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耳坠在余乐眼前一闪，莲花瞬间缩成花苞，臻言挣开羊人的手，扭过头干呕好一阵。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脸渐渐有了气色，不再如之前苍白。
臻理一言不发，低头注视妹妹撑着身子，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紧张，只是转瞬即逝。余乐再次寻找臻理的表情时，臻理又是一副山崩地裂也能镇定自若的正派嘴脸。
“你没事吧？”余乐闪身而过，扶住臻言摇摇晃晃的身体。
耳尖扇子般晃个不停，下面的莲花时不时被毛发挂住，臻言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像刚刚溺水被救上的人，把所有力气都用在呼吸上。
好一阵，臻言才站直身体，虚弱地说：“谢谢，没事了。”
“好……”
“没事个屁，你不逞强会死吗？”臻理冷笑一声，两步走过来，一把拉过妹妹搂在怀里。
余乐幽怨地睨了眼幽蓝眸的羊人，心想不是吧哥们，又来，任务做不做了？KPI还完不完成啊？
他两手一揣，自顾自往暗处走，空间里只有羊人姐妹这里有微弱的光，越往其他地方深入光线越暗，似有似无的烟雾时聚时散，微小的尘埃无法告诉余乐答案，甚至为他狠狠添乱。
额头一阵闷痛，转眼间，羊人姐妹还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余乐不信邪，转身朝深处暴走几十步，一路比拉肚子还畅通，看见前面有一片光，心下一喜，抬手召唤光。
看清前面是谁后，他叹口气，认命般走到羊人旁边听两个傻逼吵架。
行！玩鬼打墙是吧？
余乐眉头紧蹙，将戾气紧紧夹进眉心，恶狠狠地想：老子从小看鬼片，早tm脱敏了！小小鬼打墙，拿捏！
“你能不能睡一觉？”臻理睁着一双美目，浓密的睫毛遮落下一片阴影，恰如其分地盖住她的攻击性。即便一身可爱风，幽蓝的眼睛却平添几分商人的精明。
余乐眼皮一抬，墨迹地跟在后面，目光扫过面前的羊人，在嗓子口的话突然憋下去了。臻理臻言相同的身高，一样的长相，甚至系围巾的方式都如出一辙。如此巧合的情形下，她们的耳饰却有所偏差，臻理的莲花在左边，妹妹臻言的莲花花苞安在右耳。
“等着被你吃掉？”臻言抿了抿唇，眼里的清流快要漫出眼眶，人见犹怜。
余乐不解地重复：“吃掉？”
羊人轻蔑地睨了他一眼，余乐顺手一推，使出绝招：“咋地，我是土鳖，没见过？”
臻理双眼一弯，轻挑地望着他的脖子，目光自上而下游离，似乎在想从哪里开始下嘴。许久，停在羊人没有的地方，回头一哂：“没见过，也没吃过。”
“非诚勿扰，”余乐呸呸两下，扇出去的掌风中途拐弯，拍在自己脖子上，挑衅地回道，“沾了口水，来之前吃过老鼠药，吃我原地飞升。”
臻理转身擒住余乐胳膊：“那我就不客气了。”
余乐翻身一躲，反手架起羊人胳膊，另一只手抓住腰带，三除两下将臻理双手反剪，顺便打了个死结。
“一言不合就想着要我小命，你很厉害呢。”余乐使劲一压，脸上半明半昧，碎发摩挲着眉毛，像温顺的羊羔撕开洁白的皮，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展示尖锐的犬齿。
臻理闷哼一声，扭头还欲挑破余乐小腹，余乐摁住她的手，往后一闪，堪堪躲过。
她抬起头，痴狂地盯着余乐，仿佛胜券在握：“是了，你以为你在帮她？”
当然不是，无论她们中哪位先死，都是余乐的业绩。一位虎视眈眈，一位弱不禁风，傻子才不会制住臻理。
“我在与不在，”余乐露出一个春风和煦的微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余乐余光一扫，一个影子晃了两下，直直摔在地上。臻言浑身抽搐，身体纸片般颤动，手扣着地板，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红。
臻理冷眼观察，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如同一位旁观者，看灯光下的演员绘声绘色，一分一秒过去，隐忍的闷哼时时逸出。隔着薄薄的雾，就像置身梦境，实质性的打击出现在臻言身上，汹涌的苦楚在臻言的躯壳里冲撞。
“如果她活不了，”臻理跪坐其中，洁白如玉的小腿肌肉紧绷，“我也要死了。”
什么！
余乐猛地回头，后颈处一阵凉意，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眼前一黑，意识便沉沦不清。
臻理飞一般冲到妹妹跟前，两个影子在他眼前揉在一起，慢慢变成一团洁白的光点。周围渐渐暗下来，那团光点随之暗淡。
耳边似乎隔了一层墙，细碎的声音在他脑子里打圈。头疼，脖子疼，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似乎有块一比一的石头压住他，又冷又硬，狗皮膏药般甩不掉。
“……反应……”熟悉的女声在耳边转了一圈。
好一会儿，余乐才明白“反应”是什么意思，暗暗发笑，自己在实验里走了一遭，竟然和个孩子似的，需要重新理解人类的语言是个麻玩意儿。
出去以后，他想拿着那笔钱，先回家一趟，告诉吴虞他在外面犯事了，逢人就说他这个儿子早就脱离家门，然后把以前的联系方式全都销毁。用一个新的身份，去别的城市好好生活，租一个房子，学一门感兴趣的技术，再好好地生活下去。
余乐已经为这个名字奉献了大半生，以至于他的想法早就湮没在纷繁复杂的洪流里。
现在他有任性的资本，不是为了父母自以为是的唠叨，领导夜郎自大的指导，终于可以真实地找一找，早已丢失的自己到底去了哪里。
一团细火在余乐心口腾空而起，他感到一丝温暖，像冬日围在外婆身旁，坐在红色板凳上，木炭被烧得通红，滋滋作响。火光忽明忽暗，在铁盆中央翩翩而舞，如橙红的蝶扑闪薄翅。
“等下，他醒了。”女声进一步动作，冷风钻进余乐袖口，麦色的皮肤冒出一层疙瘩。
余乐缓缓睁眼，白嫩如霜的手在他眼前快速后退，几点红粉染在骨节上。
他眼睛巴眨两下，有些下不来台。
鱼：我是来玩游戏，不是咳cp的！这是正经场所……
阴沉脸的羊：……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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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羊羊不许搞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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