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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花非花

蓝烟的卧房处在顶楼的正中央,两人走到时,门正紧闭着。

丫鬟象征性地轻轻敲了敲门,“姑娘,有人找。”

片刻才听房内传出细软的声音:“请进。”

乐于时踮起脚踏进房内,映入眼帘的是一面硕大的刺绣屏风,绣着山水花鸟,恰好阻隔了她和蓝烟。

乐于时倒是乐得图个眼内清净,嘴上愈发厉害,颇带讽刺地开口,“大白天的,门关得这么牢?是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了?”

“关着门不代表行什么苟且之事,敞着门又如何就能证明内心坦荡?”说着,从屏风后走出了一人。

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乌黑浓密的秀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那未施粉黛的脸颊上隐约透出些许粉色,一双桃花眼望向远处时自然勾勒出暧昧的情愫。

连乐于时这般自信之人都觉得逊色三分,那人就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绝世美人。只可惜,这姣好的容貌却用在了这种勾当上。

真是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蓝烟向乐于时行了个礼,轻启朱唇,“久闻京城第一女捕快的大名,今日终于有幸一睹芳容。乐捕快若是不嫌弃,还请挪步,咱们边喝茶边聊。”

“想来早已有人向姑娘通报过我此行的目的,你也不必对我拐弯抹角、花言巧语的。”

“乐捕快想从民女这儿了解些什么事儿,民女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儿刚来了上好的普洱,一定请您赏光饮上一杯。”说着就要来牵她的手。

乐于时见状,先她一步迈进了房内。

屋内摆设素雅简洁不失精致,与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并无二致。只是窗台前摆放的古琴,白墙上裱装的山水画,床头摞着的那一叠书,竟让她有些错觉……错以为此女子是个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乐于时讽刺地摇了摇头。

二人隔桌相对而坐,蓝烟仔细地替客人斟茶。

乐于时提起杯,远远拿鼻子闻了闻,“这茶香是香,只是这香味似乎有些不纯。”未喝一口便放下了。

“蓝烟姑娘,昨夜你是否与礼部尚书大人见过面?”

“见过。”

“在哪儿见的?大堂,还是……你的闺房?”

“乐捕快说笑了,我何以在自己的房内见客人?”

“有何不可?姑娘怕不是才在说笑了。”

“我们这儿是歌舞坊,不是青楼。我卖的是艺,不是身。”蓝烟说这话时,语气平缓,并不恼火,似乎早已习惯。

而在乐于时眼中她这番平静的模样,只让人觉得这套说辞已被她用的滚瓜烂熟了。

“哦?”

“王大人乃飞烟阁常客。昨夜我同他在二楼雅座小叙,不过吟诗作对,抚琴浓墨。不知有什么问题?”

“你可曾见过王大人随身佩戴的戒指?”

“戒指……”蓝烟低头想了想,“是那枚琥珀戒指?里面还藏着一种昆虫,叫做……”

“瓢虫。”

“正是瓢虫。王大人曾与我细细看过此枚戒指,这瓢虫乃是七星瓢虫,极为罕见。据说有祥瑞之兆。”

“那他可曾告诉过你,这戒指是个什么来历?”

“只听他说此物贵重,至于来历倒是未曾提及。尚书大人身为朝廷要员,有些事也不好与我这等地位底下的百姓细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民女一向摆得正自己的位置。”

“昨夜你同他见面时,有没有注意过他手上是否戴着戒指?”

“我印象当中是有的。”

“如此肯定?”

“□□成的肯定。”

“那这戒指的去向,你可有数?”

乐于时问得委婉,只是蓝烟不仅相貌出众,那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并非一般人可比。

“乐捕快这是在怀疑我了?”

“王大人的戒指下落不明,昨夜与他有过接触的人自然都是有嫌疑的。而你与他相交甚密,怀疑并非无凭无据。”

“您大可放心,不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觊觎的。”

“那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男人那儿骗来的钱财?还是物件?”

“乐捕快说笑了。飞烟阁的姐妹们都是拿俸禄做事,何来私授财物一说?”

乐于时四处看了看,眼神之中夹带着几丝犀利,惹得蓝烟有些不明所以的紧张,不自觉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你窗边挂着的这幅山水画,想必是李成的真迹吧?”

原来是在找值钱的物件,她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不愧是于府千金,好眼力。”

“那我倒想问问姑娘,这画是什么来头?”

乐于时起身走了过去,想瞧出些名堂戳穿她那番说辞,余光忽地被窗台上摆着的玉佩吸引了。

这枚玉佩成色清透,雕刻精细,栩栩如生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真蝴蝶。

若只是模样相似,她自不会如此愠怒。

偏是那玉佩底下拴着条七彩细绳,是她小时候跟三哥学着亲手编的。时至今日,虽已有些年头,可她悉心保管,绚丽的色彩几乎没有蒙上岁月的风尘。

现在这块玉佩就这么明晃晃地放在她眼前,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没等蓝烟反应过来,乐于时早已大步冲到她面前,怒气冲冲地捏着她的肩膀质问道:“玉佩是从哪儿来的?”

蓝烟被捏的生疼,不禁有些慌了神,“哪块玉佩?”

“窗台上那块!”

“这……我实在是不清楚。”

“你房里的东西,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兴许是哪个人留下来的吧。”蓝烟抬起手摆了摆,“但绝不是我的。”

“哪个人?”

生气之余尚存一丝理智,乐于时的小脑筋飞快地转,唯一能想到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是不是个嗓音低沉的年轻男子?”

“乐小姐这么说是想必是……认识?”

“认识是不可能的,结仇倒是真的。”

“是敌也算相识一场,那这玉佩同此案又有什么关系?”

“并无关系……到底是谁在审问谁?”乐于时忍无可忍将她推开,“再给你一次机会,这玉佩究竟是何人放在这儿的?”

“乐捕快就算再给我成百上千次机会,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别逼我动手!”

说着,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隔着刀鞘抵上蓝烟的脖子,“说,还是不说?”

纵使见过再多场面,说到底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蓝烟被吓得往后撤了两步,不巧撞倒了那屏风,掀起不小的动静。

“乐于时!”

卢令得到下属传来的消息,正准备喊乐于时回六扇门,不曾想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争吵的声音,仔细一看,竟是这幅场景。

纵是万般叮嘱她,不得声张,不得闹大,不得随意动武,她仍是沉不住气。

听见卢令的声音,房内二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他。乐于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懊恼与愤怒的情绪,正欲开口解释,就听他说:“快把蓝姑娘放开。”

“我……”

“回六扇门。”

“我还没……”

“有急事,还不快走?”

乐于时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只得收手。

蓝烟揉了揉脖子,见她转身要走,赶忙拉住她,“这玉佩若是你的,你拿走便是了。”说着就要把东西塞进她手里。

乐于时用力甩开她的手,她一不留神,手里的玉佩脆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乐于时也顾不得它是不是碎了裂了,一眼都不愿多看。那她平时视若珍宝的物件此刻如同根刺般扎眼。

她咬牙切齿望着对面的人,从牙缝里挤出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罢,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了。

回到六扇门,有人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杨舟不知头先发生了何事,不敢贸然上前开口询问。

不管乐于时平素如何同他插科打诨,他都明白,那是她敛着那大小姐脾气没展露出来。

此刻她正在气头上,撞上去怕不是要被她那张凌厉的嘴批斗得体无完肤。

杨舟只得转过身同卢令说着头先在尚书府见到的情形。

他带着三两个手下悄摸进了尚书府,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个遍,最终在后院发现了线索:一伙人忙活了半日,早已是晌午时分,后院那口井却结着冰。

四月的天,井水如何会结冰?

杨舟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大人,这戒指之事,怕不是……”

卢令看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人恼归恼,重要的信息她一字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乐于时愤恨地站起身来,攥紧了拳头:“又是这个冷适!等我抓到他,必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杨舟见她这副架势,拽了拽她的衣袖,试图叫她冷静:“小姑奶奶,你别老想着用酷刑成不成?我们可不是锦衣卫。”

话音未落就被赏了一记白眼,他只得悻悻地噤了声,安分躲回自己的小角落。

卢令整理出头绪,同王尚书商议:“大人,既然我等可以证明,您的戒指并非有意遗失,而是被这大盗所偷,不如您直接将此事禀报于皇上,免得日后皇上发现,责问起来,倒是不妙了。”

“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他摊了摊手,面色铁青。

“王大人放心,这冷适在江湖上的名号并非一朝一夕,他所犯的案也不止这一桩一件,这是从前在下就与陛下细细禀报过的。您若说出此名,陛下圣明,必能了解各种缘由。”

“只是我等无能,时至今日,仍未将他捉拿归案。日后六扇门上下定将竭尽全力,尽快物归原主。”

“卢大人所言极是,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现在即刻进宫面见圣上。”

卢令摆了摆手,“您请。”

“大人留步。”

蓝烟揉着脖子瘫坐到了椅子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透过铜镜依稀能看出脖子上的些许红痕。

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是真狠心下得去手。若不是有人来,她怕是小命都不保了。想到这儿,她不禁摇了摇头。

窗外的人觉察远去的脚步声,一个翻身进入房中。

刚才两人的一番争执被他一字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飞烟阁依水而建,花魁姑娘的闺房偏又是那位置最佳的房间,正对着偌大的一片荷花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饶是乐于时也想不到,她的窗外还藏着个男人。

蓝烟忙着给自己抹药,并未抬眼瞧他:“你何时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此话怎讲?”

“你偷了她的玉佩。”她语气平淡,只是在陈述着一件早已心知肚明的事实。

“我可不偷好人家的东西,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哦,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当事人对此毫不知情的样子?”说着蓝烟指了指自己那块裸露在外的肌肤,“瞧瞧她恼的,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

“咳咳,”男人似乎是有些抱歉,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过几日我就找个机会还回去。”

“你想还,人家还不想要了。”

顺着蓝烟的视线,那人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蝴蝶玉佩,轻轻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又小心翼翼地拿袖子擦了擦。

只是那如何都擦不去的是刚被摔出的一道细细的裂痕。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连蓝烟也分不清那之中蕴藏的究竟是怎样的情愫。

她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你该不会是故意放在这儿让她发现的吧?”

“是。”

“居心叵测。”起初她分明未见这窗台上摆着任何东西,定是他躲出去时顺势留下的。

“我承认。”他回答得倒是爽快。

“她可是六扇门的人。”

“我知道。”

“你的所作所为是在**裸地挑衅她,你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又如何?”

“阿适!”

男人收起玉佩,揣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肩:“别担心,我不会让她轻易抓到我的。”

“你……你心里有数就好。”

蓝烟明白,他想做的事情,自己向来阻止不了,又何必费神。

不出意外,那一日乐于时是带着怨气回府的,纵使沐浴更衣也洗不去她这一身的烦躁。

晚膳时分,一家人围坐桌前,只有她气鼓鼓地嘟着脸,闷不做声。

于章看了看自家夫人,只见她摇了摇头,对女儿的情绪同样毫无头绪。

于章拿起筷子夹了块儿东坡肉放到乐于时的碗里,“我们家的小话痨今日怎么还不曾说过一句话,连最爱的菜都不肯赏光了?”

“是不是今日当差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不如说出来,看看我们能不能替你开解开解?”

于遥那整日拿来闻草药的鼻子灵敏得很,刚进屋时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樱花香。

自家小妹的脾性他一向了解,定是遇到了什么晦气事儿才会一回府便洗了澡。

被说中了心事,乐于时才嘟囔着嘴不情不愿地开口:“三哥,我今日可真是诸事不宜,查案都查到飞烟阁去了。”

不顺心的事情有许多,可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昨夜之事说出口。若是被她这几个哥哥还有父亲知道了,怕不是要把整个将军府翻个底朝天。

“今日可不曾听说飞烟阁有什么用得着出动六扇门的大案子。”

“咳咳,”乐于时清了清嗓子,拿手捂住于遥的嘴,“朝廷机密,不得泄露。”

于遥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的,不过逗逗她罢了。

“你们说卢令怎么好意思叫我去飞烟阁那种地方?”

“哎,飞烟阁是哪种地方?”乐其雨瞧了瞧她,表情有些玩味。

“母亲!”大小姐急得跺了跺脚,“这等风尘之地,六扇门这么多男人,非叫我一女子去。他不嫌脏,我还嫌晦气呢!”

于章沉了沉嗓子,“可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说了,那飞烟阁的女子为了钱财不要颜面,我又如何说不得了?要是放在平时,我连提都不愿提呢。”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于庭开口劝解:“兴许她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我们未曾听说罢了。”

“大哥,连你也替她们说话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要是面对漂亮女子就不必讲道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于庭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了,“我不吃了,我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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