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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春光好

已是四月中旬,将军府的樱花却还在枝头开得正盛。这一年春天,相对以往来得更晚一些。

丫鬟们服侍完乐于时沐浴便退下了。

乐于时自觉有些口渴,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喝,就听到房顶上传来细碎的碰撞声。

她放下手中的茶壶,侧耳仔细听,却又没了动静。

突然,一声恼人的猫叫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喵~”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夜里到处乱窜的小猫是常有的。若是其他人家瞧见了,便挥挥手将它们都轰出去了。

偏偏她家有个乐善好施的三哥,见不得这些小家伙挨饿受冻,先是亲手替它们做窝,又是隔三差五地投喂大鱼大肉。

这待遇就算是放到了人身上,都得说声惬意。

也正因如此,这帮小兔崽子们成了将军府的常客,见了谁都丝毫不认生,屋顶上时不时的小动静也让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只是今夜这叫声听来未免有些古怪。既不似小黑那样低沉,又不如大白那般温柔。若说是它们的新朋友,怎么听也不像是真正的猫叫声……

唯一的可能,那分明就不是猫。

“谁?”想到这儿,乐于时在原本娇俏的声色中掺杂了几分锐利,颇有审讯犯人的姿态。

一阵短暂的沉默对峙之后,传来的是一道低沉的男声。

“咳咳。”房顶上的人清了清嗓子,“我学的有这么不像吗?”

尽管他这么说,言语里却听不出什么懊恼的情绪。

乐于时听闻心头一颤,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立马裹紧衣裳强装镇定地继续盘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不重要。”

她皱了皱眉头,“那你又是何时上了我的屋顶?”

“这个嘛……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半柱香……那她洗澡时的模样岂不是被他看了个精光?守卫如此森严的将军府,却被他轻而易举地闯入,除了她以外至今没人发现。

这似乎太说不过去了。

乐于时越想越气,大声呵斥道:“给你个机会,立刻马上给本小姐下来!”

那人大概是在笑,“我们商量商量,要不你上来?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直接进你闺房可不好。”

“你!”乐于时气得直跺脚,若是她穿戴整齐,恨不得立刻上房顶扒了他的皮。

“我?”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下来信不信我喊人了!”

“你要不再想想?”他的态度倒是诚恳,好像真心实意在给她提意见,“你要是喊了人来,莫不是明日全京城都该知道,将军府的大小姐被人夜闯深闺了?”

大小姐觉得不无道理,深吸两口气,耐着性子佯装心平气和地问道:“若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同你追究了。”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他语气轻佻,“我今天叫这个,明天也可以叫那个。”

“你夜闯将军府到底所谓何事?难不成只是为了来瞧我?”

“我若说我当真只是为了一睹你的芳容,又如何?”

“本小姐大发慈悲,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说出实情,我就考虑放过你。”

“别着急啊,大小姐,我们日后还会再见的。”说罢吹了吹口哨,便没了动静。

乐于时觉察到不对,匆忙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往屋顶上望去,却连一个影子都没瞧见。

居然就这么让他跑了。

她攥紧拳头,抿着嘴,望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空,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天一早,乐于时前脚刚踏进六扇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见杨舟着急忙慌地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儿了。”

“说来听听什么事儿啊?”

她倒是不慌不忙,照例拉开椅子,坐下沏茶。

“王大人的琥珀戒指丢了。”

“戒指丢了就再买一个,他堂堂一礼部尚书还差这点儿钱不成?”

“我的大小姐,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啊。”

“叫大人。”

杨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大人。”

刚喊出口,脑子转过弯来,“你我都是捕快,凭什么让我叫你大人,你这是**裸地占我便宜。”

“别打岔,接着往下说。”

“哦。这戒指可是去年女真使者来我朝时特意送给王尚书,以感谢他慷慨传授礼乐知识的。”

他凑得更近了些,“假以时日他们再来,而王大人拿不出这枚戒指,那可不是他掉不掉脑袋的问题了……”说完还拿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乐于时皱了皱眉,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拽过来,将沏好的龙井递过去。

人家一股脑儿全喝了下去,也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正想再来一杯,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味道如何?”

杨舟放下手中的杯子,挠了挠头,“没,没喝出来。”

“哦,既然没品出来,不如让乐捕快再替你倒上一杯?”

“不用了不用了。”

“不喝的话,就赶紧干活。”

只见杨舟蹭的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一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乐于时摇了摇头,慢慢悠悠地喝着茶。

那人侧头,瞧见她眼底一片青色,“昨夜没休息好?”

乐于时不自在地摸了摸脸,生怕被看出些什么。一想起昨日那采花贼,她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不仅占了她的便宜,还惹得她彻夜无眠,天蒙蒙亮时才将将睡下。若不是蔷薇喊她,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醒。

卢令见她不吭声,也不便多问。

“喝完就过来吧,尚书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待她出现时,卢令正亲自询问,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王尚书虽端坐着,双腿却不住地轻微颤抖,额头上的汗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流下。

平时这般注重仪态之人,今日略带狼狈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也就是说,这枚戒指您是随身携带的?”

“不错,我生怕放在府中遭人惦记,索性一直戴在手上。”

“那您昨日去过哪些地方,可否一一告知我?”

“昨日早朝之后,我便一直留在宫内,直到酉时才出宫。那时候,我清楚地记得戒指还在我手上。”

“之后呢?”

“之后……”

王尚书眼神有些闪躲,从怀里掏出帕子,妄图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以掩饰此刻内心的慌乱。

杨舟见这大人迟迟不愿开口,和身旁的乐于时交换了眼神,深知此事必定不简单。

卢令并不急着开口催促,只是佯装不经意地遣散了周围多余的下属,留下身后用腹语交流的两人。

“现在您可方便接着往下说了?”

“之后……之后,我去了一趟飞烟阁。”

听到这三个字,乐于时忍不住厌恶地皱了皱眉,只是她站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倒也无碍。

“等我回到府上,我就发现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王尚书深知此话说出来并不光彩,但事关重大,他也无法刻意隐瞒。在掉脑袋面前,名声不足挂齿。

不过这区区名声,他也是能保则保:“卢大人……”

还没等他说下去,卢令就接过了话头:“王大人放心,此事未查明之前,我等断然不会随意声张。还请王大人在此处稍坐片刻,配合我的下属了解更多细节。”

他转过头,压低了嗓子,“于时,你跟我去趟飞烟阁。杨舟,你带人去王大人昨日经过的地方仔细搜查,切记不要遗漏任何角落。”

“是!”

“我……”

杨舟的大嗓门完完全全盖过了乐于时的犹疑,她也就错过了反驳的时机。

二人换上便服,免得引人耳目。

乐于时一向活泼,只是从出门到现在却一反常态地未说一字。

卢令侧目看了看身边的人,有些无奈,“我明白,你不愿去那种烟花之地。”

那人扭过头,樱桃似的小嘴高高撅起,“你既知道又何必勉强我来。”

“毕竟……你是女子,办起事来方便些。再者,飞烟阁也许并非你想象中那般不堪。”

“你是在为自甘堕落的烟花女子抱不平,还是在为你们’乐善好施’的男人开脱?”

“……你非要把问题想得如此复杂吗?”

“不是大人您教我的吗?凡事要往细了想,往坏了想,毕竟,人心叵测嘛。”说罢,还不忘投去鄙夷的眼神。

“可我没让你把这套用我身上。”

“您不是人?”

卢令愣了愣,不知她又要出何狂言:“什么?”

“既然您是,我为何不可把您往坏了想?”

乐于时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模样,卢令只好深吸一口气,不再同她多言语什么。

沉默尴尬的氛围一直延续到目的地。

天色尚早,远未到开门营业的时分,飞烟阁的门是半关着的。

卢令抬手轻推,示意身后的人跟上。那人离他三步之遥,摆明了不愿让人知晓他们是一伙的。

这还是乐于时长这么大,第一次进飞烟阁。

在她的记忆里,这家歌舞坊应当是比她还要年长些,里面的布置摆设看起来却崭新如昨。

屋子正中央矗立着硕大的圆形舞台,木质地面上则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荷花。舞台四周被流动的池水围绕着,雾汽缭绕,而水池外便摆放着座位。

每一对桌椅皆被雕刻成荷花的姿态,层层叠叠,看似随意实则井然有序。

细细一品,倒也不难察觉,舞台连同座位共同合成了一朵荷花的模样。

乐于时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明明是肮脏之地,却搞得像是什么雅致的地方似的。

就这片刻功夫,还未等他们去寻人,就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公子和……”

那人收敛着眼神打量乐于时,一眼便知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蓝灰色短袄素净雅致,底下衬着的湖绿色马面裙上拿金丝绣着图案。头上手上却没带什么首饰,想来是有意而为之。

更何况,哪儿有男子愿意带着自己的另一半来这种是非之地的。

但她依旧不动声色地展露笑脸,“和这位小姐,今日来所谓何事?我们呀,还没到开门的时候,您若是不介意,就先坐到一旁喝口茶歇息歇息。”

卢令倒是像对这儿熟得很,一眼就辨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张姨娘不必客气,我们来此处是为了办点儿公事。喝茶就免了,还劳烦您和您的伙计配合。”

说罢,掏出了六扇门的牌子在她眼前亮了亮。

张姨娘这么些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不小,一眼扫到了牌儿上的姓名。

既然如此,他身边必定就是于将军家的千金,京城唯一的那位女捕快了。

六扇门名捕亲临,想必是出了什么不得了大事儿。二人身着便服,怕是此事不宜声张。

她滴溜儿转着眼珠子点了点头,“卢捕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民女定当全力协助。”

“既然如此,我们便开门见山了。昨夜,礼部的尚书大人可来过此处?”

张姨娘甩了甩手绢,脂粉浓烈的香气弥散在三人之间,“大人这么问,自然是来过的。”

“他都见了何人?”

“您也知道,飞烟阁的生意向来受诸位王公贵族的照顾,夜夜都是座无虚席。王大人来了这儿,那见过的人可是多得数不过来呀。”

“其中是否有可疑之人?”

“大人这是要小的的命,这一位位的皆身世显贵,民女可不敢随便猜忌。”

见这张姨娘一个劲儿地打着马虎眼,嘴上说着配合,心里不定在盘算些什么,乐于时忍不住想要上前开口,却被卢令用胳膊拦了下来。

“那王大人可与飞烟阁中的姑娘有所往来?”

“既然来了,自然是有的。”

“还烦请张姨娘告知姓名。”

“尚书大人位高权重,有幸同他共度良辰的,也不能是一般人。昨夜与他饮酒作对的,是我们这儿的花魁,蓝烟姑娘。”

“这位蓝烟姑娘现在在何处?可否让我等见上一面。”

“卢大人,这您可就说笑了。”

张姨娘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扶手椅上,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还远未到开门时间,蓝姑娘又如何能出门见人呢?若是人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见到她,我这飞烟阁的生意怕不是不用再做下去了。”

乐于时小掌拍上了圆桌,却惹出不小的声响,“我警告你,别太得寸进尺。”

“此话怎讲?”

“配合衙门查案是每个百姓理应担起的责任。”

“哎哟,小姐莫生气,气坏了金贵的身子可不值当。我这也没说不让您见呐。”

卢令也不急着开口,站在原地等她继续往下说。

“卢大人身为男子,是不方便的。可乐小姐您不妨与蓝烟见上一见。姑娘家之间,有什么话也方便说的不是?”

乐于时蹙了蹙眉,没曾想她会来这么一出,语气中透露出些许震惊:“我?”

张姨娘点点头,也没等她答应,就朝远处的丫鬟摆摆手。待那人走到跟前,低声嘱咐道:“带乐小姐去蓝姑娘的卧房一叙。”

来这烟花纷杂之地,本就不是她所愿。现如今要她进那花魁的闺房,她更是千百个不愿意。

但事关重大,她如何好拒绝。大不了回了府就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风尘气。

乐于时咬着牙随那领路的丫鬟走了,离开时还不忘向卢令投去幽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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