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薇今天穿的是一双细高跟，她平时很少穿这种细高跟，站久了有点累。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程渡的衬衫袖子上抓了抓，程渡低头：“嗯？”
“我去旁边坐会儿。”她指指角落的位置。
程渡知道她不太自在，点了点头：“嗯，等会儿我去找你。”
林颂薇拿了点吃的，端去角落位置坐下。不知道是不是程渡跟他们说了什么，大家的目光虽然很好奇，她甚至能感觉有人对着她偷拍，但没人过来打扰她。
她乐得自在，窝在角落里边吃东西边跟赵橙橙闲聊。
赵橙橙：【我也想吃海鲜自助，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去吃。】
一只薇：【我最近没时间，太忙了。月底要去趟意大利，估计要等到班长的婚礼才能回去了。】
赵橙橙发了一个失望的表情包。
林颂薇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头打字：【秦朝跟你打赌不是输了一顿饭吗？让他陪你去。】
赵橙橙：【……】
赵橙橙：【校服寄给你了，收到了吧？】
赵橙橙：【校服只买了一套，你们悠着点，别撕坏了。】
一只薇：【……】
一只薇：【你脑子里能不能少装点黄色废料！】
快递都是寄到工作室，林颂薇今天中午就出来了，也没注意。她果汁喝多了，给程渡发了条信息，起身走出宴客厅，去了一趟卫生间。
正要打开隔间门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
她手一顿，眨了眨眼，站在没动。
“我估计林颂薇是程律师的前女友，两人肯定高中的时候在一起了，后来林颂薇出国了，异国恋坚持不下去，这才分了手。两人因为抄袭案重逢，破镜重圆，领证结婚，皆大欢喜！小说不都这么写的嘛！”
林颂薇：“……”
远渡律所真是人才辈出，都这么能编！
门外的八卦还在继续——
“那你说谁甩了谁？”
“我觉得肯定是程律师被甩了，这些年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对谁都没兴趣。徐老大还在群里交代大家不要到正主面前八卦，免得把程律师的老婆吓到，这种话肯定是程律师让他交代的吧。”门外八卦的声音突然变低了，但林颂薇还是听见了，“许律师明里暗里追了一年多了吧，也没追到啊。”
“现在程律师都领证了，还要回江城了，她彻底没机会了。”
……
林颂薇愣住了。
许律师？
是刚刚跟她对视的许黛？
林颂薇等外面两个女孩走了之后，才从隔间出来。洗手的时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擦了擦手，走出洗手间。
走到拐角，脚步突然就顿住了。
灯火通明的走廊上，程渡跟许黛面对面站着，正在交谈。程渡脸上本来没什么情绪，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皱了皱眉，抬眸看向拐角处。
许黛站着他面前，往他手上看了看，勉强开了个玩笑：“你真的结婚了吗？怎么连结婚戒指都没戴，不会是真怕我追到江城，故意这么说的吧？”
前两个月知道程渡打算回江城之后，许黛确实想要一起过去，毕竟分所刚开始多个人手也是好的。不过，被程渡一口回绝了。
许黛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性格，提过三次，都被拒绝后，便不再开口了。但她是真喜欢程渡这个类型的男人，明里暗里也追了一年多了，多少有些不甘心。
没想到就一个多月时间，他却突然结婚了。
“这种事还有假吗？”程渡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过，你说得对，结婚戒指确实能省去一些麻烦。”
林颂薇：“……”
她伸出手看了看，可能是结婚太匆忙了，婚后程渡又住了一次院，很多事情都没反应过来。
连结婚戒指这种东西，她都忘了。
程渡也忘了吗？
走廊那边，许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女士留着。”她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酒杯对他一晃，“不管怎么样，恭喜你。”
说完，仰头一口气把酒喝光，转身走回宴客厅。
林颂薇贴墙站着，听那边好像结束了。
正想等两分钟再回去，沉稳的脚步声却一步一步靠近，她心跳倏然加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反应是转身逃走。
可她反应还说慢了一步，刚直起身，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里。她呼吸一滞，程渡背着光，英俊的轮廓却清晰无比，他半眯着眼，直勾勾地睨着她。
林颂薇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里混杂着酒气，应该没少喝，但他眉目清明，看起来没喝醉。她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下午在咖啡厅的事，扬起下巴，笑得有些挑衅：“程律师，你也没少招桃花吧？”
程渡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他盯着他，也没否认，低笑着拉住她的手，“走了，跟他们打个招呼，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吗？”林颂薇忙跟上他的脚步。
程渡回头：“还没吃饱？”
“……饱了。”
虽然她已经吃饱了，但也才呆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才九点，还以为至少要到11点才能离开。
两人回到宴客厅，程渡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一杯红酒，又给了林颂薇一杯果汁。两人跟几个高伙喝了一杯，打完招呼就走了。
走到门口，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声：“程律师，新婚快乐啊！”
林颂薇：“……”
程渡脚步一顿，回过头。
有人起了个头，其他人便无所顾忌了，转头对着他们笑，此起彼伏地喊着“新婚快乐”。前台女孩从旁边抱来一束玫瑰花，小碎步跑过来，递给程渡。
程渡接过，又塞到林颂薇怀里。
林颂薇懵懵地抱住，突然有种这不是普通的聚餐，而是他们的婚宴的错觉。
这么一想，脸突然就红了。
程渡坦坦荡荡地对众人笑了笑，扬声道：“谢谢，这顿算我账上。”
直到坐在车里，林颂薇的脸还是烫的。
过了一会儿，发现车没开，才发现自己被程渡塞进了驾驶座。这才想起来，程渡喝酒了，只能她开车。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玫瑰花，转头要塞给程渡，却发现程渡斜靠着车门，衬衫扣子解开一颗，正侧头看着她，目光直白坦荡得让人脸红心跳。
“你别看我。”她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我开车不喜欢别人看着。”
“好。”程渡低笑着把花束拿过来，转身面向前方。
等红灯时，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开口道：“我明天下午回江城，估计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来。处理完两个二审案子之后，就回江城了，那边现在事情很多。”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她，嗓音微低，“以后，我每个星期尽力回来一次。”
林颂薇一怔，转头看他。
这算是给她的保证和安全感？
“我……”她舔了下嘴角，突然有点紧张，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回应，比如“我有时间也会回去”之类的话，但又有点说不出口，思绪在心里绕了几个圈，说出的却是，“我月底要去意大利，大概一个星期。”
程渡沉默片刻，问：“跟谁一起去？”
周小圆很想跟着去，之前考虑到工作室人手和成本问题，林颂薇还在考虑要不要带她去。她突然意识到，程渡这是怕她一个人不安全。她想了想，说：“我带助理去。”
程渡“嗯”了声：“我每天会给你打电话，注意安全。”
绿灯亮了。
林颂薇忙看向前方，踩下方向盘。
…
二十分钟后，林颂薇停好车，把玫瑰花从程渡怀里拿回来，正准备拉开车门，程渡冷不丁说：“你说得对。”
“嗯？”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林颂薇没听明白，转头看过去，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个黑色丝绒的小盒子。
她呼吸一滞，隐隐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这东西哪里来的？
不会是藏在玫瑰花里面的吧？
程渡打开盒子，车厢里光线昏暗，戒指在锦盒里闪着细碎的光芒，纵然已经猜到是戒指了，但亲眼看到的时候，林颂薇心跳还是不可抑制地加快了。
他取出戒指，倾身靠近，把她的手放在手心，缓慢地将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手指被戒指套牢的那一瞬，她呼吸也跟着一顿，愣愣地看着他的脸。
看着他低头，在她手指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一刻，他的表情温柔得近乎虔诚。
林颂薇心跳短暂地停了一瞬，像是灵魂受到了撼动。
那一瞬间，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心动的感觉。不似年少时掺杂着的愧疚情绪或懵懂犹豫，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粹的心动。
她用力咽了下喉咙，把某些呼之欲出的情绪也咽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程渡的右手无名指上，也多了一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去的。
她张了张唇，嗓音微涩：“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答应嫁给我的第二天。”
程渡不想坦诚，他实在太急了。
戒指一直放在办公室，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给她戴上。
林颂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看看戒指，又抬头看他。程渡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很淡，说出的话却霸道得很，“以后再有男人来搭讪，让人滚远点，你已经结婚了。”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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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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