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择熙被江煜晨送回来的时候，还没到凌晨一点。
打开寝室门，果不其然，苏予安还没睡，整个寝室灯大亮，而苏予安还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机。
没有喊打喊杀，似乎没在玩游戏了。
秦择熙有些奇怪地关上门：“你怎么还没上床？屁股不痛？”
苏予安是那种游戏打久了屁股比手先痛的人，如果晚上有很长时间的打游戏计划，他通常会早早上床，或躺或趴，按他的话说是减轻屁股进一步坏死的几率。
“在等我们小秦呀——”苏予安的声音一波三折的，比日常听过来嗲很多，秦择熙不禁一阵恶寒，在苏予安靠过来的时候脚步连连后撤。
苏予安抬着头，那头蓬松的卷毛跟着他本人一块好奇地跳跃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秦择熙后，他的那股子好奇转换成了困惑，接着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一种不可说的遗憾。
秦择熙嘴角隐隐抽搐：“……你什么表情。”
苏予安唉声叹气：“没看到想看到的痕迹的表情。”
说完，苏予安就转身掉头，边走边叹：“错怪江煜晨了，他居然是个真君子。”
秦择熙：？
江煜晨在他们眼里难道有多禽兽不成。
秦择熙无法理解地拍了拍那耷拉下来的自然卷：“你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苏予安很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小秦，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江煜晨的心思啊。”
他当然知道。
但秦择熙依旧问：“什么心思。”
苏予安白眼一翻，直接点破：“想跟你处对象的心思。”他伸出手抵住秦择熙微张的嘴，及时制止他的反驳，“就是这种心思，眼睛不瞎大家都看得出来。带你吃饭带你出去玩找你聊天只跟你双排，记你喜好比记知识点还牢，他要不是想当你男朋友就是想当你爹，你选哪个？”
秦择熙：……
这什么破形容。
他爹也不这么对他好吗。
苏予安接着说：“你也别说你不喜欢他啊。不喜欢你应什么局？不喜欢他这么粘人的家伙你都任他粘？都快事事有回应了！你对我们可不这样的！”
说着说着，苏予安啧了一声，语气里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不知道是在恨江煜晨太彬彬有礼还是恨秦择熙太没情趣：“我本来以为就算他能做到把你送回来，但多少会有些亲密接触……”他顺势戳了戳秦择熙的下巴，“结果连亲都没亲？！你们是木头吗两个人单独出去玩孤男寡男的居然面对面站桩？”
原来是在遗憾这个。
就算是当时那个氛围也完全没往那边想的秦择熙伸手把他的手扒拉下去，一脸无语地推上他的肩：“睡觉吧孩子，睡觉吧。”
苏予安哼得很大声：“不睡！睡了你们两能在我梦里啵嘴给我看吗！”
秦择熙头痛：“你不是异性恋吗看我们两个男的啵嘴干什么。”
苏予安更大声了：“你承认了！你也想跟他啵嘴！”
秦择熙：……
没得聊了。
苏予安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嗑cp的世界里了。
秦择熙在山上吹冷风的时候脑袋都没现在这么痛：“谁都没表白亲什么亲。”
苏予安更震惊了：“今晚这么好的氛围你不说就算了他怎么忍得住不说的？你们是去看烟花的吧？我刷到的视频男男女女都亲得忘我了！”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秦择熙的眼里满是解释不了的生无可恋，“你现在知道了，江煜晨是个忍者。”
苏予安沉默。
苏予安骂骂咧咧：“有本事他忍到你毕业！”
江煜晨没这个本事。
自把秦择熙送到寝室楼底下，江煜晨开了车回到停车库，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他的手上还拿着秦择熙戴过的围巾。
在车里暖风开得够足后秦择熙就把它摘了下来，所以现在上面已经没有了秦择熙的体温。
但留了秦择熙身上的味道。
这种味道很浅，除了很微妙的一股淡淡的甜，更多的已经跟原有的木质调融合，可江煜晨就是闻到了差别。
以前偶尔贴近的时候，江煜晨闻不太到这种味道，可能是今天这条围巾在秦择熙脖子上闷久了，才沾了些许味来。
不知道喜欢吃橙子味东西的学长是不是也会偏爱柑橘橙香味的洗护。
或许真的是，因为他记得这类洗护留香都不够久，很符合秦择熙的情况。
江煜晨仰靠在微微放倒的靠背上，脸上蒙着这条围巾，每一次呼吸都忍不住骂自己一次变态。
他其实在山上差点没忍住。
今天的秦择熙一切都很配合，配合到给人一种干什么都不会被责备的错觉。
好像只要他提，就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可以穿戴彼此的衣物，也可以脱下衣服任它们交缠在一块。
不用他提，秦择熙也会尽可能与他聊天，分享歌单，一起吃各自喜欢的食物。
在靠上秦择熙肩膀的那一刻，江煜晨做足了设想。
这是他没有事先提及的接触，秦择熙拒绝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想过秦择熙会默默挪开远离，也想过秦择熙直接伸手过来把他推开，但他没想过秦择熙会默许。
默许他靠在他的肩头，默许他用身体的重量彰显存在感，默许他用灼灼目光紧盯着他。
秦择熙看烟花的样子真的很认真，认真到眉眼会跟着不一样的烟花微微颤动，细碎的火光在他的眼里十分明亮，优越的侧脸在五彩斑斓的照耀下特别好看。
特别想让人亲上去。
想去触碰那惊叹时微张的唇，想去触碰那伸出来舔舐嘴唇的舌尖，想摩挲他的下巴和喉结，想知道被亲吻后他是会圆着眼看着他还是颤着睫毛闭上眼。
那时候，他的脸肯定会红，连带着耳朵一块红，嘴唇也会被亲得红透，最后还会硬着嘴否认自己的一切害羞。
但最后江煜晨还是只问了可不可以抱一下。
他都没想到自己那么能忍，或许是因为秦择熙前几天的头槌威力尚存，他要真亲上去，那些幻想都得靠边，他指不定得挨学长一巴掌先。
江煜晨将脸上的围巾摘下，重重吐了口气，打开车门出去，锁车，没有按最近的路子回寝室，而是特意在冷风中转了一圈。
就是这样，江煜晨回寝的时候许铭轩还没睡。
索性许铭轩是个真呆子，对他这么晚回来没有任何疑问，只以为他们去的地方比较远，开车回来也需要很长时间。
江煜晨拿了衣物去浴室洗澡。
蒸腾的热气赶走了身上的冷意，却压不住身体里的燥意。
江煜晨冲掉头上身上的泡沫，低垂着眼，看着某处越来越精神。
他看了很久，最后还是伸手过去。
稀里哗啦的水声遮掩了很多东西，不稳的喘息，摩擦的声音，通通被吞得一干二净。
江煜晨一边想着，他得控制时间，不然许铭轩肯定会带着一脸贼笑调侃他，一边想着，秦择熙睡着的样子好好看。
秦择熙或许是不怎么熬夜，或许是今晚来来回回的路程让人疲惫，在回来的路上，江煜晨看见秦择熙悄悄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知不觉地，秦择熙在平稳的车厢中睡了过去。
他的头微微歪斜，靠在扯出来的安全带上，朝着江煜晨露出白皙的脖颈，睡得很香。
柔软，毫无防备。
这对江煜晨来说是无声的引诱。
江煜晨在红灯的时候看了秦择熙很久，本来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撞到头，但总会被侧脸和脖子吸引去所有目光。
秦择熙醒得很快，快到大概只眯了十分钟，快到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睡着了。
秦择熙扭了扭身子，什么都没说，江煜晨自然无言。
现实中，将虎视眈眈的视线从秦择熙身上撕下来有些困难，可江煜晨不得不做，但在回忆中却可以放肆地看。
“学长……”
水流打在头上，打在脊背上，力道很大，几乎把江煜晨吐出来的字打得破碎。
像是不够，江煜晨在水流流过面颊流过嘴角的时候，舔了舔满是水光的唇，滚着喉结将那个不常喊的名字念出了声。
“秦择熙……”
江煜晨感觉自己的怀抱很空。
他的头无处可枕，他的手只能撑在湿滑的瓷砖上，他的背上也没有被揽住的力度。
不满足。
很不满足。
在情绪的催逼下，他总是擅长想象的大脑终于使出杀招，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在他的脑袋里回放起了那句话。
“江煜晨。”
“也祝你新年快乐。”
……
江煜晨关掉水，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出去，许铭轩已经躺床上去了。
但还在玩手机，没睡，见江煜晨出来，探出头指使他说：“江哥，灯你关一下哈。”
江煜晨嗯了一声，拿着毛巾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随手插上吹风机，冲着头一阵狂吹。
这时，桌上的手机嗡了一声。
江煜晨垂眸，屏幕上弹出的是秦择熙的名字。
江煜晨握着吹风机的手紧了紧，迟疑了两秒，才解锁手机点进聊天框。
还不是文字，是条语音。
江煜晨将模式改成听筒，没关吹风机，就在一阵呼呼呼的声音中，听那条语音。
声音很小，有些闷，有些迷糊，还有被子窸窸窣窣的声响。
“江煜晨……”
江煜晨听见秦择熙在前面几秒这么喊他。
“今天很开心。”秦择熙慢吞吞地说，“谢谢你哦……晚安，早点休息。”
按照秦择熙的本性，这么几个字其实用不了几秒。
但他好像是快昏过去了才想起来这事，又看不清打字键盘又怕被别人听见，偷偷默默地在被子里朝着手机嘀嘀咕咕，这条语音便拉得很长。
也很黏糊。
江煜晨宛如成了吹风机底下凌乱的雕像，语音都结束了，也没有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开。
隔了好几分钟，江煜晨才打去几个字。
江煜晨：【学长开心就好】
江煜晨：【晚安】
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有些冷淡。
只有江煜晨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嗓子哑得不能见人。
……
操。
澡白洗了。
写下这个章节名和内容提要我真的爆笑了。
亲友：小江定力有，但不多。
我：指望18岁的他有多大定力，他就一跟ji儿比钻石还硬的男高没什么区别的男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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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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