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桢怒着眼摇摇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好好好,我生小彦的时候你帮过几次忙吗?晚上她哭闹的时候你来帮过忙吗,哪次不是就我一个人哄着?我整整几个月没睡个好觉,你倒在那里还嫌吵?你知道我看到你当时那样有多心寒吗?”
“叫你帮忙换个尿布,帮忙冲个奶粉,一脸不情愿好像要了你的命一样,要不是当时我妈妈来了来帮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现在想着,都不晓得是不是她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见他急着脸好似要为自己辩驳,周之桢红着眼眶看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知道他嘴里又回吐出什么事不关己的话来歌颂自己的辛苦。
“好,好,带小彦,做家务没什么事是吧,我跟你算算,去买菜做饭,还要把脏盘子收拾回厨房,洗碗洗盘洗锅,洗水槽擦灶台,擦墙面,洗抹布,晾抹布,还要时不时冲洗浴室和里面的盆。”
“搞完这些一身拉噶,还要出门倒垃圾,叫你套个垃圾袋都不肯,有的时候我忘记了你还直接把垃圾往里面扔。”
“这个地每天都要扫每天都要拖,你以为你每天看到干干净净的是它自己变得啊?一天不搞就都是灰你知道吗?”
“还要整理剩饭剩菜再放回冰箱,冰箱还要除味,还要定期清洗这上面的冰霜。”
“你每次往沙发上东西乱扔的东西都是谁收拾的?是谁时不时把沙发套取下来洗沙发套?是谁在晒干和烘干?你当时还不耐烦地问我说拆沙发套干什么,你自己带着客人把它搞得脏脏的我说什么了吗?”
“每次拉开抽屉都是不推回去,好不容易叫你帮忙切个水果给小彦吃,又不洗小刀还要我最后来收拾;”
“苹果皮对着垃圾桶削到一地都是也从来不捡,打开那些炸饼的袋子但从来不认真重新封上,软了又在那里骂骂咧咧。”
“喝了茶从来不收拾到茶叶涮茶壶茶杯,尤其是带了客人来弄得一桌都是也从来不帮忙,指挥下人一样叫我去洗,说什么韬光养晦,写了书法,在洗手池倒墨哪里都是从来不顺手冲一下,好不容易叫你帮忙手洗一下小彦的衣服弄得台子上到处都是水,从来不清理我说了多少也没。”
“你以为单单就这些吗?”
“从早到晚我就难闲下来,小彦再小一点事我教你帮我给她洗洗澡,你从来都是推脱,好不容易叫你帮个忙一脸不情愿,水温也调不对,烫的她通红,手力又不知轻重,给她搓地喊疼,到头来还说她不乖洗个澡就哭。”
周之桢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平日里的耐心早就被磨埋的干干净净,此时如日积月累堆出的脏盘子,一洗这水就停不下了。
“对,叫你帮个忙就手痛脚痛肚子痛,要不就是假装没听到,好不情愿愿意干了,但是每样也都给我留了新活儿,你是狗屎吗?”
“你才狗屎!”她丈夫踹了口凳脚,气急败坏地叫,周之桢也没留他机会口舌,水已经开了。
“对,每次都在哪里说我要怎么怎么带孩子,怎么怎么教育孩子”,
“结果墨水自己没放好叫小彦玩去了,却是先骂我来没看好她,你呢?你倒是好好放好好跟她说了吗?你不是天天在我面前,在大家面前叨叨要怎么教育小孩吗?结果呢?叫你帮忙带下小彦,每次她不是磕了就是碰了。”
“你是死了吗?把结婚前的你还给我啊,”周之桢哭腔渐起,倒了怒,立了悲,“知道的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倒是觉得我这家像是丧了偶!”
周之桢缓下语速,一字一句的对着这面家,对着她的丈夫说道:“我也倒是想讨个媳妇,她会照顾我,会保持我的家干净整洁,而我只要选择性听不到她的请求就可以了。”
“她还会生个孩子,这样我就有自己的孩子了,而这一切辛苦我都可以不付出,她还会照顾我的孩子,于是任劳任怨做所有的一切。”
“我也想找个媳妇啊!她会洗衣做饭做所有的一切,给我一个家,我只需要偶尔说几句话,只要我少抽烟不酗酒,不赌博不□□,晚上回家,白天上班,再给几张红票子,就是别人口中的好爸爸好丈夫了!那我可太爽了,只要管好自己,不用管孩子管这个家,算着柴米油盐。”
周之桢朝他字字句句讲到,然而,她那一肚子委屈和愤怒何能如此容易消散,浓重的乌云沉默太久了,如何能够轻易消散?
彻骨的心寒和猛烈的怒火交织在她心头,她愤懑,她恼火,她再也无法平静地忍耐下去了。
“你你你!”她丈夫听完她一顿话,气道:“你个泼妇!你疯了啊?我一句你十句。”
“我叫你帮一个活,你闭耳十天!”周之桢含泪带怒,垂眸掩去这一切的情绪,晃忽在冷看他,“我,我有的时候,真觉得你是两个人。”
“哼,不料你觉得!我也是,看看你虎背熊腰的,黄脸婆,丑死了。”
周之桢听完,突然笑了,“我这都是因为什么?你倒也这样嫌弃你妈妈去啊。”
她丈夫涨红了脸,说不过她,摔门进房间去,不理她。
小彦刚刚就吵醒了,一直躲在房间里探出个头来看,她看到爸爸怒气冲冲地过来了,吓得赶紧跑出房间,爸爸也不理她,就当似乎没见着她一般。
她听不太懂妈妈爸爸在讲些什么,但是她又听的懂妈妈讲的好一些话。
说实话,从记事起,到好久好久以后,小彦的印象里爸爸从来都是回到家里穿上拖鞋,拿一张报纸,自顾自地呆着,油瓶倒了也不扶,扫把倒地了也不搭把手的。
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心脏,周之桢一阵悸颤,又感觉这东西一直贯在自己的心脏里,只是现在终于被自己正视了,痛楚才清晰起来。
她看着女儿跑过来抱住自己,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说:“妈妈……”
周之桢把女儿抱起,旋即泪水溢出眼眶。小彦看到,轻轻用手拂去妈妈的泪水,继续小声重复道:“妈妈你不要难过了”
……
凌晨四点,她清醒着。小彦在她左边睡着,她的丈夫在她的旁边也睡得正沉。
她埋进被子里无声哭起来,眼泪满开脸颊淌下,将被布濡湿了一大片。
她越来越觉得这一两年来的日子过的味同嚼蜡,小彦刚出生的时候日子还特别的吵闹,后来总算是安静点了,但这之中掺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刚开始她还会多留意其她人家是怎么样的,开玩笑拉家常式的问问幼稚园的妈妈们,她们也是一样同她哀怨道家里男人从不帮忙就爱说大话的模样,她回头看,好像自己的妈妈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她觉得太不舒服了,这份说不出的难受并没有随着日子麻木了她,她以为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从前相信自己也能过下去,她从前相信日子或许就是这样的,可是,可是,她越来越觉得难受,她欲哭无泪。
她起身,独自走到房间的桌前,静静坐下。
林修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桌前的窗外看着她,垂眸注视着她。
周之桢看到丈夫的公文包旁边的一个本子,她想起来他们最初相识成朋友的时候就是因为对方都很喜欢写日记,在某个晴天她捡到了他找得焦急的日记本。
她把他的本子抽出来,从前她并不会去看,这是不该的。现在她也没多想一秒,翻了开来。
这个本子并不厚,只是自从毕业以后,他提笔写这些的频率也降低了许多。
周之桢并没有细看,只是潦潦草草的一路翻下来。
这里面的记录不外乎都是关于他的工作,他在单位里遇到的人和事,都是他的想法和感悟。
一路翻下来,她的心情起伏越来越大,一个轰天的意识切入她的大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记事本里全然都是小彦,都是自己作为“妈妈”后的口吻来写。
她忽然记起许久之前,她和朋友聊起自己日记本里的文字随笔,她的游记、她的书解、她的诗解,关于她与这个世界的种种种种,她记起好友曾感叹自己的文字如何有灵气,如何锋利而有度。
可是,可是,如今她的记事本里不再能见到有一点曾经的她,不再能见到多一点的她。
她独自坐在窗台前,除了微弱的风吹动树叶的细细簌簌的声音,和春虫的几经叫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她的宇宙轰然爆开,对着面前的白字黑字,呕心自问,那个奇思妙想的自己,那个思考的和才华的自己,怎么就被生活的灰烬埋藏的深深的了,而自己竟然无一点知觉。
而自己竟无一点知觉。
然而,然而,她的丈夫的记事本还是只有“他自己”,除了在他们相爱,他们结婚,小彦出生的时候出现了自己和小彦,剩下的全然还是“他自己”
一股脆弱的、惊醒的情绪蓦地袭遍全身,长长睫毛下面深藏着愈来愈重的愤怒的哀怨,她缓缓地阖上双眼,许久,她尖挺的鼻头变得红粉,一滴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滑落下脸颊。
林修竹穿过窗纱来到她身旁,抬手去拂去她的眼泪,却无济于事。她只能在旁边站着陪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看着她,仿佛脚踩玻璃渣,细碎锋利的碎片被她咽下,划过她的喉咙,她只能在旁边站着,不被看见,也不能被听见。
天间开始透出熹微晨光,周之桢对自己感到失望。
毕业工作结婚育女,她从未思考过为什么要怎样,可是如今的生活让她只觉得煎熬难耐,就像一些书,读起来味同嚼蜡,但这却是“必读之书”。
回想曾经的自己,她居然觉得甚为陌生,她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床上,而又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
凌晨四点,天渐渐亮了,她觉得好像这几年来她被夺舍了一般,为什么她成为了某某人的妻子,为什么一旦有了丈夫之后,她成了别人口中他的太太,女儿的妈妈,可是他还是他,他并没有像她一般“成了她的丈夫,女儿的爸爸”
为什么?
当初嫁给眼前这个人是因为爱他,可她现在可怕地发现自己认为无比珍贵的幸运的东西——爱,好像对他来说并没有多么多么重要,他现在好像不需要爱了,他需要的是自己给他打造,给他服务的,漂亮的家,“哎呀,你有个漂亮老婆,漂亮老婆给你生了个漂亮女儿。”
恍然之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里混有锋利的铁屑,流过她的血管,她的身体,是密密麻麻的清醒与疼痛。
可是天又天亮了,一切如常。
筒子楼里住民的出门上学上班的人声,车铃声,老旧收音机的滋啦声,一切如常。
不过,她丈夫今天起床来一句话没有和她讲,早饭也没吃,摔了门就走了。周之桢便把他那份端了过来,平静的和小彦一起分了,边分还边说当加餐。
“小彦,下午诺姐姐会过去接你放学哦,你到时候先在姐姐家玩,妈妈今天要准备去工作了哦。”
小彦晃着小腿,笑眯眯地喊道:“好耶,我要和姐姐们玩!”
“不过妈妈,那你以后都不能接我放学了吗?”
周之桢摸摸她的头,好一会才开口:“可能哦,如果妈妈要是去上班了的话,可能要麻烦姐姐们接你回家了。”
小彦听着她的话,吞下嘴里的蛋白,“妈妈你是要去找工作吗?像爸爸一样?”
周之桢点点头又摇摇头,起身去给电壶接水,再放回底座上去烧热。“嗯,妈妈在生你之前也是在上班呢,但是有了小彦之后妈妈就只……妈妈就选择照顾小彦了啊,现在小彦长大了,变得独立啦,所有妈妈就回去工作啦,赚钱给小彦。”
小彦点点头,想了想,眼睛亮起来:“我喜欢你上班,这样你就可以有好多自己的钱了,也可以给我买礼物是吗?”
她笑着点点头。
水烧开后,周之桢去厨房拿了一个新碗,往里面倒了点白砂糖,再把小彦碗里不吃的蛋黄夹进去,倒了热水碾碎拌匀,再倒了点凉白开搅成蛋黄甜汤。
小彦自己吹着喝蛋黄甜汤,问周之桢:“妈妈,什么叫做独立啊?”
“独立?”
“嗯,独立就是自己一个人可以解决问题,照顾自己了。”
“哦。”小彦看着妈妈在收拾自己的书包了,加快了速度。
出门前小彦和妈妈把盘子和碗都收回了厨房里的水槽,周之桢穿好鞋带着她出门时,看着小彦眼巴巴地看着她,一想,哦,“谢谢你帮我一起端盘子,真棒。”
“嘻——”小彦牵起妈妈的手,“出发!”
她坐在自行车的后面,抱着妈妈安全的后背,吹着凉风,一路上不停的和认识的邻居姨姨叔叔们和同学在打招呼。
“咔哒”,大门打开,宋栀行弯下腰来笑着对小彦说:“放学啦。”
小彦双手抓着书包肩带,点点头,“姐姐你好。”
宋栀行轻拍了一下许诺的肩膀,帮小彦把书包拿下来。小彦蹲下来边脱鞋边说:“打扰了。”然后哒哒向客厅的长椅跑去。
两人相视一笑,许诺扶着她的手臂脱鞋,自言自语笑道:“到底谁教她这么说的。”
“电视上这样讲的,我觉得这样很礼貌呢。”
“哎呦”,宋栀行走过去摸摸她的头,靠着她坐下来,“你耳朵怎么这么灵呢,一下子就听到了呢。”
“小彦你想吃梨还是苹果?”许诺从厨房探出半个头来问。小彦摇摇头,站起来朝许诺的方向摇摇头说不用了。
“你咋了,坐下来。”
“姐姐”,小彦没有立即坐下,她和宋栀行平视着,认真地看着她说:“姐姐,以后你们把我送到我家门口就可以了,我可以一个人玩,我独立了呢。”
宋栀行看到小彦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听到她说完,宋栀行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心酸,又带有一丝欣慰。她拉着小彦坐下,然后蹲下来捏捏她的脸蛋,道:“可是我们想跟你玩诶,可以吗,你可以放学后和我们一起玩吗。”
独立?宋栀行笑着摇摇头想她又是在哪里学来的词,“独立也可以和朋友一起玩,也可以寻求别人帮助的呢。”
“这样吗?”小彦搓着小手,不自觉撅起嘴看向天花板。“是啊,而且好朋友之间一起分享好吃的,或者想你去姨婆那里吃饭一样,是没关系的哦,大大方方的。”
“嗯,就是没关系的意思呢。”
“我们是好朋友吗?”
小彦看着她,点点头。
许诺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喊道:“小彦,你想吃梨还是吃苹果?”
“梨!”小彦脆脆喊道。
“我要吃李子!”宋栀行继续夹着嗓子。
许诺端出削好切片的梨走到客厅,拿了牙签罐蔟簇簇倒了几个出来,插进一个递到她的小手里,弯着眼睛对小彦说:“我猜中了你想吃梨。”
然后收回笑容对着宋栀行说:“自己下楼去买。”
宋栀行吹了一口气,站起来踉跄了一下,“腿,腿麻了,你区别对待。”
许诺上小得意地朝她努了努嘴,没理她,坐回到长椅上和小彦并排着。
“姐姐,那要是我真的不想吃呢。”
许诺撑着脑袋懒懒散散地答她:“我吃啊,我自己也想吃梨。”
“这样哦。”
“嗯呢宝贝。”
许诺撩了一下她的小辫子,“怎么,妈妈会说她都切好了你怎么能不吃吗?”
小彦摇摇头,抓起旁边的书包,拉开拉链掏着,“不是,是奶奶会这样说。”
“那你别理她就好了。”
“啊——?”小彦弯着脑袋看着许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疑惑震惊。
“啊,啊,啊。”许诺拍拍腿,笑着掩饰:“不是,我是说嗯,你假装吃一两个就好啦。”
她忙凑过去问:“你在掏什么啊小彦。”
“姐姐我跟你说,……”小彦被拉回了注意力,兴冲冲地和许诺讲着幼稚园里发生的趣事。
宋栀行拎着一袋李子回来,“哦小彦,晚上我们去天台一起吃饭哦,姨婆和子姳姐姐都回来哦,你爸爸今天晚上不回家吃饭哦。”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妈妈,小彦的辫子唰的一下被甩到了后脑勺,朝着门口奔去。
“小彦!妈妈回来了。”话音未落门就被打开来了,飞来一个东西直接撞进了周之桢的怀里,周之桢忙把她抱起来笑着道:“差点把我撞倒了呢。”
“不好意思妈!咪!”小彦撅着小嘴笑。周之桢抱了抱她,向两人道了谢,便先拉着小彦回去搬凳子桌子到楼顶天台。
许诺和宋栀行在门内和外的林修竹对了个眼,转到厨房去了。灶台上咕噜着排骨土豆锅,腌好的猪排放在一边,宋栀行热了锅下着油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
“嗯,我感觉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让周之桢意识到一些事情,这样她才能看到你。”许诺委婉说着,微微蹙眉,一手搭在林修竹的肩膀上,“昨天晚上她们吵了一大架,不会是要让她俩离婚然后她才能看到你才算任务结束啊?”
“可是两口子间这样吵架不算正常也正常吗?”林修竹靠着墙壁,双手插在衣兜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自言自语起:“只是不想再看到她这么辛苦又难受纠结。”
“什么?”许诺没有听清后面的话,但林修竹也没再讲。
宋栀行看着这两人,视线转到许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靠在台子上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有吗?”两人双双转过来看她。许诺抿拉了一下嘴角,放下手臂,走前去。
宋栀行还愣着想她干嘛要来握自己的手,却见她擦了过去,拿起了夹子,夹了两块猪排下油锅。
“油已经热好了。”许诺张了张眉毛看向她的眼睛,“你油看哪里了,我来吧,你去洗李子,把橘子也带上。”
说罢回头唠另一个人:“每天看你闲的,真想给你找个班上,你是低级鬼吧怎么什么都动不到,不然叫你去煮番茄汁和黑椒汁去。”
林修正耸了耸肩,坏笑着举起手溜出去了。
浓稠的汤汁咕噜着醇厚的香气,热腾腾的锅被隔着毛巾的手举起,(转场到顶楼天台),稳稳放在大木桌的竹垫上。
姨婆赤着手直接掀开了锅盖,六人涌上前来围着,一脸流口水的满足样,周铭捂着小猫的脸,“呀这个就没你的份了。”
当然,林修竹也在。
“啊——”
七人围在一起,把双腿张成“人”字放松地坐着,双手撑在地上,看着六点半的雅青又带点灰蓝的天空,没有一朵云,开阔澄净。
许诺和周铭同林修正挤在一起不知道咕咕哝哝地吵些什么,宋栀行拌着饭听到姨婆感叹天黑的快了,秋天待的没有冬天久,日落月升,月息日起的,日子很快也就入冬了,到时候就不能随心所欲的跑到这里一起吃饭了。
小彦站起来,双手叉腰,汪汪着眼睛看着大家,准备要讲什么。
周之桢和姨婆拉着家里的话,先把夹着猪排的筷子停了,看着女儿,林修竹左手环住周铭的脖子右手环住许诺,压住她们就要抓起对方衣服打起来的架势,把她们的脸扳向小彦那里。
宋栀行一想到要是姨婆和周之桢要是注意到两人现在这般奇怪的姿势,肯定逊的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
本来感觉自己已经放弃了,结果前两天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说不上来具体的为什么,把主角之一的名字改成“宋栀行”了,感觉她不应该叫先前的名字。
之前写的小狗改成小猫,因为发现要是写小狗会有点脱离现实逻辑,不好意思。
感谢您的阅读~我应会继续下去的,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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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贰·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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