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远和皇甫珣慢慢的散步往荣福斋走去,二人颜值都颇高,又穿着不凡,特别是皇甫珣,虽然大致看去已经穿的很低调了,但仔细看两眼便会发现他身上从衣服到配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在京城见惯世面的百姓们,也聪明的避开二人,只是小心的打量。
黎忠等人慢慢的跟在二人身后,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劲装侍卫持刀跟在黎忠等人身后,不断警惕的扫视四周的人。
“你对奴才们倒是上心。”路过一家珠宝店时,皇甫珣突然道,“这家的珠宝,你也给你房里的婢女们买过吧?”
宁子远看了看门牌,似乎真的是。有些诧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想了想也不奇怪,皇甫珣似乎掌握着最大的情报机构,但怎么自己这些细枝末节都这么清楚。
宁子远有些无语的继续道:“怎么感觉被窥探得没有丝毫私隐了?其他人也是这般似乎被安装了监控吗?”
“监控?”皇甫珣有些疑惑,“你是说监视?”
宁子远重重的点了点头,“就是那意思。”
“看情况。”皇甫珣看了看宁子远的愁眉苦脸,“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吩咐他们注意分寸。”
“好。”跟皇甫珣自然是不用多说,也不必客气。
颜跞早早的在出发时就先行到荣福斋进行提前布置,到了门口时掌柜李彦海已经在候了一会儿。跟着皇甫珣上楼进入雅间后,宁子远发现似乎墙上的字画有些不同。
“这些字是谁的,有些眼生又有些眼熟?”上次来的时候,宁子远看到墙上的字画挂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人名画,这次其中有几幅换成了宁子远不认识的,还放在了显要位置。
皇甫珣走到宁子远身旁,随意问道:“评价一下。”
宁子远也不客气,“好字,笔力遒劲,又潇洒恣意,苍劲流畅,真是好字,气势磅礴。这是谁的?”
被夸自然是开心的,何况是被宁子远夸,皇甫珣笑了,“你猜猜。”
“你的?”看皇甫珣开屏的状态,又仔细看了看,有几分熟悉,宁子远立马猜到是他的,“你现在的字跟以前的相比又进益了太多。”以前毕竟是小孩,纵使是一两岁岁握笔,但阅历和年龄摆在那里,总是缺乏点内容,现在不同了,皇甫珣已经是征战过沙场,见识过血腥之人,这字光是看着就很有气势。
皇甫珣挑了挑眉,“就你会挑好听的说。”虽然不光是身边的奴才会说漂亮话哄主子开心,就是达官显贵在皇甫珣面前也是谄媚的溜须拍马,无非是说得委婉,显得有气节些或者直白些而已。但宁子远说出来,皇甫珣就觉得中听。
“用膳吧。”
“好。”没坐下不觉得,怎么刚坐下,宁子远就觉得有点饿。
黎忠在一旁低声道,“主子,请净手。”在皇甫珣和宁子远说话间,颜跞已经安排妥当,下人们已经陆续将汤菜呈上桌。按照一套完整的饭前洗手流程,宁子远又看皇甫珣表演了一遍。
宁子远看了看自己旁边端水的两个侍女,居然是跟皇甫珣一样的规格和配置。
“有什么直接说。”皇甫珣见宁子远盯着看,不动手,直接问道,“水有什么好看的?”
宁子远有些不好意思,“我的似乎和你的一样?”
皇甫珣随意道,“怎么,不想跟我用的相同?”
哪里哪里。宁子远慌忙摆手,“我是怕太贵。”这个看上去就是中草药熬制的,说不定真的很贵。
皇甫珣冷冷道,“无妨,给你算个实惠价,以后你赚钱了还我。”
奸商。宁子远胡乱的洗了洗,又擦干。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皇甫珣眼皮都不抬的道,“黎忠、颜跞留下伺候,其他人出去。”
“是。”一大群人有序的退出。
黎忠还是跟在府里一样,小心的伺候着皇甫珣用膳,给他布菜。
颜跞本来也想拿筷子给宁子远夹菜的,宁子远连忙说不用,毕竟这颜跞一看就是厉害的人,他可不想让这么厉害的人的伺候自己用餐。
“你最近好清闲啊。”宁子远吃着桌上的烧鹿筋,有些疑惑道,“你不忙的吗?我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自己记得眼前这个人可是自己哥哥宁子逸的顶头上司,大哥每天忙得跟狗一样,怎么这个人还如此闲适找自己吃饭。
皇甫珣不置可否,“你哥跟你抱怨了?”
这话说得,可真吓人,宁子远立马摇头,“没有。他都说珣王殿下御下有方,自己才疏学浅,想花更多的时间为国效力。”基本的官场生存之道,宁子远可是知道的,再笨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在大哥的领导面前说大哥对工作不满。
何况宁子逸天天跟打鸡血一样,古代的官职可是带来荣耀和权力的,宗亲也跟着沾光,基本没有人会抱怨,如果有不满,就是对现阶段自己没有向上走到更高的位置不满。
“你少贫嘴。”皇甫珣没见过宁子逸,像宁子逸这种官职不高的人,就是见面说话的机会基本都是没有的,三品以下,连给他单独请安的机会都没有,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汤,皇甫珣道,“想忙自然就可以忙,不想忙就不忙。”
好一个当代摸鱼打工人状态。
宁子远表示佩服,皇甫珣的工作状态简直就是遥遥领先。
“箱子里放了些取下来的字画,你看看,要是喜欢就都带回去。”皇甫珣下巴抬了抬,颜跞立马去把屏风前的一个木箱子拿了过来。
宁子远愣了下,跑了过去,随手拿起一副打开,震惊,“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前朝名师画作,你让我带回去观摩?”值钱就就不必说了,简直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值钱,而且用钱还买不到。
皇甫珣的脸色肉可见的黑了下,“观摩?”叹了口气,“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居然认为我只是给你看看。”
黎忠在一旁低头发笑,颜跞还是冷冷不语。
嘿嘿。宁子远感觉简直是太开心了,跟中彩票一样,“给我嗒?这你帮忙林秉文和李清的事情我还没有感谢你。那我怎么报答你?”
皇甫珣冷哼道:“以身相许啊。”
宁子远小心的把字画卷起来放好,“那我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哼。”皇甫珣用黎忠递过来的茶漱完口,“听说你准备参加前殿?”
关好箱子,宁子远还是决定不收皇甫珣的大礼,总不能人情越欠越多,先带回去看看,到时候再还给他。
“你听谁说的?”说起殿试宁子远就有点紧张,比高考还紧张,会试的时候宁子远成绩还算不错,也是前二十的成绩,但宁子远自知自己不是天赋型的,靠着努力和后世一点学习方法,算是有一个像样的成绩,但跟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来比,显然是不够看的。古代人学习真的是心无旁骛的,凡是三心二意的,都早另谋出路去了,简直一个比一个内卷。
“王老头,前几天来汇报你们院情况。”说起这个,皇甫珣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己就是让黎忠把笔砚给王玠,黎忠没有表明是受谁吩咐,但王玠这种早已成精,他倒是聪明,立马写了拜帖求见,说是汇报殿试名单,皇甫珣抽空见了,王玠就开始委婉的试探皇甫珣的态度,见皇甫珣对宁子远的事情有兴趣,就仔仔细细把自己知道的宁子远在学院的一切事情告诉了他。
“王玠王院长吗?他怎么跟你汇报院内情况?”宁子远回去继续坐下扒拉饭菜。
再好吃的饭菜对皇甫珣来说都无甚感觉,用了几口,漱口后他便不再动筷,用手帕擦了擦手,皇甫珣道,“还没同你说过,我是殿试的主考官。”
“你?”宁子远有点震惊,“我还以为是丞相呢。”丞相可是先帝爷在时钦点的状元。
“你有意见?”皇甫珣的语气有点危险。
宁子远又一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是很忙嘛,掌管六部和京中防卫就已经够责任重大了。”
皇甫珣耐心的解释道:“甘衶是个老狐狸,选拔人才固然可以网络人才,收买人心,但毕竟参加殿试的还有些熟面孔,他自然需要一个人去唱黑脸。”这个殿试参加的人有寒门有勋贵,要选出有实力的不是难事,但要如何去平衡那些勋贵的脸面和说情是难事。虽然有明令禁止不准请托,且处罚严重,但有时候聪明人之间不需要直说。
“那你会难做吗?”宁子远也是一点就透。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去耽误这时间。”皇甫珣不甚在意,“至于为难,这两个字在我这边,从来不成立。”
宁子远翻了个白眼,说不定皇甫珣也是为了收买人心呢,在殿试的时候做主考官,以后出来的学子都可以称之为他的门生,后期若是为官做宰的,也是可以为他办事。
这丞相因为照顾同僚脸面不好选人,皇子肯定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掣肘,除非这个皇子有不臣之心,想结党营私。
“主考官是我,甘衶为副,还有三个老头一起。现在考题他们已经拟出,昨天呈报给我确定好了,你想知道吗?”皇甫珣看着宁子远,向他抛出了一个大大的诱惑。
宁子远大为震惊,这都可以?宁子远吓得站了起来,慌乱摆手,“不不不。”违法犯罪的事情他可不做,而且,自己家好歹也是有点官职的,通过其他途径进入官场不是难事,但寒门的途径基本就是这一个,自己可能不能作弊去占了真正有能力的人的位置。
好不容易学了那么久,也真的不想作弊。宁子远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抄袭过,但自从上了初中,是宁可考试考零分,也不愿意作弊的人。
皇甫珣对他的回答也不意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其实这都无所谓,你什么时候想知道了,告诉我。”
宁子远有点生气,腾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怎么无所谓?有的人从三五岁就开始读书,四五十岁才中举,数以万计的人为了读书寒来暑往从不懈怠,古往今来那么多书籍背得滚瓜烂熟,花费的精力和心血无法计算,你居然说无所谓。”对一向努力的宁子远来说,真的是令人生气。
皇甫珣自小基本不曾受过何人训斥,年幼时做皇子时,太傅严厉,被惩罚的都是伴读,纵使是在做质子时,也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搅得风起云涌,若是其他人在皇甫珣面前像宁子远这般的说话态度,早已经死透了。
颜跞皱了皱眉,但不敢出声。
黎忠笑着给宁子远递了手帕,“宁公子,即将入暑,天气渐热,还请平心静气。”
宁子远反应过来,接过黎忠手上的帕子,“多谢。”
皇甫珣冷冷的脸出现了难见的表情,瞪了一眼宁子远,伸手敲在他的脑门上,宁子远刚才有些激动,暂时没反应过来避开,结实的挨了一下,倒是不重,但宁子远还是瞪了回去。
皇甫珣站了起来,捏了捏宁子远的脸,“就属你胆子大。”
宁子远唔了一声,正打算反抗,皇甫珣神色自若的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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