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办公室现在还只是一片空地,空教室大小。
陈昼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不禁开口:“所以你准备了什么,空气吗?”
这怪不得陈昼感到迷惑,所谓的办公室现在和毛坯房没什么区别,除了墙壁是专项组统一的白色内墙,其他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奥利看了眼陈昼,俊俏的黑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挥挥手,不知道开启了什么装置,房间的中央突然升起了白色的总控台,随后延展开数个全息模型,霎时间空荡的房间充实了不少。
“哇……”陈昼惊叹道。
“粗浅地做了planABCD,你凑合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奥利话说的豪迈,陈昼看了眼他的布置,除了常用的办公设备,还划分了类似猫爬架的东西。
“这是用来干嘛的?”陈昼指着planB里的巨大猫爬架问,“给我爬吗?”
“有的患者好动,这些是按照常见习性安排的活动装置——当然你想爬也可以。”
“其实另一边还有一片池塘,我原本是打算粗浅地按基因习性划分不同区域的,认真看应该能看出来对吧。”奥利循循善诱。
“嗯嗯,可以。”陈昼绕着计划模型走了一圈,确实面面俱到,设计风格和当时在研究所见到的各种各样小生态圈类似,于是她问道:“是打算按照习性打造不一样的活动区域吗?”
“对,不过经费有限,只能大概弄个框架——不过实验初期应该也够用了。”奥利并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设计,研究所的植物分区化种植其实就出自他手,植物种植过程中,如何达成一个平衡稳定的生态圈是他在研究所的主要研究方向,正因当下地球植物再次被学术界重视,他的项目才得以受到政府的大笔投资。
简单的来说,在植物是否能缓解乃至根治狂化症的课题上,因为植物的匮乏,大多研究方向都停留在某某植物单个对患者的影响最为明显,先横向对比不同种类的植株效果,然后再纵向对比同种植株哪一种特性——譬如长势、年份、气味种种独特的性状造成的影响更明显。
而奥利的主研究方向比起这样的实务派,显得更理论,他以前人的《植物喜好的区域化种植》的研究结果为基础,将生物的喜好也纳入了植物对狂化症的影响范围,毕竟植物在适宜的生态圈会长得更加舒心,那动物在喜欢的生态圈里或许也会更自在些。
总之,在陈昼纯种的基因对狂化症的实验中,他确实夹带了些许私货,用来论证自己的研究成果,不过并不多,毕竟要避免干扰到主要实验。
陈昼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奥利看起来相当的细心,于是她赞许地点头:“我觉得这些计划都做得很好。”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再加些东西。”奥利谦逊道:“总控台哪里可以手动安排物品的摆放位置,还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添置点什么。”
奥利指了指总控台中央跳动的蓝色团子:“不喜欢系统给的模型还能自己捏造。”
陈昼又适时发出了惊叹声,毕竟这看起来特别像在玩什么装修小游戏。
“等你的方案彻底确定后,系统会把你要的东西自动打印出来,整个房间的材料都是可塑造的,大概一两天就能完成。”他补充道,“对了,记得选材质。”
陈昼一边听一边走向总控台,那坨蓝色的团子像手感软软的,像一坨可塑性极强的橡皮泥,她不假思索地捏出了一个两米长两米宽的长方体。
“?这是什么?”奥利发出了不解的疑问,毕竟鲜少能在办公室看到这样组合的家具。
“床。”陈昼认真道,“这是超级大床。”
“?”奥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做个床,他也这么问了:“办公室里弄个这么大的床做什么?”
“睡觉。”陈昼依旧是非常认真:“这是我的习性。”
说完,陈昼越看越觉得不顺眼——不行,这床太单调了,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柔软。于是她又翻到系统自带的模组里,翻来覆去终于找到了一张看起来想当软和的双人大床。
她把床设置得比基础款更大些,虽然做不到什么“总裁从两百平大床醒来”的模样,但这样的床放在房间的中央,看起来也相当惹眼。这是个巨大的人类猫窝,在这个挂满了猫爬架和小植物的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陈昼还把办公桌什么的从计划中删除了,对此她的解释是:“既然有了机器人在旁边记录,那么我是不会在这里写一个字的,绝对不会。”
如此一来,严谨的办公室布置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幼儿园的休息室,有软和的床,有各种小玩具,还有调解心情的花花草草们。
“你要……在这睡觉?”奥利的表情有些不理解,“来这哪有空睡觉,安抚患者很忙的。”
“我可以在床上工作。”陈昼说完,觉得此话有些歧义,又补充道:“躺着更节省体力,而且床很舒服,在床上办公让我幸福。”
“我喜欢床,床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我的港湾。”陈昼发自内心道:
“反正我就要在这里放床。”
“可以。”奥利放弃了钻牛角尖的行为,既然孩子喜欢,为什么不随她去呢?反正是她自己的办公室。
于是在陈昼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后,办公室的方案彻底被确定下来。奥利拿着研究所现有的植物名单,将富余的植物划分了一小部分在陈昼的办公室。
陈昼欢天喜地地跟着奥利去扫了全身数据,顺利拿下了办公室的出入权。
忙活了半天,时间已经超过了陈昼计划里的时长了。天还没完全黑,陈昼本打算在专项组爽摸一把毛茸茸们,但捏了半天床的模型实在让她精疲力尽——这可是个脑力活!是以摸小动物的心也只能作罢。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静静,后者飘在她旁边,欢快地哼着歌,显然对有朋友来陪她表示相当开心。
看着对方时不时露出的尖牙,陈昼总觉得特别神奇——而且静静的舌头也是蓝色的,总是给她一种精灵一样的感觉。
说实话,这歌也怪好听的。
她突然想到那只魁梧的北极熊来,便问道:“你哥他现在好点了吗?”
“应该好多了?”静静想了想,“我问过其他的研究员,他们说哥哥的状态比起其他的患者要更稳定些——现在已经允许我进观察室陪他啦!”
“虽然一天只能去半个小时。”静静摇了摇尾巴,那条蓝色的鱼尾此刻像小狗的尾巴一样,摇得飞快,从残影中都能看出她现在心情特别好。
“我今天还没去过,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静静发出了邀请。
左右没有别的事,陈昼欣然应许。
观察室里,楚轲正坐在他的冰床上发呆,他像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偶,水蓝色的目光偶尔会停留在观察室种植的植物身上。
见静静进来,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以不同于一头熊的灵活程度,一个飞扑抱住了这只瘦弱的人鱼。
有力的臂膀抱得紧紧的,他亲昵地喊了声“静静,好想你。”甚至撒娇似的蹭了蹭脑袋。陈昼于是便看到静静的脸蹭一下地变蓝,或许是陈昼在场让她更加羞涩,但北极熊的力道实在是太大,完全挣脱不开,她只能嗔怪地说了句:“抱得太紧啦。”
楚轲便慢吞吞地松开了手。
“对……对不起。”
呼吸上新鲜空气的静静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啦!”
陈昼坐在在一旁观察着两人和谐相处,最终得出“北极熊的脑袋看起来很软。”的结论。
楚轲在专项组的生活似乎不错,比起之前,他看起来更有生气了些,动作和神情上都更加鲜活了起来,毛发也变得更加蓬松柔顺。
大概是因为陈昼也站在旁边——毕竟她体质特殊,对此她还和静静解释了一通,本以为对方不一定能接受,没想到她很快便信了这个说辞——“我就知道你是特殊的!”她笑道。
北极熊耸了耸鼻子,闻到了陈昼牌熟悉的味道,他开口锐评道:“香香的。”
听到这里,陈昼头皮一紧,此情此景让她有一种横插一脚他人爱情的牛头人错觉。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陈昼想着,有些想离开这个小房间了。
好在静静还没反应过来楚轲在说些什么,这只朴实的北极熊又慢吞吞道:“花,送给你……香香的。”
陈昼也算是想明白北极熊一直喊的“香香的”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一朵人形巨花。
想起当初他锲而不舍地叼着自己,目的竟然是想把自己当成小礼物送人去,这让陈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笑自己被当成讨人喜欢的花花草草,还是笑这个憨憨北极熊爱花爱得深沉。
不愧是Y-73星第一花匠。
静静在那里和楚轲聊着天,偶尔还会问上陈昼两句,陈昼便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挺好的休息方式,很新奇,像第一视角经历什么电影情节。毕竟在地球的话,陈昼是绝对不会相信会有一条美人鱼站在她身前,还和一头北极熊在一起侃侃而谈——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带有些许伪骨科成分。
太奇幻了,像做梦,还是动物世界与安徒生童话联名款。
陈昼难得开始放空自己的脑袋,坐在这对叽叽喳喳的小情侣面前,她终于有了远离工作、课堂,远离小组作业、远离一切纷纷扰扰的宁静感。
这里就像是童话最后的happy ending,透露着一种极尽梦幻的祥和。
温情的场景,陈昼的光脑突兀地闪烁了片刻。
这个点应该没人会找自己——苏念念在学习,奥利也见过面了……难道是沈延?也是,自上次和沈延说了在调休,自己每天都很忙后,沈延便没来打扰自己了。
陈昼狐疑地打开光脑,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隐秘的期待——
“同学,X年大学习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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