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桑笛起床时缓了一会,才下去做饭。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20岁的身不由己。
所以看到打着哈欠下楼的小星,心情十分复杂。
小星笑眯眯的跟桑笛打招呼,抓了把车厘子靠在柜子旁,口齿不清地说:“昨天睡得好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桑笛窘迫地别过头:“什么?”声音里藏不住的做贼心虚又佯装镇定。
幸亏小星正忙着往垃圾桶里发射吃剩的核,没功夫关注他,听完只是微微一笑,再次打量他一圈遗憾的摇着头:“啧啧,太可惜了。”
......
桑笛嫌弃地站远了,皱着鼻子指责:“你怎么这样......”
恶心?轻浮?不自重?
词在嘴边轮了一圈,也没挑到一个准确又不是太难听的,想想还是闭嘴了。
无话可说,这几天的无语都快赶上今年的总和了。
桑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小星毫无章法地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不去了,我还有事。”
桑笛:“可是你昨天不是答应他了吗?”
“所以我今天放鸽子了啊。”小星抓起手机往外走,“下次见啊大个儿。”
桑笛无力呼唤:“喂!”
如果小星不去,那又轮到自己了。
只是,如果去学校,是不是得换身体面的衣服?
桑笛看着身上拉丝的背心和短裤,开始迟疑。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对大学也是如此,始终保持着虔诚地向往,但自卑怯懦拉住他从不敢进去逛,即使开滴滴路过也只是看几眼。他始终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他想要一些体面。
打定主意他抬脚上楼,正巧跟一个不体面的大学生四目相对。
......
桑笛背过了身。
很尴尬。自从昨晚查了一些科普后,他就没法正视之前看惯的画面了,总会有声音自动播放......
所以昨晚睡得并不好。
一想到待会要身体接触,桑笛就浑身难受,说不清是抗拒还是什么感觉。
任雨生倚着门框张开手:“干嘛啊电话也不接,快抱我下去。”
桑笛依然背过身,试图打商量:“要不你穿上衣服吧,我怕你,着凉。嗯,今天降温了。”
任雨生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家里空调坏了?”
桑笛没吭,过了会儿就听见任雨生一蹦一跳地进了房间。
衣帽间就在门后,门也没关紧,但桑笛却不敢进去。
他不确定,刚刚任雨生,生气了吗?
他心里也挺不爽。凭什么?该生气的是自己吧。只是提醒人家礼貌一点,又没做错什么。
但他仍免不了惴惴不安,侧耳捕捉门里的动静。
蹦跳的闷响,衣架摩擦的细响,坐下的沉重……
怎么还有抽痛的吸气声?
桑笛立刻转过弯。是啊,腿打了石膏,穿衣服必定很痛。他忍不住询问:“需要帮忙吗?”
里面回应很大声:“不用!”
……这气鼓鼓的劲。
桑笛突然很愧疚。
过了好久,任雨生才慢慢蹦出来。桑笛把头送得比以前更低,手劲控得更轻盈。
他的歉意藏也藏不住:“以后我帮你穿衣服吧,你自己应该挺费劲的。”
任雨生不说话,抱着手臂面无表情。
桑笛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他猛地卡住了。
因为任雨生突然靠到他胸前,还轻转着脸蹭了蹭。虽然隔着衣服,虽然任的脸很臭,但这姿势,真的暧昧到让人心跳加速。
桑笛绷紧上身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怀中人平静地眨眼睛,突然说道:“继续说话。”
桑笛错愕:“啊?说什么?”
他一发出声音,任雨生就贴紧耳朵,微微转头调整角度。
桑笛的声音有些苦涩:“你在听声音震动?”
任雨生轻轻点头。
“行吧,你听听这几种有什么区别。”桑笛勉强笑了下,随即张开嘴巴啊,闭上嘴巴嗯,学狗急促哈气,用胸膛把任雨生的头踢的晃来晃去,任雨生突然就开心起来,好像刚刚的不愉快真的翻篇了。
桑笛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鸡,明明别人只是在玩,为什么竟然想到了……暧昧。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转头去看任雨生躺在沙发上天真无邪地笑,一股自豪油然而生:“好玩吧,我专业哄人。”
“哦,你都哄过谁?”任雨生来了兴趣,好奇地转过眼问。
桑笛:“我弟啊,他小时候可粘我了。”
任雨生轻笑一声,失去兴致敷衍地夸赞:“哦,还带过孩子呀,厉害。”
看他这瞬间了无生趣的模样,桑笛自觉说错了话,尴尬地起身。
跟同性恋聊孩子,你可真行。
饺子下锅的间隙,他靠在操作台上远远地看着任雨生。
十一月的阳光轻盈和煦地照耀人身上,照的黑发润泽,照的轮廓流畅,照的嘴唇晶莹透亮......
怎么以前就没注意到?
桑笛把手贴到白汽翻滚的锅沿,强制转移注意力。
任雨生吃了几个饺子后就兴趣蔫蔫放下筷子。见状,桑笛不由地追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他特意买的大牌贵价的,吃起来很香啊。
“嗯。”没想到任雨生竟然点了头,然后自我放弃般倒在了一旁。
桑笛挠着头又想了想,说:“要不给你买昨天那个日本饭团,那个看你挺喜欢吃的。”
“哎呀不用,饿了再吃。”任雨生翻滚一圈,脸朝上无所谓地说。
那怎么行?桑笛极力劝阻:“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不规律,把胃饿坏了怎么办?”
从小到大他家就一个规矩:一顿饭都不能落,就算挨了打也要吃完饭再接着哭,所以他对吃饭有极强的执念。
任雨生烦躁地耍无赖:“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别管我!”
......我稀罕管你吗!我只是做好本分工作!
桑笛气愤的瞪他,被无视,只能叹了口气塌下肩膀开始哄人。他擅长的就是对5岁弟弟那种连哄带骗的招数,对待任雨生,他完全没办法,翻来覆去就几句车轱辘话。
这种纵容的态度只会招来坏痞子得寸进尺。任雨生撑着脸,突然玩味地说:“叫我小乖乖,我就吃。”
桑笛吃惊地看向任雨生。这么羞耻的亲热称呼,你喜欢?
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尬活......
他别过脸,有些生气:“任雨生,你别撩拨我。”
任雨生疑惑:“什么?”马上又笑了,“我外婆哄我吃饭时都这么叫,你想哪去了?”
桑笛马上转过头,张口结舌半天:“……啊?”
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狠心张开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小乖乖,吃饭。”他说的咬牙切齿,比起亲昵更像是威胁一般。
等他终于脸不再发烧回过头一看,任雨生已经爬起来在吃饺子馅,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等他端起饺子开始吃时,又听见任雨生说:“你说我撩拨你,是吗?”
他不敢抬头,任雨生的声音无比坦荡:“我没有。再说有用吗?你个恐同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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