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理会段千浅的哀求,兀自离去。段千浅试图拦下他,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就被一股大力掼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男人实力远在段千浅之上,连续多日灵力消耗的段千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正好阿呜回来了,匆忙扶起段千浅,追了出去。
“魅瞳?有趣。”男人本不欲与阿呜纠缠,但在看到他那双幽紫色的魅瞳,却突然提起了兴趣。
阿呜厉喝一声,化为狐身,眼中紫色愈发深邃,一爪下去用了十分力。
男人召出把柳叶刀,横于身前格挡。反手一挥,凌厉的劲风裹挟着杀气向阿呜袭去。
阿呜即刻后撤,避其锋芒。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劲风扫到,只一击就让阿呜内息混乱,嘴角渗出几丝血迹。
“还要打吗?”男人看了一眼阿呜,玩味的笑了笑。
“留下解药。”阿呜又一击袭来,在靠近男人时瞳孔陡然变色,眼中幽紫流动起来,好似一汪深潭,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
因着这双眼,男人愣了一瞬,手臂顿时传来刺痛感。适才恢复清醒,一掌将近身的阿呜击飞。
“眼睛很漂亮。”男人看了眼被划破的手臂,又笑了,露出两个酒窝。掌下忽然蓄力,一击将阿呜打回原形。
“等我赶到时,阿呜灵力耗尽,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瘫倒在地已经没有了意识。再次醒后阿呜就常常出现灵力阻塞的情况,只能保持狐狸的样子。”段千浅敛目垂眸,摸了摸趴在腿上的阿呜。
“那男人长什么样。”祁孽问道。
段千浅细细回忆了一会,开口道,“剑眉凤眼,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中等身材,灵力高强不知深浅。”
“那他的武器是什么?”容辰接道。
“刀身微曲,刀刃泛黑,似乎是一柄柳叶刀。”
祁孽脸色微变,皱眉不语。
村里有几个刁徒泼皮,整日游手好闲。一直觊觎段千浅美貌。但苦于阿呜着不敢下手。如今阿呜不在,聂宜又重病在床,便起了歪念头。在深夜翻墙到段千浅家中,欲行不轨之事。
两人翻墙进院,却碰到了深夜犯病的聂宜。段千浅同时照顾一人一狐,还要随时提防着聂宜跑出去,累得不知不觉睡着。
等段千浅被院里的响动惊醒,一人已经被聂宜捏断了脖子,而另外一个吓得大叫着跑了出去。
那人在村里呼喊大叫,惊动了其他人。村里人陆陆续续向着聂宜家中赶来,逐渐靠近的密密麻麻的火把,刺得段千浅一阵阵发晕。
“哎呀这满地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个中年妇女手捂胸口,喃喃念叨。
“这不是曹家那个整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小子曹全吗?怎么死在这了,莫不是偷了人东西。”
“我看不是,就偷个东西肯定不至于被杀。”
“我猜啊,这曹全定然是看上了那小娘子,想趁着聂宜生病,强占那段小娘子。”
“谁知道到底是这曹全鬼迷心窍,还是这段千浅勾引在前,毕竟这聂宜都生病这么久了......”
......
看着院里的惨状,没人敢上前,只聚在门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人群中忽然冲出个头发花白,脸色蜡黄的矮个子女人。佝偻着腰,跪在尸首面前嚎啕大哭。
“造孽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哭了一阵,女人猛然抬头,朝着立在一旁的段千浅尖声责问,“是不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我儿,害死了他,你个贱人。”
曹母状若疯魔,尖叫着上前撕扯殴打段千浅,“你个狐狸精,你赔我儿子。”
聚在门口的人忙上前拦住曹母,“你先冷静一下,等事情弄清楚再说也不迟。”
“冷静,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冷静了。给我放开,我今天就要把这狐狸精打死。”众人拉扯着,撞得段千浅后退了几步。
曹母恶毒刻薄的话一句句砸在段千浅心上,她只沉默的立着,不发一言。
“大家都让一让。”村长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人群自发噤声,让出一条路来。
村长年逾古稀,蓄着长长的胡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拄着拐杖走过来,腰背微微有些佝偻。
曹母见村长走了过来,停了动作,哭声也小了些。
“段小娘子,你莫害怕,我相信你的为人。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村长温和的对段千浅说道。
段千浅捏紧了拳头,直直跪了下去,“村长,是曹全半夜翻墙进来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被我失手杀了。我丈夫还卧病在床,与他毫无关系,还请您不要怪罪他。”
村长长叹一声,正要开口,却突生异变。
只见聂宜忽然从内室窜了出来,紧紧勒住段千浅身旁的一个青年男子,露出深白的犬齿,张口就要往人脖子上咬。那青年吓得肝胆俱裂,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还没咬上去,一只狐狸忽然从角落窜出来,撞开了聂宜。青年跌倒在地,连跪带爬的跑远了。
“那不是聂宜吗?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那狐狸又是哪来的?不是只有段千浅是狐狸吗?”
“怪物,是怪物啊!”
好端端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村民们被吓了一大跳。人群发出了一阵骚动,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传递。
村长年轻时也见识过不少妖鬼神怪,因此还算镇定。怕引起村民的恐慌,只好把聂宜与段千浅暂时送到祠堂,隔绝与村民们的接触。
曹母虽心有不甘,但迫于村长权威,只得暂时作罢。
段千浅一次次的拿起刀,狠下心来,想要就此了结聂宜,让他不再受这非人的折磨。却又看着聂宜沉睡的面容一次次的犹豫不决,下不了手。阿呜一心向着段千浅,只在一旁默默守着两人。
与此同时,聂宜也越来越暴躁,必须啖人血肉才能安静下来。为了防止聂宜伤害其他人,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喂食自己的血液。
没过几天,那差点给咬到脖子的青年忽然病了,断断续续的发烧,口中不断念叨着“狐狸”“吃人”,没多久就去世了。
那青年没走几天,他那新娶的媳妇精神也不太正常了,经常在大晚上的上街四处溜达。不知怎么的,某天夜里忽然就跑到了祠堂外,正碰到聂宜在吸食段千浅的血液。当即吓得尖叫一声跑了。这夜之后那新媳妇儿就失踪了,再没出现过。
这事吓坏了不少人,特别是那些围观了曹全之死的人。陆陆续续的病了几个,虽说后来都渐渐好转,可还是在村中滋生了恐怖情绪。
村里人分成了两派,一边以曹母为首,都认为是段千浅妖术作怪,想要将段千浅一家烧死。而以村长为首的一派,则相信聂宜与段千浅的为人,不愿滥伤无辜。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选了个折中的法子。把段千浅一家赶出村去,自生自灭。
段千浅自认亏欠村中人良多,无颜面对乡亲们。收拾好东西,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阿呜和聂宜走。不知具体能去哪,便打算先回曾经和阿呜生活的林子去。
“第二天一早,我拿好包袱,正要出门,却发现村子一夜之间空了。”说到这里,段千浅眉头紧锁,有些犹豫,“我本是打算向村长辞别,可找遍了村子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就如你们所见,村子里一切都完好无损,就是人都不见了。”
“担心村里人出了什么事,我让阿呜看着聂宜,自己去找人。可寻遍了四周,却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就好像人们只是出门走亲戚,很快就能回来。”
“怕村子荒废了,于是我们就在这祠堂里守着,等村里人都回来了,我们就离开。”
段千浅讲完,愣怔的盯着聂宜染了血的脸庞,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那这祠堂大门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容辰问道。
“血迹?什么血迹?”段千浅抬头,露出茫然的神情。
容辰与祁孽对视一眼,忽然上前,对着段千浅说道“我有法子让他恢复神智,但他身体本就羸弱,又因着这药丸消耗了元气,怕是......”
“聂郎一生光明磊落,自是不愿像如今一般苟延残喘。”被容辰一打岔,段千浅忘了先前的问题。眼眶通红,含泪拜下。“若是能让聂郎恢复清醒,不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容辰让段千浅把聂宜带去祠堂的偏房做好准备,自己借口透气与祁孽一起出了祠堂。
“原来那瑛儿是受到惊吓才跑回青州城的。”出了祠堂,容辰放松了些。
“什么瑛儿?”祁孽疑惑地看着容辰。
“就是段千浅口中那个失踪的新媳妇儿。”容辰随口答道。
“人家新媳妇儿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祁孽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容辰,揶揄道。
“啊不是不是,我是在青州城打听消息的时候听到的......”容辰被那桃花美目一瞟,忙把在青州城探到的消息告诉祁孽。
祁孽笑了起来,鬼使神差的生出想要捏捏容辰脸的**。“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容辰揉了揉染上薄红的耳垂,小声嘟囔。
走得离祠堂远了些,祁孽忽然驻足,“这村里人消失得着实奇怪,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段千浅对聂宜确是情深意切,她的话也不似做伪。”祁孽接道,“这祠堂前的血迹如此显眼,可她却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若是存心欺骗,定然不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
“既然不是存心欺骗,那就只能因为什么变故,丢了记忆了。”容辰忽然回头,朝着黑暗处绽开个笑来,“既然都跟了我们一路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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