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没恼,反倒笑了笑:“我是喝了酒,但我没醉。”
秦炽没空跟他扯闲话:“所以你有事没事?”
“我当然有事啊。”
“有屁你就快点放。”
裴宴时有正事找他才有鬼,只随口诌道:“我代驾走了,你得送我回去。”
“……”
秦炽忍住想当场爆了裴宴时的狗头的冲动:“你他妈找了个代驾送你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接着给你当代驾?”
“不行么?”
“我看你不是醉了,是病了。”秦炽说,“我劝你,脑子不好趁早治。”
裴宴时喝了酒,思维有些钝化,对秦炽的毒舌便不太在意:“也不是非要你送,还有别的方案。”
秦炽刚想说“那你赶紧再找个代驾吧”,还没来得及出口,裴宴时上前了一步,没脸没皮道:“要不今晚,你收留我一下。”
“……”
有些人的脸皮,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厚。
十几年没见的生疏滤镜,在厚脸皮的人面前,简直薄脆得不堪一击。
干消防这行,为人民服务了这么多年,秦炽以为,自己什么厚脸皮的人没见过。但能和裴宴时一较高下的,还真挑不出来几个。
秦炽面色冷沉:“你哪来的脸?”
裴宴时装傻:“你说的什么话,谁不是生来就有脸。我这张,还特别贵。”
“……”
秦炽尽力兜住自己的火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
“那能不能滚?”
“你还是这么讨厌我?”裴宴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秦炽被问噎了一下。
这十来年里,他和裴宴时确实没再见过,但他多少知道些裴宴时的现状,田梦梨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过裴宴时。
说裴宴时行事耍滑狠戾,方行做起来后,没少和茂峰对着干;说他情场浪子,爱睡小白脸,身边小情人三天两头变个样。
秦炽和田梦梨不常见面,偶尔一起吃个饭,听田梦梨说到裴宴时,秦炽也无甚感觉。那人工作生活如何,和他秦炽又没什么关系,人爱怎样怎样,反正也舞不到他面前来。
所以,讨不讨厌……这个问题,秦炽一时还真答不上来。
说讨厌吧,不对,十几年没见,关系再好的人,感情都会淡,遑论是喜欢、讨厌这种虚无缥缈的情绪。
说不讨厌吧,也不对,裴宴时这人从小到大从里到外,都极为张扬肆意、浓墨重彩,以致于他一出现,存在感便强到令人无法忽略。也正是这种过于强盛的存在感,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轻易勾带出对他的固有认知,更别说这些年从田梦梨那里听来的话语还加固了这种认知。
而这种认知,本来就在秦炽道德、三观的边缘踩着线,他不可能对这样的人有好感。
秦炽一时的沉默,被裴宴时当做是默认。
他看着秦炽,神情低黯下去,语调听着还算平稳,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嚣张:“我裴宴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能力有能力,谁见了不是一个个上赶着要巴结我、讨好我。也就只有你,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秦炽,一直都这么,给脸不要脸。”
秦炽看了他一会儿,缓声道:“那你去找那些巴结你的人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说着,他后退一步,打算关门。
裴宴时被他的举动激怒,猛地上前两步,一脚踹在门上,砰一声:“你敢关!”
“……”
秦炽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从好好地睡着觉被人用石子砸窗搅醒,到打开门之后听对方在这儿大放厥词,再到现在,对方暴力踹门,他的耐心几近告罄。
不过秦炽了解裴宴时,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越跟他犟,他越来事儿。
秦炽告诉自己,得忍。
他几乎忍得有些咬牙切齿了:“是不是我今天给你当这个代驾送你回去了,你以后就不会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裴宴时挑了下眉,像是在说:那可未必。
真是欠的。
秦炽看着他那副神情,满腔火气实在是兜不住了,一把揪过裴宴时的衣领,保持着不足以扰民的力度,将人duang地一下抵门上。
他压着声,恶狠狠地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两人重逢起,秦炽就一直在问他这个问题。裴宴时已经有了应付的答案,他抬手斯文地理了下自己的衬衣领口,扯了个笑:“我已经说过了啊。”
秦炽眯眼看他。
裴宴时之前几次都说得很隐晦,总靠眼神耍流氓,这回有酒精加持,他直言了,语气十乘十的轻挑:“秦队长,你给我睡一次。”
“……”
不是,你陪我睡。
也不是,你和我睡。
而是,你给我睡……
秦炽一个纯正的钢铁大直男,让他睡男人他都受不了,裴宴时一上来,说的什么?让他给人睡?
这叫什么?
这叫龙被触了逆鳞,老虎被拔了须,蛇被打中了七寸。
秦炽还管他娘个扰民不扰民,裴宴时根本就是在找死!
他揪着裴宴时衣领的手用力一攥,接着一甩,裴宴时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裴宴时!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
裴宴时知道,秦炽这回算是被自己彻底激怒了。
裴宴时这人欠的地方很多,以暴制暴是他,但有时候,自己语言上占了上风,看对方气到发狂了,他内心爽了,他便不想使用暴力了。
于是,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脸上甚至带笑:“我什么东西?”
他偷换概念地打着黄腔:“我东西好着呢,你要不要试试?”
秦炽说:“你要想吃拳头,你就继续。”
裴宴时盯着他,知道他不是说着唬人的。以前自己就打不过秦炽,现在秦炽当了兵、干了消防,自己体力、技巧肯定更加不及他。真要打起来,自己没有赢头。再者么,他裴宴时虽然不怕干架,但也没有讨打挨的癖好,心下权衡间,便收敛了些。
不过,裴宴时的收敛并不是把刺儿都收起来,他只是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界限里,不至于刺激得秦炽下一秒就冲他挥拳头。
他看着秦炽,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你说你恶心同性恋,你这样的人,这些年我见得多了,最后无一例外脸打得啪啪响。”
秦炽脸色阴沉:“裴总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自我感觉良好了。”
裴宴时扬眉。
秦炽接着上边那句话说完:“容易自取其辱。”
可裴宴时并不买账。
“是么?”
他凑近,嗓音幽幽慢慢:“那我们就等着瞧。”
有点儿短……存稿微薄,大家见谅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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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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