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的水花又落下，挂了珍珠的叶子折着路灯的光，熹微的光透进人的眼睛里，睁着眼（转场），宋栀行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半坐着，另一只手撑着床垫。发丝从她耳边垂落下几许，些许微光冷冷透过她，照在许诺的被褥处。
她看着她熟睡的眼睛，睫毛安安稳稳的排排躺在皮肤上微微翘起。这里入秋偏干，宋栀行想起白天看到她的脸颊有些换季加水土不服的泛红，目光被多牵扯在她的脸庞几秒，她才慢慢躺下，转过身去侧着，放好双手，合眼安睡。
凌晨两点，许诺醒了，缓缓坐起来，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几秒，她静静掀开被子，赤脚去轻轻开门，走出房门。
整个屋子都是暗绿的，悄静静的。许诺走到玄关处，蹲下来穿鞋，突然开口：“出来吧，出去走走。”
林修竹从旁边飘出来，“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楼，林修竹飘在她背后，时不时低头一步一步欲触着台阶。
两人走到区楼旁的大道上，此时一路上空无一人，只亮着一盏路灯，其余的安安静静睡在那里。
许诺看着面前的几许婆娑树影，走到一处树下的长木椅，用手拂去了上面的几片落叶便坐了下来。林修竹飘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对面的大树落了第三片叶子才开口：“这样做，不值得吧？”
“什么？”许诺蹙眉转向她，消化了两回她刚刚的话，“你在说什么？”
林修竹诧异地看着她，看来她现在还不太清楚，只是她又觉得奇怪，复迅速平复好自己的神态。
见她没有解释，许诺也懒得多想，放松回木椅上，悠悠道：“你，是这个世界以后的人吧。”
“现在这个年龄是你的选择吧。”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是什么吧。”
林修竹笑着叹了一口气，“嗯，说对了一半。”
“不过嘛，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很简单的事情。”
许诺想起之前的几件小事，“不过”，她扭过头去看她，“冒昧的问一下，您怎么去世了，您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修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许诺也不急，等她回答。
“懒得说，不知道。”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心想着一些事情，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冲突。林修竹突然小声地嗤笑了一下，懒问道：“你对那个人，是不是……”
许诺冷眼看着她，用眼神止住了她的话语。她摇了摇脑袋，看向林修竹，“你很奇怪。”
林修竹看着缺月，突然站起来，扬眉看着许诺说：“你才是外面来的人吧？”复又倾前去，办起那一般女鬼模样脸，咧嘴看她：“你们，不是这里的人。”
许诺一阵冷汗冒起，却又不觉恐怖，只觉得心惊，盯着她扩散的瞳孔看，
林修竹大笑起来，试图去拍她，却穿了过去，她藏起了失落的心绪，说：“走吧，就快要四点了。”
许诺落下她半步，两人散着步回去，到楼道下时，林修竹想起件事情，开口到，“你刚刚醒来，是不是头痛起来的。”
许诺点点头，抬头看着她，“怎么了吗？”
楼道间的木格窗浅洒进的微弱的光透过林修竹，给她镶了一层菩萨光。许诺听到她说：“过后你可能也会头痛几次，和你之前工作熬夜少睡的偏头痛不同，吃布洛芬止不了。”
“但没事的，过去就好了。”许诺纳纳地问她：“是要变成和你一样了吗？为什么选中我？”
林修竹无奈地看着她，“变成和我一样？”
“变成鬼？”
她摇摇头，说：“不是，以及，不是选中了你。”
许诺不再说话，她知道两人都不愿摊开来讲，她不认识她，她想她也不认识她们。
“回去吧，我去看看周之桢。”
许诺扶着门把手，转过身来问她：“那她什么时候可以看见你？”
“不知道啊。”林修竹耸耸肩，“这不是你们的活吗？”
许诺突然想起，“欸，那你知道周姳姐派到的是什么吗？”
林修竹摇摇头，“当然不知道啊，我又不是无所不知，我只是个鬼。”
两人对视了一下，突然笑了一下。
许诺掏出钥匙：“走了。”
林修竹：“嗯。”
“等下！”许诺又转过身来，这几天林修竹有和她俩说她以前的事情，她想起当时觉得疑惑的点，问道：“林修竹，可是，当时上大学的费用不是国家包了吗？”
许诺困惑又带点谨慎的眼神落入她的眼底，她无奈地摇摇头，好久一会才开口：“确实……如此……”，她轻轻蹙了一下眉头又松开，继续解释：“可能地方政策不太一样吧。”
林修竹定睛看着她，道：“但我对你们说的都是事实。”
许诺眯眼看着她，猝然道：你的眼睛怪吓人的别看我了。”
林修竹：“没人说过你的眼睛红色的也很吓人吗，且在我眼里一直都是红色的。”
许诺啼笑皆非，“不，它大部分时候都是棕黑色的，你看她们都没有说什么。”说完打了哈欠，眼眶里浸出泪水来，接着开了另一壶：“你赶紧让周之桢看见你吧，我要回家啊啊啊。”
林修竹：“你们赶紧想办法啊啊啊，走了走了。”
两人转过去，许诺开门进去，轻轻地把门给带上了，怕吵醒宋栀行；林修竹直接飘了进周之桢的家。
许诺回到房间，轻手轻脚慢慢挪回被窝时，躺着躺着突然一惊，林修竹，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偏头疼的事情？
想了一会也没有定出个所以然，她转过身去，正看到宋栀行睡得正熟，便也不再去想了，脑袋越来越沉，不一会她便无知觉地阖上了眼，睡回去了。
……
周之桢抬眼看过去，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
她丈夫脱下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看到她，问：“哪来的小猫？”
周之桢回头看他，手继续抚摸着小猫的软毛，“别人不要的，带回来养。”
她丈夫没有再说什么，凑前去蹲下来看了看，说：“是怪可爱的，不过别养了吧，万一咬到小彦怎么办，我把它送走吧。”
“再养小猫你会太辛苦的。”
周之桢摇摇头，“它挺乖，没人莫名其妙去逼急它，它怎么会咬人，小彦很喜欢它，不用送走。”
她丈夫回到沙发上摊着，扯了扯领结说：“送走吧……周末要回一趟我妈家里，到时候我姐她们也会在，你准备一些东西吧。”
“她们爱吃什么，要准备什么？”
“你看着办吧？”
周之桢心里起了一股躁火，压着情绪说：“不是你每次都说看着办，可以啊，可是每次我搞得那么辛苦到了你那边，你又在说七说八，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那你倒是跟我一起弄啊，你又不肯。”
她丈夫奇怪地看着她，“你急什么，我补了班回来，要不是上次因为你我特地跑回来，就不会被刘导骂了。我现在很累不想跟你吵架。”
周之桢站起来恼火了，“吵？吵架？我正常跟你沟通你在说什么？”
“哎呀烦死了你。”说罢他直接起身回房间拿衣服，弄得嘁哩倥咙响，差点把小彦吵醒。
周之桢看他出来关上门了，才轻喊道：“不是你没看到小彦在睡觉吗？你不会放轻手脚吗？”
“怎么衣服没有叠，你一天在家连衣服都叠不了吗？”说罢他重重地把浴室门关上洗澡去了。
周之桢听到她这话，气得半昏，轻轻回了房间去折衣服。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时，看到周之桢在收拾客厅上小彦玩的玩具，收好了后又开始扫地。
他走到沙发上瘫着吹风，看到周之桢喊道：“你倒杯水给我吧，要温的。”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你自己去倒一下吧。”
他开始骂骂咧咧道：“我干了一天活了，倒杯水都不行吗？”
周之桢停下手里的动作，拿稳扫把说：“家里来客人了也是，明明看到我在厨房忙，烧壶热水都要来叫我，现在也是，我明明在扫地你去自己倒杯水会死吗？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洗澡换下来的内裤袜子你自己洗，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别堆在那里，袜子别一到夏天就乱扔。”
“不是我就叫你倒杯水怎么了？顺手的事情，夫妻之间不就是要互帮互助吗？”她丈夫瞪着她骂骂咧咧起来，“我天天赚钱养家你做这些怎么了吗，又没什么大事，你多闲啊。”
周之桢看着他喊道：“顺手顺手？这顺手那顺手，你怎么不去干，真顺手还要你上赶着说吗？你……”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准备回去上班了，我已经重新联系之前的同事和领导了。”
她丈夫开始急道：“那小彦谁带？你可别想着叫我妈来带，她现在带我弟的儿子已经够辛苦了，叫你妈来。”
“你要不别上了吧，我们哪有钱来请阿姨。”
周之桢还是秉着一副商量的口吻和他说：“小彦现在也上幼稚园了，早上下午你我接送一下，到时候家务活我们分着来干就行了。”
她丈夫憋着一肚子气，吵着：“我可不干，谁家大丈夫干家务活的，况且这些事情都是顺手的没什么大事，我上了一天班已经够累了。”
周之桢看着面前这个人，把扫把往旁边一放，“你说是顺手的事，觉得没有什么好干，那叫你帮个忙怎么了，不是你说夫妻之间要互帮互助吗？怎么什么都是我一个人？”
“那我之后上班就不累吗？就单你累吗？”
“你发什么神经。”她丈夫幽怨地看着她，“所以叫你在家里带孩子就可以了，多悠闲多自在，我哪里什么不敢，钱谁赚的？家里灯泡水管坏了谁修的？再说了等小彦再长大一点不就可以帮你了吗？”
周之桢怒着眼摇摇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改了上上章，加了情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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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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