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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心

没过半个时辰,于遥亲自准备了宵夜送到乐于时房门口。连哄带骗劝了半天,她仍是不愿赏光吃一口,最后还被她一句“天下男子都一个样”噎得说不出话来。

眼瞧着门外没了动静,乐于时刚想出去透透风,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深吸一口气,开了条门缝大声喊道:“三哥,我都说了我不吃了!”

“是我。”

清冷的嗓音划破空气刺进乐于时的耳朵里,她睁开因为用力而闭上的眼睛才看清面前的人。

她抿了抿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于镜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推开被挡住的门,头也不回地往里走。乐于时在原地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外的蔷薇,只见她摇摇头一副无辜的样子,才迈着小碎步跟上。

“你三哥亲自替你擀皮和馅煮的饺子,再不吃就凉了。”说着将碗推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下去。

乐于时撇开头,“我不吃。”

于镜点点头,“行啊,你不吃那我替你吃了。”

他将餐盘挪到自己面前,“你三哥向来不赞成我们宵夜,念叨着什么对身子不好的。今日他法外开恩,这么好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他拿筷子夹起饺子,往墨绿色的碟子里沾了点儿醋,香气瞬间弥散在了整间屋子里。

乐于时晚上原本就没怎么吃,此时更是被他引得有些饿了。

于镜知道她别扭,伸手捏着她的脸转向自己,将皮薄馅大的饺子塞进了她嘴里。

乐于时也不再拒绝,卖力地嚼了起来,吃完还不忘继续支使对面的人,“再来一个。”

于镜转了手腕拿筷子末端敲了敲她的脑袋,便递了过去让她自己吃。

“阿遥让你吃个七分饱就成了,夜里吃太多身体会有负担。”

“哦。”

“母亲说,明日你不当值,没事儿的话用了午膳就陪她去陈府走一趟。”

“哦。”乐于时咽下嘴里的东西,“还有谁要让你帮忙传话的?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今日怎么了,怎么同大家都闹别扭了?”

“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们男子。”

“我们男子?”

“对啊!一个个看着都像模像样的,说到底还不是见色忘义。”

“小小年纪的,胡说什么呢?”

“你知道吗,卢令今天竟然带我去飞烟阁查案!见了人家老板娘,那叫一个客气,那叫一个礼貌。回了府,我埋怨几句,你的父亲和好兄弟还要替那些烟花女子说话,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

于镜敲了敲桌子,“注意措辞。什么叫我的父亲兄弟们,那不也是你的?”

喝了口水他又接着说:“既然进了六扇门,你就要明白,查案不是上街买衣服,由不得你挑三拣四。这是你做捕快的第一天我就与你说过的。”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喜欢那种地方。”

“不喜欢便不喜欢,没有人强求你改变自己的好恶。可若是你最初便抱有偏见地看待事物,又如何能真正地判断它究竟是好是坏?”

“……”

“小四,这个世界并不如你所想的非黑即白,非恶即善。”

“二哥……”

“行了,吃完就早点歇下吧,瞧你那黑眼圈,多注意休息。”

乐于时正欲开口解释昨夜之事,想了想还是把话憋回了肚子里,只是嘱咐了他一句,“这几日必定是忙坏了,你也早些休息。”

于镜揉了揉她的脑袋,把蔷薇喊了进来,就起身离开了。

翌日,乐于时休息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同母亲用过午膳便坐马车去了陈府。

马车摇摇晃晃颠的她困意上身,见她那副瞌睡模样,乐其雨无奈:“怎么睡了这么久还犯困?”

“前天晚上没睡好的觉还没补回来呢。”

“今早我见阿遥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听你二哥说你不恼了才算是吃了早饭去的乐济堂。”

乐于时睁开双眼,瘪了瘪嘴,“他愁什么,他又没做错。”

“他见你不高兴如何能不着急,阿遥向来纵容你,你这小性子啊,多半都是由他来的。”

“三哥平时还爱念叨我呢。”

“说起来,还属你二哥哄你最管用,从小到大你就最听他的话。”乐其雨看着对面的人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就是专门来克你的。”

“才不是呢,二哥这么厉害的本事还得用在抓坏人身上。”

提起这个做母亲的不免一副愁容上头,“是啊,只是他这刀尖舔血的活儿真是不叫人放心。”

“他武功这么高,不会有事的。”

陈府离着将军府不到十里路,母女二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便到了。陈夫人金灵早已恭候多时,一迈进大门乐于时便兴冲冲地小跑两步一把抱住她,语气亲昵地唤了声:“姨娘。”

“哎。快让姨娘瞧瞧,最近气色如何?”金灵上下打量一番,顺势捏了捏她细嫩的胳膊,“这都累瘦了。”

“当差倒是不累,我这呀都是被我那些哥哥们给气瘦的。”

“哟,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竟然舍得惹你生气了?”

“别听她胡说,”乐其雨拉住金灵的手,“她呀,不给别人气受就不错了。”

“来,我们坐下慢慢聊,你姨夫出门前可是替你沏上了一壶好茶。”

乐于时倒也不客气,熟稔地如同在自己家里似的吃着点心问道:“姨夫去做什么了?”

“他呀,今日本不打算出门的。说是好久不见你,定要与你好好叙叙。只是午饭前,茶肆来人传信儿,说是有人闹事,他放心不下只得去看看了。”

“最近他可忙坏了吧?”

“是啊,这不才从杭州回来没两日,过几日又得再去了。”

陈参自幼长在杭州,家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茶商。弱冠之年,父亲来京城做买卖,带着他一起游玩。

没曾想这一来,日后便再也走不了了。

彼时正值二八年华的金灵仍过着整日无忧无虑的小姐生活,心中满怀对未来的憧憬。

那日她被临时去医馆帮手的乐其雨放了鸽子,只能独自上街替祖父选生辰礼物。

左挑右逛了半个时辰也没什么头绪,不是俗气的金银珠宝,便是闻着味儿都腻了的糕点。

听见不远处有年轻男子吆喝着就凑过去看了看。

那江南来的茶叶外形整齐、色泽鲜艳,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在这纷杂的集市之中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还没等摊主开口招呼,金灵就爽快地掏出了钱袋,“小哥,给我包上两盒。”

那小哥被眼前那唇红齿白、生动爽朗的女子晃到了眼,怯生生地将找钱递给她,带着一口明显的江南口音说道:“给……给多了。”

金灵被他那腼腆害羞的模样给逗乐了,“多的就当请你尝尝京城的零食了。”

小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做生意不能算糊涂账,这我不能收。”

“那你替我把茶包的漂亮点,就当我给你的包装费了。”

“盒子是送的,不多收你钱。”

金灵无奈地笑了笑,最后不得不拿着找钱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陈参一直以为天地之大,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不消片刻,那姑娘竟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两串糖葫芦,满眼明媚地看着他。

“喏,你不肯收,我只能亲自买给你吃咯。”

也就是那日起,某种暧昧不明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荡漾。天南海北,从此没再断过联系。

半年后,陈参为她留在京城经营起了茶庄,又借着自家的优势,开起了茶肆,生意越做越大。现如今,“灵饮肆”早已成了京城最受欢迎的茶肆。

每每忆起此事,乐其雨都有些懊悔,没能亲眼见证这段故事的发生。

金灵替乐于时倒上了茶,她拿起茶杯远远闻了闻,便有沁人心脾的香气四溢而来。饮上一口,更是唇齿留香。

“明前的西湖龙井,姨夫可真舍得。”

“我们俩就陈杭那一个臭小子,再加上我同你母亲自幼相识,是闺中密友,你姨夫可把你当她亲女儿宝贝着呢。”

两个母亲见面,自然免不了聊上孩子。

“陈杭最近如何,生意学的可上手了?”

“他呀,心思整天都还在玩上呢,跟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哪像你们家这几个,个个都有出息。”

乐其雨被说得不好意思:“这四个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尤其是坐这儿喝茶的那位。”

“我们小四呀是姑娘,你们就该多替她操点心。这么多哥哥可不得多让着她、宠着她点儿?”

夕阳西下,母女二人正欲打道回府,陈参匆忙赶了回来留她们用晚餐,盛情难却也就不再推脱。

陈参斟了满满一杯酒,“今日茶肆临时出了点事儿,招待不周,我就干了这杯给大家赔罪了。”

“姨夫,你就别客气了,我今天可没少喝你的龙井。”

金灵拍了拍自家夫君:“小四都发话了,就免了你的罪吧。”

“倒不如同我们说说今日是何事?”

“害,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有两个外地来的客人被几个本地人笑话,说他们啊有口音。他们气不过,就争论了几句,险些要动手。店里的伙计怕事情闹大,所以才叫我过去看看。”

“那确实不算什么大事。咱们开茶馆的啊,可真是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了。只不过这点小事儿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说来也巧,飞烟阁正好差人来取先前买的茶叶,又顺便订了一批新的,所以绕道去了趟茶庄,就耽误了点时间。”

乐于时都不明白自己最近怎么总和这个地方过不去,无论到哪儿都能听见这个名字。

“姨夫,飞烟阁还会去您那儿买茶叶呢?”

“是啊,飞烟阁也算是咱们家的熟客了。他们向来生意好,货拿得多,出手又阔绰,这么多年从未拖欠过银两。做生意,还是同爽快人最舒坦。”

“他们也喝得来这么好的茶?”

金灵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们做买卖的,只要不违反律法,不论买主是何身份地位,不论他买去作何用途,一概无须过问。”

这道理乐于时自然是明白的,就如同外祖父治病救人一般,不问身份地位,不管来处归途。他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四人边吃边又聊了一会儿,金灵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放下手中的碗。

“上次你姨夫从灵隐寺替你求来的佛珠,放在书房还没给你呢。”

“姨娘,不着急。”

“我还是先去拿,不然一会儿又该忘了。”

没成想,等了片刻,只见她神色慌忙地一路小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书房……书房里的东西被人偷了。”

“什么?”众人听到皆是一惊。

“真的。书桌上那幅画,我今早还瞧见摆着的呢。”

乐于时冷静地询问细节:“可是有人替您收起来了?”

“我问了下人,今日无人进过书房。”

“这幅画是什么来头?”

“这画呀,是前日翰林院的林学士差人送来作为谢礼的。上月,他托我们替他寻些上好的普洱茶饼。我们做生意,一码归一码,画断然是不好收的。只不过他送来时我恰好不在府中,我便想着等你姨夫回来再亲自送回去。”

乐于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似自己有胡子似的,“这幅画可值钱?”

“我瞧着是李思训的真迹。”

乐于时点点头:“想必他是了解姨夫心悦山水花木,欲投其所好了。只是这唐朝宗室的画,可不是能轻易见到的。”

“是啊,所以这画是万万不能要。”金灵接过乐其雨递来的水,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走,我们一道去看看。”

书房内一片寂静,除了刚点上的烛台,仍维持着头先的模样。乐于时仔细地检查了每个角落,一切都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这贼似乎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这幅画来的,才会在桌上找到了物件就带着离开了。

说起来,陈家毕竟是生意人家,府里的值钱玩意儿少不了。可这盗贼却丝毫没有贪恋。

“此事不简单,姨夫,您还是差人去报官了才好。这画若是找得回来,那便最好。找不回来啊,也得给林学士个交代。省得他真当您是收了他的礼,日后您便又欠他个人情。”

“咱们小四说得对,还是先报官了再说。”金灵见她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欣慰“看这样子,还真是个像样的捕快了。”

“姨娘,您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

“有你办事啊,我和你姨夫放心着呢。如若真找不回来了,我们就另想他法。敲到船头自然直,事情总是能解决的。”

在陈府见到乐于时时,杨舟颇感意外,打趣儿道:“哟,四姐这是来抢兄弟的饭碗了?”

“你最好把嘴闭上。我好不容易歇息一日,还碰上这种事儿,现在心情可差得很。”

“闭上我就查不了案了。”杨舟假模假样地捏了捏嘴,“四姐可否赏光,给小的说说发生了何事?”

说到正事,乐于时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字不落地同人交代清楚。

杨舟听完,肯定了她的想法:“这人必不是来随意行窃的。只是这幅画是林学士赠予陈掌柜的,他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不知他到底是冲谁来的?”

“不管冲谁来,此事都不会简单。你今晚细细搜查,有什么新的发现,明日与我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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