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母的礼物没准备好,这几天温祈一直在挑,可惜比来比去,都没有更加可心的。
心里揣着事情,温祈上班都有点心不在焉。
临下班前,有工作对接的同事过来送文件,见他发呆,还调侃他是不是在想老公过来接他。
温祈:“没有。”
同事挤眉弄眼:“真没有?”
温祈无奈:“我车在楼下停着呢,他过来干什么,跟我并排开回去?”
同事:“他跟你一起走,车让司机开回去呗。”
温祈笑道:“节能减排,不提倡。”
温祈在一家中型企业上班,薪资还可以,工作不忙,同事正常,尤其顾程言开着卡宴来接他之后,领导对他也和颜悦色了。
下班后,温祈坐进车里没立刻走,翻出日程本看记录。
在“生日礼物”之前,还有另一条明晃晃的,颜色更加鲜艳的标记。
温祈视线停留了好一会儿。
在顾母的生日之前,确实还有个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日子。
他和顾程言的结婚纪念日就要到了。
去年的纪念日两人一同出海,今年赶在工作日,之前提了一次想在家过。温祈一直想着,礼物也早早就准备好了,是顾程言那边太忙,尤其最近一阵,两人似乎连能好好说话的时间都少。
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温祈轻叹一声,驱车回了家。
顾程言今天回来的早,两人吃完饭各干各的,顾程言大部分时间在书房继续工作,而温祈整理完厨房,还会检查阳台的植物,最后给两个人搭配好明天的衣服,准备早饭的食材。
以前顾程言说过全部请家政,但温祈觉得那样会失去一部分生活,结果就是家政阿姨每周过来一次打扫清洁,其余时间温祈自己来,他也很喜欢装饰家里。
到了晚上,温祈回到房间,把灯光调暗。
刚才他去书房,顾程言工作已经差不多了,不会太晚结束。
两个人一忙起来就都没空想这事,上次还是…温祈睁着眼睛望房顶,什么时候来着?
他一骨碌坐起身,翻了翻两边床头的抽屉,确认东西都全,又躺了回去。
温祈脚尖绷紧又松开,整个人埋进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
刚才洗澡的时候点了熏香,现在鼻尖还萦绕着茉莉的气息,很淡,清甜又柔和。
他有点困意上涌,忍不住在心里埋怨,顾程言怎么还没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的另一边被扯动掀开,身边的位置陷了下去。
温祈被声响惊动,迷糊着睁开眼睛看表,发现自己还真睡过去了,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而顾程言才来。
“怎么这么晚啊?”他声音有点粘。
顾程言道:“又接了个电话。”
说完,他就关了灯躺到旁边,像是准备睡了,没有其他动作,甚至没有和温祈亲近的意思。
温祈有点泄气,算了,做不成就做不成吧,但最重要的事得想着。
“20号纪念日。”他说。
顾程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就道:“那不是还早呢?”
温祈顿时有点不高兴,人都清醒了几分:“下周五还早吗?你工作也得早点安排吧。”
顾程言不想争执,当即改口:“确实不早了。”
温祈闭上眼睛,没理他。
几秒钟后,似乎有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
温祈睁眼,顾程言放大的俊颜就在面前,鼻尖蹭着他:“生气了?”
温祈不说话,伸手推他。
随着动作,温祈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脸颊白生生的,红唇因为抿起来有一点水润。顾程言垂眸,嗅到温祈身上清幽的气息,让他沉寂的心思又有点活络。
刚才他一直在书房,其实是在联系一些之前的朋友,侧面打听白茗安在国外的事。
从前他以为这个人不会回来,不愿意让自己徒增伤心,但现在不一样,白茗安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几天他总是忍不住想,自己当初要是再坦诚一点,跟白茗安说明白心意,那现在躺在卧室跟他撒娇的人,会不会就……
顾程言猛地收回思绪,手心微微有点冷汗。
随后,他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温祈即使就躺在面前,也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又不算什么,说到底,白茗安只是他心底高悬的一道影子,温祈才是跟他共度了两年的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一旦想到白茗安那张娇蛮艳丽的脸,再看温祈难免觉得寡淡。
顾程言低头,贴在温祈耳边哄了哄,见后者眸带水光,换平常他早就心痒不已,此刻却有点心不在焉。
所幸温祈看不到他的表情,因亲吻而缠绵的空气不断升温,但最终也只停留在耳鬓厮磨。
温祈白天累了,睡得很快,而顾程言还清醒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今晚似乎有些兴奋,但分不清是因为了解了他错过的白茗安,还是和温祈的亲密,也或许两者都有。
顾程言偏过头看熟睡中的人,温祈胸膛规律地起伏着,他半侧身躺着,一只胳膊还露在被子外面。
顾程言碰了碰,入手一片冰凉。
于是他调高了卧室的温度,转头犹豫片刻,又拎起那只雪白纤细的胳膊,塞进被窝里。
夜幕低垂,空调机的风速也变得缓慢起来。
天花板上方,一墙之隔。
墙上的温控显示16℃,冷风呜呜吹,外面暑热难耐,屋里冻得人能打哆嗦。
贺卓鸣两手拄在阳台内侧的围栏,半眯起眼睛。
纪枫站得远远的,搓了搓胳膊,问:
“少爷还有什么不满?”
贺卓鸣淡道:“还行,能住。”
纪枫心里翻白眼。
要不是他和贺卓鸣在国外建立了深厚友谊…虽然大部分是他上赶着,但总归也是友谊。但他家国外的生意用不着他打理,所以比贺卓鸣早一年回来。
那副将就的语气弄得纪枫想打人:“不住可以给我!”
贺卓鸣呵了声。
这套房子还是他出国前买下来的,当时这一带的楼盘还没建完,贺卓鸣看附近在大范围招商引资,就顺手买了一套,直到前一阵打算回国时整理名下财产,才想起来还有这地方。
这些年陆京市城区逐步扩大,厂址迁移,片区中心大力发展起来,这一片地带沾上光,如今价格早翻了好几番,而且看起来完全还能继续升值。
最重要的是,贺昌翰不知道这里。
贺昌翰意思被他气疯了,派人在他以前回国时常住的那几处守着,随时准备露面就要逮他。
贺卓鸣才不想去触那个霉头,而且他也打算先低调一段时间。
“你确定你低调?”
纪枫掰手指:“我想想,会所,游艇,雪场,这离下雪早着呢……哦对,还有上次那个拍卖小公司。人没回来几天,资产接手一大堆,搞这么多干什么?”
贺卓鸣说:“买着玩。”
纪枫冷笑:“怎么,终于想开了,抛弃你的卷王设置,改当玩咖了?”
贺卓鸣:“以前也没卷。”
纪枫:“那是我记忆错乱?在阿斯彭凌晨三点给分公司审项目的人是谁?”
贺卓鸣神色不变:“醒着就顺便看看,不是没影响比赛?”
纪枫后悔问了。
谁知道这个怪物第二天是怎么在早上七点半起来,并且拿了小组当日最高分的。
偏偏贺卓鸣还要再补一句:“这很正常吧?”
纪枫:“……”
上一个话题是什么来着?
“你确定选这了?”纪枫生硬转回。
“我交房租能搬来吗?”
“不。”贺卓鸣拒绝得很干脆。
纪枫:“为什么?我没有不良嗜好。”
贺卓鸣双手抱臂交叉:“不习惯在家看见除我之外的活物。”
纪枫:“我现在不就在你家?”
贺卓鸣转身:“所以我现在要走了。”
然而纪枫没被打击,反而语出惊人:“那怎么办?你岂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在家做\\爱了?”
他甚至顶着贺卓鸣冷漠的眼神,作了个兼具同情和遗憾的表情:“那样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贺卓鸣凉凉道:“你操心的有点多。”
纪枫微笑:“不客气,应该的。”
贺卓鸣不知想起什么,难得没立即答。
纪枫:“怎么,想到要和白茗安结婚,还不如处男一辈子是吧?”
贺卓鸣抬头,仿佛在用眼神问你怎么知道。
纪枫摊手:“贺董抓捕你的电话都打到我爸那去了,不过他没暴露。”
“要我说,他也不是非得撮合你俩,白家说到底就那么回事。”
贺卓鸣当然清楚,白家能起到的助力并非得天独厚,只是白家家主是芝婉的表兄而已。
至于贺翰昌,大概只想多个能监视看管他的工具。
纪枫开始瞎出主意。
“要不这样,你找个离婚带孩子的,说你爱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可,甚至要认小孩姓贺,将来继承家里。保证贺董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白茗安!”
他随口说完,谁知贺卓鸣沉默了。
纪枫都顾不上风冷了:“你不会真的在考虑吧?”
“怎么可能?”贺卓鸣轻啧,“我讨厌小孩。”
纪枫在屋里逡巡半天,终于找到了中央空调的总开关,他忽略贺卓鸣质问的目光,直接整个关闭。
“我听说有人问白茗安订婚的事,他说没有,当事人全否定,也该算了吧。”
贺卓鸣随意嗯了声。
他和白茗安此前虽然认识,但接触不多,通知被订婚以后,他立刻就表明了态度。
白茗安倒是闹腾过一阵,但贺卓鸣界限划得很清。他在白家娇宠长大,自尊也很强,被甩了几次面子,现在见贺卓鸣甚至有点打怵。
婚约没对外公开过,差不多也该就此作罢了。
有他爹压制,家里没人敢议论,白家那边也不要紧,只有……
脑海里闪过一张乖顺但躲闪的面孔。
叫什么来着?温祈?
拍卖会的宾客名单事先拿给贺卓鸣检查过,他是独自申请的。
贺卓鸣陷入思索。
进来的渠道就那么几个,既然不是他这边…负责人曾跟他提过,白茗安会以朋友身份邀一些人,他大致看了眼,基本都是会所那天名单上的人,所以温祈的伴侣大概率就在其中。
贺卓鸣没去查这些人。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
他只是奇怪,既然有更简单的方式,为什么不直接把温祈也带上?
除非不知道彼此的行程,但他们不是挺相爱的么?
“怎么了?”纪枫在他的目光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卓鸣看向别处:“没事。”
房间里的软装布置不全,而且太久没打扫过,今晚肯定是住不了人,他暂时还得待在酒店。
贺卓鸣抓起外衣,往肩头一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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