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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 146 章

咸安帝亲口允准沧瀛国主拜祭定贤、定安两位皇后,虽说一切交由恩贵君主理,但是和成公主自从发了酒疹,便伤了元气,向来康健的身子变得颇为虚弱,一直反反复复地发低烧或是咳嗽,小小一个人儿常日困倦,看着让人心疼极了。和成公主是定安皇后唯一的血脉,恩贵君极为看重,一向是连薛钰这个亲生女儿也比不上的,如此更是亲力亲为地照顾和成公主,许多沧瀛国主祭拜定贤皇后和定安皇后之事都交给了任荷茗处理。眼下正是盛夏,最近的大日子便是秋实时节定安皇后的忌辰,任荷茗自然而然便大办祭礼,由薛钰亲自去皇陵祭扫,而任荷茗则安排沧瀛国主于宫中祭拜。

大晋故去的皇帝与皇后的牌位都供奉在万寿殿中,沧瀛国主此回倒是着了一身雪白缀绣珍珠的素衣,在难平的指导下,持香在手,上前恭敬拜下,奉在紫金狻猊香炉中,随后又从难平奉上的果篮中仿佛为图方便一般,只捡出几个红润可爱的苹果,放在了供盘中。

任荷茗也供上三支香,放上一盘瓜果,难平看了任荷茗的眼光垂首退下,任荷茗则在沧瀛国主身侧跪下,片刻,轻轻道:“国主有心了。”

沧瀛国主微微侧目看向任荷茗,任荷茗含笑道:“今日是定安皇后生辰,父后虽然身为皇后,国父之尊,受天下养,却不耽享乐,未曾十分喜爱荔枝等稀罕水果。父后的最爱,是最为常见的苹果,每年秋时,掖庭司中众宫君都看不上的苹果,父后却是要的,侍身不才,曾问过他为什么。”

沧瀛国主声音微哑,问道:“为什么?”

任荷茗道:“萧氏武功,为修炼精准,其中一项课业便是要将苹果皮削得薄如蝉翼,因此父后幼时,时常和姐姐一起削苹果吃。多年之后,那段时光依旧是父后最为珍惜的,苹果便也是父后最爱的水果。”

沧瀛国主沉默不语,片刻才道:“萧氏姐弟,当真情深。”

任荷茗微微一笑,轻轻道:“正因情深,国主才要杀母皇,不是么?”

此刻万寿殿中只有任荷茗、沧瀛国主与凌霜三人,话音落下,殿内静得滴水可闻,沧瀛国主缓缓看向任荷茗,露出微笑:“兰陵王君果真聪慧。”

她说着,抬手轻巧摘去脸上的面具,露出疤痕累累难辨真容的脸,但她很快自耳后揭起,撕去了面上的易容。她的脖颈和手臂的确被烧伤,但面容并未完全烧毁,半面是扭曲的烧伤疤痕,半面则依旧是英俊如玉的面孔,凤眸狭长,黑若点漆,棱角分明,薄唇似刀,那出众的相貌与萧纯钧竟有七八分相似,一看便知,那是斩不断的血脉。她不是旁人,正是当年的幽云军少帅,萧纯钧唯一的姐姐,萧含章。

她问任荷茗:“你是如何知道的?”

任荷茗道:“国主不曾隐藏对萧氏枪法了若指掌,镇姊与阿钰心忧大晋与长安军,便首先警惕飞鱼卫探知长安军情报的程度,但长安军改名已有数年,若国主真的对长安军这般警惕了解,为何依旧称之为幽云军?国主身负烧伤,固然有可能是在燕瀛之战中所受,但亦有可能是在当年黑火破关中所受,我曾见过定安皇后的盔甲,他曾亲口告诉我,那盔甲曾属于他的姐姐,而那盔甲因为常年作战,领口处曾有一处变形,那处变形便同国主颈上的疤痕一模一样。国主言行,几乎没有破绽,但唯有与定安皇后的姐弟之情,不能断绝,想要刺杀母皇,但不忍和成公主目睹,特意洒酒将和成公主调离,还向母皇求得祭拜定安皇后的机会,着素衣,又供苹果,所以,侍身才大胆猜测。”

她既然是沧瀛国主,就不会不知如今的幽云军已改称长安军,而必定是不愿称幽云军为长安军,因为咸安帝曾一度背叛幽云军,她不肯让幽云军冠以咸安帝的称号。如此了解萧氏枪法的人,深知当年内情的人,又细心疼爱关关的人,再加上那处烧伤,任荷茗便大胆猜测,她是当年的幽云军少帅。

想是当年火海之中,她的盔甲灼烫难耐,她不得已脱去了盔甲潜入水中才捡回半条命,恰巧丢弃盔甲之处有烧毁得面貌难辨的遗骸,便被认定已死,萧纯钧也由此得到了她的盔甲。

萧含章微微一笑,抬手盖上侧颈,道:“原来如此。倒是孤大意了,该将这处烧伤遮掩起来的。倒也不是未曾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只是这烧伤之处肌肤敏感,实在难以长时间易容,只得以刺青掩盖,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出来了。”

“有刺青遮掩,原是看不出来的,只是我曾侥幸见过国主扮作乞丐时,未曾遮盖的疤痕,这才敢如此猜测。”任荷茗抬眸看着她,道,“将军心中的苦处,我明白。”

萧含章看向任荷茗,任荷茗轻轻道:“我嫁入皇室之后,循蛛丝马迹,终是知道当年是她勾结燕部,害了幽云无数军民的性命,却以一副恩人的姿态,纳将军的爱弟为侧室,多年来,她为陛下,待幽云军刻薄寡恩,为妻君,待定安皇后多疑无情。若是我,自然也要杀之而后快。”

萧含章双手不自觉握拳,未被疤痕覆盖之处,泛起极怒的血红:“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你今日不该揭穿孤的身份。即便你是纯钧疼爱的小辈,若你要拦在孤复仇的路上,孤也绝不会手软。”

任荷茗无奈道:“还请将军恕罪,眼下还不能让将军取她性命…”

任荷茗眼前只是一晃,便见凌霜挡在他身前,手中拈着一根纤细的银针,想来萧含章早年便体弱多病,人称“病太岁”,受火烧之后更加功力大减,如今还能用的武功,便只有这最为纤细的暗器,针。

任荷茗心中紧张,萧含章也有些意外,只因上次刺杀薛镇都受了伤,凌霜都没有出手,又伪装得很好,她便以为凌霜没有武功,今日才知,任荷茗与她单独谈话,并不是没有防着她,更重要的是,她只知道任荷茗身边有萧氏暗卫,而凌霜是慎字卫,既然不是萧氏暗卫,就绝不会在听说她是自家少帅之后有任何犹豫,而会坚决地保护任荷茗。

萧含章凝眉,大恨之下,眉眼倒竖,美艳近乎于凄厉:“自孤能动的第一日起,多少年月,孤无一日不在追查当年的真相,原想为同袍与百姓求一个公道,然而,广陵郡的粮草是她送来的,这便是她亲身参与当年桩桩件件滔天罪行的铁证,她怎会亲自承认自己犯下的大罪,从青史留名的圣德帝主变成遗臭万年的昏庸罪人。不能向罪魁祸首鸣冤,不能求元凶巨恶翻案,此事根本没有昭雪的可能。唯有复仇。孤处心积虑,方才除去苏言豫,却一时不察,竟然失去了纯儿。若不是她,即便这么多年过去,即便害死那么多条人命,即便稳坐帝位,依旧不思悔改,将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如何会害死纯儿!孤怎能容忍,她在帝位上安然无恙地坐下去,享她无边的富贵荣华!”

她字字控诉,凤凰泣血,莫过于是。

任荷茗感同身受,却知自己能察的不过她这许多年来的苦痛之万一,不由得怅然道:“我自然明白。我不是来阻拦将军的。相反,我是来帮将军的。”

萧含章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惊讶:“你说什么?”

“不过,与其说是帮将军,不如说是要请将军帮我。”任荷茗轻巧地说道,“死,不过是一瞬之事,死后难道真有十八层地狱审判惩罚恶人?若是仅仅是万事皆空,有什么痛苦可言。依我看来,恶有恶报,便该是现世报才好,还是生不如死更加可怕些。正因如此,我才安排父后假死,让她伤心欲绝,又安排广陵郡王假死,让她心生比较,觉得自己也应该至少濒死才能显出爱意深厚……”

萧含章霍然睁大眼睛,道:“你说…你说纯儿没死?”

任荷茗笑道:“没死。他如今就在幽云州的新明都藏着。”

萧含章双眼倏然泛红,大颗大颗的眼泪即刻从眼中落下,任荷茗连忙拿出丝帕来给她,道:“将军受过烧伤,肌肤脆弱,泪中多盐,莫伤了皮。”

她接过丝帕,拭去眼泪,任荷茗轻柔道:“乍说,恐将军不信,这才未曾一上来就言明。将军如今身在京中,恐怕不方便即刻核验我所说的话的真假。但我想,将军既然在边疆化身乞丐嘱托怀昭公主将当年真相告知于我,想必对我的品格已有信心。如此大事,我是不会欺骗将军的。”

萧含章握着丝帕淡淡道:“新明都就在我回程途中,若是纯儿不在,萧氏暗卫不会拦着我杀你。”

任荷茗知道萧氏暗卫对萧氏人忠诚至极,但薛钰掌握萧氏暗卫已有时日,未必如她所说,不过他只是淡淡笑道:“说起来事情也是萧氏暗卫帮着做的,国主若有相信的人,自可以去问问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话说回来,此时便刺杀母皇,难免可惜,不如让她再见证一人的死,才好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谁?”

“和成公主。”

萧含章抬眼看向任荷茗,任荷茗微笑道:“和成公主离开父亲身边时日已不短了,国主回程之时,正好帮我将和成公主带给他父亲如何?”

萧含章亦忍不住笑了:“如此甚好。”

即便已经经历半生的沧桑,在姐姐眼中,他还是纯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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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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