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佳意眼见徐晓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心思也有些着了急。
包厢被推开，掺杂着男男女女的笑声。
“时爷，你今天太帅了。”
包厢里的人闻言看过去，是04届的毕业生，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沈时玩弄着手机。
“是么？”沈时低沉的笑声不大不小，他抬起头，迎上了那抹从他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神。
一秒
两秒
三秒
……
徐晓移开了眼神，暗晦的意味，她猛的喝了一口酒，什么也没说出了包厢。
——
“时爷，你手笔够大啊。”从沈时坐下，话题无疑不围绕着他转。
沈时捏了捏眉心，从胸腔中发出一声低笑声，“能不能别聊我了，玩点游戏。”
“也对也对，玩什么，张大头。”有人开始张罗起了游戏。
张大头从上高中起，一直跟在沈时后面，倒也不是真的叫张大头，只是因为外在优势，而被取了这个外号。
“小爷我姓张名琛，别一天大头大头的。”张琛踢了一脚刚叫他的人。
“那你说玩啥。”
“成年人，当然得玩点刺激的了。玩牌。”张琛让服务员拿了三副牌过来。一群人嘁嘁几声。
“高中没玩过是吧，出来聚会玩这个干嘛？”不少人抗议。
——
张琛简单地介绍了游戏规则，就跟外面赢钱喝酒一样，数点。
用牌来猜点，输了选择喝酒和真心话大冒险。
这样一来很多人都参与了进来。
沈时靠在沙发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一张卡牌，漫不经心地看着。
至少在徐晓进来的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的。
“一起玩吗阿晓？”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随后而来的何静打着圆场，“阿晓都不会，等会直接倒下怎么办。”
徐晓很倔，她坐了下来，手上也多了两张牌。何静担忧地看看，没多久也没管了。
——
“31点，信不信，没有比我这个更近的了。”李冒信心十足地说道。
“阿晓，你猜。”班长骆译则一直在cue徐晓，徐晓淡淡的眼神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大家都准备跳过她的时候，她才悠悠地回了句“32。”
李冒也有些不太自信了，因为前几局大家都以为徐晓不会，结果每次她猜的很近，只是留了一手让大家。
不知是谁提了句沈时，一直看起来没什么兴趣的沈时，依靠在沙发上，用那双勾人的杏眼看着牌面。
沈时欠揍地笑笑，“你们玩呗。”
“时爷，都没见你喝酒，戒了？”
沈时眼神意味不明，良久，嗓音沙哑，“11”
大家都有些奇怪了，李冒猜31，徐晓猜了32，沈时却不明不白地猜11，不用说肯定输了。
开牌的时候，有人庆幸，有人悲哀。
牌点16。
李冒看着沈时和徐晓，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怪怪的。
徐晓输了。
——
大家都在想怎么惩罚徐晓，碍于高中时期她和沈时的那些事，也不太好过分。
“喝酒还是？”
徐晓没回答，她眼神飘忽，拿起酒杯晃晃，一刻，她看向一个地方，一饮而尽。
“大冒险。”
骆译则有些担心地看着徐晓，她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也许只是清冷，现在只能用毫无生气来形容她。可她太漂亮了，她的脸和她身上的气息很不相符合。
成年人的游戏无非就是大胆刺激，但这一刻没人敢刺激，徐晓轻轻地笑笑，“那真心话吧。”
终于有人松了口气，但也因此提起了胆。
“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徐晓没有着急回答，她对上那肆意的视线，笑笑。
“没有。”
这一趴很快就过去了。
聚会结束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雨。
空气中有梅子香。
梅子熟了。
徐晓第二天起来，头有些疼，她依旧坐在阳台上，画着画。
地上堆了好几团废纸，画板上那模糊的人脸也被打上个叉。
人人都记得高中时期的徐晓。
却只有徐晓不想回到高中
她撒谎了
她没有不后悔的事
也许是太后悔了
——
02年夏，气温高达38度。
徐晓听着mp3里播放着的情非得已，坐在摇椅上，看着电视机里播放着的《穿越时空的爱恋》。
阿婆在一旁给徐晓喂梅子吃，“阿晓，明天要去报道了吧。”
徐晓嚼动着腮帮子，声音不太清晰地说道：“是呀。”
阿婆捏了捏她白净的小脸蛋，“多吃点，长这么点。”
徐晓抗议地晃了晃腿，“哪有！我都90斤了！都被阿婆给喂胖了。”
阿婆笑笑，擦擦手去给徐晓做饭了。
“阿晓。”
何静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了一些荔枝，“跟你说，我爸回来了。”
徐晓很好奇何静的爸爸，在何静的描述下，她爸爸一直在外打工，一年回来几次，时间不长。但其实珉镇长大的孩子，父母基本都在外打工。徐晓也不例外。
“然后呢。”
“他给我带了这个。”何静从口袋中拿出两块玉。“让我给你一块，说着驱邪免灾的。”
“你爸也信这个？”徐晓也从口袋中拿出阿婆前不久去寺庙里给她求的平安福。
两人相视一笑。
何静和徐晓很早就认识了，从徐晓初中搬到珉镇，她俩就一起玩了，后来认识了阿呆，三人一直成了一个小组合。
“你紧张不？”何静躺在草坪上没头没脑地问了徐晓一句。
徐晓靠着树，“紧张什么，阿静，我有点痒。”
何静一看，徐晓的脖子脸全红了，好像是过敏。
开学第一天，徐晓就迟到了，还用丝巾遮住脸。昨天去了小镇诊所打针，居然对荔枝过敏。何静很愧疚地向徐晓道歉，说差点毁了她的脸。徐晓笑笑让她先回去，没事。
“报告。”
徐晓进班的时候，班主任正在讲话，闻言看过去，清了一下花名册，“徐晓？”
“嗯。”
徐晓进去，大家都看着她，“自我介绍吧。”
徐晓点点头，“大家好，徐晓。”
班主任也没说其他的，让她坐在了第三排，很明显这个位置是按成绩排的。中考徐晓发挥不好，只考了600零几，比预估的至少少了40分左右。
但她也阴差阳错进了全镇第二中学宜中的尖子班，虽然是尖子班中的尾巴班级。
周围全是640，650的。明显徐晓受到了一些照顾。因为以她的分应该是坐在倒数第二排的。
徐晓进来后，就不少人开始讨论。
“都是江浙人，为什么我没她好看啊？”
“人家土生土长的能和你一样？”
“不过她脸真的好小，也好白。”
“比不过比不过。”
徐晓自顾自地收拾起书桌来，良久，才看了看同桌的名字。
陈煜望
应该是个男生。比她还晚。
“你好。”
徐晓转过身，跟她说话的是后桌的一个女生，“我叫冯佳意。”
徐晓微微一笑，“徐晓。”
“你长得好漂亮，你多高啊？”
徐晓没有具体量过，中考体检的时候是1米66。
“1米66吧。”
“那咱俩差不多。”冯佳意说话带有点口音，不是地道的珉镇人。
徐晓点点头，转了过去。
“徐晓。”
不知为何，徐晓被叫到了办公室，班主任于琴看着花名册上的成绩。
“徐晓，你母亲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你这成绩进了我们班也是吊车尾，给你同桌安排了成绩好的，多向他学习。”于琴的目光通过镜片看着徐晓。
徐晓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回去的时候，看到别的桌子上摆着一张报纸，上面写着
“珉镇中考状元陈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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