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我没病!”披着白发的余鹤宁被两个老头架着往车上送。
那是辆面包车,看着像小时候家里人讲的那种贩卖人口的车。
如果说它是精神病院的车,谁信呢?
除了那个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吧。
余鹤宁转头看向那俩老头,面色不改,挑了挑眉,脚动了动,“去你的!”
她的两只脚结结实实的落在了那两个老头的脚上,老头们的鞋都被她踩“宽”了。
两个老头下意识松了手,余鹤宁飞快地跑开,这一跑,得跑了“二里地”。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大的劲?!”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跺跺脚,抱怨。
另外一个贼眉鼠眼,看着像老鼠精的老头看了看被踩脏的鞋,附和:“谁知道呢?今天刚换的鞋。”
余秋徐蹙眉,朝余鹤宁喊道:“余鹤宁乖一点,精神疾病得抓紧治疗。”
余鹤宁虽在看他,但背地里在偷偷往后退:“哥,哪个正规医院这么接病人啊?”
余秋徐只觉得她无理取闹:“那可是咱这边有名的医院,你去不去?”
一侧的八字胡老头向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挤了挤眼,女人心领神会,掏出一个针管来。
余鹤宁只顾着和她哥对峙了,并未将精力放在其余的人身上。
“小姑娘,有病得赶紧治。”女人佯装语重心长的说。
余鹤宁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哎呦喂,谁有病啊?我看你们才有精神病吧!掏出张不明所以的病例——还说什么我有狂躁症?说什么我不及时治疗,以后会有严重危害社会性!你精神病’晚期‘吧?”
女人莞尔一笑,笑里藏了些奇怪的感情:“好了,乖。你看,又犯病了。”
说着,女人象征性的将目光放在余秋徐身上。
余秋徐听了此话,心中不免担忧,道:“妹妹,咱得赶紧治疗。没事的,哥会定期去看你的昂,乖。”
余鹤宁上前一步:“啥玩意?我没病,哥你怎么了这是!”
女人不知何时站到了她后头,说时迟那时快,一针扎进了余鹤宁后脖颈。
随后,利落的拔出针头。
余鹤宁受到疼痛刺激,下意识地转过头,缓缓伸手摸了摸针眼。
她突然觉得周围像是开了模糊特效一样,余鹤宁仿佛一瞬间便学会了踢踏舞,双脚不停倒腾。
她摸了摸头,眼皮打架:“我滴妈,要死!要死!行……行……都玩阴的……你……”
话还说完,人就“噗通”一声躺地上了。
余秋徐瞅了几眼她,有些不放心,问:“我妹……她没事吧?”
八字胡无所谓摆摆手:“放心,好着呢!就是睡着了。”
得到这个满意的回答后,余秋徐长舒一口气:“那就行,好好照顾她。”
刚将人抬到车上,余秋徐便又跟了过来。
“?”几人停下动作,看着他,过去几秒后,余秋徐才说话:“妹妹啊,好好照顾自己,听医生的话。”
“……”
几人对视一眼,只觉得面前这个人也不正常。
面包车驶上公路,穿过一个个红绿灯,径直进了一家医院——中心精神病院。
不知多久,余鹤宁才糊糊涂涂地醒过来。
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哪怕没这么亮,也刺得余鹤宁无法睁眼。“嘶……”她不舒服的感叹一声。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飘入鼻腔,余鹤宁渐渐缓和。
她偶然间低头,发觉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此时坐在病床上。
被子上还有些不明黄色污渍,她嫌弃的皱眉,被子被余鹤宁踢到老远之外。
余鹤宁一骨碌小床,穿上鞋,迷茫地扫视周围。
这个房间算的上大了,还有两个空床,整体而言,挺好。
“我的天,真给我送进来了?不是,我也没病啊。”余鹤宁恨铁不成钢,心中窝着一团气。
无奈、担忧一瞬间充斥在她的心里,她现在恨不得把这儿拆了。
“咔哒。”
“你醒了。”一个面相柔美,盘发的护士推门进来,她手里提着个布包,包被塞得满满当当,突出来一块。
余鹤宁将脸转到那边,扫视着护士。
屋里陷入死一般寂静,“还好吗?”护士此时关心道。
余鹤宁连忙摆手:“挺好的,一切都好,就是待在这不怎么样。”
护士听后,安慰她:“没事的,我很能理解来到这儿的每一个人。”
余鹤宁撇撇嘴,似是在解释:“我没病。”
护士笑笑:“他们都这么说。”
……
屋内再度安静,余鹤宁叹气。进了这,就像跳进了墨池,一时半会洗不清。
护士打开包,里面放了些日用品。什么毛巾、拖鞋、牙刷、镜子……
护士将东西拿出来,柔声道:“这些东西给你,收好哦。晚上,还要有两位来这儿。”余鹤宁瞅了眼,随后接过东西。
她心道:“这人看着比来时那三个好多了,真奇怪,感觉除了她,就没正常人了。”
“好的,谢谢。”余鹤宁出言感谢。
护士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护士快到门口之际,突然停住步子:“对了,夜晚不论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要装作没听到没看见,明白了吗?”
余鹤宁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她心里猛然觉得不安,好像夜晚这里就变天了一样。
说完这句话,护士就推门离开了。余鹤宁试探性来到门口,她将门推开一条缝来,小心翼翼地伸头查看。
却发现,外面安静的可怕。
“吱嘎——“
推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迅速蔓延,余鹤宁深吸了口气。
她踮着脚尖,像个贼似的走出来。
左看看右瞧瞧,发现没人,才放心下来。“呼——吓我一跳。不过……怎么会这么安静?”余鹤宁自己问自己。
她转身看了眼自己病房的号码:307
心想:三楼七号房间……我得去别的房间看看。
说干就干。她往前走着,抬头看了看:308。
门上有个玻璃窗,以她的身高足够透过它观察室内。余鹤宁小心靠近,视线通过窗子落入308里头。
只见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地面一团黑,有的地方深些有的地方浅些。
半天没见个人。
她心中嘀咕:奇怪,怎么一个人没有?
“咚——”
忽然一张脸贴在了玻璃上,“哎呦我去!”余鹤宁被吓得身子一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嘴里不自觉说出几个“感叹”词。
那张脸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眼下有颗只,眼睛布满了血丝,眼球很凸出,设若对方再瞪大些,恐怕从眼眶里滑出来了。
那人的是典型的蒜头鼻,鼻子上好像缺了块。
凭借上半张脸,大概可以做出判断,应该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目光很饥渴,不是□□而是对食物的痴狂。
他像躲在丛林深处随时准备出击的狼,门被大力晃动。外头的锁发出响声,余鹤宁这才发觉,308的门被从外面用锁头锁住了。
男人一直紧紧盯着她,但没什么其他动作,或许时间还没到?
余鹤宁不做停留,继续向前。
“30……310?”余鹤宁看了眼房号,有些迟疑。她又回头看了看308,又看了看对面。
始终没有找到309。
余鹤宁:“怎么会呢?”
310比起308就亮堂多了,不过里面的人都很安静,一言不发。
她刚想继续往后走,才发现到了311就没有病房了。
311对面是杂物间,不是病房。310对面是个手工室。
而308对面就是楼梯。
余鹤宁又往回走,来到304这儿,是女厕。
尽头的300对面是男厕。
离得并不远,余鹤宁大体摸清了这层的构造,回了房间。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6:30。
“撒手……撒手,别碰我!!”一道犀利的男声从楼梯口传过来。
“安静点!”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的声音,也从楼梯口传过来。
余鹤宁推开门,看了过去。
一个留着狼尾,眉眼犀利的男人正好看见了她。
二人目光对接,男人朝她喊道:“快走!”
余鹤宁一怔,中年男人转过脸,明显的八字胡。
“八字胡——”余鹤宁下意识出声。
医生不理会他,将男人拖拽进307。
男人蹲在地上,拉了拉衣服。“呸!庸医,老子他妈没精神病!”他朝着中年男人道。
医生淡淡道:“又犯病了?”
一旁的余鹤宁看着二人,若有所思。
医生不理会,径直离开。
没一会,护士又来了,同样提了个包。
这次,她只看了屋内的二人一眼,不再说话。
“砰——”门被重重关上。“好好关门不行?”男人咋呼。
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病号服上衣袖子短了一截,他露白皙的手腕。
目测男人185左右。
余鹤宁翻了翻包,翻出一套新的被罩和床单。
她释然一笑:“好在有新的。”
男人被她的声音吸引,转头看向她:“你……是正常人吧?”
说着,他侧身弯腰看向余鹤宁的脸。余鹤宁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乐意,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望向他。
“没病,正常。”余鹤宁解释。
男人听到心里想要的答复后,长舒一口气。
他拎起护士给的包,放在床上也开始翻找。
找到一套床单被罩后,直接抽了出来。上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地上。
“……”余鹤宁手里举着被罩,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男人也不管她的目光,自顾自开始铺床单。
“什么时候来的?”男人低头铺着床单,冷不丁问了一句。
余鹤宁:“几个小时前。”
……
屋里陷入寂静。
“叮——”电子表整点播报的声音从一个柜子里发出。
在安静的环境中,这点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余鹤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停了动作,男人寻着声音将目光锁定在柜子上。
他稍微整了整床单,便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
一块粉色的电子手表躺在里头,他拿起手表。屏幕上都是划痕。
“几点了?”余鹤宁问。
“墙上有表,不是吗?”男人说。
余鹤宁皱眉,她盯着墙上的表,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刚才是电子表整点播报吧?”余鹤宁问。
男人一副看土鳖的眼神看着她,挑挑眉:“当然。”
余鹤宁指了指墙上的表,一字一句道:“可是表上显示现在已经7:20了……”
男人被这句话震住,他看了眼手表:6:05。他又看了眼墙上的表,确实已经七点多了。
男人咽了咽口水:“所以,哪个准?”
余鹤宁沉吟片刻:“不好说。现在九月多,白天长夜里短。现在即便七点多也像六点多似的,没法判断。除非看看其他房间里的钟表。如果,时间大致在同一个节点,那么墙上的表是准的。如果不是,那么这块电子表的时候就是准的了。”
男人认可的点点头,他随手将表放在了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又开始套被罩。
“唉?你叫什么?”男人问。
“我叫余鹤宁。”她叠好被子,掖了掖床单,回答。
男人说:“你好,我叫李无抚。”
“好。”余鹤宁回答。
男人一屁股坐在床上:“正常人待在精神病院迟早疯,要不……我们逃吧。”
余鹤宁站在窗边:“我也想逃。”她转头看向窗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大门。
大门上挂着一个锁头,周围还有铁链束缚。
“我们一时半会出不去了。”余鹤宁说。
李无抚走过来,也将头伸出窗外:“被锁上了?”
余鹤宁点点头,她看向李无抚:“你为什么来这?”
李无抚无奈扶额,开始回忆。
几天前,李母突然收到一封邮件。邮件里是一个病例,上面的人名正人李无抚。
上面大致是:李无抚在中央精神病院被查出有精神疾病,需要住院治疗。
自从李母看了那封邮件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不爱说话,时长盯着李无抚。
在他被送来的前一天,李母突然叫住他,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阿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新的世界等着你。”
然后就一言不发了,直到他被送来的前一个小时,李母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李无抚将这些都说出来,他低着头,露出一副忧伤模样。
余鹤宁却一直在回想,回想李母那些反常的行为。
“你呢?”李无抚问。
“什么?“余鹤宁问。
李无抚展开说道:“怎么进来的?”
余鹤宁开始回忆。
那天,她在屋里整理资料。她哥突然很着急地敲门。
“哥,怎么了?”余鹤宁对着门发出疑问。
“妹妹,哥哥有话对你说。”余秋徐的声音很低沉,缓缓的。
余鹤宁打开门,她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余鹤宁:“哥哥进来吧。”
余秋徐一声不吭,走进来,门被大力带上。
余秋徐嘴唇有些干,他先是张了张,半晌才开口:“妹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或许,有另外一个世界需要你去发掘。”
余鹤宁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
余秋徐摇摇头,径直离开。
余鹤宁把这些都告诉了李无抚,李无抚一怔。
“也就是说,在来这之前。你我的家里人都变得反常。”李无抚分析。
余鹤宁突然想起她来这前夕,平时稳重明事理的哥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越想越不对:“你说……我们会不会是被某个贩卖组织迷惑了?”
李无抚摸了摸鼻子:“不好说。”
天色渐晚,屋里的灯亮了起来。
“吃饭了——”一个女人站在外头,拿着喇叭呼喊。
李无抚与余鹤宁对视一眼,共同走出门。
“请到一楼就餐。”那个女人背对着二人,冰冷地说着话。
李无抚只是多瞅了她几眼,她便止住了话,略微僵硬地转身凝视着李无抚。李无抚被她的眼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余鹤宁亦看过去,女人似笑非笑,像个玩偶。
“快走吧。”李无抚催促。
二人刚下一个阶梯,除了308的门没被打开,其他门都被打开,许多穿着病号服的人涌了出来。
二人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一时忘了下楼。
“走啊!信不信老子半夜弄死你俩!”人群中有几人咋呼道。
二人耸耸肩,下了楼。
食堂里人很多,余鹤宁无意道:“现在挺像我高中学校的,就是饭差了点意思。”
李无抚坐在她对面:“确实和学校挺像的,这真的是家医院吗?除了刚来的那个八字胡和进来的那个护士,至今都没看到第三个医护人员。”
余鹤宁听到“护士”二字,突然想起些什么,把那个护士嘱咐给她的事告诉给了他。
李无抚瞬间被激起了好奇心:“真假的?要不……咱俩晚上去看看?”
余鹤宁一想到今天看到308那张脸心里就发怵。
心中不由道:“不是他非要作死啊?”
余鹤宁扯出个笑:“别了吧,要万一是真的呢?对了,我给你说个事……”
她将308的事也说给他听,李无抚抚了抚下巴:“更有意思了。”
“……”余鹤宁顿时语塞。合着自己说了半天,是鼓励人家继续探险呗。
吃完饭后,二人就回了307。
“真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李无抚感叹。
余鹤一笑:“是吗?我觉得这里怪阴森的。”
李无抚倒是变得无所谓起来:“毕竟是个精神病院。”
谈话间,外头的铃声突然响了。
外面灯光熄灭,只有屋里亮着灯,二人心里咯噔一下子。
“熄灯了?”
两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此刻默契地说出这句话。
李无抚伸起懒腰:“唉,无聊。”
说着,钻进了被窝。
余鹤宁自己也无趣,索性也上了床。
她睁眼直直看着天花板,望着望着,眼前一黑,睡着了。
“叮叮——”钟表的整点播报再次想起。
二人被吵醒,余鹤宁伸手摸了摸床头柜。一下子就摸到了手表,而后拿过来关上整点播报。
“嗯?怎么回事?”李无抚揉了揉眼。
余鹤宁按下发光键,蓝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在李无抚的视角里,她五官的轮廓变得无比深邃,以至于看得人心里头发慌。
“你……别按了,吓人。”李无抚挥挥手,想让对方将手表往一侧挪挪。
余鹤宁不好意思挠挠头:“抱歉,抱歉。”
她穿鞋下床打开灯,灯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李无抚下意识闭上了眼,愣了许久,才睁开。
墙上的钟表,此时恰巧转到凌晨一点。
李无抚刚要张口说话,却听走廊一阵嘈杂。
“咔嚓——咔嚓——”
“咚——咚——咚”
“啊——别、别过来”
“叮咚……”
没一会,一股腥味就飘了进来。
“怎么回事??”二人疑惑。
他们咽了咽口水,透过门口的玻璃试图看透外面,无果。
李无抚看着角落的铁棍,走过去,拿起来。
“怕不是有所预谋?”余鹤宁说着也提起根棍子,只不过材质不是铁。
“走吗?”李无抚示意般偏头。
余鹤宁胸腔起伏,有些犹豫。
腥味更重,隐约还听得见滴答声。
“走……”余鹤宁握紧了棍子。
李无抚打头阵,“咔哒——”门开了。
刚踏入走廊,灯就奇迹般亮了,可还是昏暗的不行。
“声控灯?”李无抚抬头看了看灯,发出疑问。
余鹤宁:“不会吧?”
方走到308门口,就发现锁头被卸的四分五裂。
一个没有头发,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倚在门框边,身侧放着把中型斧头。
血水顺着斧头流淌。
源源不断。
余鹤宁抬脚一看,鞋上都是血水。
她嫌弃的皱眉,血液还在流。
李无抚定睛一看,男人正啃着什么。
“他……在啃什么?”
余鹤宁一愣,顺着目光寻找。
“是……是一条胳膊?!”余鹤宁捂住嘴,身体颤抖的厉害,眼眶起了雾水。
李无抚也险些没站住。
男人猛的停下,愣了许久。
突然——抬起头,嘴边都是血,被吃的露出骨头的胳膊掉落,“噗通”一声。
再看一眼,男人病号服的袖子下,少了一条胳膊。
他张嘴笑起来,整口牙都成了粉红色。
“肉……可真美味。”
他低下头,“啊?我的肉呢?肉……肉……”
他又仅有的一只手不断摸索,终于找到了残肢。
他握着那胳膊,举到二人脸前,眼珠近乎要爆裂,眼下的一颗痣衬得整个人简直不像人间产物。
“请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警惕的向后退去。李无抚的手紧了紧。
男人闻了闻胳膊,随后仰起头,扫视二人。
缓缓起身,病号服上沾满了血。
他步步靠近,近乎贴在二人身上。
余鹤宁脸上汗珠不断渗出,她的呼吸极其小心,甚至近乎停止。
李无抚闭上眼,让自己不与他对视。
男人发出癫狂的笑。
背过身,走向黝黑的楼梯口。
“哈哈哈哈哈,又是两个幸运儿。”
“ Lucky dogs.”男人的声音回荡在走廊。
两个人一脸疑惑:“什么?”
男人展开仅有的一只胳膊。
站在黑暗与光亮的连接出,微微偏头。
微弱的光打在他露出的面部上,他悠悠张开嘴。
“欢迎来到新世界。幸运儿们——快对这个世界说hello吧!”
说完,他径直而去。
只留下接近疯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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