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桢无声地叹了口无奈,开始拿起房间藤椅上叠着的小彦的衣服和大浴巾。
她拿衣服时才想起今天的衣服还没有收回来,于是放下手上的事情,先去阳台。】
阳台在客厅外边,她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小彦在咯咯地笑着和小猫玩玩具,疲累的心情又顿时好起来。
周之桢对着小彦说道:“小彦,准备洗澡睡觉咯。”
“好嘞妈妈。”小彦扬着音调回复妈妈。
有的时候衣服锢的紧,单只手从一角扯着衣领把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时,会打翻衣架,转了个圈啪啪地从衣杆上掉下来。
每到这时周之桢也腾不出手,也懒得再弯腰下去把它们捡起来,光是听到衣架嘁哩倥咙掉在地上的声音就已经心嗡嗡了。直到第二天晒衣服时候她才会再次捡起它们。
她收好衣服先一股脑地往床上扔去,再拿起刚刚挑出的衣服去浴室,把靠在墙壁上晾的蓝色船盆拿下来,简单地冲了一下凉水便开始调水温放水了。
“小彦!好过来了!”
“好嘞妈咪!”
小彦放下手里的玩具,刚跑出去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使劲挥着手,“小猫小猫我要去洗澡啦!”
周之桢忘记穿高到小腿肚处的水鞋了,下裤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透不过气来。
“妈咪,小猫也要洗澡吗,我可以和小猫一起洗澡吗。”小彦乖乖的在沐盆里被妈妈涂着沐浴露,问道。
周之桢摇摇头,“不行哦,小猫也不需要天天洗澡的呢。”
“好吧……”
洗完后她用大毛巾包好小彦把她抱到床上,妈妈在走廊过道上穿过去的时候,她一直在咯咯地笑。
周之桢揭开毛巾唰唰把小彦揉擦了一遍就赶紧给她套上睡衣,“好啦你自己先在床上待会,准备睡觉了,明天才可以找小猫玩哦。”
小彦满眼都是妈妈,“好的妈咪!”
“我可以和小猫猫睡觉吗?”
周之桢失笑地摇摇头,“不可以哈。好了你先自己在床上待会吧。”
周之桢再把刚刚收到床上的衣服往旁边的藤椅扔去,拿了自己的衣服,关了房间的灯,没把窗帘拉上,屋外的月光恰好让房间微微弱着光,这样小彦就不会怕了。
出来后她又进了浴室,把刚刚洗澡盆里的水倒进蹲坑旁的红塑料桶里,再用凉水冲刷了一下小彦洗澡的盆。
一身拉噶,周之桢关好门准备洗澡了。
等她出来回到房间的时候小彦已经睡着了,周之桢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帮小彦捻好被褥,在她旁边坐了会。
月色照下的淡淡光,一直从小彦的脖口落到起伏的胸脯,她才提步起身,抽出房桌上书架里的那本厚笔记本,用指尖在笔筒里左右挑拨了一下,挑了一只她模糊记忆里好写的笔来到客厅。
小猫见她来了,摇着尾巴对她转。“嘘,小彦睡觉了哦。”
“呜呜……”
周之桢盘腿坐在茶几前,深深呼了一口气,放松下骨头,翻开本子。
一页一页,一呼一吸。她提笔先写下日期,与上一次已经相隔半月之长。
小猫成为我们的家人了。
小彦很喜欢小猫,她和小猫玩得很好。
在厨房折菜做饭的时候能听到小彦喃喃自语的笑语,回头看到小彦抱着小猫好像在给它介绍她的玩具,真好。
她侧颊抿出个浅浅的酒窝,笔尖由一笔一划转为飒飒响地左右晃动。小猫趴在她腿边,仰眼看她。
周之姳回头低看了它一眼,笑起来说:“你想上来看我写吗。”
小猫抬起脖子来,她收到答案把它抱起来放在她的手边,小猫继续爬下来看着面前的人类晃动着手腕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是时不时会和它说上一两句话。
等她放下笔按动回笔尖时,侧头看到小猫已经合上了眼睛。
她合上本子,起身回房间放好本子,从衣橱里掏出一块小彦用过的旧棉垫子。周之桢缓缓转动门把手,关上门回到客厅。
小猫从茶几上下来了,摇着尾巴跟着她转,她找了客厅的一个角落,这里离窗远,也不会有穿堂风吹过,她把棉垫子细细铺好,再把小猫抱起来,“今后你就在这里睡觉吧。”
小猫趴在这里,水汪汪地看了周之桢好一会,周之桢蹲着一直抚摸着它。
它蜷缩在棉垫上,慢慢闭上眼睛了。
门外有掏钥匙,转钥匙的声音响起,圆滚的门把手一响,门开了。
……
“欸,栀行,我们来去楼下买点东西吧。”
“好。”宋栀行拎起钥匙的圈头,等她穿鞋。
“晚上吃什么呢?”许诺关好门,和她一同并肩下楼。
“还想吃面,吸满汤汁的那种。”
“最好要有烂番茄。”
“还要有煮到一半再下锅的火腿片。”
“要是能来点虾滑就好了。”
“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现成的虾滑卖。”
许诺和她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同开口道:“那我们自己做?”
菜市场,两人在那里挑虾。“活的就行吧?”宋栀行拎着袋子,“可能吧。”
两人按着平时的饭量装好后买了单,再去买了点猪肉、一把葱、一拎姜和一小筐鸡蛋。
现在临近傍晚,菜市场的人远远不比清晨,她们也差不多要收摊了。许诺和宋栀行走出菜市场时,看到整个世界都是橙粉橙粉的。
宋栀行看到许诺整个人都被罩上了落阳的滤镜,眼睛的瞳孔在光线下侧转出琉璃红光。
“秋天了,天落得早了。”
“哎呀,这里又没信号也用不了流量。”
“不然真想回去开机搜搜怎么做来着,反正还有点电,我来这前特地充满了来的。”
“我记得是要淀粉的是吧。”
“对了顺便还要买点盐,屋子里的盐不多了,再把胡椒粉和生抽给买,你觉得呢?”
“栀行,栀行?”
“宋栀行!”
许诺对着她小喊了一下:“你傻愣着看我干什么?你不会没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吧?”
“啊……”宋栀行收回她“专注”的分神回来,“怎么会”,她赶紧回想刚刚许诺说了什么,好像有什么淀粉什么胡椒粉。
“正好回去路上有家杂货店,去那里买吧。”
许诺听完,说:“欸你先帮我拿一下。”说罢就直接把手里的一小筐鸡蛋递到她空着手的右手边。
宋栀行下意识的接过来,听到她大笑:“嘿,你拿,我不拿咯。”说罢便快她一步向前走去。
宋栀行拎好手里的东西,无奈地笑笑跟上她。
到了店里,宋栀行在店旁等着,店里人不少,许诺一个人钻进去拿好了东西,叫老板娘称了袋淀粉就去结账排队了。
准备到她了,突然飞来一个小孩,也不去后头排队,眼看着他似乎就要插队了,许诺连忙把东西往木台子上一放,伸出手把它们往前一推,小孩的爸爸拎着一袋蒜头过来,对着他孩子说:“算了,让姐姐先吧”。
许诺一听,算了?她啼笑皆非,哧了一下嘴,说:“同志,不是‘算了’,也不是‘让’,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吗?这里就是我先来的。”
说完她低下头去对着小孩说:“小朋友,插队是没素质的哦。”
说完仰起头看着这家长道:“您说对吧,同志。”
说罢,上一个人付完钱走了,她便扭过头去结账,听到那人支支吾吾尴尬地回到:“呃,对,对……”
“怎么了?”宋栀行看她出来,回头看了看后边的人,靠前去问:“没事吧。”
“没什么。”许诺和她并肩回去。
晚上两人一起在厨房煮着面,锅里漫起来的朦胧的雾气薄薄挡在两人间,宋栀行借着网窗透进来暗阳看她,突然听到许诺说:“你有没有觉得我又变透明一点了。”
她靠前去握起她的手腕看,想说“怎么会呢”又被她咽了回去,抬眼与她对视。
许诺见她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转过头去,熄了火,若无其事地说道:
“吃饭吧。”
雾气渐渐消下,她慢慢松了手,看着她把小锅端了出去,于是在背后拿了两个大陶瓷碗和筷勺,跟着她出去了。
晚上十点,外面一片黑,不似乎她们世界大都市的亮堂。
宋栀行听着浴室哗哗啦啦的水敲落地板的声音,低头想着林修竹的事情。
等到她没听到水声后,她朝着浴室门喊去:“许诺,你知道林修竹去哪了吗。”
门啪嗒瞬间打开,许诺恰好穿好衣服出来,跺着门前的垫子,试图把脚上的水踩干,她双手举起拖着头上包的毛巾。“不知道啊。”
宋栀行看着她知道她肯定又是披着头发进去的,洗完头包头发的时候发现没带发绳扎不了口,只能试着像理发店一样包毛巾,但总是包不好,她的头发又多,出来的时候就会托着欲散不散的毛巾。
水雾氤氲,她看到她穿着一身米釉色吊带长裙,清晰的锁骨上还挂有几滴漫有沐浴香气的水露,手臂处几线隐约又明丽的肌肉线条,闲碎几步,瘦劲的脚踝,宋栀行抬眼看回她的双眼,又默默地别过去脸,错开了视线。
许诺踩出垫子,把半松的毛巾拿下来擦着发丝,转身绕回房间去,“栀行,你好洗了。”
“好的。”
宋栀行一只手托着下巴撑着,看着窗外,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吹风筒的声音才慢吞吞地起身,进了房间去拿衣服。
怎么比刚刚心脏跳动的声音还要吵。
她前脚走出房门时就在想很快吹风筒的声音就会停下来了,果不其然后脚刚出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就瞬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她自己。
她顿了不到半秒就走到浴室了,里面还残留有上一位主人的温气。
她知道许诺吹头发会分开来一阵一阵的吹,一是因为吹久了会烫,二是因为吹久了手累。
等到她出来回到房间时,看到许诺站在房间的窗台前吹风。
宋栀行走过去,离她还有两个心脏的距离停下了,问她:“不会有点冷吗?”
许诺没有侧过头来,继续漫无目的地发呆看着窗外,“还好吧。”
……
“嗯,我嘴硬啊,喜欢这种冷冷的感觉,又不至于太冰到哆嗦。”
宋栀行看她往那边挪了挪,便拉近了与她一个心脏的距离。她侧头看向她,问:“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许诺摇摇头,“就是困了”,说罢退后了半步伸了个懒腰,离开窗台再去吹头发。
宋栀行背过身子对着窗外,双肘撑在窗台上,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笔,被她转着玩。
她懒懒启唇喊:“许诺,你知道吗?”
许诺把吹风机拨到最小一档,“知道什么?”
“只要你情绪一低落,不管是难过还是在想事情的时候,应付人的时候都是说‘困了’。”
“嗯。”
“我知道你应该知道。”
宋栀行微微晃了下头失笑道:“怎么?”
“如果连你也不知道,就……”
“就什么?”
许诺把吹风筒拨回最大档,说:“就会很失落吧,这么多年了。”她转过头了,对着她咧开一个淡淡的笑。
晚上两人睡觉前,宋栀行起身去留了一半的玻璃窗,再把纱窗帘拉满了。
她回到窗上钻进被窝里,两人像往常一半隔了四五个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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