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年总算过完了,严彦积极筹备起总行下达的新春开门红活动,忙得就快要带上睡袋宿在行里了。
小孟这边驾校也开学了,年前报的夜校也开始排课。一旦自己忙活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空闲精力,去琢磨那点儿情情爱爱了。
早上,小孟轻手轻脚收拾完就出门去驾校,这时严总基本上因为睡得太晚还没有醒。等晚上严彦回到家,小孟都已经睡上一觉了,加上书房隔音效果挺好,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有时候见不到人,并不代表就安全了,淡掉了,反而更抓心挠肝得想。
一连几天都没有和严彦碰上面,小孟心里空落落的,晚上睡觉干脆掩着门,想留心严总到底什么时间才回来。结果,睡得还不如原先睡沙发来的踏实。
可即便严彦回来了,也是进了房间洗澡睡觉,估计累的连句话都不想说。小孟还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落个干心疼。
门锁传来解锁的声音,紧接着玄关的灯也亮了,小孟听到严彦放下手机和车钥匙等等的声音,接着是窸窸窣窣得脱衣声。
从沙发上翘起头来,小孟睡眼惺忪得冲着严彦说了句:“你回来啦。”严彦没有料到这么晚小孟还没有进房睡觉,颇为意外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小孟起身,上前去接过严彦手里的外套,看到了严彦一脸疲态。因为皮肤白皙,反衬得眼下青紫尤其明显。
换做别人,这种工作强度下,大抵就是带了股牛马被压榨的班味。而严彦因工作忙碌乱了作息,却看着像被酒色缠身的纨绔大少,透着股销金窟中奢靡又颓败的气息。
“又加班到现在?年底那阵子也没这么晚吧……”小孟其实不明白,像严彦这种有大哥罩着大家捧着的宝贝,为何还需要如此卖力的工作。
“行里在搞改革,先拿我的部门开刀。年后新的考核机制跟原来的完全不同,好多工作都要重来。”严彦平淡陈述着年后工作的变化。这背后却是行里权力更迭,自己失了靠山,正在被人穿小鞋的艰难。
当然,他也可以不受这份罪,毕竟严肃早有想法把他调到F省,那里有更好的职位等着他。但严彦不想去,也不想被行里那帮子人觉得他是失了势被挤走了。毕竟明面里的关系户,也不可能全凭关系爬到这个位置。
小孟看他恹恹得样子,忍住了还想多问两句的念头,催促他快点去洗澡躺下睡觉。
直到确认严彦睡下了,小孟才悄么声息的回屋。如愿见到了严彦,小孟却更加揪心了,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疲惫。
比起小孟的关心,严彦更需要的是睡眠。只是,严彦的睡眠质量也不那么理想。他偏爱睡前小酌,也不光是爱好和情调,可能还有点寄希望于酒精的作用助眠。
然而,这阵子繁重的工作压力,让他几乎搁置了种种爱好,唯一不离手的也就是提神的咖啡了,周而复始,雪上加霜。
原先他晚上也会忙着加班应酬,但有他大哥的面子和自身的形象,维系客户关系,那是水到渠成。
严彦当然听到行里有人私底下调笑称他为行花,只有花架子没有真本事,靠脸吃饭等等。严彦一直懒得理睬,置若罔闻。
没有金钢钻,怎敢揽这瓷细活。严彦能力和实力都是有的,但是注定天生就不适合吃苦。
严彦带着部门的一大帮子员工开了动员会,再到听取各小组讨论提出方案,再这种二轮三轮的修改方案,最终磨出一稿准备下周一上总行办公会讨论,就明显感觉自己身体吃不消了。
身边的下属,也是一个个被高强度的工作压榨,精力透支到面目全非。对照周围,严彦倒也没有觉得自己状态特别糟糕。
可刚刚从小孟的表情,严彦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拼的有点过了,那小子眼圈红红的,看着自己都快哭出来。
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心疼着,有种很怪异却又心里暖暖的感觉。倒也不枉自己把他放在身边养了多日。
对比小孟的关心,严彦想到了一直管着自己的大哥。他大哥不论为了家族利益还是为了严彦个人发展,所做的安排决定,都不容严彦置喙和拒绝。
这种蛮横专权,给严彦带来压力和低自尊,觉得自己没有大哥关照,就一事无成。
原本严彦也不介意当吃家里祖荫的废物,毕竟大哥太近,自由太远。可恰巧,他大哥去年调到了邻省,一下子山高水远,骤然间变得无比轻松。
当然,自由也有代价。当大哥的金刚罩不在服务区时,不仅老陆家起了异心,连带着阿猫阿狗都想给他使绊子。
这些,严彦也无所谓。只是没有想到,原本和他一起竞争行长助理的公司部负责人杜亚健,忽然调到了新行长来后刚刚成立的改革事业部。
改革事业部成立目标是要撤并低效部门,激发员工潜能,重新分配业务资源,创新产品和服务,实现全行业绩和利润上一个新台阶。
杜总改革大刀高高举起,狠狠砍下,第一刀就砍在了严彦所在这个平均奖金远高全行水平的私银部。很难不让人怀疑,杜总这是在公报私仇,这一刀的公心几何便值得掂量。
这当然不公,但是如果没有背后那位新来的行长大佬授意,杜亚健又哪来这胆子?
这番操作明摆着就是找只听话的狗出来先吠两声,看看原先老陆董事长的班底作何反应,最终还是要实现把下面全部换成自己人。
明知道自己的努力可能是白费功夫,精心磨出来的方案也可能会被各种挑刺无疾而终。但是不去争取一下就放弃,就算严彦自己无所谓,也不对不起部门里跟着自己的兄弟们。
换句话说,其他人都知道他严彦是有靠山有退路的,但是追随他的那些人都有家要养。
当严彦一连几天都身先士卒,坚守到部门完成计划进度才下班回家,用肉眼可见得憔悴,让原先猜测他会临阵脱逃的下属通通对他刮目相看。
严彦修身养性了那么久,终于当了回拼命三郎。而属于严彦的叛逆期来的略迟却猛烈,从和陆心怡断婚,到拒绝大哥的安排,再到玩命了样的工作,严彦对这样的自己感到陌生又兴奋。
严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时候大脑越累精神却越亢奋,索性起床套上睡衣去找点喝的。
客厅的背景灯随着感应识别亮起,柔和温润,有着午夜特有的暧昧。严彦从酒柜里拿起离手边最近的一瓶蓝带,利落得开瓶。
随着瓶口一声轻叹,严彦将酒缓缓倒入白兰地杯中,浓郁的果香混着紫罗兰花香渐渐挥发到空气中,也被严彦吸入鼻腔。
40?的白兰地纯饮,确实有点偏烈。严彦喜欢小酌,也享受微醺,但酒量却并不算多好。
就像小孟说的,严总是喝醉后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人。平常不论是否高冷和生人勿近,喝上两杯状态到了,就面若桃花,言语间便也亲昵调笑起来。
所以,不论需不需要代驾,小孟都不放心严彦一个人出去喝酒,总觉得他喝上点酒就成了撒手没,谁都能领走。
只不过这个事儿,暂时还轮不到他操心,御用代驾小江同学,风雨无阻已经保驾护航多年。在小孟顺利拿到驾照之前,是很难撼动他地位的……
索性闷掉一杯后,严彦觉得虽然酒性绵柔,但后劲却难以预料,一时间有点儿缓不过来,便寻思这找点果干巧克力之类的佐酒,延缓一下酒性的释放。
严彦记得前两天行里有人过年去了趟南美,给他带了一大盒巧克力,他随手扔柜子上了,不知道给小孟收哪去了。严彦低头去翻找餐厨柜的抽屉,身子重心偏了一点,就失去了平衡,差点把脑袋磕到桌边上。
幸好小孟抢先一步,一手护住了桌沿,一手立刻拉起了严彦。
之前听到严彦开酒的声音,小孟已经放弃在床上烙大饼了,但他也不想贸然去打扰严彦夜晚独处的雅兴。
他静静的靠着门边,望着温暖灯光烘托下严彦纤细的背影,甚至能窥见他松垮睡衣漏出的莹玉般的后颈。
可刚见严彦豪饮了一杯,小孟心中叫到坏菜了,严酒仙离放浪形骸不远了。
小孟顾不得暴露自己偷窥严彦喝酒的行踪,赶紧上前,还是没赶上阻止严彦栽倒的身子,只能先保住他的头不会磕到。
严彦也在慌乱中,紧紧得攀住小孟肩膀,抬眼看了半晌,意识到来人是小孟,严彦绽放了笑容。
小孟急切得揽住严彦的腰,避免他再次摔倒,当对上严彦的笑颜,小孟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
不需要去说什么日月星辰都为之失色,也不要去罗列这世间各种美好的形容词,小孟心里只有万马奔腾般的卧槽…
严彦的笑,就像是个精心为小孟准备好的劫,这个劫躲不过,冲不破,只能硬挺挺得受着,待到五雷轰顶,元神具散。
“你还不睡,也是想来喝酒么?”严彦眉眼间带了醉意,话也讲的轻飘飘得像在云端,勾起的嘴角有种说不出的撩人,小孟近的能闻到,他说话时嘴巴开阖,飘散的些些酒气。
“喝的什么?好喝么?”小孟依然揽着严彦的腰不放,凑得更近盯着他的嘴巴。
“好喝的马爹利,要来一杯么…”严彦挑起眉梢,看向桌上摆放的酒瓶,想走过去倒酒,却发现挣脱不开。
小孟摇了摇头,“我明早还要去驾校喝不了。”严彦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紧接着小孟说了句,“那我就尝一小口”。
说完小孟凑上去,吻住了严彦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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