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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鸳鸯债(一)

“所以呐?雾椿,每次故事都只讲一半。”茶炉翻腾起雾气,屋子里暖和了些,茶棠又要睡去了。

“后面的我也不知道,总不能便编来给你听。”青衣女子手指抬了抬,一缕灵流从烟气中涌起,飞入海棠木雕花心。

“瞎说,故事,就是编来听的嘛。”茶棠哼了哼,声音逐渐弱了。

夜雨潇潇,红烛摇,铜铃响,似有不归人。

“来客人了啊。”

茶炉的暖烟霎时消散,桌上盘蛇的长烛,烛光深深压下,险些熄灭。

“您好,打扰了,请问能借宿一晚吗?”敞开的乌木雕花门处传来声响,一道瘦影背着雨光,拉得长长。

“当然,只是本店的客房正在修缮,请稍等。”青衣女子抬掌,轻轻抚了抚火苗,烛光复燃,内室盈光。

“谢谢。”来人礼貌的站在门前,衣角还滴答垂着水珠。

“实在抱歉,我现在可能没法付钱,您的地板也被我弄脏了,您放心,您的地板我一定会清理干净的,住宿的费用也一定会补齐的。”

“无妨,一晚而已,我并未给予什么,请坐吧。”青衣女子指指乌木方桌另一侧的交椅。

“谢谢,费用一定会补上的。”来人褪去兜帽,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面庞。

额发尽湿,下巴和脸颊还凌乱糊着些泥巴。

这张脸,年轻的不像话。

对上女子的视线,青年笑笑,自然地开口,“您好,我叫谢子清,是哀山公安分局的警员,巡山的时候遇上大雨,滑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来,和队里走散了。”

“我是雾椿,这里是忘忧阁,香料铺。”青衣女子打量着谢子清苍白的面容,一双杏眸晦暗莫测。

“我好像迷路了,在这里转了很久都没有走出去,天亮之后还要麻烦吴小姐指路。”谢子清始终没有脱掉他的雨衣。

“不早了,后院东侧,门前垂柳,请歇息吧。”青衣女子起身,烛火随之而熄,一缕青烟轻轻散开,飘进雨幕。

夜风穿雨,芭蕉簌簌。

谢子清穿过青石铺就的院落,来到一扇琢了文竹的镂花木门前。

门虚掩着,推门,屋内陈设也古朴,桌角的烛台上,一根白烛幽幽燃着。

这里的一切都不像是有过使用痕迹的,仿佛是因为他来才出现的。

谢子清摇摇头,工作没多久,职业病倒是一堆。

雨打窗棂,夜晚,热闹起来。

“嗒嗒嗒”一阵脚步声,急促,夹杂着喘息,混着雨声,掩去了些许的啜泣。

“嘭!”忘忧阁的大门猛地张开,又飞速合上,劲风压灭桌上重新点上的白烛。

“不速之客”紧靠木门,不住颤抖着,浑身湿透,大红裙衫更添了几分颜色。

“姑娘有什么需要么?”不知何时再次坐回桌前的青衣女子抬眼,并不意外。

“不速之客”先是一惊,转而跌坐在地,战栗更甚。

“坐下吧。”青衣女子缓缓走去,伸手扶起惊惧的女孩,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

坐在交椅上的女孩还在颤抖,呼吸紊乱,说不出话。

忽而,她猛地抬头,双手紧紧攥住青衣女子的衣袖。

一张惨白的面容暴露在烛光中,纵使泥泞污脏,难掩清丽。

“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女孩不断重复着,语气愈发急迫,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涌出,身上的裙衫颜色似是更深了几分。

“吴小姐,请问......这是怎么了?”通往后院的廊口,谢子清探出脑袋。

“不好意思啊,吴小姐,请问需要帮助吗?”谢子清目光锁住红裙女孩。

女孩还在重复刚才的话,神情也愈发惊慌。

“小姑娘,不要害怕,我是警察,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一定尽己所能。”谢子清俯身,目光灼灼。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女孩看见谢子清,颤抖得更厉害,当即缩成一团,躲到青衣女子身后。

“好,我不过去,我不会伤害你的,哥哥是警察,不会伤害你的。”谢子清说着,一步步退远。

距离拉开,女孩的惊恐有所平复。

青衣女子牵着女孩,坐回桌边木椅上,青衣女子抽出一方手帕,细细擦拭女孩面颊,泥泞下的面容不过十**岁。

女孩终于不再剧烈颤抖,只是双手还紧紧握着青衣女子的衣角。

“姐姐,帮帮我。”女孩眼角止了泪。

“要我怎么帮你呢?”青衣女子温柔得捻开女孩鬓角濡湿的发。

“帮......”女孩的眉头紧紧蹙起,一段记忆被无形阻挡。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女孩努力了几次,放弃回想。

“我只记得,我们要一直跑,要一直跑,不要,回去。”女孩断断续续吐出几句话。

“我们?还有其他人吗?”谢子清敏锐的捕捉一个词语。

“我们?我们?”女孩沉浸在回想中,忘了害怕谢子清。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雨很大,我们都穿着红色的裙子,要一直跑,不能停,”女孩顿了顿,后面的记忆仿佛更模糊,女孩眉头蹙得更紧。

“轰!”一道惊雷炸开。

“不要,相信任何人。”雷声震震,可每个人都清晰的听见了。

天空撕裂,时空剧烈扭曲,黑暗中掀起漩涡,无数只看不清轮廓的手扑来,雨声挟着细碎的哭声。

所有人卷入其中。

1998年夏,A省人民警察学校。

今年的夏格外闷热了些,寝室有一部老掉牙的风扇,即便如此,寝室几个男孩子还是把蒲扇摇得哗哗作响。

“真是的,今年夏天雨水太多了点,还这么热。”舍友抱怨着。

“子清,你想好了以后去哪吗?”舍友用扇柄捅捅谢子清。

“哀山。”少年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眸深深。

“啊?哀山?咱们好不容易考到省里来,你怎么想去这么偏僻的地方。”舍友从床上跳下来,一个灵巧的转身坐上谢子清床尾。

“......”谢子清沉默着,手中的蒲扇也停了下来。

“子清?子清?子清?”舍友碰了碰谢子清的手肘,”好端端的发什么呆啊。”

少年抬头,神情复杂,眼底淬了悲伤。

“哎哎哎,你不会是,失恋了,想不开吧。”舍友打趣道。

“轰!”窗外雷声滚滚,雨势转急。

“她,联系不上了。”大雨落进少年的心里。

“谁?不会是?”舍友转而反应过来,“啊?几天了?或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人家女孩子跟你闹矛盾呢。”舍友打着哈哈。

少年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那,报失踪了没?”舍友的神情严肃起来。

“嗯。”少年的心湿成一片。

“那不就成了,你一个未来的人民警察,还能不相信我们人民警察?”舍友试图放松气氛。

“一月前,她说她要去外地采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进山之前还偶尔能打几通电话,但是两周前,她突然没了音讯,连带着整个美术学院的队伍都联系不上了。”

窗外,天黑沉沉得压下。

整个宿舍都静了下来,只有老旧风扇的扇叶吱吱嘎嘎,雨水猛烈拍打着绿漆窗棂的小窗,风也凄厉,像绝望的求救,更像求救后的绝望。

“子清,要相信我们的人民警察,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兄弟们只要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都成。”离谢子清最近的舍友拍拍他的肩膀,传达了其他望过来的关切目光。

窗外,暴雨狂风。

1998年秋,哀山。

“欢迎欢迎,今天是小谢同志入职,我们所里也终于补充新鲜力量了。”和蔼的中年男人介绍着。

“大家好,我是谢子清,毕业于A省人民警察学校,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身姿笔挺的年轻人背着简单的行囊。

“听到没有啊,小谢同志可是高材生,局里难得的人才,大家要多多学习关照啊。”中年男人笑呵呵道,“小谢啊,那位是季警官,是我们局里资历很深的刑警,以后你就跟着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你好,我是季青。”被指名的人走过来,伸出手。

“您好。”谢子清急忙握住,“以后要多多麻烦了。”

“小谢啊,你们年轻人有潜质,好好干啊。”中年男人拍了拍谢子清的肩膀,离开了。

“谢谢局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谢子清郑重地敬礼。

“跟我来,先带你去宿舍吧。”季青拿起一份名册走了出去,似乎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警局不大,坐落于哀山山腰,群青环绕,树影成幛。同哀山村落一样,通往外界的只有一截勉强推平的山路,紧挨着山腰,中间还衔着一段战争时期遗留又简单翻修的吊桥。

警局是由原先隐在群山中的一处战争掩所改建而成的,共有前后两排平房,改建之后中间的空地加了围墙,算是给警局添了院落。前面一排用于日常办公,后面一排用作警员宿舍。

办公处到寝舍,不算远的距离,谢子清草草打量了一番,院中的空地有一个简陋的篮球架,墙角堆着一些砖瓦,季青没有说话,只自顾自走在前面。

“以后这就是你的床位了。”季青打开一扇斑驳的铁门,指了指其中一个空着的床位。

“好的,谢谢您,麻烦了。”谢子清礼貌地道谢。

“谢子清?”翻着名册的中年警官突然出声。

“对,曾子的子,清白的清。”谢子清怔了怔,停下手上的动作答。

“曾子的子,清白的清,是个好名字。”季青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风吹动生锈的铁门,室内甩落一缕阳光。

之后的日子大抵稀松平常,哀山地处偏僻,周边只有一个小村落,掩在丛林深处。所里警员不多,日常事务也不多,但杂乱琐碎,警员分工并不明确。谢子清到来之后,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跟着老警员巡山布防。巡山有轮岗,谢子清却几乎一次不落,但他真正在意的事,却毫无着落。

在立冬的第三次雨后,哀山下了雪,旧历新年接踵而至。

大家把最大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围坐在一起,纷纷拿出平时采买和补给留下的珍藏。

有限的柴火噼啪燃烧着,升腾的暖流模糊了周围人的面容,仿佛一层无形的面具糊在脸上。

“各位前辈,这么久以来大家对我的照顾,在这里谢过大家了。”一直沉默的谢子清忽地站起,举起手里的搪瓷茶缸。

“子清啊,来了这么久了还这么见外,快坐。”局长笑盈盈地摆手。

“谢谢局长,难得大家聚齐,子清有一个不情之请。”谢子清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椭圆挂坠,打开,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一个微笑着的长发女孩子映入众人眼眶,“不知道各位前辈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众人纷纷探身向前,像是围住了羔羊的狼。

“这!这,姑娘挺漂亮。”一位警员下意识想说些什么,身边的人拉了拉他的袖口。

谢子清一心只在照片上的人身上,并未注意刻意避开了他的,暗自交流的目光。

“心上人啊。”一个警员讪讪笑着。

“哎呦,这项链挺精致,还真是头一回见。”

“这照片拍的不错。”

大家心照不宣的躲开话头。

一片热闹中,和蔼笑着的局长递了眼色向一言不发的季青。

季青没有看他,冷哼一声。

“没有,这里没有人见过。”噼啪,柴堆骤然熄灭,狂风卷了飞雪冲入屋内,两扇窗户在黑夜中摇晃。

“哎呀,早说了窗户要关紧,你看,柴火灭了吧。”

“快快,再去点着。”

“老刘,别愣着,关窗户。”

“哎哎哎,小心点,别踩我脚了。”

大家一股脑起身,一片杂乱中,年轻人的问句被远远抛开,深深埋进厚厚的雪底。

这一章考点有点多哦,大家应该能猜的**不离十了吧。

这个故事是根据作者的一个逻辑缜密的梦改编的,离谱就是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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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鸳鸯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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