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白炽灯洁白明亮,两只小飞虫绕着灯管飞舞。
课桌前,紧挨着的两个身影几乎重叠。
林解一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捡起试卷旁边的黑笔。
笔尖对准第三题:“这种基础题都不会?”
温热的躯体从背后笼罩过来,夜晚的声音没有白天清亮,多了些疲惫的暗哑。
两人挨得近,讲话的人懒懒散散地开口,语气很轻,羽毛般轻飘飘地荡进打满耳洞的耳朵里。
楚问不自在地揉揉耳垂。
娟秀的字体从小卖铺里一块钱一支的黑笔下缓缓流出,完整的计算过程一点一点出现在草稿纸上。
林解一边写一边讲解思路,末了询问:“挺懂没有?”
楚问全神贯注盯着草稿纸,但心思不在解题过程上,在那写出解题过程的手上,雪色手背的血管微凸,呈现出淡淡的青色,指节如玉,捏着笔的指尖按压出浅浅的粉色,粉青如画,赏心悦目。
耳边的声音悦耳,听了,却不知道说了什么。
茫茫然被提问,楚问下意识抬头,竟然从黑沉沉的眼眸里看出一丝鄙夷。
林解丢下笔,转身,不再搭理他。
楚问坐在桌前把玩那支一块钱的黑笔,黑笔在指尖转得飞起。
手表的指针一圈一圈转,楚问把手表放在桌子上,爬楼梯上床。
林解还没上来,楚问盯着金字塔发呆。
“林解,你怎么知道我的情况呢?”楚问说。
林解没情绪地回答:“看到就知道了。”
楚问:“世界上是不是还有像我这样的人?”
林解:“是。”
楚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林解:“你的权限不够,无权得知。”
楚问一骨碌坐起来:“什么权限?难道还有什么组织机构之类的我不知道。”
林解瞥他:“脖子上的东西总算灵光一回。”
“我怎么不知道,一点都不清楚。”楚问震惊,“亏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全世界独一无二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林解说:“能力对社会有危害的很早就被管控,不大不小意识到自己有能力的也都登记在册。像你这种。”
林解打量他,锐利的视线似乎可以穿透人的身体,清明的目光洞悉一切,让人仿佛在阳光下□□,没有秘密可以瞒天过海,楚问不自觉缩了缩肩膀:“能力没用自己也没意识的,懒得管,浪费人力物力。”
楚问悲愤地想:自己被神秘组织抛弃了,他要证明自己有能力有用。
好像,确实没用。
楚问自闭一会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那我为什么感受不到你的情绪?是通过什么手段屏蔽了吗?”
“你的问题真多,人如其名。”楚问又被骂了。
夜色如水,凉意沁人。
楚问翻来覆去,思绪万千,床板吱呀吱呀响。
没有注意到房间的另一角散发出浸着甜味的冷香。
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向门口飘散。
靠门的床终于没了动静,床上的人陷入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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