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如何纠结，姜秋并不知晓。
她现在已经养出了一天睡两次觉的习惯。
先是天一黑就开始上床睡觉，睡到半夜就醒，去猪圈挨个转一圈，回来接着睡到天亮。
郝梅在睡觉的时候，姜秋在猪圈。
郝梅睡醒了，她还在猪圈。
看到舍友如此勤奋，郝梅不禁心生敬佩，原本还想趁周末休息一下，这下也不休息了，拿上本子笔就去找公社会计。
张会计说让她有空过去学着看账本，要是有啥不会的，要是有啥不会的还能问问她。
她其实没什么不懂的地方，做账本的不就是算数嘛，平常再记一下公社的收入和支出，这些数字她看一眼就能算出来，也没什么难的。
不过老会计的宝贵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就连郝梅都被带领着越发勤奋，其他的工人自然也不例外。
前几个月的优秀工人全都借阅过姜秋的那个笔记本。
大家拿到本子后才发现里面的内容比他们想象中的多得多，原本以为一晚上时间就能看完，可没想到计划有误。
他们那一周时间除了上班之外，几乎都在抄写这本《姜组长专业养猪指南》。
原本还想着能和亲朋好友分享一下，可现在也来不及分享了，光埋头苦抄了。
抄完倒是能传阅着看一下，可人家自己都没来得及看，怎么会愿意借出去？
于是姜秋这笔记本都作为奖励送出去三四次了，大家还没有把上面的知识全部吃透。
其实这也不意外，姜秋为了充实自己——其实就是表现她养猪的积极，系统养猪手册里写到的知识，只要方便写出来，她就全都写到了笔记本上。
系统没有阻止她这一行为，大概也是同意姜秋这么做的。
姜秋自己有计划，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负责养猪场，那么就要有能够在她走后接替接班的人选。
费时费力的选几个弟子太麻烦，而且她没有时间去教导人家，干脆趁着奖励笔记本的机会，让大家多学习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知识。
说不定还真有那种天才，看了她的笔记后，融会贯通成为未来的养猪专家。
那她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近日里发生的大事小事不断，要不是系统提醒，姜秋都要把自己放在床底的自制肥料给忘了。
算着时间也已经到了该打开的时候，她干脆回去宿舍，从床底下把那一个大罐子拖出来。
原本还在看报纸的郝梅瞧见她的动作，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你又整了什么新玩意儿？”
姜秋两手叉腰，多亏了这两年的锻炼，她现在干一些力气活都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力不从心了。
“我自制的化肥。”
“化肥？自制的化肥管用吗，你咋知道这么做的？”
“还没有实验，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我也是自己瞎弄的，听说煮熟后的黄豆发酵了可以当作化肥使用，所以我这就特意弄了一罐试试。”
听她说拿豆子做实验，郝梅还有些心疼，“这东西可是粮食，咋能用粮食做实验呢？我看你这罐子在床底下放了也得有十来天了，里面的豆子估计也不能吃了。”
姜秋抹了一把汗，蹲在罐子旁边，“我也没打算吃，我放的豆子不多，毕竟就是实验一下，也不能太浪费，要是不行的话我就不试了。”
“那还行，”郝梅把报纸推到一边，“我看看你这弄的化肥是啥样的，需要我帮忙不？”
“应该是需要……我把盖子塞得太紧了，拔不出来，需要你帮我按住罐子。”
“行。”
两人一个用力，罐子上的塞子终于被拔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微微发酸的呕吐物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
郝梅捂住鼻子，“化肥就是这个味道吗？”
姜秋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化肥长什么样子，系统倒是给她奖励了一袋，但那是正经厂家生产的，和她这种业余产品全不是一个概念。
她拿了根棍子放进陶罐里面搅拌，随着搅拌，那一股酸味更加明显。
系统蹦出来：【就算是合格的大豆肥料也不适合在这个年代大批量使用。】
姜秋也知道，所以她当初研究这个方法的时候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眼下也是农忙的时候，她家的自留地里种了不少花生和地瓜，拿回去再自家试验一下效果。
效果好的话，一些比较贵重的作物可以使用大豆肥，普通的庄稼还是得用之前的粪肥。
她也没全部都用在自家的地里，只选了一垄地，刚好和隔壁的做个对比，看看效果如何。
一场秋雨过后，姜秋再去地里检查，果然发现之前用过大豆肥的那一垄地长得比隔壁要好不少。
看来这个肥料确实是有点效果的，只是效果不如化肥厂里生产的化肥而已。
姜秋看着自家泛着一片绿意的自留地，心中默默摇头。
不够，还是不够。
自制的肥料永远比不上专业的，她确实有生产化肥的方法，可没有原材料，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且她觉得自己不是搞研究的这块料，虽然当初学的是理科，但专业不对口，学什么都没用。
术业有专攻，研究化肥得找专业的人来。
她托着下巴，面露思考。
她们公社是没有大学生的，城里来的知青也都是高中和初中学历，现在还没有大批量下乡，可以用的人才是在太少。
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有些钱就该让别人挣。
她与其在这里研究化肥，还不如努力养猪为公社赚到第一笔资金，拿钱买来的化肥总比她自己研究的好用。
如果以后养的猪多了，需要的猪饲料也就变多。
今年种的油料已经比往年多了不少，大家都想多种一些花生大豆，去公社换成油，所以积极性很高。
但只是一个红星公社也不可能支撑着这么大的养猪场。
社员们省吃俭用惯了，也是今年第一年换油，反响才这么热烈，等到明年家里都有油吃了，来换油的人就会少了。
为了日后着想，姜秋将主意打到了县里。
他们这位新来的邱社长喜欢听底下社员们的意见，每周都会召开一次大会，如果有什么好点子可以在大会上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思考这件事能不能办成。
起初姜秋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担心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不能执行，会让大家失望。
可参加了几次大会后，她就不这样觉得了。
这个年代的社员们不像后世公司里的员工那样消极怠工，一听到可以帮公社出主意，大家顿时就兴奋起来。
有人说咱们要效仿隔壁公社，多建厂，争取让每家都有工人。
谁不想建厂？
这是想不想的问题吗？
最重要的是没钱。
人家公社是县里的亲儿子，和县里又靠得近，当然受到扶持也多。
也有人提议学愚公移山，把公社后面那几座大山都挖空，全部改成农田，这样他们能种的地就更多了。
但这个时候没有挖掘机和推土机，全靠人力去凿山，整个红星公社干上几十年估计都干不完。
这一提议刚一出现就被社员们集体否定。
他们是不怕苦不怕累，可你也得有个目标啊，要是真照这人说的这样干下去，干一辈子估计都干不完，这不就跟人家古代的罪犯一样了吗？
还有人说让公社的社员都去县城里考工人，这样大家就都能养家了。
出什么主意的都有，邱云只是坐在一边听着，从不插嘴，也不会批评他们。
久了之后，姜秋也就放松了。
她觉得自己的提议在其中算不上夸张，毕竟比她更夸张的有的是。
“我觉得咱们公社应该把炼油厂开大一点，最好还能在县城里有一家专属于咱们红星公社的油店，毕竟以后大家要是不来换油了，咱们也得想办法寻找其她的出路。”
她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我提议咱们的炼油厂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厂子，可以生产正儿八经售卖的那种食用油。”
邱云稍微直起身，“姜秋同志，你继续说。”
姜秋道：“首先，换油的机会是咱们公社社员独有的，所以我们要用其他的方式，例如贩卖成品的食用油，或者花钱换油。举个例子，咱们社员拿花生大豆来是可以免费换成油的，但除了咱们公社以外的人，必须拿钱来换。”
这就和加工费一样，毕竟是刚起步，也不能一分钱都不收，公社也是要吃饭的。
一个年轻女孩觉得姜秋说的不太严谨。
“那要是城里的人找到咱公社认识的亲戚帮他换油怎么办？这不就成了投机倒把？”
“只是让亲戚帮忙换个油，也不给钱，怎么就算投机倒把了？”
她大义凛然道：“这只是我们对县里工人同志的一些小小心意而已，怎么能说成投机倒把？ ”
“是这样吗？”
社员们懵懵懂懂。
“毕竟咱们最需要的还是油料，其他都是其次，如果在县城的反响不错，那么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发展了。”
邱云忍不住幻想她画出来的雄伟蓝图。
如果炼油厂能够在县城里发展……在加上养猪场，整个红星公社就要蒸蒸日上了。
睡醒了就捉一下虫
捉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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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新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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