霍天和那个女人,他们只能轻声潜行,一路走,一路杀。

城外围全是小妖,没有活人。逐渐到城内,才能听到人声哭嚎,同样,大妖也愈多,所到之处惨叫连连,血腥遍地,不时能踩到断肢人头,各种吃剩的人体,雾深处满是诡谲的妖影,在半空飘来荡去,抓捕散逃的凡人。

昭歌走了一程,被熏得直泛恶心。

太像了,在玄冥卷内目睹过的惨象重现眼前,她只能强撑着,找寻周围还有无活着的人。

没找多久,有妖过来了,云里露出半截庞大黝黑的躯干,背后扑拍着两只巨型羽翼。

邵虹忙命他们退后警戒。

众人隐到街边,昭歌闻了闻妖气,拔出剑道:“是大妖。”

恐怕又是个没见过的白骨族一员。

近了,那妖邪显出全貌,鸟脸兽身,覆有浓密黑色羽毛,喙间獠牙塞满碎肉。

它嗅到人味,蹲下来,双眸透过雾气往墙边扫射,昭歌抬眼与它四目相对,挥去一剑斩断它头颅。

破开这黑鸮鸟肚皮,七八具残损的尸骸掉出来,秽水哗啦流了一地,昭歌顿时僵立不动,邵虹匆匆命他们烧毁,对她道:“前面还有更多,你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就别看了。”

昭歌呆望火焰燃尽,视线里始终停留着几个面容扭曲的尸体。

是几个孩子啊,有一两个她还在城里见过。

又往前走了一段,想是到了未时,天际蓝青光束强势下落,刺破雾瘴,眼前总算清晰了些许。

脚边尸体更多了,东倒西歪垒满长街,有熟悉的百姓,也有十六家弟子,一个个饱受摧残,断胳膊残腿,俨然在追杀妖邪的过程中被反杀的。

能见的妖也显形了,除吃人肉的黑鸮,还有几十只散发青光的妖狐,端坐房脊处嚎叫,高空渐渐传出乌鸦嘶鸣,一唱一和,仿佛带他们来到了边境黄沙绵延的古战场,云雾里不断有白色骷髅迟钝经过,殷红发亮的小虫在尸群的眼耳鼻喉中钻进钻出。

这惨状让邵虹也愣了会儿。

东虞建朝至今,他们所见妖邪太少了,大多只在擒妖录上仓促一观,此刻方知,纸上画的与现实看到的全然不同,那种实实在在的压迫感,远胜任何字眼描述。

她凝神转向昭歌:“我先带他们回尹家召集人手,你在此稍候,若有变故,发信号,我们会来与你汇合。”

能辨别出回家路径了,自然不能再单打独斗,昭歌接过她手里的信号烟花:“好。”

心知这一去,多半凶险,霍天熟知十六家的能耐,引妖邪进城后必定先攻打尹家蒲家,削弱他们的实力,至于樊家那边,樊渊跑了,自是不必再去。

果然,昭歌未能等到他们归来。

尹家人走后没一会儿,她身后巷子里,传出一个男人惊恐的呼救。

昭歌迟疑走进去,小巷里雾霭低垂,充斥青森森的冷光,行了几步,她与那人撞个满怀。

“救命啊!”那人见到她,呼喊停住,但听后方白骨精嘎吱嘎吱的骨头摩挲声渐行渐近,还是跌撞躲到她身旁,揪住她袖子:“救救我,有妖!”

这个人,正是此前混在人堆里对她恶语相向,被尹家揍了一通的男人,昭歌打量他吓白的脸,心里微感讥讽,抽手甩开他。

男人自知理亏,嗫嚅倒退,在那白骨精冲过来时,突然发力将她推出去抵挡,借这势头拔腿跑了。

昭歌没想他无耻到这种地步,却只得感慨,危难之际,这样的人往往命最长。

她撞过去,一剑捅穿那白骨精。

这白骨精修为尚浅,乍然飞来,被她剑刃灵力贯通,顷刻散成一地碎骨。

昭歌正想看那男人逃到何处了,听他惨叫了一声。

回头,逃到巷口的他,倒霉地又撞见一只白骨精,被那妖一爪抓穿咽喉,口吐鲜血轰然倒地。

昭歌拔剑迎过去,三下五除二杀掉那妖,正欲试试召唤斩妖剑,见那男人的尸首动了动。

先甩头,接着扭摆上半身,整个人倏地站起来,面目狰狞,手指翻折,瞪大眼朝她扑来。

摄魂术。昭歌心里道了句,两招打倒了他。进城后雾太浓,他们一直弄不清妖邪具体有多少,松陵几十个世家,刨除之前伤亡的,凑齐了勉强有两万名弟子,对抗妖邪原是够的,可他们还需守护这十万数百姓,且这白骨精能随地占据尸体重生,情况极其不利。

“娘——”

长街中突现一个狼狈的小男孩,咚咚跑过,呜哇哭叫。

四周妖邪环绕,这哭喊与找死无异,昭歌听到白骨精的吼声迅速逼近,伏地滚翻到男孩身后,捂住嘴将他抱到房檐下。

男孩吓坏了,在她怀里拼命扭动,手捶脚踢,力气极大,昭歌费劲控住他,低声道:“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男孩至多五六岁,仍声声唤着娘,强烈的妖息穿透雾气蔓延过来,昭歌拖着他绕到巷间躲避。

云雾厚沉,此处岔道极多,想藏身也容易,但男孩还在低呼,挥舞小手,昭歌有些着急地制止他,街上忽来了人道:“这片如何了?”

昭歌心间紧了紧。是霍天。

其实,若这次单需对抗白骨精,她还没那么无力。偏生多了个霍天。他与她一起长大,太了然她心性了,昭歌放慢呼吸,唯恐霍天察觉她的存在。

听他们走近了些,她竭力望过去,依稀见霍天身边站着十几个妖邪,映出一地怪异的影子,兽首人身,魑魅魍魉,那个熟悉的女声道:“清了九成了,只目前人少,进度缓慢,待明后日,城内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看来三两天内,白骨族妖邪大军会过来,昭歌暗叹,他们只剩一晚上了。

霍天道:“别的不重要,先把十六家那些人找出来杀掉。”

女人笑道:“我们是禁妖,松陵世家也不全是废物,这些年他们虽沉溺酒色日渐式微,也还有点实力,这云雾一起,他们躲得躲藏得藏,要找出来,急不得。”

霍天道:“你的人还没发现她?”

女人道:“尹家搜过了,没有,陆家那个老货也失了踪迹,凭你的直觉,她会在哪?”

霍天哼道:“她逃不出去,斩妖剑剑气也没出现过,她一定还在城里,左不过在想法子救那群蠢货,我了解她,有逃生的机遇,她绝对会把自己留在最后。”

女人笑了笑没说话。霍天又问:“这条街还有活人吗?”

过了会儿,女人道:“只剩四个活口了,你们去,全找出来杀掉!”

她竟能感应到活物的气息,昭歌心脏狂跳,抬头见那端五六只硕大的黑鸮窜上屋檐一间间搜索,很快揪出商铺里藏的两人吞入腹中。

还剩下两人,它们遍寻不见,在周围持续打转。

昭歌紧贴在墙边,怀中男孩不懂他们境遇危险,还在掰她的手,昭歌指头发酸,被他咬了一口,吃痛松手,男孩落地便哭嚎着往前跑去。

昭歌一句惊喊卡在嗓子里,瞧他冲出巷子,直接冲到霍天与那女人面前。

糟了。昭歌追了两步,又顿住脚。

她只一把佩剑,这会儿出去是送死。

“这还有一个呢,”女人咯咯笑着,朝男孩道,“小孩,来,我这有糖。”

男孩尖叫着试图跑开,但听动静,还是被擒住了。

“赏你了。”女人冰冷道。

有女妖娇俏笑道:“谢姐姐。”

昭歌眼里溢出滴泪。

“慢着,”霍天忽地出声,“他方才跟谁在一起?”

周围静了一瞬,他轻笑:“我怎么觉着,我要找的人就在附近呢,昭歌,是你吗?”

一股寒意拔地而起,昭歌缩了缩肩膀。

“别躲了,出来吧,”霍天好言相劝,“师兄知道你在这里,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候了片刻,他阴冷笑道:“你再躲,我可要杀他了,你看到了吧,这孩子还很小,格外稚嫩。”

他总能轻易拿捏她的命脉。昭歌吐了口气,往出迈了一步。

霍天强硬道:“出来!我再说最后一次!”

昭歌屏息,捏紧剑刃,咬唇将冲出去的刹那,背后有人擒住她腕骨。

反手一拳险些砸到那人脸上,见是熟悉的面孔,她又惊异收住势头。

蒲恪将她拽到身后,推了她一把:“快走。”

撂下这句,他红了眼,神情决绝,其后三五个蒲家弟子越过她,也毫无犹豫退缩之色。

蒲恪对她道:“你的剑在我哥手里,他们在巷子后面,快去。”

昭歌觉出他们要干什么,摇了摇头,想往前走,被他们横臂挡了回来。

“你走。”

黑鸮搜遍长街两边条条巷落,离这里越来越近,蒲恪没再多说一句,带人几步踏了出去。

昭歌的手扑了空,僵悬良久方落。

“把孩子放了!”

街上响起蒲恪的怒斥。

霍天道:“怎么是你们?”

蒲恪道:“没想到吗?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你这个叛徒!贱种!凌虚长老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看你应该是那个老乞丐生的吧。”

“哼,”霍天愤然狂啸,“杀了他们!”

那通打斗,昭歌没听完。

意识到出去那几人凶多吉少后,她转身沿着小巷快步离开了。

热泪淌了满脸,她狠狠抹去。

她得活下去,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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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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