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的春行总是热闹非凡，尤其到了晚间，霓虹与璀璨的圣诞灯饰交相辉映流光溢彩，将整个城市装点得如同童话世界一般。
“收工！”
在为一名在鸿运奢侈品店上班的柜姐送了一支读心灵液后，钱姝与苏珩完成了今日的最后一单，准备回家。
整条商业街是连通的环形建筑，高楼、连廊紧密相连，每一面玻璃都在熠熠生辉，彰显着寸土寸金的高贵。
这里管理严格，电动车不允许进入，只能停在八百米外的电动车停车场。
商业街中心放置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层层叠叠的树枝上挂满彩灯和礼物盒，吸引无数过往行人驻足观赏、拍照打卡。
沿街的商家都精心布置了橱窗，各式各样的节日商品琳琅满目，从精致的饰品到温馨的冬日礼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往年，钱姝是不过圣诞的，对她来说，任何节日狂欢都是消费主义陷阱，她是守护金钱的勇士，绝不做消费主义的奴隶！简称“守财奴”。
可今年，看着满大街鲜红的“折扣”字样，她居然有些心动，花钱的**蠢蠢欲动。
终于，在路过一家羽绒服店时，她蓦地刹住了脚步。
透过玻璃门，可见店铺内人头攒动，钱姝知晓这个品牌，在羽绒服届闻名遐迩，她自己早年就买过一件，直到今年都无比暖和。
她侧目看去，身边的苏珩还穿着深秋的大衣，里面是高领毛衣，光是看起来就会感同身受地觉得寒冷。
“怎么了？”见钱姝止步，原本已迈出一步的苏珩退回到她身边，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店内，“想买衣服？”
钱姝点头。
苏珩“嗯”了声，“那就去逛逛。”
可钱姝进店后直奔男装区，这出乎苏珩意料，他拧眉：“是给我买？”
钱姝乐颠颠地点头，一连拿了好几件，挨个在苏珩身上比划。
苏珩瞟了眼吊牌，忍不住提醒：“很贵。”
吊牌上印着的数字是7599金，要知道，他全身一套还不到599金。
钱姝沉浸在“奇迹珩珩”的快乐中，敷衍应和：“我知道啊。”
苏珩缓声：“这样，离目标又远了一点。”
钱姝头也没抬：“没关系啊，现在异能局放开了灵液的使用，买灵液的人变多了，我们这段时间已经赚得比去年同期多很多了！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苏珩欲言又止。
“马上是圣诞节了，就当是送你一份圣诞礼物呗。”钱姝又拿了几件比划，并对其中雾霾蓝冲锋衣样式的羽绒服露出满意笑容。
苏珩眸光忽闪，没再拒绝。
“滴滴。”
苏珩的手机铃声响。为方便钱姝比划，他上半身仍旧保持挺直胸膛的姿态，以细微的动作摸出手机查看，迅速阅完，熄灭手机放回口袋。
“又是黄璋？”钱姝问。
苏珩点头。
近些天，黄璋经常喊他去执法司帮忙，但苏珩以外送事业为主，白天外送，晚上帮执法司抓逃犯，昼夜都在干活。
“现在就要走了？”钱姝问，得到苏珩的肯定答案后，她瘪着嘴惋惜地将衣服放了回去。
苏珩见她那不愿撒手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眉眼弯起，话声柔成了水，哄着：“明天再逛吧。”
“好——”钱姝哼唧。
与苏珩分别后，钱姝走出几百米，到底还是耐不住回到店里再度拿起那件雾霾蓝。衣服是新品，外面防水防污，内里饱满，填充的是白鹅绒，又暖和又轻便。
刚刚只是在苏珩身前贴了一下，钱姝就已然觉得极度适配，衬得他愈发干练高大帅气。一双毛茸茸的豺耳消解了疏离感，令他就像是从都市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
“这件真的很衬你男朋友，”看钱姝去而复返又站在衣架前反复欣赏，店员赶忙走来推销，没等钱姝解释她和苏珩不是情侣，店员紧接着又道：“这种款式特别适合你们这种年轻的小情侣，一人买一件，两件在现有折扣的基础上还能再打88折，超级划算！这也就是现在有这个价格，早一个月来买，都比这贵了将近1000块噢。而且你想啊，你现在买了，圣诞节当天拿出来送给男朋友，岂不是一个惊喜，然后你们俩穿着逛街，不仅甜蜜还很出片……”
店员的话冲得钱姝头昏脑涨，她最后只记得：还能再打88折！好！买！
前后只花了10分钟，钱姝冲动消费了1万多金。
奇怪的是，她没有如往常因花钱感到懊恼，反而无比愉悦。
胸口塞满了不知名的快乐，膨胀着，让她甚至会无意识地哼起小曲。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开心，便想：原来，花钱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
当然，赚钱也是。
翌日，钱姝又是一早就来了地下诊所。临近圣诞节，不少人都将灵液作为馈赠礼物，近日订单量猛增。
与此同时，使用灵液后出现副作用的异能者越来越多，言菘蓝也迎来了生意的小**。钱姝到时，她正在为一名患者看诊。
“哈——”言菘蓝哈欠连天，眼睛更是没有完全睁开。她每打一个哈欠，对面的患者就打一个寒颤。
同患者对上视线，钱姝投去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钻进了制剂室。
没一会，患者走了，言菘蓝来同钱姝吐槽：“是，异能局这么做是保障了异能者使用灵液的权利，可他们也因此出现那么多副作用，最近半个月看诊的人比我过去一年看诊的都多。尤其，市面上卖的灵液优劣并存，有的狗都不喝，居然还有人图便宜买来用！真是活腻了！”
默了会，钱姝小声辩驳：“有的人的确缺钱嘛，没办法啊。”
说到缺钱，言菘蓝猛地共情了，意识到自己言语过失，转移话题：“苏珩呢？”
“在家睡觉呢。”钱姝叹了口气：“他是今天凌晨回来的，我正好起来上洗手间，听到他开门的动静，本想问问他怎么弄到这么晚，可等我再敲他卧室的门时，他竟然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前后也就三分钟吧。也不知道黄璋每天给他安排多少任务，都累惨了。”
言菘蓝抱臂靠着门框，深沉总结：“看来……他很喜欢执法司的工作嘛。”
如过电般，钱姝拿着试管的手顿住。
喜欢。
她从来没想过苏珩喜欢什么。
如果只是纯粹帮忙，苏珩何至于如此拼命呢？
所以……苏珩喜欢执法司的那份工作吗？
他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呢？
难道是因为和她约定要赚1个亿吗？
“怎么了？”言菘蓝打量着她。
众多订单压着，钱姝不想多聊，只道：“我接到一单飞翔灵液，太久没做，我忘记灵液里镐津石的重量了。”
“1.73克。”快速报出正确答案后，言菘蓝难以置信地问：“现在还有人买飞翔？现在的人如果真的想飞不都去坐热气球，或者坐飞机了吗？”
“不知道，我也觉得挺奇怪。我那条卖飞翔的链接还是好几年前上架的，当时为了刺激销量开了打折通道，后来鲜少有人下单，我也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这次客户下了单，就将商品下架了。”
听钱姝说话间，言菘蓝几度合眼昏昏欲睡，钱姝便催促她赶紧去睡觉。言菘蓝走后，钱姝进入专注工作模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字就是干。
约莫花了一个小时，钱姝配置完了今日份灵液。她准备出发送货时，困倦的苏珩出现在诊所门口。他双眼因睡眠不足而微微眯起，令那张原本就发着寒意的脸再添一层漠然，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即使这样，他竟然还主动请缨由他骑车。为了守好自己的小命，钱姝拒绝了。她骑着小电驴，苏珩坐在后座。
大概过了五分钟，钱姝察觉到有一丝温暖的气息撞击着她的后背。
苏珩睡着了。
他抱着臂膀，眼睛紧紧闭合，随着车子的颠簸，一下一下轻轻磕着钱姝的背脊，令她恍惚间错觉身后的是一只小羊羔。
时而复现的触碰，像是一只锚，拖着钱姝的心船往下沉。
胸口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塞满，热热的，让人不禁想起寒冬时节手中捧着的那杯热咖啡，心在胡乱地跃动，速度迭新，越来越快。
太奇怪了。
钱姝想，一定是要感冒了，回家就把新羽绒服套上！
睡了一路，苏珩的精神好了不少。待他下车时，发现钱姝的脸红了不少。他皱眉，口气略急：“你的脸被风吹红了，返程还是我来骑吧。”
钱姝朦胧地“嗯”了声，没多辩解。
这次的订单地址比钱姝的住所还要偏僻，差点出了春行的界。
将车停在路边空地，钱姝放眼望去，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墙面都是斑驳的花脸，不少墙角生了霉，图案怪异，十分丑陋。
要不是听见远处隐约有住户说话的声音，钱姝当真要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
根据订单备注显示，客户的家在从左往右数，第4排平房的第9间，客户没有隐藏自己的名字，直截了当地写明：“王芹”。
排与排之间只隔了不到五米宽，小路上铺满碎石子，走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一路所见的平房大多空着，有的房子该是空置已久，里面遗留了许多垃圾。
如此看来，客户的家庭条件应该不怎么好，而其实在一般人眼里，灵液属于高奢消耗品。灵液动辄上千，即使是像飞翔这样逐渐被时代淘汰了的，打完折也需要500金，对于收入不高的家庭而言，500金完全可以解决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这个客户为什么愿意花500金购买飞翔呢？
钱姝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小剧场】
钱姝：你想要羽绒服吗？
苏珩：我不需要。
钱姝：不，你想要。
苏珩：我不需要。
钱姝：不，你想要。
苏珩：好吧，我想要。
钱姝：主打一个霸道总裁爱上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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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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