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已经完全转了过来,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深不见底,深邃的眉骨下点着小痣,使得本来十分英气的脸上增添了一分邪气,只有一双发白的离谱的嘴唇彰显着她此时的脆弱。
女人看到温梨站在院外,眼中划过兴味,而后似是惊讶的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眼神微带杀气。
温梨只觉胸腔里的那块石头彻底压了下来,下一瞬,她竟两眼一翻,身子轰然一声也往后倒去。
“……哎哟!我的梨儿!”
温母温父被这突来的变故惊慌了神,两人赶忙往院外奔来,灶房内的顾清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赶紧擦擦手出门一看,只这一眼便是大骇。
司凤不动声色的静站在原地看着奔向温梨的三人,一双好看的凤眸微眯,眼里带着探究。
半晌,她唇角微勾,“哼,倒是有几分意思……”
温母温父一人扶着温梨的一只手,将她扶到了正屋的椅子上坐着,顾清着赶忙端来一碗温水。
三人俱是神色焦急:“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之间晕倒了……”
温父慌张的摸着温梨的脸,一会儿掐她的人中,一会儿又去使劲按温梨的太阳穴,直疼的温梨就要跳起来。
顾清原本还很担心,目光却突然定在温梨因为疼而不停抖动的眼皮上。
……显然,温母温父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注意到温梨的小动作,而站在一步开外的司凤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
顾清动作一顿,还端着温水的手也不知是该抬该落。
……她这是何意?
“伯母不必担心,我这里到有个好法子,或能使令爱醒来。”司凤蓦然出声,温梨心头一跳。
温母抬起头来,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司凤。
“贵人可有办法!?还请贵人救救我家小女啊!”
“咳咳……不必急。”司凤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拿出藏在衣袖中的小匕首。
“我观令爱面色红润,气息平缓,身体应是并无大碍,又观方才在院中时人是突然之间晕倒,似是毫无预兆,依我看……令爱可能中的是离魂之症。”
“什么?离魂之症……”温母想到温梨之前遭遇的意外和仙姑之类,心中又燥又急,连忙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司凤勾唇一笑:“这离魂之症听起来唬人,治起来却是不难的,多数离魂者或为邪气入体,邪祟会钻入人的血液之中……所以只要把沾了邪祟的血放出来就好了。”
司凤拿着匕首已站至温梨身旁,手上的匕首精巧锋利,微微转动,闪着别样的光芒。
温母温父听着这闻所未闻的治疗方法一时有些踌躇:“……贵人,这样能行吗?”
“伯母放心,这离魂之症,我已不是第一次遇到,定是有十成的把握的……”
司凤都这样说了,温母温父只好试试了,只是顾清内心格外忐忑。
……她这哪是离魂之症?哪能用治离魂的法子来对付一个装病的人?
顾清上前两步,道:“这……说不准梨娘只是太累了,一时睡着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让她休息休息……”
顾清话还没说完,便立马被温父拉了过去,温父低声斥道:“怎的?你的见识倒比贵人还要广了?要是耽误了梨儿治病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听着温父对着顾清的这一声低斥,司凤眸光一暗,如毒蛇般阴凉的目光在温梨身上逡巡着,似在找下刀之地。
温梨咽了咽口水,只觉自己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脑子一蒙竟选择装晕……
温梨还在心中后悔,下一瞬一抹冰凉的触感贴上了自己的手腕,在往下一寸,便是大动脉,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这一刀下去……后果不敢想象!
……怎么会这么蠢,这不是送上门给她收拾吗?
这边的顾清嘴唇张了张,还想说说些什么,下一瞬女子的声音响起。
“哎呦……我这是怎么了?”温梨实在没有勇气再装下去了,赶忙远离了匕首,抚着额头,似是悠悠转醒。
温母温父急忙凑上前:“梨儿,你现在怎么样了,可还好?”
温梨还按着脑袋,眼神懵懂的看着面前气度非凡,身量高大的女人。
“请问……你是?”
“哼……”司凤嘴角冷冷一勾,“看来令爱症状应是极轻的,邪气只停留在表面,还未完全入体,只消轻轻一吓便能回魂了。”
温梨:“……”
温母一脸感激的对着司凤道:“多谢贵人啊,今日要是没有您,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温梨:“……”有人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顾清在旁边总算松了一口气,道:“梨娘没事就好了……”
温父端过一边方才顾清端来的温水,送至温梨嘴边,温梨顺势将头靠过去吸溜了一口水。
温父看着乖乖喝水的女儿,担忧的抬起头:“我家梨儿怎会突然邪祟入体?这对身体可有影响?”
司凤微转眼眸,眼神对上温梨的,温梨不敢与她对视,转头盯着地上司凤的鞋。
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无碍,令爱应是以前遭遇过不同与常人之事,因此体质与常人略有不同,以后注意些,别冲撞各路仙神便好。”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温梨在心里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顾清也奇怪的看了司凤一眼……看似十分之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也这般煞有其事的胡说一通?
温母温父则是连忙应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知道女儿没事了,温母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呵呵的拍着温梨的肩,道:“娘忘记给你说了,本来想着你今日也要回来,就不再多去给你递信……这是石枫,石贵人,正好途经我们向渝村,在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梨儿,快向石贵人问好。”
还莫名其妙变成了全村的……贵人?
在院外时给温梨的冲击力太大了,现在温梨都快麻木了,对于司凤这个突如其来的名字和身份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接受良好了……
事已至此,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好好招待这个真命天女……温梨面色怔怔地对着司凤笑了:“见过真……不,见过石贵人,石贵人真是一看就是气度非凡,风姿绰约呀!”
司凤挑眉,一双眼里满是探究,“温小姐美言了,石枫愧不敢当。”
“哈哈哈哈,贵人先好生坐着……那个,顾清,你好好招待客人。”温梨说着站起了身,左手拉着温父,右手拉着温母,“我们去给贵人做饭!。”
顾清一愣,“我也要去做饭啊……”
温梨自然听不见顾清的低语,她拽着两人来到院中,急切的问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又怎么成了全村的贵人了?”
温母温父对视一眼,温母说道:“昨儿刚来的,石贵人是从京城来的仕商,半路遇到贼人劫货,还不幸被贼人中了一箭,与商队走散,迫不得已暂来我们向渝村养伤休整,好与京城那边通上信……至于贵人一事……”
温母顿了了顿,继续说道:“她来时带了一兜子黑节草……”
“那一兜子黑节草呢?”
“自然是全分了啊,不然为啥大家伙都叫贵人为贵人啊。”温父在一旁说道。
“是啊!”温母揣着手感叹道:“不愧是京城里来的大仕商啊,出手就是阔绰!”
温梨:“……”
她就知道……
所谓仕商,是大曜朝中一种较为特殊的官职。
商家做大了,朝中会依据商家的规模及在城中的影响力聘商家入朝为官,已共同维护国家在商贸经济方面的秩序,但这仕官在朝中向来都是个有名无实的……不过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用小小一个仕商来唬住她们也已足够了。
“欸,梨儿……”温父靠近温梨,表**言又止:“梨儿,你前些日子不也带回来一株黑节草吗,你在那山上可还见过,那兜子草……”
“好了,莫说了。”温母出声止住了温父的话,“就算那草是我们村山上的,但那山也是公山,人人都摘得,我看那女人穿着仪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咱们好好将人伺候好了,好处少不了……况且咱们不也又得了一株吗?”一提起这件事,温母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意。
“就是啊爹。”温梨也跟着应道:“当时我在山上走了一圈了,就那么一株,那就是别人带来的呢!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好好招待人家,可别在背地里说这些话了。”
女主自幼学武,耳力相较于普通人也不知强了多少倍,要是让她听到这一家子在人背后嚼舌根子……温梨发了个冷颤。
温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噤了声,“我就是说说罢了……”
“不过……”温母稀奇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道:“梨儿,你是不是很怕那个石贵人?”
“呵……我怕她?这太可笑了。”温梨毫不犹豫的反驳了温父,又接着道:“石贵人一看就是顶顶好的大善人啊……我怎么会怕她?”
…………
温梨虽嘴上这么说,但直到上了床躺进了被窝中,她双腿都止不住的发抖。
……怎么办,现在剧情严重脱轨,毫无疑问,司凤这是百分之一万的可能性重生了,不然她不可能提前一个月来到向渝村,还把山上那几株黑节草给摘下来,最重要的是……她的伤势比上一世好了简直太多了……就像是……她主动来到这儿的一样。
她为何主动来这,原因不言而喻,温梨只觉心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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