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选拔日。
当初报名的还有十来个人，真正到了选拔日这天，到场的就只剩七八个异能者了。
他们在城西的一块巨大的空地处集合，背后是一扇约有百米高的灰色铸铁大门，泛着冷意，不知道门后是什么。
参赛者到了之后，都不自觉地找周围人攀谈交流，缓解紧张。
最外围守着军方的人，整齐划一地穿着军服军靴，让场地上的紧张氛围更加无形弥漫。
柏鹿一到，就被站在最前面的两个男人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一人东方人长相，一人欧洲人长相，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光是气势上就和周围的人形成了对比。
“安静！”
随着一声呵斥，还在互相攀谈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很快，远处慢慢走来了一群人。
仔细一看，会发现这群人隐隐约约分为三势。
最中间的便是爱丽丝，“G”平民组织的负责人，也是这次选拔的主要负责人。
而她两侧，一边是几乎地下城内人人都知晓的傅虞——官方排名第一的异能者、现存唯一一个S 异能者、连续十年蝉联民选最帅异能者和最讨人嫌的异能者，没有之二。
另一边则是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人，金发碧眼，个子矮小，还戴着厚厚的眼镜。
柏鹿边听着旁边人的小声讨论。
“那是谁？”
“你不认识？军方的傅虞啊！”
“不是，我是问另一边的，那是谁？”
“那是查理斯。”站在最前边的那个欧洲人说。
他旁边站着的是那个东方长相的人，他接着补充道：“查理斯是政府的人。”
爱丽丝站在正中央，大声宣告着这次选拔比赛的规则，声音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她道：“感谢大家为了人类重返地面的光明未来而来到这里，参与此次选拔。”
说着，她按下一个按钮，众人身后的铁门徐徐打开。
铁门仅仅是裂开一个口，柏鹿就感觉到了一阵潮湿阴冷在他身后蔓延开来。
有人转头看了一眼，“卧槽！这是什么？！”
爱丽丝介绍道：“此次的选拔，将在‘培养皿’中进行。‘培养皿’，就是你们身后的这片人造森林。”
这下所有人都往后看去。
铁门还未完全打开，但已经依稀可以看到，“培养皿”内已经被粗壮绿植树木和藤蔓所完全覆盖，最高最粗的树几乎要挤坏铁门。
“‘培养皿’内，有着军方的尖兵五年前前往地面时，冒死从地面上带回来的变异植物和变异动物本体。
“这些年来，地下城的科学家们一直对这些变异植物和动物进行着相关研究。为了这次选拔，我们特意从隔壁借了一些**过来。”
“我无法告诉你们‘培养皿’里究竟有哪些变异体，又被分散在哪里，因为这是对于你们的考验的一部分。”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培养皿’这座迷雾森林里，”爱丽丝指了指培养皿，此时大门已经完全打开，露出了“培养皿”的完整真容。
“——逃出来。”
众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而有的则默默离门更远了些。
这还是他们时隔十年，又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那些名为变异植物和动物的危险近在身边，触手可及，十年前的狼狈逃亡仿佛就在昨日。
爱丽丝接着道：“‘培养皿’只有一个出口，而你们必须找到这个出口，才能出来。”
有人问：“那万一，最后所有人都走出这片森林了呢？”
爱丽丝：“那最先出来的人，就是获胜者。”
“最后，需要请大家注意的是，”爱丽丝道：“由于此次选拔，要选出来的人是代表着‘平民’的利益，所以从现在开始，各位的表现会通过直播的方式向地下城的所有居民进行实时转播。”
她话音刚落，培养皿的上空便响起了嗡嗡的震动声，数十架转播器盘旋在空中，哪怕选拔比赛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在忠实地记录在场参赛者的动作和表现。
“这些转播器，会跟随着你们，一起进入‘培养皿’内。”
爱丽丝的话音刚落，地下城中心的大屏上瞬间亮起所有参赛者的脸庞。
只要有信号通过的光屏，也都亮起了此刻的直播。
“哇，开始了开始了！”
“这就是那个选拔比赛？”
“当初报名的人不是十几个吗？怎么就剩这么点了？”
“那个银色头发的是谁！！长这么好看的异能者，怎么都没见过？”
“拜托——你没见过的异能者多了去了！”
地下城的某处，一间老而小的房间内，一双枯槁的手缓缓撑在床边。
床上的人有着一张苍老的面容，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她费力地从床上坐起，静静听着屋外的人不知道在哪儿聚集着看这场直播，而传来的讨论声。
半晌，一道担心的声音响起。
“小鹿……”
*
城西，选拔即将拉开序幕。
“如果大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便可以准备开始了。”
然而，所有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动，反而是盯着一个突然站出人群、双腿打颤的人。
“对、对、对对对不起，”那人吓得两股战战，真正到了选拔这一刻，哪怕知道现在还在安全的地下，但是十年前逃亡的阴影都瞬间击溃了他。
他双腿甚至无法支撑自己再战立起来，“我我我，我不想参加了！”
他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我不参加了！！我要退出，退出！”
爱丽丝倒是理解，她也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意愿。
她正准备让人离开，眼前跪下这人却像是被吓傻了似的，开始倒豆子地道：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们！我、我，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妻子还生病了，一直治不好，我想为她凑齐医、医药费……”
不说这话还好，听到这话的爱丽丝反而皱起了眉头，“你家里有难处？如果这样，你待会留下来，向我说明一下情况，我会帮助你。”
傅虞抬手打断爱丽丝的话，直接问道：“我在赌坊见过你。你在赛博街赌博，欠了多少？”
那人听到这话立马匍匐在地，自知谎言被拆穿，牙关打颤、全身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查理斯在一旁“啧啧”了两声，招了招手，他身后站着的壮汉很快就把那人给提溜了出去。
爱丽丝叹了一口气。
爱丽丝：“我还想帮他来着。”
傅虞却笑了一下：“人嘛。”
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傅虞微微抬眸，又问剩下的人：“现在还有想要退出的吗？”
这人离开之后，趁此机会，又陆陆续续走了两三个人。
“我、我觉得还是小命要紧……”
“我觉得我异能等级还是太低了，还是不来当炮灰了……”
到最后，场上竟然就只剩下五个人。
傅虞微微侧头。
他身后站着的副官赵成信拿出一张名单，朗声道：“那么，现在开始确认参选者。”
赵成信拿着名单一一走到剩下的五人前，开始比对着照片认人。
“柯安。”
“异能等级为A，身体素质等级B。”
在地下城，每个异能者的具体异能，最开始都是默认保密的。
除非他本人自愿公开。
所以，现在赵成信也只会公布每个人的异能等级。
柯安正是一开始那个东方长相的人。
柏鹿在一旁看着他，心道，怪不得和周围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的异能等级一出来，城里正守着直播的人都发出惊呼。
“天！A等级！”
“这哪怕在军方里也很少见吧！”
而也有人认出了柯安：“他是柯安！我们的邻居啊！一直在保护我们邻里安全的邻居！”
“他是我们街道的英雄！他一定会赢！”
赵成信念出第二个人的名字：“维克多·罗蒙诺弗。”
“身体素质评估为A ，异能等级为A。”
这人长得人高马大，长相带着明显的欧洲血统，神色略微凶戾。
赵成信话音一落，更是激起了光屏前无数的讨论声。
“看这个身材这个气质，怕不是当过兵？”
“他也是A等级诶。综合看来，比柯安还厉害些！”
而**就到此结束。接下来的两个人，各方面都很一般，更像是来走个过场的，没提起观众什么兴趣。
“李安琪。”
“身体素质评估为B，异能等级为B-。”
“第四位参赛者，金成焕，身体素质评估为B，异能等级为B。”
还剩最后一个人。
镜头晃到他面前，都像是被对方美丽的外表攻击了一下似的，卡了一下壳。
赵成信定睛一看，嚯，老熟人。
这不是之前直接怼傅虞的那个异能者？
他低着头，道：“最后一位参赛者，柏鹿。”
这个名字一出来，傅虞本在开小差给下属布置任务的动作顿了顿。
他往前看去。
一袭银白长发扎成了马尾，发尾在风中轻柔地飘扬又落下。
不远处的人还是那副精致瑰丽到有几分非人感的面容，以及那双带着润泽的银瞳。
正是那天，在转角处碰到的那个人。
不仅身体素质等级为D、异能等级为C，还敢直接抓住他的剑刃。
也不怕被划伤。
这人还真的来了。
“呃……这位参赛者，异能等级，C。”赵成信说，“身体素质等级……D。”
话音一落，几乎所有人都向柏鹿投去了好奇的一瞥。
特别是那个叫柯安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先是被柏鹿的外貌给震住了几秒，接着又有些疑惑的盯着他。
柏鹿神色不改，坦然地接受着所有人的注视。
就连对于傅虞投来的探究目光，他也没什么反应。
好像几天前把人家剑刃抵住的人不是他似的。
傅虞微微眯起了眼。
怎么？
故意装不认识他？
点名结束。
光屏前的观众，看着柏鹿，不约而同只有一个想法：
“这脸……是真的好看。但是，这等级，是不是太低了？”
“感觉到时候会第一个死，这种一看就是划水的，为什么还要他参赛啊？”
但也有一些画风不同的：“这个小哥哥好好看！有没有个人账号个人信息我要粉他……”
……
而与此同时，地下城的一个角落、“赛博街”里面的某个赌场里，也在进行着这场直播。
同时开始的，还有下注。
赌桌边。
四周是昏暗的灯光和鼎沸的人声，一边是赌桌，一边是一群年轻人放纵地声色歌舞，整个赌场挤满了令人作呕地香烟和酒的味道。
“听我的吧，这次押那个维克多！”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道，“我在政府里有背景，这个维克多可不是普通的平民，他是政府的人！”
“怪不得他是A级异能者！也只有政府能搞到这样的人了！”
“什么意思？大哥，细说！”有人一边问，一边准备下注的手诚实地转了个弯，把自己的信用点投给了维克多。
“这你们还不明白？！现在地下城就归三拨人管着，傅虞那个军部的，政府的，还有爱丽丝那臭娘们儿，”那膀大腰圆的男人呼出一口呛人的烟，道，“现在一起去地面的，定的名额，军方两个，政府只有一个！平民那儿还空出一个名额，你以为政府真那么傻，会把这个名额白白送给爱丽丝那臭婆娘？”
“也是，”有人老神在在跟着一起分析，“政府这招出得太妙了！凭什么军方就要占两个名额？！军方要的，我们也要！还要加倍要！”
“就是，我说政府就该强势一点，别真让军方骑到头上了！”
“他妈的，军方那群人前几天又来查我们赌坊……”
这时又有人道：“可是我觉得，这去地面上勘察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啊？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二个赶着上地面去？”
有人附和：“就是，我觉得就在地下也没什么不好的。赛博街要什么有什么，可比原来在地面上自在多了！”
“所以说你们这群人，这一辈子都做不了官，见识短了！哪怕我们不去地面上，政府也要充分掌握地面信息才行！”
“就是，万一到时候地面真能住人了，军方那些杂种，在地面研制个什么新型武器一炮轰了赛博街怎么办？”
此时又有人进屋子里来，看到屏幕上的光柱，“大家都给维克多下注了？”
“对啊。”
“哦。”那人二话没说，直接把自己的信用点都投给了柯安，道，“我家也有亲戚在政府，他们说柯安才是政府的人。”
这人投的信用值不少，光屏上，柯安的数字条一下子就飞涨，超过了维克多。
赌桌上一时气氛凝固，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想要缓和气氛，开玩笑道：“你们也别光投柯安和维克多啊，我看那个叫柏鹿的人……哈哈哈，算了，当我没说。”
“柏鹿？你说那个小白脸？投那个女的都比投他的强！”
“他长那么好看，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罢了。C级异能能干个毛？”
此时又有一道油腻腻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是艾德。
“他是我同事，”他说的话却是刻意往一些暧昧的方向引导，“他正缺钱呢……”
“缺钱？”
这话仿佛是扔下了点燃油锅的炸.弹，这群人的言论越发不堪了起来。
“你同事？可以啊你艾德，有这么个极品跟你当同事！”
“这张脸倒是真的好看，对了，最近不是有个大佬正缺个奴吗？”
“可是他还是D级的身体素质诶，看起来可经不起折腾，……”
实时转播的光屏上，傅虞的声音缓缓响起，还在宣布最后的注意事项。
傅虞最后道：“此次选拔，请各位异能者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有问题，请按下你们手中终端的求救信号，我们会安排相应人员协助你们及时退出这次选拔。”
“总之，生命第一。”
转播的光屏上，傅虞的那张冷淡面容配着他的嗓音，话音刚落，两道刺耳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尖锐的鸣笛声，光幕上，五个选手在地下城里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了迷雾森林中。
“选拔”开始了。
另一道则是来自赛博城内这间赌坊里的下注机器。
仅仅是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注机器上，原本垫底的柏鹿的光柱条，瞬间飙升，超过了柯安和维克多！
“卧槽！怎么回事？！谁下的注？”
“我去！没有姓名、没有来处，是匿名下注！”
“神经病啊！”有赌徒对这个行为表示深深的疑惑，但接着就是狂喜，“不管是谁，这个人输定了！”最后的钱就都是他们的！
呃……隔日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orz（
再试一下不行就日更了（
[让我康康]如果有看到这里的宝宝想继续看下去的话能不能点个收藏捏呜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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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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